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人格 第6章 收养

大部分人来这场聚会只是奔着人际关系而来。因为是以程郁的名义举办的，而江燃焰也在。

程郁家是从事金融行业的，虽然平时父母管的严了一些，但是在柏城势力很大，狐朋狗友多。

江燃焰家就比较神秘，只知道他爸江涛在柏城周围的几座城也赫赫有名。但他几乎不管江燃焰，而这位江少是他们这帮人中手头最阔绰的哥们。加上人生比较自由，于是没人敢去招惹他。

令很多人不解的是，最有资本的江少虽然平日总跟他们待在一起，但抽烟酗酒嫖赌样样不沾，连恋爱都没谈过，干过最狠的事就是把议论过江母的人给打了，据说赔了不少钱。

因此程郁喝醉后，大家都自觉地散去了。

游曳清站在路边，看着江燃焰把程郁扔进一辆大奔的后座，然后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他刚要自己找辆车回家，就见江燃焰朝他走了过来，而那辆大奔已经扬长离去。

“你不送他回去么？”

江燃焰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还有两个月才成年，不能开车，况且我得送你。”

游曳清：“？”

“我可是刚正式收了你这跟班，总得表示表示心意。”

游曳清还要再说什么，一辆宾利就唰地停在二人旁边。

“江少，去哪？”

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驾驶座上对着窗外微微低头道。

“吴叔，你还是问他吧。”

江燃焰拉开车门，先让游曳清上了车，然后自己才坐进去回答道。

游曳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柏城七中附近的兴辉路口。”

“了解。”

于是车子发动起来。

“你跟我混，还得多学点。”江燃焰突然微微扭头说了这么一句。

游曳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学什么？”

学他的人格分裂吗，真的不要招笑。

然而江燃焰却用下巴往后视镜一指，示意他自己看。

游曳清懒得去盯后视镜，直接扭头朝后面看去。

只见离他们刚才不远的位置，探出了几个人头，貌似还在朝地面啐着口水，看着贼眉鼠眼的。

江燃焰就那么慵懒地靠着椅背，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旁边的扶手，等游曳清看完。

由于晚上开车内灯不安全，所以车里昏暗着，此刻街上凌晨时分斑斓的灯光映射进车内，打在游曳清因扭头的动作而颈部线条更显清瘦的脖子上。

他皮肤白，因此灯光的颜色在他脸上很好分辨。

游曳清貌似有些明白了。

他视力不错，看到那堆人里的其中之一正是被江燃焰踹了一脚的李藤。

“有的人呢，攀了几年的关系都没能跟程郁搭上。如果不是我送你回去，你今晚恐怕得被找茬。”

江燃焰盯着游曳清微蹙的眉头，语气中带着一点得意和愉悦。

也不知道他在愉悦什么。

“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被害妄想症。”

游曳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刚刚还是有被惊到一点的。

看来他不能把这帮人的生活想得过于简单了，不然哪天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有个道理就是——凡事都有代价。

他能跟程郁和江燃焰来往，代价就是多留几个心眼。

最终到他家那条巷子的路口的时候，游曳清才刚好琢磨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巷子很安静，路灯也被修好了，灯光比以往更明亮一些。游曳清庆幸游慈虽然在家，但也已经因为烂醉而睡沉了过去。他只需要定一个早一些的闹钟，明天早点去学校就行。

就在他准备睡觉时，手机上发来了江燃焰的消息。

依旧是转账，不过这次变成了五百，另外附带一条有些长的消息，内容如下：

明天我不去学校，帮忙把作业写了。中午买一份午饭放我桌上。

……行吧。

江燃焰要是钱多没地方花浪费钱，那不关自己的事，他只需要做事拿个钱让自己有口饭吃，剩下的捐出去就成而已。

这么想着，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糟，连游慈震天响的呼噜声都变得不那么让人生厌了。

……

游曳清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老李正在讲台上批改作业。

见游曳清进来，碰巧教室里没有别人，于是老李便和游曳清说起了话。

“游曳清？对吧？我看你前几次数学作业，大题解的十分漂亮啊，只是上课总是睡觉，还跟你那个同桌说闲话。”

老李摸了摸毛发稀疏的头顶，颇为为难地想继续多说几句。

“你要是认真学习，指定是个好苗子……还有你同桌啊，你回头得说说他，他那个理综卷子我看了，要是认真写，得分还真不少，一看也是个头脑聪明的，有钱也不能不学习，你得说说他，你们俩得互相进步……”

“知道了。”

游曳清说完，已经陆续有别的同学进班，老李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埋头改作业去了。

游曳清走到后门，自己的桌子上仍然放着一个装早餐的袋子。

依旧是校门口那家传说排一次队要半小时起步的店的牛肉饼，一杯甜牛奶，茶叶蛋以及蘸料，还有一盒鲜橙。

游曳清掏出手机找到程郁，道了句谢。

他这次把那盒鲜橙留了下来，等下课难得地出了一次教室给贺青山送过去。

贺青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于是游曳清放进了他的桌肚。

由于今天他有帮江少做作业的任务在身，所以他只早读睡了一小会儿用来补充睡眠，其余时间认真地听了课，让不少老师都感到震惊。

但是游曳清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只是自己听自己的。

贺青山大概是收到了游曳清的那盒鲜橙，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表示感动。

绿水：好哥们，我爱你，不过你下次留着自己吃！我好像吃这个过敏。

Q：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

绿水：哎呀，总之，你好兄弟我是无福享受。你今天居然上课还醒着？？

绿水：：不说了我们班主任点我名字了靠！！

游曳清垂着眸关了手机，随后又听了一上午的课。

他想起自己还得给那位江少买份午饭。于是破天荒地主动给那位发了条消息。

Q：午饭要什么

Y：随便就行

游曳清默默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是江燃焰自己要吃么？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不管是谁，和江燃焰有关的肯定都娇生惯养，吃的也比较贵。

游曳清猜测着，于是特地去了一家贺青山和他提到过的虽然价格昂贵，但味道极美的饭店。

虽然贵了点，但是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随便打包了几样贵的离谱的菜品后，他刚准备折回学校，江燃焰突然拨来了电话。

“怎么了？”

游曳清走出因为价格昂贵而人烟稀少的店门，有些纳闷。

“午饭我吃不了了，你自己吃吧，记得把作业做了。”

……

游曳清还来不及骂出去，电话就又“嘟嘟”着挂断了。

靠……这是特地玩弄他吧？

“爱吃不吃。”

游曳清咬着牙对黑了屏的手机说道。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肚子就因为饥饿而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游曳清想摔东西。

不管什么东西都行，但最好是江燃焰本人。

最后他无奈，只能带着这份饭找去了贺青山家。

有人一起分赃，好像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此时贺青山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话：“好兄弟，我妈今天刚好加班，我刚准备上美团拼好饭来着……”

“我他妈算是想通了，好兄弟交新朋友那是他的自由，我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游曳清抿了抿唇，最终叹了口气道：“你吃饭，别说话。”

“好好好我吃饭吃饭……”

……

江燃焰说今天不来学校，果真是一天都没个影子。

游曳清下午又补了会儿觉，七七八八地听了两节课，就已经到了晚自习的时间。

当天的作业和当天的课程关联比较大，因此游曳清做的还算顺利。

他完成了自己的作业，又去拿江燃焰的作业。

刚准备下笔时，他突然顿住了。

游曳清做自己作业时从来不在意字体，他自己能够看懂就可以。并且从小到大他也没有特地练过字，加上他不喜欢笔杆硌着手指的疼痛感，因此字体不怎么好看。

但那天江燃焰写在他课本上的字，发自内心去评价的话，确实很漂亮，凌厉又大气，带点个人的艺术气息。

看在这位江少给他转的钱多的份上，游曳清认真观摩了江燃焰的字后，难得放慢速度一笔一划去写江燃焰的作业。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他才刚好全部完成，从冷白的灯光下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放学路上和贺青山又争吵了几分钟去不去他家睡觉的问题，最终以游曳清的胜利告终后，两人在校门口分了手。

游曳清现在手里的钱完全够找一个招待所去住个一两晚。不过他还是决定去自己家。

因为他想去见见那只猫。

路过一家百货店时，游曳清进去买了一袋猫粮，和一些他查到的猫可以吃的小零食。

没让他失望的是，那只毛色雪白的猫咪今天仿佛料到他会给自己带食物，正乖巧地坐在巷子转角的路灯下舔舐爪子。

游曳清先给它了喂了一点点，又逗了小猫一会儿，见它没什么异常后这才给它多喂了一些。

小猫中途不时会舔到他的手指，痒痒的，但是游曳清不厌烦。

他犹豫要不要收养这只猫。它体型瘦弱，一看就是无人收养的，但又很爱干净，身上的毛发被舔的发亮。

***

回到家时，门是锁着的。这说明游慈不在家，并且最近可能都不会回来。

游曳清熟练地翻进院内，心情比以往要好很多，前两天被游慈打骂的事情也不那么让他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