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英醒来的时候,燎原君的副将正一脸焦急地坐在一旁候着。少英用力睁了两下眼睛,问道:“还有多久?”
副将立刻心领神会,回答道:“还有不到一天。”
少英呼出一口气,伸手虚拍了两下他地肩膀,安慰道:“够了。”然后起身走出了营帐。副将心中仍是忐忑,看着少英仍有些踉跄的身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少英腾云飞到花界时,牡丹已经在等着她了。二人打了照面后,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少英单刀直入地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牡丹拿出水镜递给少英,少英说了句多谢,准备返行。谁想牡丹却拉住少英,有些急迫地说:“花神殿下曾令我们要不遗余力地帮助仙子,但现在花界自身难保,不意多参与这仙魔争端,仙子……”
少英回头看了一眼,满是愧疚地说:“我知道,这次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然后她握住牡丹的手,说:“如果不出差错,花界不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牡丹露出些许羞赧模样,行了一礼道:“多谢仙子理解,仙子……可要去看看锦蜜?”
少英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锦蜜便是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侄女,于是她犹豫片刻,便斩钉截铁地说:“不必,与我纠缠过多于孩子无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少英地身影消失后,牡丹才伸手擦干眼角的泪。她常年伴在花神身边,深知花神多么疼爱她珍贵的小师妹。少年时,少英,荼姚二人也常到花界嬉笑玩耍,谁能想到一转眼便物是人非。尽管不知是何原因,少英大半面庞都爬满的银白裂痕却一看就并非吉兆。牡丹不由得想若是花神殿下仍在会时何等心痛,就连她好像都能感受到那痛惜一般。
牡丹转身向内走去,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平静。花界现在是真正的无依无靠,小殿下不能暴露,众芳主都对花神之位望而却步。鸟族有天后庇佑,对花界的贡品更是一个不满意就闹上门来。水神是个无情的,殿下走后便再也没来过这伤心地,花界,实在是不能帮少英仙子太多了……
少英回到忘川,一个仙兵上前迎她,少英问仙兵副将何在,仙兵说指指议事用的营帐,少英随从那副将一同向营帐走去。期间,少英侧目瞅了瞅仙兵的表情,那是已经看破生死的无畏,尽管这一仗打得凄惨,但撑过去相比也有大批战士更进一阶。
副将看到少英走来,也没多急切,只是面色凝重地问少英一切可都准备周全?少英点点头,又用眼神示意副将屏退左右,这才掏出水镜来。
副将收起摊在桌上的卷轴,少英将水镜放在正中,说:“这事只有你我并燎原君三人知,若是成功,还望您莫要将这一切泄露出去,少英孑然一身生死无差,所牵挂的不过是太虚幻境几人,还望仙君莫要将他们牵扯进来。”
副将颔首,少英这才唤出浮生施起法来,之见她一手持剑,一手以指点眉心引出一道灵力注入水镜,水镜立刻从有形化为无形,营地中仙人皆是感受到神识一阵温暖,似乎多日的绝望悲痛得到了抚慰,连副将眉宇间的皱纹也放松了些许。但少英没有停下,她一手继续飞快结印,水镜结成的结界上灵力噼啪作响,隐约可见灵力游走其中。
忘川河上,私渡游人的老者突然感觉一阵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因素正在暗中酝酿。
与此同时,璇玑宫内,太微站在那棵金银花树旁,噙着笑意问润玉:“这天界花树都枯萎尽了,你这倒是稀奇,还留了一棵。”
润玉平静地望着太微,没有接话。二人僵持了一会儿,润玉才说:“润玉不知哪里冒犯了父君。”
太微仍是笑意盈盈地用手轻轻抚摸花树的叶子,在指腹接触树叶的瞬间已经用灵力将这树探查了个通透,他说:“怎么这般惶恐,我一向觉得你这璇玑宫太过清冷,竟不知原来你将心思都用在这细微处了。”
太微这是将这花树的功劳记在自己头上了,润玉心想,却也没辩驳。太微拍拍润玉的肩膀,说:“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冷清,罢了,总归是你年幼时我对你亏欠了些。你那仙娥的事想得如何了?”太微问道。润玉身子不引人注目地轻微一晃,说:“儿臣还没决定,父君再给儿臣些时间吧。”
太微若有所思地盯着润玉看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不过这次天界添人你也必须添几个了,你已成年,以后事务总会渐渐多起来,一个人总归忙不过来。”
润玉答了声是,太微才准备离开,离开前又说:“你有时间,也将这变花的把戏与我赏玩赏玩如何?”
润玉低头答应,心中却不禁犯难,待太微心满意足地走了,他才一手轻轻扶额。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头痛,尤其是,一想起那个行踪神秘的山露精灵……
忘川河上,撑船人突然感觉脚底一阵晃动,河内亡魂也似觉出异常,兴奋又恐惧地发出摄人心魂地名叫,河内顿时万鬼齐哭,哀声不断。撑船人喊破了嗓子让船上魔族站稳了脚,仍是有一两个魔物掉入水中,魔力高地,还能拖着白骨再爬上来,那些魔力低微的,掉下去的瞬间就被分吃干净,变成无数亡魂中的一缕了。
天空中云气翻涌,大团黑气向天界的营地涌去。营帐内,副将看到这个阵势,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生气。他这才觉出之前听起来不太靠谱的计划或许真有一成机会能行。
浮生悬浮在营帐中央,周围有黑气萦绕,剑身微微颤抖,似是在忍受极大的不适。少英闭眼皱眉站在一旁控制着法术。她分出一点精力说:“我已在棋盘上落下第一子,剩下的便靠您了,撑着这阵已经消耗了我大半心神,实在是分身乏术。”
副将轻声喃喃:“只望一切如预料中顺利,能保住我一成兵力。”少英正想说些什么,副将便迅速收起不经意流露出的情绪,走出帐篷。
忘川河那边,焱城王听到随从报告的魔界异象,便迅速用法术飞到河畔,果然看见黑云翻滚的天,又看见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撑船人正坐在码头上瑟瑟发抖,于是不耐烦的说:“速派几个人去看看魔气流转的归处,然后把那个撑船的带远点,逃命都不知道找个好地方,真是废物。”
几个魔将连连应是,然后兵分两路,分头去找人侦察和搀那个撑船的去了。
撑船的被掺到焱城王旁边,立刻五体投地谢他大恩,焱城王有点厌恶地扭过头,说:“行了,找个安稳地儿呆着去吧。”
本打算明日进攻天界左翼彻底拿下那块区域,没想到今日生此变故,而且看着绝非祥兆,焱城王摸了摸下巴,对赶回来地亲信说:“去,把固城王和卞城王那两个老家伙叫过来。”然后自己又盯着头顶云气,企图看出什么名堂。
然而,眼睛望着云气,焱城王脑袋里又转起弯来,这一仗赢得并不舒服,虽然趁天界政局动荡,兵力单薄发动打击颇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眼看着天界这就要休养过来,虽然左翼已经要拿下了,但其他地方越打越艰难。现下这情况于自己十分不利,这场仗脱了太久,自己地私库都用于补贴这一战,若是那几个老家伙再不肯予以援助,怕是就撑不了多久了,等到时候自己败了,或是赢得艰难,那几人正渔翁得利,一面将自己轰赶下台,一面趁天界虚弱与之讨价还价,过个几百年,谁还记得自己这个魔主?不如……
正想着,前去勘察地魔将回来了,那人极力保持阵竟,却被焱城王看出不一般,他脸色一沉,问:“说,怎么了?”
那魔将亦是语气沉重,说道:“那边不知得了什么法宝,现在在外围凝成了魔力及其雄厚的结界,一般魔兵不敢靠近,怕被那霸道结界吸收入腹了。”
焱城王眉峰一挑:“魔力?”
魔将立刻跪下,说:“是,还请殿下亲自前去一看,属下资历尚浅,不好判断。”
焱城王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大概有了计较,说:“等那两个老古董来了一起去瞧瞧。”
话音刚落,他的亲兵就回来了,面露愁容:“固城王这就到了,卞城王说……”
焱城王不耐烦地给了他一脚,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娘们儿兮兮的。”
那亲兵只好说:“卞城王说郡主刚失了母亲,哭闹得厉害,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焱城王没说话,只是周围气场变得更加恐怖,连魔将都忍不住退开一步。
正当这时,固城王到了,他语气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面容却毫无愁色,甚至有点好整以暇。焱城王瞥了他一眼,说:“固城王随本王一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固城王看他气场冷冽,没再进一步看他笑话,老老实实跟着他施法渡过忘川河。刚到河畔,不用再进一步走近,就能感觉到浑厚地魔力抵抗着他们的靠近。这下,固城王面色都一僵,两人看着远处魔气环绕的结界,各怀心思。
焱城王问:“固城王怎么看?”周身已经散发出杀意。
我不想写权谋啊喂!
今天太累了,更一章字数少一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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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