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意义论 第6章 五条悟的长头发

五条悟最近很愉快，因为夏油杰恢复了往日里平静温和的模样。少年们比以往还要亲密，始终同进同出。用五条悟的话来说，这是防止夏油杰因为缺少自己的陪伴从而失去理智。夏油杰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五条悟如影随形，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做任务。

五条悟的头发原本是每个月都会修剪的。当五条悟额前的头发开始扎眼睛时，夏油杰就问：“悟，你的头发长了，要我陪你去理发店吗?”没想到，五条悟的回答非常干脆：“不需要。”夏油杰只好作罢。

当五条悟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夏油杰又问道：“悟，如果你需要我陪你去剪头发，告诉我就好。”五条悟回答：“老子看得见，而且还不用戴墨镜了，挺方便的。”

课堂上，五条悟背靠着椅子，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安静地坐着。平时的五条悟不是翘着椅子听课，就是向夏油杰扔小纸条。今天的五条悟异常的安静，夏油杰疑惑地看向五条悟。五条悟的头发盖住了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开始留起长发。夏油杰转过脸，继续听老师讲课。

正在讲课的夜蛾正道，忽然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响，他便停止了讲课，专心地辨别奇怪声音的来源。夜蛾正道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疑惑地抬起了头，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夜蛾正道。安静的教室里，细微均匀的呼噜声在此刻被放大。夜蛾正道循着声音看向五条悟，他的眼睛被完全盖住，低着头，直直地靠坐在椅子上。看来是睡着了，这个臭小子，怪不得今天这么安分。

夜蛾正道举起手里的粉笔，向五条悟扔去。粉笔落在五条悟的头顶，被弹开后掉在了地上。五条悟的手缓慢地垂了下来，但还是没有醒过来。夏油杰看到夜蛾正道皱起了眉头，连忙伸手摇晃五条悟，喊着：“悟！悟！醒醒！”过了一会儿，五条悟抬起头，用一只手拨开额前的头发，眯着眼睛看了看夏油杰，又看了看周围，才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睡着了。

五条悟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将椅子向前挪了下，翻了几页书。夏油杰对夜蛾正道说：“老师，悟已经醒了，请您继续讲课吧。”夜蛾正道点了下头，接着刚才的内容继续讲课。

五条悟醒来后，盯着面前的课本发呆，一个小纸团落在了他的书上。五条悟懒洋洋地拆开纸团，里面是熟悉的工整字迹：悟，为什么突然开始留长头发？五条悟拿起笔写道：因为想和杰留一样的发型。五条悟写完后，将揉好的纸团扔向夏油杰的桌面。夏油杰看到纸条的内容后，无声地笑了，他在五条悟的笔迹后接着写：悟，为什么？五条悟展开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纸团，继续写道：因为情侣发型啊！五条悟写完后，又画了一个气鼓鼓的表情。夏油杰看到五条悟的回复后，脸上立刻浮现了笑意，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低着头假装在看书。

夏油杰的举动可逃不过六眼，就算隔着厚厚的刘海，五条悟也清楚地看见夏油杰眼底的笑意以及脸颊上的红晕。真是容易害羞啊，杰，一定是被老子的诚意感动到了吧。五条悟这样想着，甩了下刘海，满意地笑了。夏油杰低着头，心想：原来，悟想要情侣发型啊，真是好特别的表达方式，确实像悟的风格。夏油杰忍住笑意，再次将纸条传给五条悟。五条悟看到新添的笔迹：悟，也要和我留一样的刘海吗？笔迹旁还有一个害羞的表情。五条悟坏笑着，写完了字，将纸条还给夏油杰，盯着夏油杰展开纸条。夏油杰看到里面写着：不了，杰的刘海很奇怪。夏油杰收敛了笑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迎着夏油杰的视线，笑着向夏油杰吐舌头。

“砰”的一声，两个拳头分别砸在了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头上。夜蛾正道站在两个少年的中间，额头青筋暴起，吼道：“你们两个，专心听讲！”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是！”夜蛾正道转身走回讲台，五条悟在夜蛾正道的背后无声地对夏油杰说着什么。通过口型，夏油杰知道他说的是：都怪杰。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听老师讲课。

渐渐的，五条悟的头发已经能扎起来了。他用一根带有亮片装饰的黑色发绳绑住脑后的头发，形成一个直直的马尾辫，扎不起来的头发就散在脑后。他额前的头发还不能别到耳后，五条悟就任由头发斜着垂下来，不时用手拨动，或者通过轻轻甩头来调整刘海的位置。

这天，庵歌姬来东京校送材料。到了中午，家入硝子带领庵歌姬走向食堂。庵歌姬看见前面有两个留着长发的少年，发色一黑一白，都穿着校服。庵歌姬指着白发少年的身影，说：“那个人，该不会是五条悟吧？”家入硝子沿着庵歌姬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没错，就是五条。”庵歌姬接着问：“他留长头发了？”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说：“情侣发型。”“什么？！和谁情侣？......你们......在一起了？”庵歌姬震惊地睁大双眼，盯着家入硝子。家入硝子无奈地撇撇嘴，说：“歌姬前辈，就算天地倒转，我也不会爱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五条和夏油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的？”

“五条到处炫耀。他说，是夏油先向他表白的，还说夏油暗恋他12年。”

庵歌姬听完后，沉默着和家入硝子一起走向食堂。两个少女先将背包放在食堂的椅子上，然后去排队领餐。等她们端着拉面返回时，看到了五条悟，他坐在放着背包的座位旁。五条悟看着两个少女，抬起拿着筷子的手，向她们打招呼：“呦！”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庵歌姬和五条悟相对。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边坐下边问：“夏油呢？”五条悟嘴里吃着从旁边的碗里夹来的炸鸡块，含糊地回答：“去接水了。”庵歌姬刚动筷子，就看到夏油杰端着托盘走近，他将四杯冰水依次放在大家的面前，然后坐下，拿起筷子，自然地夹起自己碗里的炸鸡块，放在了五条悟的肉盖饭上。

庵歌姬喝了口面前的冰水，放下杯子时，竟然看到一只手拿着筷子，正在夹自己碗里的青花鱼干。“五条！”庵歌姬喊了出来。顿时，食堂因为庵歌姬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就餐的人以及员工全都看了过来。庵歌姬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悟，不要欺负弱者。”夏油杰小声地在五条悟的耳边说。庵歌姬当然也听到了，她咬紧后槽牙，心想两个人渣能在一起果然是有理由的。

“硝子，老子的新发型帅吗？”五条悟问。庵歌姬抢先回答：“不帅！”五条悟不以为然地说：“哼，你一定是妒忌老子的美貌。”庵歌姬：“给我说敬语！”五条悟装作没听到，吃了一大口盖肉饭。“这种发型，很适合夏油，但是不太适合你，五条。”家入硝子说。庵歌姬向家入硝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肩膀，说：“说得好！”家入硝子平静地说：“实话实说而已。”夏油杰看向五条悟，笑着说：“我觉得很适合悟。”五条悟对夏油杰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夏油杰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来，查看新邮件。放下手机后，夏油杰快速地吃完了碗里的米饭，放下筷子，坐着等五条悟。五条悟吃了几口，说：“杰，走吧。”夏油杰问：“不吃了吗？”五条悟回答：“饱了。”两个少年站起来，对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说了再见，将餐具送至回收处，走出了食堂。

“悟，我下午有个任务。”

“嗯。”

“需要祓除一个一级咒灵，很简单的任务。”

“老子也要去。”

夏油杰知道这个家伙是因为害怕自己再次陷入迷茫与痛苦的沼泽，所以选择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他看着阳光下的五条悟，伸出手整理五条悟脑后的碎发。什么嘛，发型也是，行动也是，悟可真像小孩子，夏油杰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笑了。

两个少年乘地铁出发，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公园。

“根据窗的信息，一级咒灵流窜到这里，导致公园总是有奇怪的声响，对周围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不便。”夏油杰环顾四周，说，“景色不错。”湖泊两岸的水杉高大笔直，暖融融的午后阳光斜照在红色的树林上。夏油杰和五条悟缓慢地走着，沿着湖畔，踏上林中寂静的小道。竹林里的几缕阳光，似烟似雾，飘浮在林间，洒在落叶上。竹林的尽头有供游客休憩的石椅，五条悟和夏油杰坐了下来，静静地听风声、鸟鸣声。

忽然，有一种异常的动静，短暂地出现在两个少年的身后，又快速地离去。

“杰。”

“我知道。悟，你在这里等我。”

夏油杰说完，快速地起身，追着咒灵走远了。五条悟扯下脑后的发绳，向后仰躺，注视着竹林上方的天空，任由头发随风飘摆。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光影逐渐暗淡，风也开始夹杂凉意。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抱怨：杰真是太慢了。四周很安静，五条悟站了起来，他开始担心夏油杰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在原地来回地踱步，不时停下来，仔细地听周围的动静。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五条悟看向那个由远及近的身影。

“来得真晚啊，杰。”

“抱歉，悟。”

随着夏油杰走近，五条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接过夏油杰手里的袋子，看到里面装有章鱼烧、御好烧、寿司、三色丸子......还有两罐汽水。

“买东西的路上花了点时间，久等了，悟。”夏油杰笑着看向五条悟，说，“在这里吃饭，应该会更美味吧。”夏油杰拉着五条悟，走向路灯下的桌椅。五条悟率先用木棍叉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说：“好吃！”夏油杰打开一罐汽水，放在五条悟的面前，又打开另一罐汽水，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笑着说：“不用着急，悟。慢慢地吃完后，我们可以乘虹龙回学校。”“嗯！”五条悟点了下头，额前的头发又遮住了眼睛。夏油杰伸出手，温柔地把五条悟的头发拢到耳后。

两个少年吃饱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悟，你把无下限开着，不然会冷。”

“好。”

虹龙悄无声息地行驶在夜色里，渐渐远离了人声，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五条悟从背后抱住夏油杰，将他囊括在无下限里。

“杰，不要离开我。”五条悟的头靠在夏油杰的背颈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因为五条悟的头发，夏油杰觉得脖子痒痒的，有点想笑，转念想到这段时间，五条悟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应该也很辛苦吧。夏油杰心中一阵酸涩，抱歉、感谢、幸福......几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他回答：“好，悟。”“约定！”五条悟立刻说。夏油杰笑了起来，大声地说：“约定！”五条悟笑着抱紧了夏油杰，用额头去蹭夏油杰的脖颈。夏油杰歪着头，说:“好痒啊，悟。”五条悟抬起头，更加使劲地蹭夏油杰的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杰的笑声响彻云空。

回到宿舍后，夏油杰先去洗漱，五条悟则躺在夏油杰的床上，玩手机游戏。洗漱后的夏油杰换上了睡衣，催促五条悟去洗漱。等五条悟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看到夏油杰正在收拾书包。

“杰，你要去哪里？”

“图书馆。我明天要写任务报告，顺便查些资料。”

“那你走的时候告诉老子，老子也要去。”

“悟，我早上去，写完就回来了，你留在宿舍睡觉吧。”

“不行。”

五条悟甩掉拖鞋，躺进被窝里，看夏油杰收拾东西。感受到强烈视线的夏油杰停止了动作，他走向门口，把灯关了，再走向五条悟。五条悟将头埋在夏油杰的胸前，呼吸着夏油杰身上独有的味道。夏油杰用一只手抚摸着五条悟的后脑勺，像是在给心爱的小猫顺毛。

“杰，好挤。”

“悟，实习开始后，我们就搬出去住吧。”

“好！”

“真是辛苦了......谢谢悟。”

黑暗中，五条悟咧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夏油杰轻拍五条悟的后背，说：“睡吧，悟，晚安。”

“晚安，杰。”

滴滴滴滴——

闹钟刚一响，夏油杰就翻身将闹钟关了，然后蹑手蹑脚地起身去洗漱。

当夏油杰换好衣服后，他笑着走近五条悟。五条悟还在睡着，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口的扣子也开了几颗。夏油杰坐在床边，注视着五条悟，他悄悄地俯下身，无声地亲吻五条悟的嘴角、下巴、脖颈。

忽然，五条悟睁开眼睛，与夏油杰四目相对。

“悟......醒了？”

“嗯。”

五条悟用手臂环抱住夏油杰，将自己的下巴贴着夏油杰的额头，再次闭上了眼睛。两个少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夏油杰托着五条悟的后背，把他抱起来，说：“悟，该起床了。”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下床去洗漱。

图书馆内，黑发少年一边翻书，一边写着什么。他身旁的白发少年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带来的枕头。

“夏油前辈，早上好。”夏油杰回过头，看到学弟伊地知洁高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向自己问好。夏油杰微笑着，回复：“早上好，伊地知。”夏油杰看到伊地知洁高手里拿着教辅书，说：“很用功嘛，伊地知，前辈看好你哦。”“啊......不......我还有很多不足，所以......所以......”伊地知洁高低着头，小声地说。夏油杰拍了下伊地知洁高的手臂，说：“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伊地知。”伊地知洁高抬起头，看到夏油杰温柔的笑容，感动地说：“谢谢您！夏油前辈，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旁的五条悟因为两个人的对话，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学弟。

“伊地知。”

“是，五条前辈。”

“老子的新发型帅吗？”

伊地知没有回答。他不敢说实话，但也不想撒谎，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回答。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慢慢发烫，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微的汗水。

“伊地知，待会儿等着被扇耳光。”

“诶？扇......扇耳光吗？”

夏油杰拍了下五条悟，笑着说：“悟，别闹了。”又对伊地知洁高说：“伊地知，你去忙吧，辛苦了。”伊地知洁高如释重负，快速地转身离去了。

“悟，我写完了。我们回去吧。”

“好。”

在回宿舍的路上，五条悟发现了走在前面的七海建人，他向前面大喊：“七——海——”七海建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认出这是五条悟的声音，但是他选择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甚至加快了脚步。五条悟将枕头塞给夏油杰，向七海建人跑去，喊着：“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那可真是了不起。”七海建人头也不回，平静地回答。五条悟追上七海建人，和他并排着走，并回过头示意夏油杰走快点。

“七海，老子的新发型帅吗?”

“这就是您说的重要的事吗?”

“老子的形象问题，当然很重要。”

“......请不要问我这种无聊的话题。”

五条悟停下来等夏油杰，七海建人趁机加快脚步走掉了。夏油杰快步走上前来，将枕头还给五条悟。

“什么嘛，只有杰欣赏老子的新发型。”五条悟气鼓鼓地说。

“悟，做你自己就好。”

“......杰，陪我去理发店吧。”

“好。悟的模样，我全部都喜欢。”夏油杰靠近五条悟，隔着刘海轻轻地亲吻五条悟的额头。

当天晚上，五条悟像往常一样，依偎在夏油杰的怀里。夏油杰用手指来回摆弄五条悟整齐的短发，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谢谢你，悟。”

“什么？”

“全部。”

“......不用客气，杰。”

黑发少年低下头，用轻柔的语调说：“我也爱你，悟。”五条悟笑着说：“老子知道，杰。”夏油杰再次感受到五条悟的珍贵，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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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条悟的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