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 第16章 第 16 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入了冬，这里的冬天，比华国冷太多了。

那天，难得出了太阳，我将买来的馒头，拿着袋子提在手中，本是想去喂喂小野猫，路上却碰到了熟人。

卫墨清站在最中间，她的背影，足够萧条，看的我都心疼，只是这么看着，忽然，才注意到，她身旁的人。

卫墨清似乎是被挟持了，她那么站着，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特别保暖，从我的角度看，依稀可以看见她冻红的双手。

我走上前去，看清楚那人，果然是卫墨清，而她身旁站着的，是两个中年妇女。

直到走进，我才听清楚，那两个妇女说的什么。

“大小姐，你快回来吧，夫人她很想你。”

卫墨清却只不住的摇头，昔日冷淡的表情，在此刻，显得十分脆弱。

卫墨清嘴唇冻得发紫，浑身都在颤抖，但却一直在往后退，似乎是在逃避。

我觉得事情不对，不说别的，反正，我没见到过，这个女孩这种样子，但听他们二人的话，也知道了什么。

我很是同情，卫墨清和我一样，都是被人逼着出嫁的那一类人啊。

我走到卫墨清的身旁，握住她那双，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手，她没有抗拒，就这么任由我牵着。

我牵上她手的那一刻，心下一惊“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卫墨清不知道是怎么了，浑身都在颤抖，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在外面冻了好久。

而那两个妇女见我来了，又把嗓门提的高了些，似乎是生害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她说：“大小姐，我们养育你这么些年，如今，家族有难，你不能不帮啊。”

卫墨清动了动干裂的唇，嗓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哑：“你们口中，将我嫁给别人做小妾，就可以解除家里的危机吗？”

卫墨清应该是想哭的，可我看见她，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我的手，带给她点点余温。

而那两个妇人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们依然硬着嘴皮说：“当…当然。”

卫墨清忽的笑了一下，那笑很讽刺，也不知是讽刺她自己，还是那两个妇人，她还是那样，尽力让自己归为平静，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异常。

她的话语，她的语气，却出卖了她：“那你倒是说说，嫁我出去，他元家，给你们多少钱，父亲又有多少钱，家族又还需要多少钱。”

那两个妇人不在说话，她们沉默了，卫墨清又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家族应该根本没有事情，而元家给出的彩礼，应该就是我弟弟的彩礼吧。”

那两个妇人小声地辩驳：“不是，大小姐也不能这么说，那好歹，也是小姐亲弟弟。”

卫墨清再也忍不住了，她那冷淡的面具终于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疤痕。

她的声音何尝不是一种绝望后的平静呢。而她如今越加的平静，又何尝不是证明了，曾经的她，也曾歇斯底里，愤怒而又无助过呢？

卫墨清的话语字字句句，又何尝不是在控诉，控诉当今社会的不公，控诉她那可怜又可悲的命运。

那两个妇人又说：“大小姐，夫人，夫人也是为你好。”

她们的话断断续续，或许她们也觉得心虚那些，就一定是真的吗？

卫墨清实在是被气笑了，我从未听到过如此的言论，但看着卫墨清并没有什么行为，我也就没有动，我也想看看，卫墨清，到底会做些什么。

卫墨清到底没有动手，她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了，如果说她刚才发抖是因为生气，现在，就只剩，生气了。

卫墨清她知道，这两个妇人，不可能独自两个人就从华国坐火车来到这里。

卫墨清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必须得回去了，但她不想认命，她还想活着，好好的，灿烂的活下去。

我站在起她的身侧，并不能为她遮挡风雨，于是，我站到了她的身前，阻挡在三人之间。

卫墨清显然没想到我会站到她身前，只是，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就觉得心安。

我直视那两个妇人，她们被我看的有点发毛，但又看着全身上下，全是金贵的料子，做成的衣服，她们也不在说什么了。

我学着她们刚才的口气，说：“不知，您是个什么身份。”

她们看向四周，有不少人朝这边看来，便觉得有了底气，也不再畏畏缩缩，似乎是笃定了，我不可能在这个公众的地方，打她们。

“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我却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说：“一个贴身丫鬟就敢对本小姐不敬，该打。”

那夫人捂住被我打的那半张脸，开口，却仍是不饶人：“你是什么小姐，敢打我，我可是。”

不等她说完，“啪”的一声，我又一巴掌扇在了她另一张脸上。

“本小姐打你又如何，如果不服气，就去找我父亲啊。”

她们便不敢再说话，我说：“这位小姐，是本小姐的朋友，是本小姐的座上宾，是我们安家的贵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两个妇人听到“安家”之后，立马不敢再出声，她们也是知道的，知道安家。

他们知道安家的实力，而我一口一个“本小姐”，那身份不言而喻，便是安家的那位大小姐，安染卿。

她们似乎还是不死心，嘴里依旧不依不饶：“那小姐也是我们家的，总不能不回家了吧。”

我听到这句话后，看了眼身后的卫墨清，看着她那副表情，随后才缓缓转过身来说：“本小姐好像说了，卫墨清，是我们安家的座上宾，你们墨家，是想跟我抢人吗？”

“还是你们觉得，本小姐这身份不足以，震慑你们。”

她们自是不敢回答，而我也注意到卫墨清的身子，或许已经不适合，再在外面待着了，直接开口送客：“你们墨家是想因为你们两个小小丫鬟，就与我安家为敌吗？”

“为敌，也得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还不快滚。”

说完，那两个妇人，总算走了，而我转过身，卫墨清显然是有点发烧，整个脸很红，我让她整个人靠在我的肩上，就这么扶着她，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