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 第21章 第 21 章

转眼之间，年又到了。新衣裳一穿，人们把过去的是非恩怨，全抛到脑后了，开启了新的生活。正月初二，就是外甥与女婿们拜年的时间。看天上蓝盈盈的，晴的特别好。秦源把甘昕喊上，跑到徐沟镇拜年来了。进了四舅舅家的院子门，赵四在书房炕上听见了，说老婆子：“赶紧，外甥娃们来了！”因翻起来就下了炕。四舅母把棉门帘子揭起来，笑着迎出来了，“你们来了！”甘昕和秦源早就笑着进来了，“四舅舅、四舅母的年过得好！”说着话，早又并排站到当地了，先拱手，后磕头，“给四舅舅、四舅母拜年！”四舅母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儿了，跟进来说：“免了吧、免了吧！”看娃们站起来了，就又笑嘻嘻地出了门。赵四过来给烟，问：“你们是从谁家过来的？”两个外甥把烟接住了，说：“先跑了一趟大舅舅家；庄子里来又进的陆舅舅家；出来进的二舅舅家；刚从五舅舅家出来，就到你们的这些了。”说完坐到茶几边上，自己把烟点着了。赵四赶紧涮杯子。听甘昕又说：“这会子就剩尕姑妈家还没有去。”赵四听了，默不作声。听秦源又说：“四舅，我的妈教我把你们请上，到我们家转走！”

赵四知道：秦家庄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七八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年外甥娶媳妇子的时候去了；年前立木的那天也去了。想到这里，就想看一下盖下的新房子去，将近一年了，到底收拾成啥样儿了？因又问秦源：“尕姑妈还好吗？”说好！听了转过，笑着朝甘昕挤了一下眼睛，“是专务请我来了？还是说谁家也请下了！”秦源忙说：“五个舅舅都请下了！”赵四又问：“舅舅们怎么说了？”秦源笑道：“已经都说好了。我们先过来拜年；随后到你们家聚齐；然后再一搭里走秦家街。”赵四一听，似笑非笑，轻声念叨：“实话呀，今年你的尕姑妈家转一个走！”说话的当儿，四舅母早又炒过来了两盘子莱，笑盈盈地放到茶几上。四舅舅把筷子接住，摆到地桌子上了，说：“烟捏掉，过去坐到沙发上！”四舅母一转儿出去了。两个外甥坚持教舅舅上席里坐，赵四无奈，只得坐到沙发的正中间了。外甥娃仍然端坐在茶几对面的小板凳上。看时，一盘子是猪肉炖粉条，一盘子是猪血炒酸菜。四舅母又拾过来了一大盘子烧下的酥饼子，也放到茶几上了。又给外甥们分别倒了一杯子茶。两个外甥都忙忙立起来了，说客套话：“四舅母，你也坐下吃！”四舅母正准备往炉子里加煤，听见了忙忙一笑，“你们再不要管我！你们自己坐下吃！我才吃罢时节不大！”赵四也催两个外甥坐下：“烟捏掉。一样到中午了，一趁手儿吃饱！”

说话间，赵二、赵六先来了。跟后子，赵五也到了。两个外甥笑着站起来，央舅舅们沙发上坐。赵四又忙忙站出来发烟，教老婆子赶紧再添几双筷子。众人都说吃过了，再就不麻烦了！老婆子听见了过来，分别端给了一杯子茶。又顺手把糖果、瓜籽儿推到他们前面了。赵四点了一根烟，问赵二：“你们没有喊大哥吗？”赵二解释：“自从招女婿出事以后，大哥的心情一直不好，看见人一多，心里就翻过了，所以哪里也不想去，就连门也不想出！”赵四听了说：“随他去！这几天太忙。到了初四，我再过去看他！听你们说大哥的样子，我估计这个人的心里累掉了！嗯，不去算了，我们几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