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冬天 第17章 第十六章

"分局，紧急通知！"值班警员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浣溪路公园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是硬物重击致死，有明显药物注射痕迹。"

两人迅速穿戴整齐，跳上警车，刺耳的警笛声在夜色中响起，车辆飞驰向案发现场。

初春的寒风仿佛要刺透骨头，事发地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灯光下，干枯的草地中散落着杂乱的脚印，警员们正在忙碌地勘查现场。

崔法医正在检查尸体，沈放径直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冷静地扫过死者。死者是一个年轻女性，面容惨白，额头有明显的淤青，而右臂上的注射痕迹格外刺目。

“注射痕迹说明了什么？”沈放问，声音不大却有力。

崔法医抬起头，手套上沾满了尸体的痕迹，“很可能是某种药物，这需要送回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测。不过，这次注射点附近的皮肤有些发红，像是某种强刺激性药物造成的反应。”

“工具找到了吗？”任莫言从另一侧走过来，语气凝重。

一名警员迅速汇报：“在现场附近发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已经取证了。”

沈放皱起眉，目光扫向被打乱的草地，像是在拼凑着现场的画面：“这块石头可能是凶器，但她的伤势很奇怪，似乎不像单纯的随机袭击。”

他站起身，视线落向远处，周围是安静得诡异的公园夜景，唯有不远处一只躲在灌木丛中的流浪猫发出轻微的叫声。

“和之前的案例或许有关。”任莫言低声猜测，神色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沈放微微眯起眼，仿佛听见了这个案件中隐藏的更深的谜题：“还是通知周队把。”

"三个受害者表面上看起来互不相干。"专案组会议上，技术科的小张正在投影仪前汇报，"但是经过详细分析，我们发现了几个共同点。"

投影幕布上依次显示着三张照片。"首先，都是在校女大学生，年龄在20-25岁之间。法医报告显示，体内都检测出了同种新型毒品的残留，含量不一。"她点开下一页，"更重要的是，通过走访调查，四人都有在乌托邦，卡萨布兰卡，天堂鸟这些夜总会出入的记录。"

"会不会是……"任莫言若有所思，"有人在针对女大学生？"

东华分局的会议室中，气氛凝重而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安的紧张。

高恒远局长站在会议桌一端，身姿挺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用力地将手按在桌面上，语气低沉却不失坚定：

“同志们，这次的案件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一场关系到无数家庭安危的硬仗。这批新型毒品已经在辖区内造成了多起中毒事件，极具隐蔽性和危害性。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彻底铲除这条毒品链，守住这座城市的底线！”

他顿了顿，目光逐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警员，继续说道：“市局已经批复，我们将获得最新型的毒品检测设备。除了人力侦查，各位必须充分利用科技手段，将每一条线索挖到最深！此外，我已经向市局立下军令状：如果案件失控，我高恒远愿意用自己的政治生命负责！”

话音刚落，会议室内一片静默，刑警们的眼中却燃起了一抹战意。

刑侦支队的萧成功率先起立，身体笔直，声音洪亮：“高局放心！刑侦支队全员必将拼尽全力，不负局长的信任，不负辖区群众的期望！”

禁毒支队的王城队长随后站了起来，语气虽冷静，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请局长相信我们的专业和决心。毒品不除，我们决不收兵！”

高恒远局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他抬手拍了拍桌面，语气沉稳有力：“好！有你们这群精兵强将，我心里踏实！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这次的行动危险重重，目标人物狡猾多端，背后势力复杂。全员必须保持24小时通讯畅通，发现任何异常，第一时间汇报！记住，这场仗我们不仅要打赢，还要确保每一位同志都平安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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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e酒吧内，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仿佛要将夜晚的喧嚣轻轻揉进宁静的旋律中。最近几个月，由于其他夜场频频发生纠纷甚至暴力事件，Paradise酒吧反而成了学生们的首选。

这里没有夸张的舞池，没有刺眼的闪光灯，甚至连酒精的浓度也似乎被调低了一些。大多数人相信，这里的“温和氛围”能够给他们带来一种安心，至少不会让人轻易卷入麻烦。

李成杰靠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威士忌，目光不时扫向四周。他看似随意的动作中，带着一丝警觉。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仿佛在等待什么。

在街道尽头的监控车内，萧成功冷静地注视着屏幕，双手抱臂，眼神如冰。屏幕上，Paradise酒吧的画面从不同的角度实时传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映衬着人影攒动的入口。

“外围封锁线到位了吗？”萧成功低声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全部到位。”对讲机里传来任莫言的声音，“三层封锁线已经完成。第一层便衣警员在主要街道巡视，第二层交通巡逻车正在对车辆进行牌照识别，第三层的警员部署在两公里外的交叉路口，随时待命拦截。”

萧成功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实时扫描数据——每辆经过酒吧的车辆都被记录在案，一旦目标使用的车辆出现在范围内，系统将自动发出警报。

“很好。”萧成功的语气依然冷静，“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吧台，舞池，后门，停车场，全部都安排了布控，萧成功通过屏幕上的画面，密切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他的目光锁定在李成杰的身上，那家伙似乎并没有完全放松，时不时环顾四周，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

“目标状态戒备，但没有急切离开。”任莫言低声汇报。

“他在试探。”萧成功冷冷说道，“盯紧他，别打草惊蛇。”

调酒台前，林星澈正在调制一杯长岛冰茶，她手腕翻转间，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她动作娴熟，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完全融入了这喧嚣的环境。

靠近吧台的另一侧，沈放端着一杯未动的酒，低调地倚在角落，冷冷地注视着整个酒吧。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人群，最终落在沙发区的那名男子身上，随后缓缓转向林星澈。

林星澈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似乎涌动起一丝紧张的气息。沈放的眼神冷静而锐利，仿佛在问：“就是他吗？”

林星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若无其事地将调好的酒推向顾客，随后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细小的动作在酒吧的喧嚣灯光中几乎不易察觉，但沈放却将这一确认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沙发区的男人身上，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通过耳机，他低声下达指令：“目标确认，所有小组准备行动。”

凌晨1:15，李成杰忽然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外套，朝后门方向走去。

沈放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低声对耳机说道：“目标开始行动。所有人注意，他向后门移动。”

李成杰的步伐不算快，但透着一丝急促。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显然已经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

就在他即将接近后门时，沈放放下酒杯，缓缓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他的步伐轻而稳，眼神冷静得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猛兽。

李成杰推开后门，冷风灌入，将酒吧内的喧闹隔绝在外。他快步走向巷子，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李成杰，别动。”

李成杰猛地转身，看到沈放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目光如刀。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想要冲向巷子的另一头，但却发现两名便衣警员已经堵住了退路。

“你们没资格抓我！”李成杰咬牙大喊，从外套内掏出一把小型刀具，试图威胁。

沈放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放下。”

李成杰举着刀，双眼死死盯着沈放，像是在寻找破绽。然而下一秒，沈放动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抓住李成杰的手腕，迅速用力一扭，刀具应声落地。紧接着，他一个侧踢击中李成杰的膝盖，将他逼得向后踉跄。趁着对方失去平衡，沈放猛地将他压在墙上，单手将他的双腕扣住，用手铐牢牢铐住。

“跑不了了。”沈放低声说道，语气冷得像冰。

审问室的灯光冷冷地打在桌面上，李成杰低垂着头，双手被拷在桌面上。他的表情懒散，嘴角甚至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沈放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沉静如水。他慢慢打开文件夹，从中抽出几张照片，动作不急不缓，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摆在桌上，推到李成杰的面前。

“陈雨欣，25岁，林雯雯，23岁，崔文怡，21岁，”沈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冷峻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撞击人心，“三个年轻女孩的命，就这么没了。”

他顿了顿，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李成杰，“她们都和你有接触，都因为一种新型毒品死去。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

李成杰扫了一眼照片，脸上的笑意反而多了几分。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巧合？警官，生活中到处都是巧合。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吧？”

沈放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反而显得更加冷静。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语气平稳却锋利：“她们死后，你的账户里多了三笔巨额转账。再巧合，这也不是你能随便解释得了的。”

李成杰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账？哦，那不过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警官，难道我连朋友转点钱的自由都没有了？”

“朋友？”沈放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威胁，“那我们可以找你的‘朋友’聊聊，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承担杀人罪的责任。”

李成杰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他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装作无辜的样子：“警官，我是无辜的。抓了我，也解决不了问题。”

沈放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缓缓说道：“你以为那些转账背后的人会保护你？别天真了，他们恨不得让你永远闭嘴。”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了李成杰的软肋。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还坚持嘴硬，那我们就从其他地方查起，”沈放语气变得更加冷峻，“你的朋友、你的账户、你的行踪，一切我们都会挖个底朝天。而你呢，只会一点点被他们抛弃，成为弃子。”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刺向李成杰：“你以为在沉默中能保全自己？不，他们会动手，比我们更快、更狠。”

李成杰这一次沉默了。他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嘴唇微微颤抖，但依然强装镇定：“警官，你的话真有意思。可惜，我还是无话可说。”

任莫言坐在沈放的旁边，显得随意许多。他的姿态轻松，双手交叉搭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完全不把李成杰的沉默当回事。

“李成杰。”任莫言突然开口，语气轻快，像是在闲聊，“我问你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乌托邦’这个名字有多出名？”

李成杰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冷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任莫言眯起眼睛，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猎物，“奇怪了，刚刚我们可是查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乌托邦’这个名字，可不仅仅是托马斯莫尔的书，我在很多地方发现了这个名字。”

他说着，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记录单，随意地晃了晃，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回去。

“这些记录，我们本来以为只是个巧合。”任莫言用笔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但呢，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那些‘巧合’，有多危险。”

李成杰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但他依旧冷笑着回答：“警官，巧合是你们编故事的专长。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恐怕要失望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不过我挺好奇，这种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交易毒品？还是举办那种……‘特别的派对’？”

“你在胡说什么？”李成杰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

“别急着否认。”任莫言嘴角一勾，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觉得我们只是随便抓个人来问话？这些天，‘乌托邦’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而你恰好是其中的一个核心点。”

他故意用笔在桌上划了一圈，像是在标注什么：“你说啊，这么巧合的事，是不是该给我们一点解释？”

李成杰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的额角冒出了冷汗。

见时机成熟，任莫言用更轻松的语气说道：“这样吧，我替你理一理，乌托邦，酒吧，只是幌子，对吧？真正的交易，应该发生在别的地方，比如……偏僻的仓库？地下设施？还是那些我们暂时还没找到的地方？”

李成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安。

“哦，别这么紧张。”任莫言笑着摆了摆手，故意拉长了语调，“我猜测也有可能是一个代号，比如‘乌托邦’是某个计划？某个组织？或者……你老板的暗号？”

这一连串的假设让李成杰终于忍不住了，他脱口而出：“你们根本不知道‘乌托邦’是什么！”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骤然一变，整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