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绿茶 第18章 同样的坑

周芮扬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将打车软件中正在进行的订单取消了。她先是给高经理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又给瞿秘书打了一个，那头秒接了。

“周小姐，您现在还在医院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瞿秘书关切而又不失平稳的声音，一股暖暖的安心感倏然涌上了心头。虽然没能在办公室里碰面，但现在听来，瞿秘书应该还在店里，并且已经了解现场的情况了。

“人没事儿，他爸妈过来了。”

“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我刚从医院里出来，但等车的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警察来了。”

“是的，来了几个勘察现场的警察外加调取监控。我这边正在处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您不用担心，周小姐。”

“现在医院这边好像也有，还说要找我配合调查。”

“需要我派人去协助您吗？还是说，我帮您跟这边的警察核实一下？”

“不用问了，我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儿懵，还以为是骗子。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儿数了。”

“周小姐，您别紧张，我们店里也有外聘的法律顾问律师，我可以现在就和他们联系。”

“没事儿，又不是审问犯人。当时除了他就我一个人在场，于情于理确实会找我了解情况。我先折回去看看吧，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地方，到时候再联系你。”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这边有什么情况，也再和您联系。”

“是我们店里的员工报警的吗？”

“应该不是，平时碰到有人酒后闹事之类需要出警的情况，服务生和保安他们都会先跟店里报备，我们再看情况是不是要通报警察，毕竟关系到客人的体验和我们酒庄的形象。这次警察只说是有人反映我们这儿有人受伤，存在场地安全管理问题，我估计可能是店里哪位客人看到后报的案吧。”

“好，来就来吧，人又不是我故意推到楼下的，讲清楚就是了。”当时虽然周围没有多少人，但后来闹出了动静，连救护车也来了。客人被惊扰到，报了警，本也无可厚非。

“如果有什么问题，您随时跟我讲。”

“好的，谢谢。”

穿过急诊楼大厅，周芮扬见到宋怀礼已经快排到缴费窗口前了，便没有打扰，直接就上了楼。

一返回急诊外科，她老远就看到服务台那边有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在等着了。周围的家属和病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周芮扬走近过去，才发现简文君也在，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生。

“扬扬，你还没走呀？警察说要找偲文做询问笔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阿姨，您别紧张。”旁边的女生拍了拍简文君的肩膀表示安抚，“没事的，这些都是例行调查，偲文只需要告诉警官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不会怎么样的。”

周芮扬瞅了一眼说话的人，大波浪长卷发和那晚在青藤会所门口看到的坐在玛莎拉蒂副驾驶位上的女生是一样的。

眼前的场面稍显混乱，大脑似乎还来不及处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也不知道当下有什么可说的。她的视线只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立即转向了喊自己来这儿的人。

“警官，我是周芮扬，刚刚你们打电话让我回来配合调查，没错吧？”

“是的，”其中一人点点头，听声音就是给她打电话的人，“我们了解到现场有人陪伤者一起来医院了，就是你吧？”

“是的。”

“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

现场、目击证人，听起来仿佛是在形容什么犯罪现场，周芮扬顿时觉得头又大了，“我当时背对着他，没看清他是怎么摔下去的。”

“这个我们会结合监控进行确认，现在，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和全貌，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就在这里吗？”

“不是，”对方摇头，“我有同事会留在这里向伤者了解情况，你的话，得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我们还有人去你们店调取监控，应该快回来了，他们有一些问题要跟你确认。”

“警官，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不能就在这里问吗？”简文君问。

“为了防止互相影响，我们两边调查是分开进行的。”

“扬扬啊，那你好好配合警察，一定把事情讲清楚。”简文君站在原地，没再向前。

“好的，我知道了。”周芮扬转向警察，“不好意思，大概还要多久？”

“不一定，一个小时以内应该可以结束。”

到了楼下，正遇到宋怀礼缴完费回来了。一见到周芮扬这阵势，他显然被吓了一跳。

“扬扬，你还没走呀？这是……”他迟疑地望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警察。

“警方想了解一下摔倒经过，我去做一下询问笔录。”

“他摔倒怎么要你过去？没出什么事儿吧？”惊讶之余，宋怀礼还不忘向警察解释，“同志，我家孩子只是路过店里，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还有，这俩孩子是男女朋友，我们两家人都是认识的。”

“我们只是有一些问题，需要和当时在场的人进行确认，具体情况还得等调查清楚才能知道。”

“哦，”宋怀礼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也不知道对于警方模棱两可的说法接受了几成。他又问周芮扬：“那个，要不要跟你们店里的人说一下，找个人陪你去？”

“没事儿，店里已经去过了，他们都知道。”周芮扬想了想，提醒道，“楼上也有警察，偲文那边也有询问。”

“啊？！那叔叔先上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再联系。警察同志，辛苦了。”

周芮扬不知道今天什么运气，竟然在同一个晚上同时解锁了人生第一次坐救护车和警车的经历。望着窗外掠过的人影，她心想，自己刚刚大概也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但又难掩好奇的表情吧。

爸妈出门这么久，好像第一次觉得真的有点儿想他们了。如果他们在家，应该不会让她遇到这一系列的破事儿吧。

“警官，不好意思，我可以给店里打个电话吗？”她有些忐忑，不知道会不会拒绝。

谁知对方一点儿都没在意，“可以啊，你打吧，他们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

周芮扬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警察投来的目光，但似乎并没有审视嫌疑人的锐利。

于是，她再次给瞿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对面也许正在等她的电话，依旧接得飞快。

“周小姐，您说。”

“瞿秘书，我现在跟警察去派出所做询问笔录，先跟你说一声。”

“我刚刚正好和我们这边的顾问律师联系过了，他说可以派人去你那边，那我就让他直接去派出所等你吧。”

身正不怕影子怕，这么大张旗鼓的，倒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被人捏住了把柄似的。

“不用了吧，警察说了，只是要我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防止监控里有一些没有拍到的死角。”

“周小姐，那你就记得什么说什么，我们这边的监控都已经给了警察。他们也没说什么，没事的。我这边忙完了，就去接你。”

“没事儿，你也不要跑来跑去了。这个点儿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我估计没多会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可不行，尹总虽然人不在，但她出差之前再三强调过，一定不要让你出岔子。”

显然，瞿秘书也担不起这个重大的责任。周芮扬一时不知该同情别人，还是为自己哀叹。但转念一想，有人帮着善后没什么不好的，别故作姿态地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这边结束了再跟你联系，早的话我就直接回家去。”几番劝说下来，她没再像一开始那样婉拒瞿秘书的好意了。

趁着开到派出所去还有几分钟，她又努力地当时的现场在脑海中重新演绎了一遍。她记得自己明明伸手拦过宋偲文一把，让他别跟着她继续往下，谁知道他怎么就一脚踩空滚下去了呢。

但好像也不能说自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毕竟宋偲文是在和她讲话的过程中摔下去的。如果她多管闲事地回头多看一眼，应许这会儿他还有力气在那儿又蹦又跳呢。

“我们到了，就在这儿下车吧。”

“啊？好的。”行吧，就这样吧。

“你带身份证了吧？”

“带了。”

“先去那边核对一下身份信息，还有一些表需要填，”警察指了指窗口，“我一会儿再来带你去里面的询问室。”

“好的。”

虽然外面已经过了正常的上班时间，但派出所二十四小时有人全勤值班，仍然热闹无比，因为各种原因被带过来的人都挤在大厅里。短短几分钟，她就已经听到了好几场夹杂着各种方言的现场对骂。

惹不起，躲得起。领了信息登记表之后，她就找了个角落飞快填了起来。

“你好，”有人用手指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台面，“请问你是天呈酒庄的周芮扬周小姐吗？”

周芮扬侧过头去，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

“我是，你哪位？”

“这是我的名片。”

周芮扬一头雾水地接过名片，瞅了一眼上面的头衔，顿时欣喜起来，是望京某律所的律师。

果然还是有律师在好啊，毕竟被警察询问也是她人生里的头一遭啊，看再多小说和韩剧也顶不住这动真格儿地进派出所啊。

“是瞿秘书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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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解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