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记起来了一件事,吃饭的人,忽一下坐起来,郑仁叹了一口气,又朝大腿上砸了一拳,“哎呀,忘掉了一件大事情。”问他是啥事?说:“本来想下,给驴的水饮给再出门,结果转了个磨磨道,就又忘掉了,到这会子了还没有饮过!”当时把饭碗子放下了,说:“我给饮水去,来了我再吃;这个日子的牲口,白日黑里吃的都是黄草,再不饮给些水,实话把驴就渴坏了。”史琼听了一笑,说:“哟哟哟,尽头你记起来,黄花菜都凉掉半大天了!快坐下把你的饭吃吧!就那个淘下小米的水,我又掺给的缸里的清水,你走掉我就端出去饮给了。到底是冬日子,看样子也不怎么渴,两个驴加起来还没有喝上满满的一脸盆,再就站下不喝了。”郑仁一听,才把心放到躿子里了,说:“怪不得我进来半日子了,听不见驴叫唤的!记得到了后晌,我再给它饮水。”听史琼又说他:“我思想吃罢饭了,你先不要出去转去了,你把那个驴的蹄子底下的驴粪全部扫堆刬过去摊开晒下,还是个你正干的活;再就是草棚里的细草没啥了,铡下的麦荄也不多了,你看是啥时候我们再按下些?”说完,听她又笑着感慨:“天老爷,这两个爹爹自要一吃开,一背篼草倒给都不喜欢!原先一天添五回的,我看现在就得添八回!”郑仁听了再没二话,问她:“你的意思是填炕粪不多了吗?”说:“缘起有了填炕粪,这个驴的脚底下就教做遭去,再就不扫了吗?”说:“哎呀,你这个人?我又没有说不扫!我敢就害怕你的填炕粪不够了,早些儿给你再晒下些!”一语未了,早又听卧下的狗跳起来了,“汪汪汪!”就又听门外头一个人大声喊:“挡狗来!老嫂子,郑大哥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