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念以诚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你真要当我助理？”两人从廖光的病房走出来，顾一诚不懂刚在病房许念为什么要跟廖光据理力争。这实在不是份清闲的工作。

“很累的哦。”顾一诚语气放缓轻声说道。

“我才不怕累。”

“而且廖光不都是跟我约法三章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第一，不能跟艺人发生情感纠葛，第二，要跟艺人保持距离，第三，除了工作以外不能打扰艺人的私生活。你看我记得多清楚。”

“得了，背的还挺熟啊，今天我的工作结束了。咱俩各回各家吧。”顾一诚看着坚持的许念还挺像自己刚出道那执着劲，笑了笑也没再说反对的话。

“各回什么各家？！你今天不是下午不上班吗？”许念略作思考，脑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是啊，不上班回去背剧本。”顾一诚看许念盯着自己。

“干嘛？助理不能跟我回家的啊，廖光跟你说了。”

“谁跟你回家？你想的美！但是刚刚廖光可是微信上给我发了助理工作守则！这上面明明写着要安排好艺人的行程！”许念把手机屏幕廖光发的大一段“助理工作细则”贴到顾一诚脸前。

“这两年别的没学会，挺会使唤人小女孩啊。”顾一诚心里暗想。

“行，念念姐要怎么安排，都听您的。”

“咔擦”医院的绿植后，一个形迹可疑带着口罩全服武装的人把摄像头正对着顾一诚的侧脸镜头拉大再拉大。

顾一诚皱眉，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转身看着走廊上的人们行色匆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怎么了？”许念头一歪也朝顾一诚身后看过去。

“没事，走吧。助理，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出租车上留着胡茬的中年大叔瞟到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大众汽车紧跟着自己的车屁股，穷追不舍，刚过了红绿灯，后面那车都踩着黄灯的几秒跟自己上了一条道。

“帅哥，后面那个车，你认识吗？我看一直跟着咱们啊。”

“啊？我们不认识的，师傅，能帮我们甩开它吗？谢谢你啊师傅，一会给你小费。”许念啧了一声，剧都没播呢，上个热搜连跟车的粉丝都有了。

“干嘛还要给小费？钱嫌多啊。”顾一诚拉着许念的衣角，微信打出一行字伸到许念眼前。

“对，别的不多，只有钱多。”许念一点不谦虚，得意洋洋道。

顾一诚不自觉把目光移到许念身上，许念的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太阳还晃眼。“钱多还去当群演辛苦赚钱，说大话也不打草稿。”心里这样想着，倒也没戳破许念，在外面总要给助理留点面子的，不像廖光没皮没脸的。

廖光在医院正吃着营养餐呢，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谁在背后蛐蛐我。要是廖光知道顾一诚心里想法，估计要大骂，顾一诚这见色忘义的货，区别对待啊！怎么没见过你在外面给我留面子的？！

“师傅谢了！”许念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顾一诚手急眼快把许念的手抓住，用自己手机扫完码：“师傅多给您扫了五块，谢了！”

到嘴的一百块飞走了师傅收起乐呵呵的大牙，一脚油门都踩出去老远“：现在这小姑娘真是，还就是钱多呢！”

“收好你的钱，不能当助理还贴钱吧！社会经验不足啊，许助理。”顾一诚把钱塞回许念手里。

“顾一诚，你家没了。”许念看着顾一诚家小区门口目瞪口呆。

“大白天就开始胡话？你家才没了。”顾一诚一扭头，不说话了。

他家小区门口围了三四个人举着旗子，还有人形立牌，上面赫然写的顾一诚的名字，还有什么标语：顾一诚最帅，哥哥最棒。

“你这粉丝也太疯狂了，真是蓝颜祸水。”

“你别说风凉话了，走跟我走后门。”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正门绕到后门，许念一路还给顾一诚打着掩护：“不过我说，你粉丝怎么知道你家地址？”

“可能是，平时出门不戴口罩吧？我不喜欢戴，闷的很，本来也没几个人认识你，戴个口罩更显眼。”顾一诚心里想，看来以后要失去裸脸自由了。

“那你这明天上班怎么办，我来接你吧？那又要起好早哦，当助理真不容易！”许念跟着顾一诚的步伐，默默吐槽。

“说了很累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才不，不后悔。好了，本助理就送你到这里，我要回家干我的大事了。”许念推开小区后门，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顾一诚推了进去。

顾一诚从口袋掏了半天，一拍脑瓜子，又忘记带钥匙。

“廖光你带了吗？”顾一诚习惯的开口问身后。话出口才想起廖光还在医院呢。

蹲下来翻开门口地毯，唉？钥匙的位置怎么好像动了，顾一诚拿起钥匙，他明明记得前天把钥匙放在右上角啊，怎么跑来左下角了。

“估计出门的时候踩动了吧。”旋转锁芯，顾一诚进门就余光瞟到垃圾桶里面干干净净，哟廖光总算出门记得一次垃圾，发个信息慰问表扬一下他。

顾一诚：不错啊，今天终于记得丢垃圾了。腿感觉好点没。

廖光坐在病房跟隔壁老奶奶聊天，聊得正开心呢。一看顾一诚微信来了，“丢垃圾？”廖光回想了一下。

“切，小爷我也不是总忘记好不好！不对啊，今天早上，我没丢垃圾啊？！”廖光点开语音通话，疑惑出声。

“顾一诚我今天没丢垃圾啊，你想关心兄弟就直说，不用找这种借口。”

“不是，那家里的垃圾怎么不见了？少拿你那小时候玩的那套把戏吓唬我。”顾一诚说着走向阳台：“那见鬼了，阳台上的衣服都被收了，还说不是你。”

廖光听见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我真没丢垃圾啊，我发誓，骗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而且，早上我不就比你后出门十分钟哪有空收衣服啊。”

顾一诚也懵了，廖光这人虽然有时候老喜欢跟他开不着调的玩笑，但要是拿他找对象这事起誓，绝对不会骗人。

卧室里这个时候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像有人轻手轻脚踩在地板上。

顾一诚呼吸一窒，想到廖光还在住院，打了个哈哈：“逗你玩呢，我先挂了。”他这么爱操心，他要是知道又不能安心住院了，顾一诚踱步往卧室走了过去。

顾一诚手紧捏着卧室的门把手，冷汗浸透了后背。

“咔嗒”一声。

门，开了。

“啊！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顾一诚极力控制着脸上被吓到要变形的表情。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口罩和帽子，正坐在床上抱着顾一诚的衣服，用自己的脸迷恋的蹭着衣袖。

“诚诚哥哥，我是你的粉丝呀！我看你家钥匙在地毯下，我们猜你肯定是欢迎我来你家做客吧。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知道吗？楼下也是我们应援会的粉丝哦，你没看见她们吗？”少女口中呢喃，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偏执和贪婪。

许念还在家仔细研究廖光发给她的助理守则：“原来当助理要做这么多繁琐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发生什么故事让我写到我的剧本里啊！”

说故事，故事到。

许念手机来电疯狂震动，是顾一诚。

“喂，许念。我在长平路公安局，碰到私生饭了。”顾一诚语气着急，那边似乎有人叫顾一诚名字的声音，说完这句就挂了，都没给许念一点思考的时间。

“喂喂喂，你没事吧？”许念来不及震惊，赶紧给顾一诚发了个短信过去，“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顾一诚这信息倒是回得及时，“现在没事了，见面再说。”

“私生饭？什么意思？这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崔敏敏好像之前提过一嘴，但是当时自己一心想着怎么加顾一诚微信也没细问。

一上车，许念就打开了崔敏敏的微信，敏敏肯定知道。

念念不忘：敏敏，你知道私生饭是什么吗？上次好像听你说过。

崔敏敏：念念姐，你原来不知道私生饭什么意思啊。私生饭呢，直白点说就是非常变态的跟踪狂会疯狂骚扰自己喜欢的明星，这种粉很可怕的！有时候不仅会伤害到自己，可能也会伤害到艺人。

许念看到这里只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在车上的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嗓子发紧对着司机催促道：“师傅能快点吗。”

许念一下车八百米冲刺赶到公安局调解室，把顾一诚三百六十度转圈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以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你这是干嘛，我是小鸡仔吗？”顾一诚原本拉的笔直的唇线扯出了点弧度。

低头注意道许念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起身往调解室桌上扯了张纸巾。拿着纸巾抬手到许念脖子的位置迟疑了一秒，还是把纸递到了许念手里。

“跑这么快干什么，不怕又摔了。”

许念接过纸，咬咬牙低声道：“还不是担心你。”

许念坐下来才匆匆瞥了眼顾一诚对面穿黑色卫衣的女生，怎么看着年纪不大，直勾勾看着顾一诚，给许念弄的一头雾水：“顾一诚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一诚这会心情平复了不少，咽了口唾沫：“这小孩不知道怎么跟到我家了，我一回家她就在我房间。跟她沟通不了，我只能打电话报警了。”说到这里，许念只感觉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调解室外女生的爸爸风尘仆仆赶了过来，脸上满是生活的疲惫，袖口的工作服被磨损的很严重，一直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给顾一诚和警察说着道歉，孩子还小还不懂事，会带回去好好管教。

顾一诚也没真打算要给别人小女生什么教训，而且年纪这么小也可能是还没树立正确的三观，正色对着女孩说：“妹妹。你年纪还小，好好学习，要是真的喜欢哥哥，哥哥相信你，以后在合适的场合我们会见面的好吗？”

他跟女孩慢条斯理说的这些，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责怪，好像只是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维护了女孩的自尊心的同时，他也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女生这样是不对的。

许念面色一怔，瞬间又释然，迎面吹来一阵燥热的夏风，轻轻地痒痒地，好像把顾一诚也吹进了许念的心里。

女孩爸爸拉着女孩连连道谢，女孩听见顾一诚的话，眼眸微亮，眸底划过一抹惊讶，看向顾一诚的眼神终于不那么偏执。

女孩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用力挣脱开了她爸爸的手。

挡住了顾一诚和许念的去路，鼓起勇气嗫嚅道：“哥哥，对不起。我们是一群人她们说哥哥长得很帅，可以发到朋友圈炫耀我才去的。而且她们都知道哥哥你家地址，她们比我更喜欢哥哥你。哥哥，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