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今天笑了吗 第23章 夏日的烟花

太阳已经落到山脚的位置，小镇上灯光一盏盏亮起，接替逐渐昏暗下来的天光。

小镇附近的山上，半山腰处缠绕着红色和橘黄的光影。那里有很大一片空地，经常在各种庆典时被用来搭建商铺，而且边缘开阔，是个适合观看烟花的地点。

各种店面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制作小吃的铺子开始预热锅炉，在光线转暗时分挂上印有自家店名的灯笼。绕在场地周围的小彩灯也被打开，庆典的氛围迅速笼罩，只等着从台阶上来的客人。

上山的道路两旁也挂了灯笼，橘黄色光芒正好能将脚下的路照清。穿着浴衣的人们相约上山，空气里回荡着木屐与石阶的敲击声，混着欢笑，如梦如幻。

夏目和诸伏景光结伴走在上山路上，夏目脚边还跟着艰难爬山的猫咪老师。

少年穿了一身浅蓝底的浴衣，袖口和下摆的位置印有淡淡金鱼花纹，随着布料摆动，它们看上去就像是在清澈的水中游动。

诸伏景光身上穿的是灰色条纹浴衣，颜色和纹路都有些老气，但配上他周身一种温和的气质，也不觉得突兀。身高差了一截的两人并肩走在一起，颇有种大人带家人出游的感觉。

来八原做任务的人显然不会购置浴衣，这身灰条纹来自藤原滋的倾情推荐。早些时候，既是作为邀请的回礼，也当作离开前的正式辞行，他拿着自己炸好的天妇罗摁响了藤原宅的门铃。

木制的拉门并不怎么隔音，他能清楚听见靠近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框在轨道中划动的声响。开门的是藤原滋，因为对方工作时间的原因，他们只见过几次。

“是诸伏先生啊，请进，”藤原滋侧身让人走进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塔子她想到上次居然只能让客人光着脚进来，马上让我去商场买了几双新拖鞋备用，男款买的是我的尺码，不知道合不合脚。”

诸伏景光换上拖鞋，稍微大了一点，但不影响走路，“很合适。”

两人说话时，藤原塔子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来人边用围裙擦手边走出来，“诸伏先生快进来坐，咦！怎么还带了东西过来。”

“最快明天我就要离开八原了，临时也只能做点吃的感谢最近这段时间的关照，还请收下。”诸伏景光将东西递过去。

两人只好接下。

饭盒打开后，外表炸得金黄的天妇罗映入眼帘，隔着表面浅薄的面糊，还能看见内里原本的鲜美，空气里也散发出带余温的香气。

“诸伏先生的天妇罗炸得真漂亮呢，光看着就能想象出味道有多棒，本来我也准备炸点东西在出门前让大家垫垫肚子的，这下可完全没有信心了。”藤原塔子看向厨台上准备好的食材，稍微有些遗憾。

捧着茶杯的藤原滋缓慢开口，“塔子炸的天妇罗也很好吃，有一种愉悦的味道，总让我觉得很幸福。是吧，贵志？”他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夏目，笑意透过升起雾气的镜片传递过去。

刚换好浴衣下来，只听见最后一句话的夏目肯定点头，“嗯！我也很喜欢塔子阿姨的手艺。”

“你们两真是的，”藤原塔子捧着脸走到夏目旁边，帮他调整了一下浴衣的腰带，耐心教他，“这里要稍微系松一点，等会活动才更方便。”

“好了，试试。”

夏目原地活动几下，果然合适了许多，他这才留意到坐在一旁的诸伏景光，眼睛一亮，“诸伏先生今晚要一起去夏日祭吗？”上次他没得到回答。

“是的，”诸伏景光看到他的反应不免失笑，“等会就要麻烦夏目带我参观了。”

“不过诸伏先生准备穿着便衣去吗？这边夏日祭大家都会换上浴衣，”藤原塔子看着他的卫衣配运动裤，突然想到，“是没带浴衣过来吗？滋，我记得你不是和贵志买了几套新浴衣吗？让诸伏先生试试吧。”

“不用了，我……”诸伏景光话没说完就被藤原滋带进了房间。

藤原夫妇的热情与分寸总是让人很难拒绝，他最后还是换上一件灰色条纹浴衣，朝浴衣的主人道谢说:“真是麻烦了。”

藤原滋只是又给他找出一双尺寸勉强合适的木屐，摇头回道：“不用，贵志和你学贝斯这段时间很开心，感觉家里也热闹了很多，难得他主动邀请人出去玩，我们希望你们肆意一些。”

他们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夏目正在厨房给藤原塔子打下手，简单准备了四人一猫的饭量。

“好好吃！”没想到诸伏景光手艺这么好，夏目惊呼出声。感受到猫咪老师渴望的目光，他把自己碗里的炸虾夹过去。

藤原滋也笑着把自己的炸虾分出去，“贵志快点吃，等会出门注意安全。”

“滋伯父和塔子阿姨不去吗？”

“我们准备晚点直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烟花，至于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们就不掺合了。”藤原塔子帮滋把茶杯倒满，已经出现皱纹的眼角一直笑着，“而且，说不定看烟花时就碰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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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举办庆典的平台，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视线被各种样式的招牌占满，穿着浴衣的人们在店铺间穿梭，食物的香味将愉悦感传递到大脑。

旁边互相夸赞对方浴衣好看的两个女生与他们擦肩而过，又走了几步，一个边跑边回头和家人打招呼的小孩撞到夏目腿上，被弹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玩具也啪嗒一声摔落，“对不起。”

夏目把小孩扶起来拍掉他衣服上的灰尘，“没摔痛吧？”

“没有！谢谢哥哥！”接过旁边诸伏景光捡起来的玩具，小孩向着家人跑过去。

热闹和欢笑在这平台上静静流淌，诸伏景光低头，月光混在他的目光中，“走吧，想玩点什么吗？”

两人刚迈开脚步，一只爪子紧紧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浴衣下摆。猫咪老师就着爬夏目练出来的敏捷，窜到诸伏景光肩膀坐下，大爷般挥了下爪。纳兹咩那点美食券太少了！这个人类上山前可是说要承包自己今晚的饭钱！虽然对方明显在怀疑什么，但反正也没证据又马上要离开八原了，他懒得装什么天真无邪的普通猫咪了。

“三三！”夏目惊呼，想将它抱下来，但诸伏景光毫不费力地带着那坨负重快走几步，转身叫上夏目，“夏目快跟上来。”夏目只好跟上。

经过捞金鱼的水池时，两人手里已经拎了不少袋子，猫咪老师抓着一大片烤鱿鱼跟在旁边啃着。

“那个……”夏目停下脚步，右手不自觉摸着耳朵后面，带点渴望地看向那一池金鱼，“我可以试一下这个吗？”小时候家里有个吊着水晶金鱼的风铃，搬走后再也找不到了。

“当然。”诸伏景光陪夏目走过去换了几张纸渔网，蹲在旁边准备看他怎么捞。

为了方便客人看清水池，老板在旁边挂了一盏亮灯，光线透过水面，随金鱼游动的波纹在池底投下晃影，也照亮了夏目认真的侧脸。他目光跟着一条金鱼移动，右手拿着纸渔网慢慢靠近，手有点抖。靠近金鱼的一瞬间，他用纸网兜过去，纸张瞬间被池水浸湿，一提起来就被金鱼的重量压破。

啪——金鱼重新掉进水池，溅起的水花有一两滴落在夏目浴衣的鱼纹上，周围客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诸伏景光鼓励的目光中，夏目又尝试了几次，但纸网不是在水中软透了，就是在空中破掉。

“客人，要再玩几次吗？旁边已经捞出金鱼了哦。”老板拿出几个新纸网，指了指刚才在夏目对面一起捞金鱼的女生，对方手里拎着装有金鱼的透明袋，提起一边向朋友展示一边笑着走远了。

尝试了很多次仍然捞不上来的夏目摇了摇头，正要起身，一直蹲在旁边的人突然伸手递给老板几枚硬币，“再来几个纸网。”

“诸伏先生？”

诸伏景光接过纸网，对上少年惊讶的眼睛，只留下一个把其他的塞进他手里，“捞金鱼也是有技巧的，我给你展示一遍。”

他很稳地举着纸网放到水面上一点，在一条金鱼经过的刹那，半个纸网探进水中，手腕轻轻用力让纸网翻转了角度，金鱼落在没湿的那半边，被他快速倒进一旁的小碗里。

“不要怕，再试试。”

夏目又试了几次，有了演示，他慢慢也掌握了技巧，在最后一张纸鱼网破掉前捞起了一条金鱼。

老板拿出塑料袋把金鱼和水倒进去递给夏目，“欢迎下次光临。”看回水池后他表情大变，“这是谁家的猫啊！”

原来是吃完鱿鱼实在无聊的猫咪老师终于忍不住，趴在水池边上伸爪玩起了里面的金鱼，困在这副猫咪的壳子里，它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猫的本能。原本慢悠悠晃荡的鱼群被吓得在水里乱蹿，水花飞溅。

“不好意思！”夏目捞起猫咪老师向老板弯腰道歉，诸伏景光悄悄把自己捞起来的金鱼倒回了水池。

逛了一会，他们用美食券兑换了几份味道绝佳的章鱼小丸子，两人一猫边吃边走到平台边。

马上要开始烟花表演了，熟悉地方的夏目带着人穿过一片矮树林走到崖壁边上。站在崖上往下看，整个城镇的灯光尽收眼底，周围很安静，只有零星一些人影站在远处。

夏日烟花突然绽放。

先是地面上出现几个光点，然后明亮的闪光划过夜空，在夜空中绽放出缤纷的色彩。没有任何遮挡，视线被不断出现又滑落的烟花占据，夜空化作那片花海的幕布。

光彩映在看烟花的人眼中，刚开始还能听见人群的惊呼声，最后只剩下烟花划破天际的巨响。

附近被烟火微微点亮，身后隔着树林是祭典的灯光。夏目余光好像看见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在挥手，他转头看去，是滋伯父和塔子阿姨，后者一边挥手一边张口喊着什么。

夏目其实看不清楚嘴型也听不清楚，但他想，应该是“贵志”吧。

他朝着两人的方向挥手，同一片天空下，他们一起看着夏日的烟花。

“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被这种美丽所吸引呢。”

“是啊。”身旁的人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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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停留一个月的邻居还是离开了，夏目又回到秋季的课堂上。他的座位挨着窗户，能清楚观察到树叶从绿变黄的过程。

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被西村叫醒的时候，夏目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

下章入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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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夏日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