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 第20章 埋下种子

一年很快过去了，暑假来了，黛玉终于可以在家里休息几天了。这天早上，黛玉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电话给吵起来了。那边传来探春兴奋地声音：“我考上了，录取通知书也发出来了！”黛玉有些迷糊的问：“什么事情啊？”

“林姐姐，我考上了云州大学了！”黛玉一下子醒过来，原来探春一举中第，考上了云州大学了。只是云州和北市相隔千里，一南一北，云州大学虽然也是响当当的名牌，但是贾母未必真心欢喜。黛玉在电话里祝贺探春，探春兴奋地说：“你今天有时间吗？能过来吗？承蒙林姐姐的指点，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我想当面谢谢你！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吃！”

黛玉想了下，心里猜出几分，探春虽然是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可是她能不能顺利的去上学还是未知数呢。黛玉想了下：“这么大的好消息，应该是我请你才是。我问一下爸爸，看今天能不能过去。”

早饭的时候都，黛玉把探春的邀请说了，林如海没表态，反而是温和的问黛玉：“你想去吗？我发现你对他们家三丫头好像没以前那么热络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尽管是亲戚，但是性格不合，也不用非要如何。你们是不是——”

黛玉无奈的说：“没什么具体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不说上来的感觉。三丫头找我好像动机不纯。她当然是希望我帮着她提意见，能够叫她成绩快速提升。其实这没什么，就算我们不是亲戚，我也愿意帮着她，提供一些意见。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还有别的目的。尤其是那天在餐厅，宝玉忽然出来，她竟然提议喝酒。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反而是宝玉忽然拒绝了，后来宝玉还暗示我不要随便喝酒。我仔细想了很久，宝玉暗示我的应该不是喝酒，而是——要和探春保持距离。因为她每次来找我，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学习上的事情就是宝玉如何了。她好像在有意撮合似的，真是好笑，我们是亲戚啊！”黛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她无奈的摇摇头：“我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大概是想多了。”

林如海脸色看不出来什么，他毫无波澜的说：“没准你的直觉没错呢。老太太可是那个年代出来的，就在几十年前，表兄妹还是最好的婚姻选择呢。我是说笑的。大概是老太太担心宝玉，这么浪荡下去就算是把集团交给他，宝玉也撑不起来。宝玉和你亲近，我不看别人的面子，也要顾及你的面子啊。今后多多少少要帮着点。不过呢，现在老太太不会这么想了！我不在扬子集团了！”

听了林如海的解释，黛玉沉思片刻：“应该是这样的吧。其实三个表姐妹里面三妹妹是最伶俐的。难怪老太太最看重她。”不过探春那个出身，实在是尴尬，她若是没眼色，肯定会很难过。

“我和你一起去祝贺。考上大学是好事！”林如海想了下，对着黛玉说。看着林如海预备了很多礼物，黛玉很是惊讶。自从来北市上学，黛玉就发现其实林如海和贾家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尤其是后开发生的不少事情，黛玉更是认定对贾家，林如海似乎心有怨气。而且那个二舅舅对自己和父亲也没外祖母说的那么亲热。外祖母总是说妈妈生前和二舅舅关系最好，可是黛玉怎么觉得二舅舅好像对母亲没那么深的感情。

看着面前的礼物，黛玉忍不住说：“这个礼物怎么也该是二舅那边办升学宴的时候拿出来啊。现在送了那么多的东西，等着升学宴的时候怎么办呢？”

“你个傻孩子，还真的想去吃升学宴吗？好了，我们准备好，可以出发了！”林如海示意黛玉拿着东西，父女两个出门去了。

黛玉看着林如海的车子，跃跃欲试的说：“我来开车！我现在练习的不错了。”林如海宠溺的看着女儿：“好，你不用着急，慢慢开！”

父女两个一路上闲聊着，黛玉说起来云州大学，“他们家三丫头的确很聪明。其实那个孩子肯定不会笨，再加上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今后肯定是有一番作为的。我之所以拿着那么多的礼物，就是不想看她被埋没了。”黛玉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要求太严了，难道她非要三妹妹上什么外国名校不成？其实大学在国内上——”

“老太太还是其次，按着你外婆家现在家世，他们家的女孩子就是再笨都能有个不错的学历冲门面。我说的是你二舅家。有些时候内耗太多了，就会发生很荒唐的事情。你可知道你二舅母不是三丫头的亲妈。我本来不想说这些无聊的八卦，但是你长大了，人情世故应该知道。”林如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扭头看着窗外。

在林如海看来，自己这个小舅子实在是个心口不一，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想起以前贾政那副单纯的近乎可爱的样子，林如海就觉得自己被骗了。黛玉忽然想起那天遇上的那个被宠坏的孩子。她想了一会：“我好像见过那个女人。那天……”

黛玉说起来车祸的经过，她有些不屑的哼一声：“那个女人除了年轻，几乎没有任何优点。真不知道二舅怎么会喜欢那样肤浅无知的女人。不过我觉得那个孩子才是最可怜的。几乎被养废了！老太太已经把三妹妹放在身边了，为什么不肯把那个孩子接到家里呢？”

“老太太是不会管那个孩子的，而且你二舅妈也不喜欢在家里看见他。你只看见一个被娇生惯养，溺爱过度的孩子，但是在别人眼里，那不是孩子，那是利益啊。今后宁荣集团的股份还有那些可以进博物馆的珍贵东西。钱财最是动人心啊。他们那样的人家很多事情你站在普通人角度上是无法理解的。”林如海微不可闻的叹口气：“你小时候总体来说也是很辛苦的，除了被要求学习成绩，还自觉不自觉地上了不少的补习班兴趣班。但是你外祖母家的孩子无论性别，都可以生活得很轻松。至少他们不会被特别要求成绩，因为他们那样的家庭，即使不努力，孩子生下来就任凭着性格爱好自由发展，他们长大了都会生活的很好。别人家孩子辛苦十几年，几十年才能站上的高度，他们几乎一出生就在那里了。”

黛玉皱皱眉，不能否认林如海说的事实，“可是雪雁，还有我那些高中的同学和朋友，他们家里的事业也都是很成功的。雪雁小时候为了学习可是没少挨揍啊。我那些同学也没有谁这么躺平的。尽管有些学业上不怎么出彩，但是他们做事都是很认真的！我不是有个同学已经成了职业运动员了，她现在的成绩很不错呢。可是你知道吗？她家里也很富有啊！”

“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外祖母家和别人家里不一样的！”林如海还要说，车子已经到了贾家门前了。

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仿佛早就知道林如海和黛玉要来一样。车子停下来，贾琏竟然亲自打开车门，对着林如海亲亲热热的喊一声：“姑父来了，老太太知道姑父来，特别叫我过来迎接姑父呢。”

早有人过来帮着把那些礼物拿进去，探春满脸欢喜，但是又有些忐忑，她见着黛玉欢快的迎上来。

黛玉把预备好的花送给了探春：“祝贺你！我就说嘛，辛苦总有回报的！”探春看着那些礼物，眼圈忽然一红，拉着黛玉的手：“太感谢你了。以前我有什么做不到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看样子还真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黛玉拉着探春的手：“你去云州上学，我可以去云州旅游的时候找你了。你负责当向导，还要请我吃饭！”

“当然！我就是不理会别人，也要请你吃饭呢。没有你点拨帮助，我这次肯定是落榜了！”探春满是感激的看着黛玉，林如海对着探春说：“今后努力学习，上了大学你会发现世界变得更大了，你的眼界也能得到开拓。”

听着林如海的话，探春不知道为什么脸忽然红了下。凤姐笑嘻嘻的迎接出来，对着众人说：“老太太等着你们呢！姑父能来可是我们的福气了。还是三妹妹有福气，考上了大学，林姑父亲自来祝贺的。”

“也不是专门为了你们家三丫头的事情，我今后怕是要常住在北市了，特别过来说一声。升学是好事，这些年了，我也不能白做人家的姑父，都是些上学要用的东西，送给三丫头。云州大学那边，我倒是认识几个人，只可惜三丫头报的是商科，并不能特别照顾你！”林如海一番话，凤姐脸上有些讪讪的，这么多年来贾家作为黛玉的外祖母家，也是神隐了。

贾琏和凤姐一愣，贾琏笑着说：“原来是真的了！恭喜姑父高升。”凤姐也回过神来，笑着说：“这下可好了，林姑父只妹妹一个女儿，肯定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一步的。现在好了，林姑父来北市任职，可以随时看见宝贝女儿了。我们做晚辈的，心里很是仰慕林姑父的学识和人品。一直想着能有机会好好地请教下。现在可是如愿了！”

林如海并没接过来，只是不疼不痒的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年轻人有闯劲，脑子灵活。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商场上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了。再管下去就出丑了！人老了，就要服老。”

说着大家进来见了贾母，贾母脸色不错，她先对林如海和黛玉表示个感谢，接着拉着黛玉坐在自己身边：“我最疼的就是你母亲，可惜她在我身边长大就离开了。当时我想尽管是相隔很远，可是交通方便，今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谁知阴差阳错，竟然是——好在上天垂怜我，这些年了，你们一家也回来了。今后我可以安心了。你要搬家，肯定是琐事不少，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要人还是需要什么东西，一句话的事儿！”贾母说着对凤姐说：“你立刻找小金，把我箱子里那套字画拿出来。对了还有今年的各种新茶。你刚来这里，我知道有很多要注意的事情。这一套字画也不是什么特别昂贵古画，是当代几位名家的手笔，挂在你的办公室里，又不惹眼还雅致。至于那些茶，我上年纪了，医生不叫我多喝茶，家里这些人每天喝酒比喝水多，没得白糟践了我的好茶。你拿去喝最好，省的放久了就不好了！”

说着进来个女孩子，她脸上带着几点雀斑，显得有些俏皮，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应该就是外祖母说的字画了，她身后跟着个保姆，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两盒茶叶。字画打开了，的确不是什么古代名家的画作，只是现代几位名家的联手画作。只是这几位名家也不是专业画家，而是一些政界名流，知名人士。

这样的画作，只论艺术性，那肯定是差一些，但是这些人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中历史价值更胜艺术价值。若是按着外祖母说的，放在办公室里，深意可就大了。黛玉看着林如海，看自己的父亲如何应对。

本以为林如海会拒绝，谁知林如海却是很顺畅的接下了！很显然贾母也没料到林如海如此痛快。她转脸对着黛玉和探春说：“你们小孩子家不耐烦听这些，你们还是玩去。对了，玉儿算是学长，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只管请教她！”

黛玉和探春去了女孩子们的房间，一进屋，就见着迎春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心事。

见着黛玉和探春，迎春忙着站起来：“林妹妹来了，你们聊把，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下。”

看着迎春的背影，探春低声的说：“你别多心，二姐姐最近心情不好。她不是眼看着就毕业了吗，为了工作的事情她实在是为难。老太太的意思是二姐姐可以不用上班，就算她很想出去，也就是在集团安排个职位混日子罢了。倒是大伯那边张罗着给她介绍男友，可是二姐姐不想这么快结婚。她想出去工作呢！”

探春话没说完，迎春又回来了，探春和黛玉脸上有些尴尬，她们在人家背后说人，似乎有些不太好啊。倒是迎春没什么愤怒和不满，反而是很平和的说：“我一本书落在这里了！你们不用尴尬，我不像三妹，大概是我缺少勇气罢了。其实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黛玉看着迎春，实在忍不住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想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很多人只怕一辈子也没上过学，他们却能闯出来一条路，二姐姐，不自弃者天不弃。”迎春听着黛玉的话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