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物语 第34章 空心的匹诺曹

“到了，这里就是案发地点。”

黑色的汽车停在了写字楼下。

围绕着写字楼，四面拉起了封锁线，在踏入建筑的那一刻，还可以感觉到身体似乎穿过了什么。

这里已经设好了固定的「帐」。

横滨人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物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他们生存就很累了。所以，即使这忽然拉起的警戒线很引人注意，但也没有多少人抱着好奇心闯入。

当然，这也可能和在封锁线四处巡逻的黑西装们有关。

“他们似乎很像刚才街上游荡的那类人？”走在最后面的夏油杰随手指着其中一个黑西装，对前面的两人问道。

被指着的黑西装下意识挺直了身板，目光锐利了不少。

“确实哎！杰，异能特务科和咒术总监部是没人了吗？怎么让mafia来守门？”打头的五条悟回过了身。

细密的汗珠浮现在那位黑西装脸上，他大气不敢出。虽然来的两个“咒术师”都年轻得过分，但横滨人都知道不能以外貌评估这类人。

就拿最近忽然在大街上出没的Q来说，他外表甚至就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还抱着一个小人偶，一副离不开娃娃的样子。但……

……天知道，他只是一个底层打工的而已……

黑西装咽下一口口水，目不斜视。

“横滨的很多产业都和当地的地下势力密不可分，这栋写字楼里的很多公司也是如此。而且，他们也算是当地的地头蛇，对这里更为熟悉。而且这次行为，差不多也相当于那位新任首领的‘同名状’之一。”

渡边监督解释道。

“啧，所以说是游戏boss刷新了嘛。”五条悟转过身，忽然加速，“嘿！杰，快点。老子来看看这次的咒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慢点，稍微注意一下辅助监督啊！”

“渡边女士，怎么了？悟的这个速度也不算快啊？”

“但是……不要放松警惕啊！”

黑西装看着他们进入了写字楼，松了一口气，用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然后他对附近十分稀有的因为好奇而赶来的横滨人喊到：“喂！就是那个！别看着天了，就是你小子。这里发生了事故，不准进！”

……

写字楼里弥漫着一股寂寥的气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空荡的走廊上只有寥寥几盏落地灯仍在默默地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空无一人的景象。

一行人走进大厅。大厅里铺着闪着光的瓷砖，昔日热闹喧闹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但似乎又能听到那些过去喧闹的人声。

“一般来说，平时如果很热闹的地方如果一下子冷清下来，普通人都会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

夏油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忽然想到了一个理论。

“怎么了，杰？有什么新发现吗？”五条悟停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常见的咒灵出没地点。什么废弃的医院啊，放学后的学校啊之类的。似乎没人的时候，普通人看见游乐园里的小丑都会犯悚。”

说着，夏油杰忽然按住了渡边监督的肩膀，往回一拉。

这位红发女士本来正在细致地扫视周围，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这时肩上忽然传来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发出尖叫。

“啊啊啊——”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楼里。前方拐角处，电梯光洁的铁质大门上的人影忽然消失。

“咒灵都没有吓到老子，老子倒是要被你吓到了。”五条悟捂着耳朵抱怨着。

“渡边监督，虽然咒灵并没有在现场，但以你这种情况，还是建议不要贸然进入场地吧。”

夏油杰说着，忍不住看着四面铺着的闪光的瓷砖。

“怎么说呢，保洁阿姨太过努力了。现在里面的这个样子……”

“不对哦，杰，咒灵刚才已经‘找过’我们了。”五条悟拍了拍支撑大厅的柱子。

上面镶满了一尘不染的浅色瓷砖，倒映着来者的身影。

“杰，你果然已经发现了呢。刚才杰就不应该把她拉回来的。这样我们一起顺着咒灵的痕迹，直接把它干掉。”

“不用了，悟。刚才的‘痕迹’也应该可以了吧？”夏油杰说着，忽然感觉有点负罪感。

渡边监督惊魂未定，感觉刚刚似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生死一瞬。

“行，杰，就在前面拐角的电梯附近。”五条悟细致判断了一下咒力的流动。

“还有，对付这种咒灵，只有突入它所在的空间结界，把本体干掉，或者把本体拽出来打死，才能彻底祓除。平时在外面看到的，很多只能算是咒灵的使魔和分身。”

五条悟解释着，随后他看着脸色逐渐发白的渡边监督，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不过呢～，‘镜子’虽然在各种仪式上和‘结界’有关，但和‘死亡’有关的还是比较少。那些失踪者可能还有救。”

夏油杰也补充了一句：“希望外面的是分身，这样就可以直接影响对方。”

“所以……我们现在，走不出去了。”渡边监督简单地下了个总结，但情绪却变得稳定多了。

如果一个诅咒师拿着一把刀闯进门，她可能会惊慌失措，但如果那个家伙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渡边监督却可以无所畏惧了。

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强大的咒术师。

倒映着人影的瓷砖荡出像水面一样的波纹，四周那些似是错觉的人声也忽然放大。

似镜子般的瓷砖的对面，人影幢幢，挑逗起人的情绪。那些人的影子就像是在微风吹拂湖面时，浅色的湖水倒映出的那些随风摇摆的人影。

渡边监督感觉自己也快如同液体般融化进地上的瓷砖中，成为那些人影中的一员了。

——如果没有使用咒力抵御的话。

“走了，渡边女士，记得抓紧！”夏油杰拽起辅助监督的手，把她扔到了一只像是魔鬼鱼的飞行咒灵身上。

「苍」把墙壁打破了一个大坑，咒灵载着她飞了出去，平稳落地，消失的残秽顺带吞掉了镜子里的影子打下的印记。

红发的辅助监督在咒灵解除后，跌到了地上。

“我算是……又逃掉了吗？”她爬了起来，望向了那栋写字楼。

……

“好啦！杰，累赘算是丢掉了。来，看老子怎么把它拽出来打死！”

“怎么打到它？那些人影根本就是失踪者吧！气息完全就是普通人类的样子。”

“杰别想那么多了，看老子的表演！”

说着，白发蓝眸的少年手里汇聚起了蓝色的咒力，术式运转，巨大的吸引力从他的手中传出。

“镜子”对面的世界似乎有超大型风暴发生，无数人影被卷了过来，影子拉长，有几个到了“极限”，几乎就要被拉断了。但咒灵的气息更加明显了，像是更“近”了。

“停下！Stop!”

在影子快要被扯断时，夏油杰打断了五条悟的“表演”。术式中断，吸引力终止，对面的人影一个个恢复了原状，对咒灵的那种感知也消失了。

“悟，不是说过那些人还有救吗？这样下去，在咒灵本体拽出来之前，那些失踪者要先一步被术式撕裂死掉啊。”

夏油杰用手里召出的刀砍掉一只只从“镜子”表面伸出的手臂。那些手臂一只接着一只，无穷无尽，抓着他俩，想要把他们拖进“镜子”里。

“杰，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属于mafia的，那些失踪者也是那里的成员。换在游戏里，他们都是要被消灭的小怪啊。”

五条悟收回了手。

「无下限」让那些无数附着的手臂无功而返，那些不甘的手裹出了一个茧子。茧子被咒力破开，里面的却不是蝴蝶，而是咒术师。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然后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手臂把自己拽入“镜子”里。

“悟，我去结界里去找咒灵的本体了。”

如果说mafia是罪人，是游戏里正义的主角可以随意猎杀的红名npc，那么他呢？“杀死”了家人、邻居，把一切悄悄藏起来。虽然也许不会有人怪罪，杀死的也只是“怪物”，但……

生命不是“衣服” ，可以想穿就穿，想丢就丢。他觉得那些失踪者们，至少有获得“救援”的机会。

“喂！杰——”

声音消散在耳边。

……

身后的漩涡在进来后迅速消失。

镜子里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但有奇怪的响声从写字楼外传进来。

那些失踪者们表情或惊恐或兴奋，似乎要往门口或窗口逃窜。但他们完不成这个小小的举动了，因为他们现在……

——全部都被“暂停”在了这个镜子世界里，一动不动，就像高度仿真的蜡像。

夏油杰走近了一个“蜡像”。

他可以感觉到如果不主动控制的话，身上的咒力就会自然地流到这片空间里，就像这个“蜡像”一样，成为镜影的咒力电池。

不过，这片空间似乎不接受他的咒力。

高专生试探着放出一丝咒力，咒力本能地想要融入结界。但却被排斥了出去。

夏油杰又看向最近的一个呈奔跑姿势的模特，凑近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没有变得浑浊，和活的一模一样。

他又轻轻掐了一下对方的脖子，并把了一下脉，没有感觉到脉搏，但这个“蜡像”还是有正常的体温。

夏油杰又检查了一下呼吸。对方表现得就像一个完美的蜡像，没有呼吸。

高专生又检查了几个，发现其他的“蜡像”也是这个样子。

所以，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抱着这样的疑问，观察着四周。

外面奇怪的响声持续着，像是有什么大型的物件砸来砸去的声音。

身侧的电梯似乎还能运行，电源指示灯亮着。走廊的灯光也是亮着。虽然“蜡像”们一副逃窜的样子，但视线里里没有血迹，就连之前被悟用术式打出的大坑也没有。

但咒灵应该就在附近，从气息可以感知到，对方就在上面。

夏油杰顺着楼梯爬到高处，电梯虽然可以启动，但他担心有陷阱。

尤其是随着距离拉进，他很明显地感知到了咒灵气息有点“缺憾”，不像是完整的“一只”，只能说是“半只”。

——说不定，还有“半只”埋伏在不知道哪里，准备偷袭。

上楼过程中，夏油杰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几栋小房子恰好从窗外的擂钵街，也就是那个深坑里被“掷”了出来。无数的手臂向声音传来处伸去。

但那“掷出”建筑物的力量波动不像是咒力。

这里还有异能力者？

高专生决定还是先上楼。

看来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异能力者拖着。难怪咒灵抓了那么多人，却只是把他们充当“电池”。

没有阻挡，夏油杰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到了顶楼。

……

“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

“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

“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

重重叠叠的声音包围着，与下面楼层的“干净”不同，这里却是一片血池，残肢断骸浸泡在冒着气泡的血浆里。

一阵阵腥气传来。

地上铺满了镜子碎片。

“……呀，错了错了，不是你，不是你。难吃，不消化，有毒。来喝杯酒，喝杯酒，来。”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从血池里爬了出来，手里拿着白色的圆形酒器，盛着红色的不明液体。

那一股“半只”咒灵的气息就从她身上传出。

她身上的和服由于浸着血，看不出原来的色泽。心脏旁边出现一大片的空洞，甚至可以通过这个缺口看到对面的风景。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脸上白的古怪，上面的腮红和艳红的嘴唇显得奇特。

这种类似的妆容，夏油杰上次看到还是在京都的艺伎表演。

……不对，这似乎有点侮辱那些艺伎了。

“喝，喝酒，你，不喝吗？喝，喝。为什么不喝，不是外面的，金发，喝。”

夏油杰猛然发现对方竟然试图和自己交流，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是不会喝的，他对此有一点点的心理阴影。

“你喝。”

夏油杰对这个诡异的艺伎拱了拱手，顺便偷偷把魇虫投放进血池里。

魇虫作为一种潜伏性很强的咒灵，很难发觉。君不见夏油杰过了那么久，才发现自己“食物中毒”，这还是爆了雷的情况。

“他们，骗子。金发，骗。男人，骗。但，我和酒师，一起，永远。”

艺伎喝下“酒”，踩着染血的木屐，走回去，扑通一声跳进了血池。

夏油杰已经感觉到，无数半透明的虫子在血池里增生，数段破碎的记忆片段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对于咒灵，魇虫的能力效果更显著。

咒灵操使已经可以获得一部分控制权了。

“骗——子！！！”

忽然，从血池底部传来了女人喑哑的嘶叫。在感知中，与虫子们的“联系”正在迅速中断。

但夏油杰的目的已经达到。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第一事件发动攻击，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再见，小姐。”

他挥了挥手。

地上的镜子碎片荡起如同水波一样的波纹，下面数层的瓷砖也荡起同样的波纹。

“……走了不要，带走，酒，酒。小偷，骗子，死，下次。”

外面的轰隆隆的拆迁声继续响着。

……

五条悟捉急地在写字里走来走去。

在他的同期进入镜子后，那只咒灵好像一下子“吃饱了”一样，直接把结界一闭，放着他一个人在外面抓瞎。

怎么才能把杰重新捞回来呢？

必须捞回来，不能让他再失踪一次。

可恶的咒灵，要下手就挑他下手，凭什么一次两次都挑杰？难道老子就不香吗？

咒灵留下的那些像手一样的使魔都被祓除了。周围一片坑坑洼洼，都是被咒力炸出来的。

五条悟继续盯着同期失踪的地点，使劲瞅着，似乎要用六眼瞪出个所以然出来。

上次他没看明白，但这次杰可是直接当着他的面没了的。

可是六眼只能看出咒灵躲在了结界里，正如情报所说的，躲在了镜子空间里。

忽然，六眼观测到了一股由咒力流动带来的空间变动。

“来了，终于不肯躲起来了吗！”

他一拳打向了浮现的咒力中最浓的一点。不为别的，就是泄愤。

“直视老子，崽种！”

……

“直视老子，崽种！”

夏油杰一出去，就迎来了一句气急败坏的话和一记拳头。

他冷不防被击退几步。

“悟，咳——，怎么了？怎么打我？”夏油杰捂着胸口，感觉还在隐隐作痛。

坑坑洼洼的写字楼里重新出现了人，他们脸上或惊恐或兴奋的表情生动起来。一时间，不少人被地上的坑洼绊倒，痛呼声不绝于耳。

五条悟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喜。

“老子打的就是你！”

“太过分了，悟。”

“杰才是真的过分！随便抛下一句话就跑了！”

说着，五条悟比划着拳头，想要再来一击。

“轰轰轰——”

忽然，透过被「苍」打出来的坑洞，可以看见微弱的黑色的冲击从代表擂钵街的坑底传出。

那里似乎发生了一起巨大的爆炸，还和异能力有关。即使通过层层削弱，还是可以感觉到爆炸中心的剧烈。

两个咒术师都停止了动作，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

PS：

（利用作者有话说提升沙雕浓度的方法实践：）

连一刻都没有时间为xxxx哀悼,接下来立刻赶到战场的是「晋江文学沙雕写手」——作者咕和她那没用的披风脑洞小姐。

……

“宿傩，你的沙雕之力……远在……之上……”

（吐血）（被砍成无数个黑色小团子）（宿傩露出奇怪的夸张笑容）（宿傩不屑地远去）（小团子聚拢）（变回一大只黑色猫猫团）

……

想不到吧！宿傩，作者咕还活着！虽然比不上宿傩的沙雕之力，但作者咕还可以继续沙雕！（自信脸）

……

另一边。

连一刻都没有时间为作者咕那没用的褴褛披风脑洞小姐哀悼,接下来立刻赶到战场的是……

……

……

（系统提示：沙雕浓度↑↑↑。警告，沙雕浓度已突破天际）（系统提示：恭喜作者咕，你的沙雕之力已超越宿傩）

（but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宿傩被iivv开挂，此刻宿傩已成为沙↑雕↑之↑神↑）（作者咕怒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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