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亦忱刚把说完,操场中央的喇叭上就响了起来:“现在请参加男子三千米接力赛的参赛选手做好准备,重复一遍,现在请参加男子三千米接力赛的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魏亦忱不由地在心里骂了句。
只是刚刚的篮球赛他们打得太猛了,大家都觉得自己实力不够,怕拉了后腿。
顾磊也急了:“随便一个人都行!”
解秋妜终于起身了:“我去。”
顾磊愣了两秒,话都变得结巴了:“你、你确定吗?”
解秋妜边走向跑道边说:“不是说随便一个人都行?不行换人。”
顾磊把嘴闭上了。
解秋妜:“我第几棒?”
魏亦忱:“第五棒。”
解秋妜:“你呢?”
魏亦忱比了个“四”的手势。
解秋妜点点头,到一旁准备。
干脆有力的枪声响起,仿佛真的有一颗子弹划破云霄,六班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前四个人都才打完一场比赛,现在的体力可能还没恢复。
结果让他们放了心,每一棒都遥遥领先……
却有反转。
本来前几棒都没问题,只是魏亦忱在传接力棒时不只是脚滑还是怎么,没有站稳,直接扑倒在解秋妜身上,同他摔倒在地。
解秋妜提膝撞在魏亦忱小腹,骂了一声:“滚开!”
二人站起来,解秋妜捡起接力棒向前追。六班本来是第一的,一班仅凭他们摔倒的时间就超过了。见状,一些六班的学生开始喊:“快跑啊!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一人只跑六百米,不算太远,六班都以为这次完了。他们只见解秋妜捡起接力棒后向前跑,一点点缩短他和一班的距离。那条白而细长的腿飞快的向前奔跑,逐渐只能让人看见残影。
十米、九米、八米……两米、一米……
然后完全超过,冲过终点。
六班沉默片刻,再次欢呼起来:
“我靠!新生怎么怎么牛!”
“牛逼!对此我只想说牛逼!”
“这这这……这是人吗?”
“看到没有,六班又赢了!六班又赢了!!!”
解秋妜登记完成绩后回到班级所在位置,顾磊兴奋地差点想抱住他:“你开外挂了吧哥?对,以后我就叫你二哥!”
解秋妜刚喘上来气,闷闷吐了句:“弱智。”
解秋妜回到角落的座位,霎时,几十双甚至是几百双眼睛看向他,双目发光,一脸的惊奇与羡慕。
惊奇于他跑得这么快,也羡慕于他跑得这么快。
解秋妜没注意,拿起魏亦忱之前递给他的水大口地灌了下去。魏亦忱则在班级最前方观察了一会儿其他比赛,和别人唠了会儿嗑,也回来了。
魏亦忱:“可以啊,跑得挺快。”
解秋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还好意思说?
可能是前面这几场项目给其他班来了个下马威,也可能是六班越挫越勇,接下来广播里宣布的第一名一直都是六班。
“女子八百米接力赛,第一名——六班。”
“男子组铅球比赛,第一名——六班。”
“男子组跳远比赛,第一名——六班。”
“女子组跳绳比赛,第一名——六班。”
其他班级:“……”
一整天下来,六班拿了个“大满贯”。下午回班后,好几个人乐得不行,还在夸解秋妜是怎么超过一班的,几乎每说一句都要朝解秋妜的方向看一眼。
而身为主角的解秋妜一直都在写题。
这期间,有个男生走到解秋妜旁边说:“同学,出名了啊,几乎整个年级都知道你了。”
不出名才怪呢,光凭那张脸就能讨不少人喜欢,更别说那两条大长腿和白到让别人怀疑人生的皮肤了。
男生的热情被解秋妜的一声“哦”硬生生打回了。
呵呵……还是个高冷男神呢。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秦默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公布了期中考试成绩。
不出所料,魏亦忱还是第一名。
至于解秋妜,因为刚换组合,政治是弱项,但还是以其他科目特高分的成绩排在了班级第四。
解秋妜看到成绩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上课睡觉、打游戏,有的课说翘就翘的人还能考第一。
其他人看到新转来的同学考这么高,人都麻了。
“我靠,那个是叫……解秋妜是吗?第四?”
“九百四十二?!考这么高?!数学还满分?!”
“不过他政治考得不高啊,也就四十来分,赋了分五十多。”
“那也够牛逼了!”
晚自习。
秦默的晚自习,六班相对于老实了点。中途,魏亦忱和解秋妜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
说是校长,事实上是副校长。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王岩就喜笑颜开地迎接他们,坐在办公椅上拍手叫好:“可以啊魏亦忱,第几次年级第一了?高一开学考试就是吧。新同学也是,虽然刚换科,但还是能考年级前五十!说明基础还是扎实的。
“
今天的运动会我也看了,你们的表现值得表扬!我记得你们还是一个宿舍的吧,那更好了,你们两个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王岩像只鹦鹉一般说了十几分钟,不过这十几分钟在两位学霸眼里被无限拉长,愣是感觉在办公室站了一整个世纪。二人离开时已经是十点三十八分了。
解秋妜见魏亦忱出来之后长舒一口气,嘴里还碎碎道:“考个第一而已,我都没这么高兴,他自己乐个什么劲儿?没考过第一吗……”
显然,他对这位校长的评价并不好。
电梯厅里,他们等电梯时,解秋妜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很是清脆。很快就被魏亦忱拾起,随后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几秒之后,魏亦忱说:“你就不好奇刚才什么掉了吗?”
解秋妜冷冷道:“好奇心害死猫。”
魏亦忱:“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解秋妜:“……”
魏亦忱:“哪怕一丁点儿。”
解秋妜被问得不耐烦:“你倒是说说看!”
话音落下,电梯门打开
“某人送我的定情信物。”魏亦忱说吧就走了出去。
解秋妜怔了两秒才跟着走出去。回宿舍后,他见魏亦忱将一块玉挂在脖子上,找出一身衣服进了宿舍里的独立浴室洗澡。解秋妜在另一间浴室随便冲冲就出来了,他一手拿毛巾擦头上的水,一手点开付雪给他发的语音:
“小妜啊,听说你跑了第一,等你回来给你做狮子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跟妈妈说,妈妈亲自给你做!”
解秋妜没回,将手机丢到床上之后转头去做题。此时,魏亦忱走出浴室,懒散地穿着衬衫,白皙皮肤上的锁骨清晰可见。翡翠的玉块被红线穿过,还挂在他脖子上,解秋妜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那块玉。
第一次在办公室见魏亦忱的时候,他也戴着这块玉。
魏亦忱以为他在看别处,说:“用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看吗?”说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
解秋妜只得在心里竖了个中指,道:“随你大小便。”
但几秒后,他又抬头质问魏亦忱:“你是不是已经……”
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
魏亦忱:“已经什么?”
解秋妜目光坚定地看着魏亦忱,又缩回:“没什么。”
魏亦忱应该已经认出他了,那为什么没有反应?
还是自己想多了?
记忆就是一个无比混乱的东西,明明某件事记得再清楚不过,可总会被岁月抹除,被遗忘,成为人生中不曾存在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