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梨坐在餐桌前,饿得前胸贴后背。没人告诉她结婚是这么累的啊,还一天都不能吃东西,原来结婚也不是那么地美好。
服务员端来一盘盘佳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言初临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肉柔声道:“快吃吧,饿坏了吧。”
虚情假意的男人。
她也赖得理他,自顾着大口吃着,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苏翎的性格本身就比较天真烂漫不拘小节的,所以温楚梨这番也算是本色出演。
言初临笑了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她嘴里嚼着块肉,无意间瞥到一旁言初临的脸。
“你别动。”她叫住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朝他的脸上移去。
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乖巧听话地一动也没动,静静地看着她究竟能做出些什么来。
她的手伸到他的嘴角边,指了指,“你这里有沾到口红。”
“哦?那你帮我擦啊,我又看不到。”
经他这么一说,她突然间想起两人方才的亲吻,那口红也是她沾上的。用余光瞥了瞥周遭的人,不少人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她故作轻咳了一声,瞬间脸上绽放出一个笑,替他擦去染上的口红。
随后她抽了张纸巾把拇指上的口红擦拭干净。
言初临笑而不语,看着她这幅不情不愿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真好,她的一些表情,只有他能看到。
吃饱喝足后,她便想去补个妆,扯了扯他的衣袖子,他顺势侧头靠近,把耳朵凑在她嘴边。
“怎么了?”
“我要去趟洗手间。”她轻轻地向他道着,两人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宛如真实夫妻一般,亲密又自然。
他点点头,趁机还打趣了她一句,“去吧,记得回来。”
“知道了。”知道他在故意调侃她,但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也只能把想怼他的话全数吞回腹中,等没人的时候,看她不怼死他。
言初临看着她的背影,走路姿势有点不是很自然,眼眸一沉,陷入了沉思。
“还看呢?你老婆已经走远了。”身后江从皙搭着他的肩,把视线从远处拉回到他的脸上。
“看你这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够了,真是够了好吗?我都忍不住想笑出声了,哈哈哈。”
言初临把他肩上的手拍开,一脸冷淡地看着他,“你已经笑出声了。”
“什么时候给我正式介绍介绍你老婆?喂?跟你说话呢?又不回我。”
温楚梨拿出口红,看着镜子里颜色花掉的唇,摇了摇头,甩掉一些莫名的思绪,把口红补上。刚出洗手间走没多远,一服务员朝她迎面而来。
就在两人快要相撞的时候那服务员用力扯过她的手臂,她不禁吃痛一记,闷哼一声。
那服务员把她扯到了无人的角落,她迅速甩开的手,边向四处望去,“姜黎,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突然出现带给我很多麻烦。”
“小梨对不起,我只是不放心你才跟过来看看。”姜黎伪装成服务员的样子潜入了婚礼,估计是看到两人接吻的画面深受打击了。
“我不止说过一次了,你能不能别感情用事,我在完成任务,你以为是过家家是吗?你这样很危险,也会影响到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以后别来了。”她睨了他一眼,没有多作停留转身离开。
听着她决绝的话,姜黎怒意布满双眸,用力抓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言初临,都是因为你。”
温楚梨实在不解,这姜黎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对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感到有些许的厌烦,看来她得找秦为聊聊他的事才行了,不然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
言初临见她回来,连忙拉开座位让她能顺利坐下。当然,他没有忽略她手臂上微红的手印,他连忙挪开了视线。
“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
“你好嫂子,我是言初临的好朋友,我叫江从皙。”江从皙从他身后迎了出来,微微一笑对着她打招呼,宛然一副认真正经的模样。
“你好,从皙。”
闻言,言初临蹙眉,一脸严肃地看向她,“你喊他老江就成,不需喊名字。”
“老江?”这言初临又在耍什么脾气。
旁观者清的江从皙忍不住笑出了声,“对对对,嫂子你喊我老江就成,不然有人得醋死了。”
她这下可听明白了,言初临吃醋?吃她的醋?演戏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既然都这么敬业的话,她怎么可以输呢?
“初临哥哥真是的,怎么这点小醋也吃呢,今晚整个人不都是你的吗?”她故作娇羞,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则是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咦,这些恶心的话,她估计以后不会再多说一次,实在是太影响胃口。
江从皙一副看戏的表情,听她这么一说,他表情有些惊讶错愕随后便悄悄地离开不再妨碍着两人。
“你这朋友不太行。”
“此话怎讲?”
“反正就不太行。”
“行不行也与你无关,温同学,你现在可是有老公的人了。”
两人一人一句,两人一起互动被远处的言正和瞧见,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
流程全部结束,温楚梨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她巴不得整个人瘫在床上,但她不能,因为旁边还坐了个言初临。即使再疲惫她也得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言初临,婚礼也已经完成,今天估计也没什么事,我休息的房间呢?”
她刚说完不禁环绕了一圈,他房间很大也很简洁,以暗色调为主,这确实挺符合他这人的人设的。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不禁眼眸一亮。
“房间?你不是在这了吗?”他边说边解开领口,揉了揉肩。
“言初临,你要娶的是苏翎,而我不是她。”言外之意是他们没必要住在同一个房间。
“嗯,你是温楚梨。”他眉眼弯弯,所流露出的神情是她理不清的。
“你...”她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
“好了,今晚毕竟是我们的初夜,先将就一下温同学了,再说如果被人知道新婚燕尔的夫妻分房睡的话你让别人怎么想,让我爷爷怎么想。”
他说的也没错,只是...只是她不愿意啊。算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温楚梨,你是专业的,要敬业要敬业。
她不断催眠着自己。
她这视死如归的表情尽入他的眼内,如他所想,其实她平时装作一副冷酷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想伪装自己,真实的她,果然更有趣。
“你就别气呼呼的,快去洗澡吧,都这么晚了,难道你还不想休息?”他神情露出一丝暧昧,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笑容,真可怕。
果然泡澡真能让人身心舒缓,放下疲惫。浴室很大,洗漱物品都是成双成对的。
室内热气缭绕,温楚梨卸下厚厚的妆容,此时的她不再是苏翎,而是她自己,她是温楚梨。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比如为何言初临从来不问她为什么要假扮苏翎,又比如她为什么会易容。但冷静想想,他能迅速识破她的易容,那肯定也差清她的来历。难道他也知道她是为了玲珑帮才去故意接近他的?
这个疑问她很快就否定了。秦为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一直以来她的每个任务都属于秘密进行,他们的组织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查出来的。再说了,如果言初临知道她的目的后理应不会让她继续假扮苏翎的,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起身,离开浴缸,看着镜中脂粉未施的自己,恍如这段时间发生的都是一个梦,好在她不是一个喜欢幻想童话的女孩,她在做什么她十分地清楚。
打开浴室门,不少热气往门外弥漫,增添了几分迷蒙感。
言初临坐在床边,只穿着件白色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分明的锁骨。
她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稍稍收拢了身上的浴衣领子。
他抬眸睨了她一眼,还没吹干透的头发上还沾着点点水珠,一张脸蛋清秀白皙,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无辜,当然他并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那份戒备。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床边,朝她低声唤道:“过来。”
她蹙眉不解但依旧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干嘛?”
他没有回她而是自顾地从脚边提起一个药箱,“脚,给我。”
他是怎么知道她脚受了伤的?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真恐怖。
她边想着边伸手越过他去拿他手里的药箱,“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脚伸出来,你想你应该我不希望我硬来吧。”
她撇了撇嘴,慢慢吞吞地把脚放在床上,他接过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
“安静,别动。”他声音不自觉变的温柔了几分。
随后,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动作很轻,替她磨破皮出血的脚后跟抹着药,时不时替伤口吹着气。
她倒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平时演戏的话她绝对不会有这种不安感,可如今她也道不明白,明明此刻他们不需要演戏的,她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真实的场面。
“手臂呢?”他抬眸恰好与她视线相触碰,她怔然地看了看他,“啊?”
“手臂。”他故意忽略她的错愕,直接上手掀开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只残留着淡淡的粉色指印。
她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红印,突然想起是姜黎用力拽她时而留下的痕迹,原来,他都知道。顿时觉得有一丝尴尬,她连忙拉下衣袖,“没事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等他回应,她连忙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动静,过了没多久,感觉床上一动,他起身离开了床边。
片刻便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水流声。她舒了一口气,解除紧张感后,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经过一天的疲倦她早已支撑不住,更何况在舒服的床上,理性始终败给了倦意,她沉沉地入睡。
洗完澡后的言初临刚出门,就听见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无奈一笑,这女孩居然头发没干就这么睡着了。他走近替她拨好贴在脸上乱了的发丝,轻声道:“辛苦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