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今天笑了吗 第22章 电话和贝斯

夏目走到窗边接通电话，“松田先生。”

“礼物喜欢吗？”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问，和去年一样，他们给夏目的生日礼物都会邮寄过去。

电话那头很安静，除了通过电流后有些失真的说话声，就只隐约听见呼吸声。夏目也不禁放轻了声音，“嗯，很喜欢。”

想到两人的礼物，他忍不住感慨：“都有萩原先生的风格呢。”

“挑礼物那天他硬要插进来给建议，我已经帮你争取很久才有一个正常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辛苦松田先生了。”

“确实是辛苦。”

想到萩原研二的送礼风格，两人会心轻笑出声，笑声的振动传递到彼此手机，待笑声平静却莫名陷入沉寂。

对面很长一会没了声音，夏目正想询问，贴在耳边的听筒轻微振动。

“抱歉，之前说好萩生日时大家再聚一次……我们今年要食言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觉已皱起眉，想到他们两位的工作内容，还有那个奇怪的梦，语气不免有些着急。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没时间，”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也不是每次生日都能碰上周末和轮休，我们可不能让你大老远过来一趟，就吃一顿饭然后每天自己出去玩吧。”

“这样啊？”

“没办法，最近太忙了根本请不到假，只能在办公室凑合过了，和你打电话就想提前说一声。”

夏目记得那时确实是工作日，两位警察先生不像自己有暑假可以自由支配，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没关系的，你们工作更重要，不过……有什么事情希望两位不要憋在心里，我也是想要为你们分担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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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在假装轻松甚至答应有事会分担的人，下一秒挂断电话就变了表情。

萩原研二走出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好友靠在窗边低头沉思的模样，嘴里咬了一根烟，没有点燃。他走到好友旁边，打开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里面是签名盖章后生效的正式休假说明。

终于到了解决当年那件事的关键时间，连续三年收到炸弹犯发给警视厅的倒计时传真，他们很清楚，今年的11月7日，绝对是结束一切的日子。

离那天越来越近，他们两的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在那件事上。爆/炸/物处理班隶属机动队，平时训练并不轻松，拆弹工作更是需要绝对的专注和冷静。他们是自信却不是自负，为了更好地调查那件事，也是对其他人负责，向上面申请了休假。

上面综合考虑后答应了他们的休假申请，也允许他们参与后面搜查课的行动。从今天起，他们可以全身心投入对炸弹犯的追踪，直到结束这一切。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余心去过什么生日。

松田阵平接过公文，折成小块塞进自己口袋，“走吧。”

萩原研二跟上去，“和小夏目说完了？他没多想什么吧？”

“说完了，警视厅没有公布过炸弹犯发传真的事，当年具体如何外界也不清楚，他大概会比较担心我们的工作压力吧，班长那边怎么说？”

“还没什么消息，”萩原研二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倒计时结束后一定会有爆炸，他要制作炸弹就缺不了材料，如果能避开监管那他只会比我们预计的更加谨慎，一定要小心。”

四年前直接负责拆弹的两人，松田阵平遇到的只是一个整体简单、用来分散警力的炸弹，他拆除后的炸弹至今仍放在警视厅里。萩原研二负责的却是炸弹犯精心制作的那个，通过分析结构和电路设计能看出炸弹犯的制作习惯，虽然最后炸弹爆炸了，但直接接触过的萩原研二将一些比较罕见的材料记了下来。

他们把所有可能通过购买途径调查炸弹犯的线索全部报告给了搜查一课，在犯人需要制作炸弹的今年，一旦对方在筹备阶段露出马脚就要尽早抓获。

但是，不易获取的材料可以花心思用其他东西替代。只要犯人够警惕，在事前抓住的机会很渺茫，这也说明到时候他们要对付的人更难解决。

松田阵平转头看向身边的好友，这个人差点就死在犯人的炸弹下，他语气凝重，“hagi，这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一定要立马把炸弹拆掉，别给它炸掉的机会。”

“啊，我们可是也在进步的，管他再弄出什么炸弹，三分钟一定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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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坐在沙发上，少年在窗边打电话，他正好看见他的侧脸。

真灿烂呢。他发现，此刻打电话的夏目，周围那种轻松很接近面对藤原夫妇的时候。隔着段距离听不完全清楚，但少年会调侃电话那头的人，也会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请求，总之要比在大部分人面前生动多了。

一直没刻意去关注，原来夏目和自己警校好友的关系是这么好吗？

“抱歉，接了个电话。”

“没关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刚才好像有点担心的样子。”诸伏景光顺势把话题接过来。

夏目心里刚才消失的忧虑又冒出来，但想到两位警官平时忙碌的工作时间和一向靠谱的样子，这莫名的情绪被压下去，“没事，只是原本去东京给朋友庆生的计划取消了，他们太忙了。”

“在东京的朋友吗？夏目多认识点同龄人也很好。”诸伏景光继续引导话题的走向。

“不是，同龄人的话……”想想两位警官的年纪，夏目再看一眼沙发对面的人，“感觉他们应该是诸伏先生的同龄人吧。”

“欸！居然是我这个年纪吗，稍微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真糟糕，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然而少年听完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有些无奈，又莫名担心，这也太好“骗”了。

夏目想到和两位警官认识的这几年，随着认识的加深，对方形象在初印象的基础上不断变得立体，他最后想起一个词。

“嗯……大概是像春风一样的人吧。”在他还孤僻的时候，像春风一样吹拂过来的人，陪着他一起等这寒冰破碎，然后留在了他的春季。

诸伏景光在夏目没看到的角度露出讶异的神色，萩原就算了，松田那个在警校和零顶风打架的人像春风？总感觉有点微妙。不过，看夏目的神态和表述，对两个好友是有点朋友混杂家人的感觉。

可朋友之间……不会只在绝对能被包容的情况下才敢诉说啊，家人更是。

“这样啊，”他以一种随意的口吻说起，“其实小时候我也因为家庭原因被亲戚收养过一段时间，刚开始内向连怎么和新朋友相处都处理不好。”

诸伏先生也有这样的过去吗？夏目愣愣听着。

“不过后来我遇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他教会了我怎么和朋友表达。”

“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样朋友才能知道。”

——我们不是朋友吗hiro！你不喜欢这个怎么不告诉我！

“自己单方面的勉强，事后可能会让对方更难过。”

——想到那时候你的心情，我真的很愧疚啊！

“啊，抱歉，突然说远了，”诸伏景光看到少年似有所觉的神情，点到为止，他轻拨几下手中的贝斯，问:“怎么样，时间还早，要在我家学首简单的曲子吗？”

其实很想，很想再试试音乐从指尖跃出的感觉，对上诸伏景光鼓励的眼神，夏目迟疑了几秒，终于点头，“打扰您了。”

“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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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完全掌握用贝斯弹奏那首曲子的时候，诸伏景光在八原已经停留近一个月了。

这几天，他终于找到菊代曾经躲过的山洞。

没有，除了菊代自己的痕迹附近没有任何线索。山洞很隐蔽，规模不大，估计是山里野兽曾经用作巢穴的。不是人工开凿，当地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小洞穴，确实是菊代逃进山里无意间发现的。

除了能与菊代所说对应上的痕迹，不存在其他人来此追查的迹象。他在和附近居民闲聊时，也引导问过是否曾有陌生人出现或是其他异常，同样没有收获。

公安对八原这边的死亡事件做了分类汇报和异常测查，都是正常的事件没有组织或是其他势力干扰的痕迹，基本能确定菊代行踪不是在这里泄露的。

那么，他也就没有继续待在八原调查的必要了。

诸伏景光开始收拾自己在田守家的东西，同时清理相关痕迹。待上面确认回复，他就要离开这里了。组织的线索还要调查，他需要去调查计划中下一个地方。

想到在八原遇见的能看见妖怪的少年，虽然对方还不太会表达，但是诸伏景光见过几次少年在学校的朋友，也发现少年在藤原夫妇的包容下慢慢成长。至于妖怪，单就少年身边那只猫和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感觉自己唯一的担心可以放下。

门铃声响起。

他打开门果然看见了少年和他的猫。站在少年肩上的猫把一张纸朝他脸上拍来，他中途接住，翻过来一看，是一张简单的宣传画，画上是绽放的烟花。

“三三！”夏目将猫咪老师抓下来困在怀里以免它继续捣乱，满眼期待地看着诸伏景光，“诸伏先生，算着时间好像您就要离开了，每年这附近都有一场小型的夏日祭，就在明晚，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吧。”

“我这里有几张特色美食招待券，还知道特别适合看烟花的位置！”这是他真正的谢礼。

明晚的话，好像也来得及，诸伏景光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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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