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夏愣了愣——我纠结了这么久,他竟然在想这个?
难不成,他口中的同居,真的仅仅时同居?不会吧不会吧!
眉心微蹙,她再次打量自己的穿着,虽然遮得严实了点,但她身材不错,曲线还是能看出来的吧。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不成,他竟真的没有半分想入非非?
不可能!兰夏很快否定这个想法。
雪白贝齿咬着下唇,她抬起头,在瞧见他眼中的逗弄的笑意时,怒火中烧。
傅杨是个正常男人,心上人就坐在怀中,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想法。但他却恶劣得很,想逗逗她,惹她生气。
“傅!杨!”兰夏连名带姓咬牙切齿地喊道。
模样如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被绿色的毛绒绒的毯子包裹着,张牙舞爪地想凭此震慑戏弄她的人。却忽略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以及被“捧”在手心里的处境,注定她的任何凶狠的表达,都会被误以为是在求亲亲抱抱,吸引人加倍逗弄罢了。
但女朋友毕竟不是猫。
“我在。”傅杨审时度势,在真正的风暴来临之前,封住她的唇。
兰夏捶打他的手臂,却很快被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浪潮逼得紧紧贴在他的怀里。许久,兰夏伏倒在他颈窝处,喘不过气来。正当她思衬这次也和从前许多次一样时,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电视屏幕暗下来。
“啪嗒”地关门声响,兰夏被放到床上,男人滚烫的身体紧随而至……
夜深人静,大雨倾盆而下。
柔弱的枝叶不得不弓起身体承受这场狂风暴雨,从身体到思想已经被完全控制,只能随着雨线下坠、沉沦。也下得太久了些,柔软的枝条已经无力摇摆,只能随风飘摇。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就在细软的枝条不堪重负即将折断之时,大雨终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也愈发温柔,轻轻拂去枝叶上的雨水。
枝条在这份期盼已久的惬意中渐渐恢复了点儿力气。
雨落的声音变为一支舒缓悦耳的曲子,疲累的身体在其中缓缓入睡,意识朦胧,将睡未睡之际,暴雨再次席卷而来。
才恢复了点力气的软枝无力拒绝,无数次以为即将折断,又无数次突破身体极限。
……旭日东升,鸟儿清脆的啼鸣透窗进入屋内。
面庞娇艳的女人微微蹙起眉头,为被打搅的清梦而不喜。腰间的大手以及身体的酸痛使她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热意,悄然腾起,在她粉白色莹润的小脸上晕开。
傅杨比兰夏早醒一会儿,不忍打扰她的好眠,一直没有动弹。
视线温柔地描摹她的面庞的轮廓,柳叶似的眉毛,鸦羽般的眼睫,挺俏的鼻子,饱满的红唇……昨晚的亲密近在眼前,无数次的幻想此刻就在自己怀里抱着,又软又暖又香,睡得如此安稳。
最后,视线定在怀中人突然红得跟苹果似的脸颊上。
“醒了?”傅杨嘴角上扬,漾开一抹温柔缱绻的笑,额头在她的后颈懒懒地蹭着。
身后传来男人微哑磁性的嗓音,呼吸打在耳廓、脖颈,酥酥麻麻令人发痒。
兰夏不自禁揪住被子往里躲,这时才发现床单换了颜色。
身上毛绒绒的绿格纹睡衣也换成了淡紫色的真丝睡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睡裙系带松散,屋里没开空调,上提被子带动的气流从角落钻进被窝,胸口凉飕飕的。
兰夏咬着下唇,不敢回头,脖子一缩,直接用被子蒙住脑袋。
小心翼翼地整理领口。腰间的大手好似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浑身颤抖。
“我饿了。”兰夏轻声道。想让他快点走开,自己好换衣服。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傅杨笑着,搂她手动了动。
兰夏浑身一颤,被窝里瞪大了眼睛,抓住他作乱的手,绷着声音佯装不高兴的样子催促道:“你快去给我做早饭。”
是所有刚开荤的男人都这样吗,大清早就开始撩拨人。
可别再来了!
她承认自己有享受到,可身体素质实在不允许啊!
“昨晚炖了鸡汤,起来就能喝。”傅杨温声解释。
“……可是我想吃点清淡的。熬个粥吧,我想喝粥。”
“白粥还是菜粥?”
“白粥。”
“昨晚你洗澡的时候,我已经淘好米定时煲着了,现在起床就能喝。”
“……”
兰夏属实没想到,傅杨会想到提前做早饭。
要刚才她说喝菜粥,洗个蔬菜剁碎加进去就好,肯定也没法让他现在下楼。
傅杨的体温太高,兰夏觉得被窝里有些热,呼吸不太顺畅,于是将脸从被窝里冒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她一动,身旁的人也跟着动。才分开的那点儿距离恢复原样。
两个人身体紧挨着。
不得不承认,虽然害羞促使她希望傅杨赶紧给她流出独处的空间,然而对方这样黏黏糊糊的行为,让她心情感觉跟吃了蜜一样甜。
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眼外面,蓝色天空下隐约有温暖的金色。
床头柜上只有一盏台灯,手机应该是落在客厅沙发上。
兰夏拍了拍腰间的手,问:“几点了?”
傅杨的手机也没在身边,昨晚两人睡得都晚,时间肯定不早了。
“抱会儿,我再去看时间。”他闭着眼睛,闻着她身上温暖的香气,慵懒地回道。
深秋时节,最高气温也只有十五六度,兰夏一只手臂探出被窝,因为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力,倒是不觉得冷。
听到傅杨的回答,兰夏忍俊不禁。
清醒的时间越长,心里的羞赧悄悄被纯粹的幸福取代。她转过身,入目是傅杨性感得一塌糊涂的锁骨与喉结。锁骨处两排浅浅的牙印。脸上才褪下的热意腾地窜起。
眨了眨眼,眼帘低垂,宽厚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傅杨任由兰夏目光打量,起初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然而随着某人的视线越来越“放肆”,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饱满的樱唇如花瓣诱人,他记得,是温软沁香的。
离得这么近,兰夏怎么可能没发现,更遑论,大手已经在被窝里作乱。红着脸,毫不留情地捉住他的手,“不行!”
含娇带嗔的一眼看得傅杨气血上涌。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知道昨晚累着她了,也舍不得让她迁就,于是退而求其次,商量道:“就抱一抱。”说罢,低头含住她的唇。比记忆中的滋味更好。
开了荤的男人,已经完全明白什么叫主动才有收获。
兰夏:……
罢了,即睡之则安之。
……下午一点半。
自己养的肥母鸡提前取出鸡油,剁去头尾。半边鸡,两片姜、半斤桂圆十几颗红枣煲一晚上,汤色红亮,滋味鲜美甜蜜。西风烈烈的深秋阴天喝上一碗,从头暖到脚。
傅杨只盛了小半碗,喝完默默放下碗,另给自己盛了碗白粥。
坛子里的萝卜干抓一把,撒上辣椒面和酱油膏一拌,滋味可比鸡汤好上太多。
见如此,兰夏给他夹了一大块鸡肉,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昨晚太累了,鸡汤滋补,你多喝点,肉也得吃。”
她不喜欢喝剩汤,傅杨不多喝点,为了不浪费,她就得喝。
正巧没想到法子“回报”昨晚某人几次三番的言而无信,送上门来的机会,可不得用起来。
傅杨抗拒地瞥了眼碗里的鸡肉,半只鸡分成三块,兰夏吃了条鸡腿,剩下的都在他碗里了。张了张嘴,最后只留下一声沉重叹息。
对象笑颜如花,字字句句都在心疼他。
确实做了亏心事的傅杨没找到既能脱身又不让对象加倍记仇的两全法子。他端起比碗大三倍不止的鸡肉。说实话,并不难吃,但确实不太喜欢。
眸光幽幽地看向一脸期待的兰夏,傅杨表情放松,顺着她的话表态。
“夏夏对我真好,我今晚一定更卖力。”
猝不及防上了高速,被下保证书的兰夏真想把一锅汤都给他喝。
午饭后,兰夏和外婆以及傅奶奶视屏聊了几句,换上出门的衣裳,准备带傅杨去自己的幼儿园和小学逛游,顺便消消食。
一夜大雨过后,气温再次降低,在屋里时感觉差别还不大,等出了门,夹带着雨丝的西风落在手上、脸上,冻的人一个激灵。
兰夏穿着鹅黄羊绒大衣,脖子上的围巾本来仅做个装饰,被风一吹,立刻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直至遮住半个下巴。
“真冷啊!”兰夏锁好门,“再有半月,估计要下雪。”
傅杨撑开黑色大伞,“喜欢下雪吗?”
“喜欢啊!”兰夏眼睛亮晶晶道:“每年冬天下雪我都在想,要是哪年能在老家家里赏雪就好了。外面大雪纷飞,屋里开着空调暖融融的,和外婆还有巧慧姐和洋洋围坐在一块儿吃点心喝热茶,或者在乡下房子里,亲友邻居围炉烤火,煤炭炉子口架上火钳夹,摆几个清明饼烤到外皮微焦鼓泡,直接吃或者往里面夹花生红枣葡萄干,味道一级棒!”
兰夏喜欢雪,不是因为城市社会赋予它的诸多浪漫,而是因为雪在她的记忆中总是与家庭、和睦、温暖在一块儿。
条件困难时,大家围着火炉挤挤挨挨成一圈,嗑瓜子、烤红薯片和米饼,闲话家常。条件好时,舒舒服服窝在空调屋里,吃零食聊天打牌。
被丢满地的花生瓜子壳也带着热闹喜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