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齐同情的看着他,“没问题。”
等到出了大牢,沈齐看着苏玉青,心里的崇拜怎么也掩饰不住,“苏大人,你这又是走的哪一步呀?我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没什么。”
她当然不能告诉沈齐,因为她有一种猜测。
“你将这封信交给杨玉堂的父亲,看看他的父亲是一种什么反应,如果他愿意到县衙里来,你直接将他带过来。”
沈齐好笑的看她,“苏大人真是敬业的很啊,这是半夜,我去敲人家的门?人家会以为我来者不善呢。”
苏玉青轻微咳嗽了一声,“嗯,忘记了,那明天吧。”
因为是半夜,沈齐决定明早再过去。
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时分。
苏玉青一直都在整理有关于赛西施这个案件的事情。
她已经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的捕快,在曲县附近对赛西施的尸体进行寻找,不过都一无所获。
她这边没什么进展,从外面回来的沈齐,表情也有些不太对。
他看着苏玉青,眉头都快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我很纳闷,自己儿子出了问题,当爹的,难道不着急吗?”
苏玉青看他,“什么意思?杨玉堂的父亲不愿意来?”
“不是,我过去了之后,他好像很害怕,他问我,我为什么会无罪,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走了你的门路,所以才被脱罪的。”
这种反应很让人耐人寻味。
“然后呢?”苏玉青问道。
沈齐便将他在杨府发生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苏玉青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盖子,“你的意思是说,你把那封信交到杨玉堂的父亲手里时,杨玉堂的父亲悲痛欲绝?”
“对。”沈齐回答。
“这个反应倒是很正常。”苏玉青点点头。
“但是当你邀请他到县衙里面探查杨玉堂的情况时,他居然拒绝了?”
“是的,我感觉他对大牢似乎很排斥,只要一说到县衙的大牢,他浑身都在发抖。”
这便是关键点了,苏玉青将茶杯盖子重新盖回去,“杨玉堂的父亲是什么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苏玉青翻开罗师爷交给他的关于杨玉堂一家的资料,上面并没有关于杨玉堂父亲在发家之前是做什么的记录。
她直接将罗师爷叫了过来,“这份调查做的不够详细,让人下去继续做调查,查一查杨玉堂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
“尸体竟然已经被盗走,我们这一次案件也都梳理的差不多,那么就等着结案吧。”
她就不相信杨玉堂的父亲会能那么的沉得住气。
沈齐点点头同意苏玉青的做法。
“不过……”他反应了过来,“我们为什么要看他父亲的做法?这件事情和他父亲有什么关系?”
苏玉青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那就要看他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如果要问谁对这种事情最清楚,除了周围的街坊邻居,估计老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明月楼里一片人心惶惶。
老鸨醒来了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去找谁,不是我的错呀!”
老鸨好像完全疯掉了,一直处在某种梦魇之中。
有大胆的姑娘上前,“妈妈,妈妈,你怎么了?这里没有人要杀你。”
其他人都被吓得不轻,几个伙计大着胆子上前将老鸨绑了起来。
与此同时,县衙里的捕快已经来了人。
“哟,自己都绑起来了?是不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既然你们这么配合,那我们肯定对她好一点,。”
其他伙计和姑娘吓的了不得,“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几名捕快直接将拦着的伙计推倒在地,“县衙办案,岂容你来阻拦?带走!”
他们直接将老鸨带走。
几个姑娘和伙计嗷嗷大叫,却无可奈何,明月楼里乱成了一锅粥。
苏玉青的动作很快,她让捕快分成了两队。
一队去将老鸨抓过来,另一队再去将杨玉堂的父亲请到县衙里来。
都办完了之后,他们将这两个人分别放到两个房间分别进行审问。
且谁都不知道谁的存在。
罗师爷被派去审问杨玉堂的父亲,沈齐则亲自面对老鸨。
老鸨桃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老鸨,对方那厚厚的粉底已经全花了,斑驳陆离,看着还挺吓人。
苏玉青给一旁的沈齐使了个眼色,“用水直接将人泼醒。”
沈齐唉声叹气,“怎么能这么的不怜香惜玉呢?虽然老鸨已经年老色衰,但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呀,我一定要对她轻一点。”
“哗啦“一声,一大盆凉水直接冲着老鸨倒了过去。
老鸨被冻了一个激灵。
看清楚她面前的人是谁后,他吓的一哆嗦,“苏苏苏大人,你怎么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女鬼说,要让她配合苏大人办案。
老鸨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名女鬼的意思。
她惊讶不已,那女鬼不仅能飘来飘去,居然还能料事如神,知晓今天苏大人一定会找她审问?
她忍不住“阿弥陀佛”了起来。
某个神通广大的女鬼:“……”
苏玉青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一名女鬼在老鸨的脑子里究竟给她留下了多么难以磨灭的印象。
苏玉青也不兜圈子,直接问她:“赛西师的尸体在哪里?”
老鸨一愣,“在县衙呀,你们不是已经把她带到县衙里面来了吗?”
苏玉青来到老鸨面前,“说实话,人在做,天在看,虽然这个房间之内只有你,我还有沈齐,说不准还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老鸨:“!她目眦具裂,脑子疼的让她头眼昏花。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位苏大人知道那名女鬼的存在?
“人的头顶三尺有神明,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或者我换个方式来问你,杨玉堂的父亲在十年之前是做什么的?”
老鸨突然变得讳莫如深,她对这个问题似乎非常的排斥,“我我我怎么知道?我是近年来才来到曲县开了明月楼,在这之前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我哪里知道他十年之前是做什么的?他们家不是做生意的吗?反正挺有钱。”
老鸨支支吾吾的想要把这个话题遮掩过去。
苏玉青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别糊弄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杨玉堂的父亲十年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或者说,你十年之前是干什么的?”苏玉青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骇人,在这一刻,她全身上下的气场陡然全部放开,带着莫名的威压。
压的老鸨有些透不过来气。
她在明月楼见过那么多的有权有势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能像苏玉青这样,正直到让人忍不住双腿发颤的程度。
“我我……他十年之前是梁家的管家。”
老鸨此话一出,沈齐嘴角忍不住的直抖,“什么?”
这件事情居然还与如凉有关系?
但苏玉青脸色不变,好似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继续说。”
老鸨有些拿不准苏玉青的意思,让她继续说什么呀?
说杨玉堂父亲的事情吗?
她哭丧着脸,“杨玉堂的父亲在十年之前乃是梁家的一名管家,不过在梁家出事之后,他便出来了,自己做生意。”
“也是他命中该有富贵,生意越做越好,就做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我们明月楼还是租的他的楼房呢。”
这倒是真的,老鸨没骗人。
苏玉青点点头,让一旁的人将老鸨说的话全部都记录下来。
她又看向老鸨,“十年之前你是干什么的?”
“我?”老鸨嘴角撇了撇,有些不自在,“我十年之前是杨玉堂父亲的姘头,杨玉堂的父亲有妻子自然容不得我。”
“我这个人又性格泼辣,也不愿意屈居于人下,于是便问杨玉堂的父亲要了一些银钱,开了这明月楼。”
苏玉青莞尔一笑,“是吗?明月楼的钱究竟是谁出的?真的是杨玉堂的父亲?”
老鸨回答的斩钉截铁,“确实是杨玉堂的父亲出的银钱。”
“那么那块地的地契是谁给你办好的?”
老鸨嘴角一抖,她想掩饰住自己面部肌肉抖动的频率,但完全抖动不了。
她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苏玉青,这个苏大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玉青气定神闲,“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从京城来的。我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让我好好的查一查明月楼。”
“他每年上交的账目明显和上册对不上,你说我应该找谁来查这笔账呢?你要知道,京城那些人都会有什么手段来对方这些不听话的人?”
老鸨顿时抖的身子像是筛子似的,抖个不停,“不不不,那些账目都不是我做的呀,都是杨玉堂的父亲做的!”
“可是他说那些都是你做的账目,那笔钱也都在你那里。”
老鸨:“!!!”
那个老登居然这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