细雪停歇,风铃清脆的声响轻轻地落进屋内,日头已经升得很高,挂在海棠阁院的东边墙院上。
和煦的阳光穿过窗隙,照在宋琬瓷的睡容上,她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梦中正是夜色深浓的时候,娄兰城的东街热热闹闹的放着烟火,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着,各色吃食的香味弥漫了整条街。
她穿梭在人群里,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此人身形清瘦,身着一袭月白色狐裘大氅,被金色发带高束起来的长发随风而舞,手里提着一盏小兔子花灯,在卖糖莲子的摊位停下来。
她付钱的时候,唇角微微向上扯了扯,那双眼睛也跟着笑起来,脸上的笑意浅浅,甚是好看。
“霖郁。”宋琬瓷终是忍不住走上前,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似周遭的人流和声音都无法干扰到这一刻的对视。
此人一直提着小兔子花灯,看着宋琬瓷的眼神格外认真,嗓音清润:“我给你买的小兔子花灯和糖莲子,可还喜欢?”
“喜欢。”
眼看着宋琬瓷就要接过她递来的花灯和糖莲子,芍药的声音却突然从屋外传来,眼前的人也如化作数万白色星蕴,瞬息之间消散不见,她的梦也被人叫醒了。
“王妃,王妃!”
宋琬瓷勉强睁开眼,望见芍药有些急切地面容,她翻身坐起来,带着倦意,慢慢开口问道:“你怎么毛毛躁躁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别急,你慢慢说。”
芍药大口喘了几口气,缓了半天,这才道明了方才的急忙举动:“宴王妃要来府上居住几日,我瞧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她便会到,见王妃您还未起,所以才来叫您起床。”
听到宴王妃三字,宋琬瓷低头望了眼床,只见床上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下意识地问芍药:“殿下人呢?她又去皇宫了?”
“殿下天未亮的时候就离开了。”芍药顺好气息,道:“殿下离开王府前,交代过芍药,要我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等王妃睡醒。”
“陪一晚算什么意思?”宋琬瓷的情绪从心头涌上来,低声道:“混蛋。”
“王妃,您就别气了。”芍药叹了声气:“殿下近段时间公事繁忙,没能好好陪您,但她心里是有王妃。殿下怕您起来没有吃食,便在膳房里给您温着鸡汤和肉粥。这两样吃食,可是殿下亲手做的......”
得了这话,宋琬瓷眼底才有了笑意,故作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这才像话。你过来,替我宽衣。”
“好,王妃。”
芍药动作娴熟地替宋琬瓷宽衣,一身粉白色的齐腰襦裙,衬得她愈发明艳动人。
看着铜镜中的人,芍药不由得心生感慨,在她看来,来往王府的女眷不计其数,她们基本是得了江宴的面子,争先恐后想得到自家殿下的恩宠,可她们的姿色却远远比不上宋琬瓷半分漂亮,连外头的雪也逊色她三分。
芍药也清楚自己的殿下绝非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所以,她一直坚信,宋琬瓷身上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殿下绝对不会破禁,接近女色。
“在想什么?”宋琬瓷打开一只盒子,从里面捏起一张红纸,随后贴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抿,淡淡的红唇在芍药看来,似是冬日的暖阳,明艳中不失一丝端庄,漂亮至极。
芍药盯着镜中的宋琬瓷,忍不住问她:“芍药很好奇,王妃与殿下在娄兰是怎么相处?”
“人与小动物。”宋琬瓷自觉用词不妥,于是委婉地说道:“你家殿下当时像是一只受了伤,无家可归的小兔子,是我把她河边救回来,好吃好喝养着你家殿下。要不然,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沙狼的肚子里。”
芍药点头,好像听懂了:“芍药好像是听王妃讲过,不过,王妃为何要这般形容殿下?小兔子......和殿下也不沾边啊!”
“她就是。”宋琬瓷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静默片刻,开口道:“她不敢对我发狠,就是小兔子。”
芍药看着她背影,耸了耸肩,继续给她梳头:“王妃看样子很喜欢殿,这只小兔子。”
宋琬瓷眨了眨眼,扯着淡淡的笑:“喜欢。有时候,也不喜欢。”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这时候,门外传来夏枳槐的声音。
“阿瓷这是才起啊?”
随后,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走进了屋,双手交叠贴在腹部,清瘦端庄,乌黑的长发被发簪轻轻挽起,双眸温柔,她慢条斯理地来到宋琬瓷的面前,姣好的面容上,不笑自扬的朱唇,一眼万年。
宋琬瓷侧过身子,抬起头,眼眸里的女人宛若天上的仙子,生得极致漂亮,多看一眼,会不自觉站起身,下一秒就将人抱住,声音娇气:“枳槐阿姐,阿瓷可想死你了。”
夏枳槐不惊反笑:“好啦好啦!阿瓷乖啊!阿姐这不是来陪你了?”
“枳槐阿姐,我委屈。”宋琬瓷终于找到可以诉说心事的人,将憋在肚子里的苦水一语倾尽:“鹿霖郁这厮简直是混蛋,一年多都不碰我,不陪我,还总气我,让我委屈。”
夏枳槐听得有些着不住重点,晕头转向道:“慢慢说,阿姐听得有些头晕。”
“就是她,她!”宋琬瓷把人抱紧,哭诉道:“冷落我!”
剧情需要,勿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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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相思蛊(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