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故（乖乖女和黄毛）gb 第7章 chapter 7 地下的世界

天色尚早。

相灵走进灰白教堂式的尖顶建筑，眼前是一片黑暗。

为了某种不知名的氛围感，蓝调港湾并不灯火通明，只零星布置着灯带。

红、绿、紫......闹眼睛的光谱在视网膜融合爆炸，皮衣紧身裤的社会人士已经开始兴妖作乱，跟随着劲爆的城乡结合部音乐，肆意扭动身体，看上合眼缘的，混不管男女，先贴上去乱蹭。

因为身上没有穿夹克皮衣，脸上没有画烟熏妆，相灵出入其中很有辨识度。

吧台边上靠着个酒保，周身笔挺，穿着合身的制服，是整座酒吧里难得人模人样的存在。

他面上和“各路神魔”谈笑甚欢，实际上不动声色监视全场。在“地下天堂”，对各种情况要提前做好准备，“神魔大仙儿”们大多不是好相处的主，一旦突发冲突，必须及时处理。

Ben一边和客人介绍自己最爱的威士忌，一边游刃有余眼神放空似的“忧郁”巡逻，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他睁大了眼睛，又狠狠揉一通，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是中央街的那位......

她来这做什么？

紧接着，Ben又发现令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药贩子在女孩不到一米远处拉客户！还邀请对方现场品尝。

怀故不许人在他的地盘卖□□之类的违禁品，但是壮阳药管不住。传说从印度到拉丁美洲的货都很畅销，可见人间阳气稀薄，非得借助各种方式壮一壮。

但这阳气壮不到相灵身上，Ben又担心那群没眼色的冲撞了她，迅速和吧台里的同事交代一句，匆匆忙忙奔着女孩去。

“嫂子，您怎么来这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Ben脸上挂着笑，很恭敬似的一鞠躬，“来，这边。”

说着，Ben用身体隔开几个不宜见人的家伙：“要是招待不周，故哥非得和我们生气不可。”

他其实是酒吧的人，但毕竟在怀故手底下吃饭，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相灵没有犹豫，跟着男人走，她表情自然，对地下的交易像是没看见：“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刚刚看，怎么今天怀故和高远他们都不在这？”

高远，中央街的二把手，怀故头号小弟。

Ben觑着她脸色，寻思着这“好学生”胆子真大，嘴上回道：“害，大人物的事，我们这群小虾米哪里知道呢？嫂子别见怪啊。”

男人嘴里油滑，大混混倒也成了大人物。

像是被Ben的用词逗笑了，相灵说：“那行，给我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我等怀故回来。”

Ben无不应允。

敢独身出没牛鬼蛇神俱全的地下场所，相灵并不是单纯的胆子大或者没脑子，她记得怀故手下的人总喜欢来这喝酒，酒吧里总会有几个“自己人”。只是今天都不在。

至于酒保、老板和其他小混混，也有几个认识她的，还想在怀故地盘讨生活，应该不至于让她出什么危险。

谢绝Ben的好意陪伴，相灵说：“谢了，这边给我开盏小灯，我看会书，你去忙你的吧。”

嫂子爱学习，下属在旁边监视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Ben换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暗自盯梢。

Ben看着姑娘看书的模样啧啧称奇，传说他们中央街大嫂是乖学生，读书快读傻了那种，和人说话都害羞。平时怀故盯得紧，不让他们接触。但只看刚才那两句话，Ben恐怕传言有误。

平时不显山露水，方才一个照面，几个贼眉鼠眼的流氓看见她眼神就要退避。依Ben看，他们这位大嫂私底下应当是和怀故一样，是个不怒而威的人物，只是平时在学校，不屑也不必要和他们混成一团。

不怒而威的大嫂两分钟解了三个二元二次方程组，又求了俩导数，很有不为环境干扰的精神。

人但凡给自己找点事干，时间都会飞速流逝。

是以抓心挠肝的只有几个酒保，他们先相灵一步，把自己练成了“望夫石”。

怀故久等不至，酒吧里的舞池常客换了一批。

眼色这东西不是谁都有，再灵通的消息也得接收方注意接收。

相灵灯下阅读，微光打在脸侧，女孩表情恬静柔和，很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这种反差吸引了几个小流氓的注意。

有的人虽然是个半聋但是不瞎，不认识相灵，但见相灵周围几个酒保态度，就知道这人不能惹。

而有的人呢，就是又聋又瞎，不止抛媚眼，还特意凑到相灵面前开屏。

几个酒保自然得拦，奈何此人平日嚣张惯了，是半点暗示看不懂，一句人话听不进去。

赵志轩手撑吧台，背头一整个油光水滑地梳到脑后，他摆出来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打招呼：“嗨，美女。自己在这看书多无聊，哥哥请你喝一杯啊？不爱喝酒的话。爱不爱哥哥做你的男朋友啊？”

说完，像是生怕相灵听不出自己在调戏她，对着她，舌头打了个响。

相灵：“......”

几个酒保已经靠过来，还有人捏着手机准备打电话通知老板，相灵心里并不慌。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大呢？

相灵看起来五官眉眼都没有变，但是自从进入地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直视每一个人，表情落落大方，随意转身扭头动作都利落至极，像是指挥官下场巡视领地。

拦着赵志轩的人无奈了，Ben只能直白解释相灵的身份：“她是……”

话未说完，看得饶有兴味的相灵，突然被其他事情吸引了目光。

相灵略一偏头，视线落到赵志轩身后人身上，话却是对着赵志轩说的：“谢谢你的欣赏，不过我有男朋友，他来找我了。”

有一行几乎人人挂彩的流氓团伙无声走进“蓝色港湾”，在鲜血的点缀下，每个人都带着几分凶戾。即便如此，为首那人依旧格外引人注目。

五光十色的光影打在男人身上，只衬得他身形越发劲瘦挺拔。或许真的有人天生就有气场这种东西，飘风骤雨都要被阻挡于屏障之外。

男人表情近乎淡漠，手背不知道在哪刮蹭出一块血痕，他看也没看，随意在衣服上抹去。他显然不是去做什么好事，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半点不为此感到愧疚，甚至难以牵动情绪。

这一刻，相灵突然窥见其他人眼中怀故的一星半点。

像是心灵感应似的，怀故灰雾笼罩山谷般幽深的眼眸抬起，正好撞入注视着他的女孩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