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物语 第79章 因为我是水性很好的资本家

东京的雨夹雪停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是滑溜溜的水，倒是告示牌上停泊着几片薄薄的雪。

夏油杰离开盘星教，把那场像是幻术的火抛在脑后。他换上便服，打算找一下可能有碍市容的人形生物。

他迅速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家伙。

冬季的天空黑得比别的时候都早，千家万户的灯火也亮得比平时更早。

几只流浪猫被一只流浪狗追着咬。

大城市的角落不缺这种被一时兴起购买又被抛弃的动物。

流浪的狗子把流浪的猫儿成功赶走，随后去翻成功霸占的垃圾堆。而那几只逃跑的流浪者穿过偏僻昏暗的小巷，在一处路灯下互相舔舐伤口。

没有人经过，地上的小水洼反射着灯光。一只大猫舔舐着水，另外的挤成一团。

偏黄的灯光摇曳着，这是因为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颤动。猫儿们也觉查到了不对，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嚎叫。挂在路灯上的绳索顺着人的挣扎而摇摆，流浪的猫儿随着嚎叫再次开始逃窜。

人影还在挣扎。

一枚飞来的黑色刀片割断了绳索，余势不减，打在灯柱上，消失不见。灯光随着人影的坠落而散开。

夏油杰几个大步冲上去。这位受害者有点特殊，利用术式很难进行有效救援，但咒术师的体术向来赫赫有名。于是咒灵操使很顺利地接住了那个有碍市容的人形生物。

“喀……哈……”

那人在大口地喘气，又弯下身，捂着肚子，像是要呕吐，但吐不出来。

夏油杰扶着这个自杀的人，拍了拍对方的背，并在那人一阵干呕后递上纸巾。

很好，是一个熟人。

但不是刚才走的那个总裁。

“太宰，为什么这次不是在水里流，而是在灯上挂呢？”夏油杰温和地问道。

“别提了！你知道吧——之前的水质，根本碰不得。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塑料袋、农家肥、漂浮的油脂、恶心的不明物等等随着我的闭眼而——最终如蛞蝓般黏附于骄傲的、漂浮水面上的、我的身上，那我清爽明朗而充满朝气的自杀大计就完完全全、宣告失败！”

太宰治缓了过来，拽着夏油杰的衣服挣扎着站了起来。灯光下，可以看见自杀爱好者脸上病态的苍白。

“所以你之前去整治了。现在桥上堵车的人都可以放心钓鱼了。因此，原因是天气太冷，你不喜欢冰水？”夏油杰提出他的猜测。

“这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被诅咒了！肯定是因为你们这些咒术师、诅咒师、咒灵什么的！……倒霉啊——简直就和淑女爱丽丝挥着鞭子逼迫黑漆漆矮人和萝莉控大叔换小裙子一样离谱。”太宰治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道。

“你没有被诅咒。这是来自在场的专业人士的判断。”

“我天天入水，难道还不知道我被诅咒了？「入水」已经不能入选我的「自杀手段」了——多么可怕的诅咒！”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那盏开始闪烁的路灯，对着太宰治说道：

“但这不是你从横滨跑到东京，然后自挂东京路灯去吓唬路人的理由。这相当影响市容市貌。”

“我是一个水性很好的资本家，挂了路灯后，这里说不定可以成为「东京必逛景点」。所以你的说法没根据——我正以自杀来帮助这里振兴经济！……哈哈哈哈！好了，开个玩笑。很有趣，对吧？”

“确实。那么其他人呢？你怎么一个人打算挂机了？”

夏油杰可以完全确定，附近没有横滨人。

太宰治摸着那只缠着绷带的眼睛，望向那盏路灯。很多逐光的飞蛾在一个劲地往灯里撞。飞蛾撞得死去活来，也确实撞死了不少。

自杀爱好者一屁股坐在了没有干透的路面上，在咒灵操使困惑的眼神里开始大笑。

这是一种听不见的、神经质的、浑身颤动的长笑。

许久，笑容消失了。

“因为没有意义——这样说你肯定能够理解吧！爱丽丝没有意义，森先生没有意义，芥川没有意义，红叶没有意义，兰堂和保罗没有意义，蛞蝓没有意义，森会社没有意义，织田作没有意义，而太宰治——不，我可能不是他，只是剽窃了无数那个家伙记忆的可悲存在而已——更是没有意义！知道吗？！生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欺骗！”

太宰治这样说着，继续坐在脏兮兮的路上，丝毫不顾忌被泥水浸湿的高级西装。

“你这样说服不了任何人。”夏油杰蹲下身，认真地回复道。

“能够说服自己就可以了。勤奋、集体主义，忠诚，责任这些东西，这些严重侵害个人自由个性和**尊严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信！但信徒就很多，蛞蝓脑子也就只认这个……说人人平等的□□，又说有所谓「特殊的人民」。人类需要被压迫者，乌托邦也需要奴隶——但放眼整个世界，人类的一切又那么短暂而微不足道。”

路灯继续闪烁了几下，然后灭了。失去目标的飞蛾四处奔走，奔赴下一个光源。太宰治彻底躺平，然后如僵尸般直挺挺伸出一只胳膊，指着夜空。

“看——，天狼星、南河三、参宿四——冬季大三角、一个世界、一本书！看着高尚亘古的它，想着卑鄙短暂的自己。呐，活着没有意义，一切都会迎来终焉。不如早点去死。”

“如此，死亡也没有意义，终焉也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需要假装什么，随便找个所谓的意义吊着。”

夏油杰不想理会这个家伙了，他站起来，抓住太宰治的那只指天的胳膊，一把将这个躺平的家伙拽起来，然后拖着对方，把自杀爱好者安置到最近的一把长椅上。

这非常轻松，不反抗的人像个瘦长的玩具竹节虫。

毕竟太宰治只是个体术中下的货色而已。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的所谓「意义」吗？可笑。”太宰治这么说着，却没有笑，身上脏兮兮的。

“毕竟吃了多年的荞麦面也不好意思改成白米饭……我要回去了，家里有人等我。你要找个谁把你接回去？”夏油杰问道。

“告诉你也不妨。我打算把蛞蝓叫过来。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把我暴打一顿，然后我就可以倒打一耙，借着工伤把蛞蝓的任务翻倍。”

太宰治没骨头般躺在长椅上，哼哼唧唧地嚷道。

“你的想法很好，所以我决定把你摆在这里……不要整天在这干有损市容的事，我都知道。”

然后不管对面怎么想，咒灵操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路上，风呼呼地吹，雪悄悄地化。

“我回来了。”

PS:

来点意义不明的日常系♂描写，其实摆烂的不止文中的几个。还有下面的这个。

_(:3 ⌒?)_

↑ 这是已经躺平、不敢看评的作者咕

吃的很杂的作者咕最近在看第二遍《月海与游梦人》（一本包含很多小日子幻想文学的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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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因为我是水性很好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