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的小魔女 第11章 神鸟与悬铃木小街 五

“……呀，小鸟，不用帮忙，”嘀哩哩温柔地看着突然跳过来帮忙的小鸟，轻笑着用手指推了推她，“你去玩吧……”

何童也看了看小鸟——它眼睛上有两道乳白色的眉纹，背上、翅膀尖和尾巴上有层朦朦胧胧的橄榄绿和柠檬黄。作为一个绿色爱好者，何童早就认出这是一只黄眉柳莺了。

——所以小鸟不知道，其实是有人注意她的，甚至还很喜欢她呢。

不过可惜现在这个人是何童。何童嘴里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何童压低声音，像是和嘀哩哩说什么悄悄话，可大家都能听到地说：“可别，碰它，黄眉柳莺，保护动物。”

小鸟歪歪脑袋，她的确是黄眉柳莺，按照现实世界的规则，她也的确算是保护动物。（她悄悄为这点自豪过呢！）不过小圆脸说这话的态度，倒像是在说她是以讹诈或者什么为生的坏鸟，惹不起似的……

——叽！要去迫害金刚鹦鹉，就不可以再迫害我了！

小鸟的脚爪在长椅上抓了两下，暂且装作没听见，兀自继续收拾着。

好容易收拾完，又轻巧地跳着，跟在慢吞吞的两人身后，朝喷泉边的金刚鹦鹉走去了。

她可不敢细想自己在期待什么。

金刚鹦鹉正立在喷泉边戏水。它，或者说她——没错，她也是位“她”——正在欣赏水面上自己华丽的倒影，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慢吞吞地靠近。

准是又有什么小孩被我迷住了，害羞地想过来给我打招呼嘎！她舒了舒翅膀，又理了理尾巴，矜贵回头，露着象牙白羽毛覆盖的迷人侧脸，落落大方地打招呼道：“嘎！你，嘎，你们好嘎！”

——这个嗓音，就像槟榔配烟，服用了三十年一样。

何童刚一这样想，就忍不住慢吞吞笑起来。

嘀哩哩也慢半拍地跟着傻笑起来，“……何童，怎么啦，快和神鸟，打招呼呀。唔，你也好呀，神鸟……”

至于小鸟，她还是不敢细想自己在期待什么。

何童又压低了声音，像是和嘀哩哩说什么悄悄话，可又是大家都能听到地说：“这个嗓子，唱歌，可不是要，降下天雷吗，哈哈，哈哈……”

嘎？什么意思嘎？金刚鹦鹉歪了歪脑袋。

哦！是这样！小鸟也像被天雷击中一样。

……是了，华丽如金刚鹦鹉，不也有嗓音难听这一缺憾吗？世界万物，皆是这般……像自己，虽然没有引人注意的外表，可不也正经有副好歌喉吗……

小鸟想着，想清一清喉咙，又怕显得太卖弄了。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金刚鹦鹉——

金刚鹦鹉依然挂着那副万人迷的笑容，她抖了抖翅膀，快乐地问：“嘎，孩子，你们在说什么？想要我带你们玩一会嘎？”

——她根本就没把那句话当回事。她根本就是一只，又华丽又自信的金刚鹦鹉啊！

小鸟觉得自己更渺小、更黯淡了！

何童的自信倒是还没过期，她看嘀哩哩还是迷迷瞪瞪的样子，主动上前跟鹦鹉谈心：“快，和我们，回山那边吧，老槐树一直，不发芽。”

“去山那边嘎？这个有点远嘎，你们得多给我几枚野果子才行。”

“嗯？你还想要，更多果子？难道，你每年唱歌，是要报酬，的吗？”山那边的人，不会是故意骗我们来付钱的吧。

“嘎，野果子只是去山那边的报酬，要我唱歌，嘎，还得再另外加钱嘎。”金刚鹦鹉还没开展过唱歌的业务，不过自信的她觉得可以一试。

何童皱眉，“那你也，太贪财了吧，你这样，配称什么，神鸟？”

“嘎？”第一次有人说她太贪财，她可是一个吃花朵、喝山泉水的单纯大鸟嘎，“那你也挺没礼貌的嘎……我还是不接你这单生意嘎……”

金刚鹦鹉紧了紧翅膀，扭头迈着脚爪，打算要走了。

“……生意？春天，在你眼里，只是生意吗？”

何童不高兴地慢吞吞跟了两步，金刚鹦鹉也不高兴地回头。她觉得这个孩子现在又扯起春天的大旗绑架她了。可是看看孩子严肃的可爱小脸，她又心软了，嘎，是因为实在没有野果子嘎？可怜的孩子，要不就免费载她们一次嘎？

金刚鹦鹉宽容地想着。何童可不管这些，她弯下腰，像熊孩子迫害老母鸡那样，双手抓住了鹦鹉的脖子。

“嘎——？！”

“你自己，和山那边的人，说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嘀哩哩是反应慢半拍。她还在寻思“降下天雷”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神鸟就提出要加钱了，她正考虑加钱，何童就和神鸟扭打在一起了。

而何童，她的自信回光返照。金刚鹦鹉不过只有她半拉高，何童想直接将它制服，再带到山那边，让它们自己扯皮钱的事情——至少在被鹦鹉掀翻之前，她都觉得自己这条妙计称得上是“釜底抽薪”的。

至于小鸟，就像前两次介绍的那样，她依然不敢细想自己在期待什么。

总之，一人一鹦鹉很快就翻滚着从喷泉边，扭打到长椅之间了——战况激烈到空中都飞舞起了几支朱红和宝蓝的羽毛呢。

金刚鹦鹉带些怒气地张开翅膀，“快松手嘎——”

“啊、啊！你挠我？！啊！你还叨我？！”

何童气得不管不顾地又掐又搂又摁，手脚并用地试图锁住鹦鹉。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金刚鹦鹉张开翅膀，它的力气似乎都变得更大了些。而且，它的脖子好像也变粗了，一开始两只手就能掐住的小细脖子，现在用胳膊勒住都有些费力。

何童的酒有些醒了。

眼看着金刚鹦鹉越变越大，嘀哩哩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0.5倍速地冲到金刚鹦鹉面前，“不要打架，何童，你快下……哎呦！”

金刚鹦鹉扇动了一下翅膀，羽毛尖儿和掀起的气流撩过瘦伶伶的嘀哩哩，竟然直接把她卷飞了出去，0.5倍速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嘀哩！”何童见伙伴吃了亏，直接用膝盖死死顶住金刚鹦鹉的脖子，同时双手各紧攥住一把羽毛，用力向外提，像扯紧一匹马的缰绳一样，“你个坏鸟！不准再闹了！”

“……是谁在闹嘎？！”

金刚鹦鹉有些吃痛地踉跄了几下，挥动翅膀，开始摇摇晃晃地低空飞行，接着又螺旋向上，朝悬铃木的尽头飞去。

“我美丽的羽毛！快松手快松手嘎——”

“你想杀人啊你？！啊啊啊——”何童尖叫着，手上攥得更紧了。

悬铃木的顶端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白色光幕，金刚鹦鹉舒展开翅膀，直直地冲了出去——

其实，这便是她平时的生意。那些不想原路离开悬铃木小街的客人，只要花费几束迷迭香，或者一把小浆果和坚果，就可以由她载着飞出悬铃木，来上一段雪松林之上的山间滑翔。这可一直都是悬铃木小街好评最多的游玩项目呢。

不过现在，她没有往日在山间飞翔时的快乐了。那个没礼貌的小孩像只吸血虫一样牢牢叮在她的脖子上。

此刻外面竟然还是大白天，光线刺得何童有些不适应地紧闭双眼，伏在了金刚鹦鹉的羽毛里。春日里高空的风有些冷冽，吹得她的头发呼呼地在脖子上乱刮——原来野玫瑰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走了。

“快松手嘎——”

“松手我就死了！当我傻……呕——”

金刚鹦鹉猛地向下俯冲，强烈的失重感让何童干呕了一声。

可怜的金刚鹦鹉还没意识到这声音隐藏的危险信号，紧接着又在空中来了个鹞子翻身。何童被甩得在金刚鹦鹉的背上滑动了一段，竟然又重新攥住了几根羽毛，稳住了身形。难道我意外地很有运动细胞吗？何童不合时宜地惊讶了一下，立刻就被金刚鹦鹉的又一个鹞子翻身给甩出去了。

何童迟钝地在空中转了个身，停滞一下，就脸朝下地坠落下去了。雪松林上的风大口地灌进嘴里，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看着几株雪松的树尖儿朝自己飞速地扎过来。

——即便是摔死我也接受了！可别让我串到雪松树上啊啊啊啊啊！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何童的鼻子都已经嗅到雪松尖儿上被雾气浸过的松针那清冽的香气了。可就在要被串到雪松上的一秒钟之前，她落在了一个厚实又温暖的背上。

“嘎，你看，不会死的嘎！”

金刚鹦鹉艺高胆大地接住了何童，带着她轻巧地掠过雪松林的海面。

何童稳坐在这只华丽大鸟的背上，看它扇动着色彩绚烂的翅膀，优雅地从一簇簇雪松枝上滑过。真是一副如梦如幻的童话美景啊……

何童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了。

“哕——”

“嘎？！嘎、嘎嘎——！！！”

金刚鹦鹉惊慌地甩着翅膀，一头扎进了雪松密密交织的枝条里，溅起了一路的碎枝和松针。就这样，狼狈坠鸡了。

——勉强算是小鸟期待的华丽的金刚鹦鹉被“迫害”的场面吧。

不过可惜的是，她没看到。而且现在，她也正焦头烂额。

话说这边，眼看着自己的伙伴挂在巨型鹦鹉的脖子上，直直飞出了悬铃木，嘀哩哩的酒也终于醒了些。

“小鸟，可不可以背着我，飞上去找我的伙伴呢？”嘀哩哩把小鸟托在手心，理所当然地问。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对大小没概念啊？！你会直接把我压扁的！”小鸟着急地在手上跳了两下，“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现在可以自己一只鸟飞去找她们。虽然小圆脸非常无礼，可是鹦鹉没准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把她送回来！”

“唔……”嘀哩哩完全没把小鸟的面子听进去，微皱着鼻子思考，“有了！我把自己变得小一些，你就能背动我了！”说着，就把小鸟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小鸟歪了歪小脑袋，没错，她又开始好奇了。

嘀哩哩有一套变大变小的魔法——当然，你要是按照她这一套动作来，应该是无法成功的，因为各人有各人的魔法——属于嘀哩哩的变小的魔法很简单，她轻轻跺了三下左脚，左胳膊从脑袋后面绕过去，捂住右边的鼻孔（大脑袋、短胳膊的人是难以做到这点的，这便是这个魔法第一个门槛），然后用左鼻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出多少气，身体便会变小多少。嘀哩哩就这样，变得比黄眉柳莺还要小一些，正好能坐在小鸟的背上。

——我的老树姐姐呦，这还是个魔法师咧！小鸟目瞪口呆。

她跳到嘀哩哩身旁，好奇地看了一圈——她有点不习惯这种视角，总觉得是自己变成可怕的庞然大物了——迟疑地说：“那，那你坐到我背上来吧。”

“多谢啦！”嘀哩哩快乐地欢呼一声，麻利地爬到了小鸟的背上，挪动着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揪住了小鸟的两根羽毛。

“哎呀，我可不是什么坐骑！”小鸟怕痒地抖动了两下脖子，“不准揪我的羽毛！”

“呀！对不起呀！”

“只要坐稳就好了，不会掉下去的。我飞得最稳了！”

小鸟骄傲地说，然后扑扇着翅膀，向上飞去。

飞呀飞。

嘀哩哩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悬铃木的树顶，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的确是在向上飞没错。哎呀，这只小鸟太小了，怕是要飞很久呀！嘀哩哩耐心地坐得更稳了些。

小鸟向上飞了好高的一段距离——真的很高了，小鸟委屈地想——然后抛物线一样又飞落了下来，落在长椅上时还踉跄地跳了几下。

“嗬、嗬，我先歇一会再飞吧，嗬——”她累得都有点喘了。

嘀哩哩理解地从她的后背上滑了下来，轻抚了抚她的羽毛，“已经很棒啦！不过，我看我还是先用魔法的翅膀道具，自己飞试试吧——你实在太小了。”

——你有翅膀道具你还让我这样一只小鸟背你？！你这么大个个子怎么好意思的？！！

小鸟虽然还在“嗬嗬”的喘气，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愤怒地“叽”了一声。

而金刚鹦鹉，她这会正整只鸟泡在山涧的下游，用几捧雪松树的松针搓洗着。幸好她落在了这条山涧附近，现在冰凉凉的泉水和松针的冷冽香气，让她感觉好受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嘎，那个孩子还是坐在石头上不说话嘎。金刚鹦鹉关心地看了看正呆坐着的何童，她用水抹了几把脸后，就不说话了。

金刚鹦鹉最后一次地把自己浸到山涧里，又起身快速地甩了甩水。又变回羽毛香香亮亮的华丽大鸟了嘎！金刚鹦鹉满意地背着翅膀，迈着脚爪若无其事地溜达到了何童旁边，“你现在怎么样了嘎？”

——呵，我现在很好。只是快乐，它和酒精一起离开了而已。

何童语气平静地回答：“还好。”

金刚鹦鹉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发现亮晶晶的不只有泉水，还有纵横着的几道清泪。

“嘎？孩子，你怎么嘎？”金刚鹦鹉的翅膀慌乱地开合了几下，最后用翅膀尖轻轻覆在何童的背上，“你哭嘎？”

——她是一只心软又宽容的善良大鸟，尤其受人类的小孩们欢迎。而来到童话世界的小孩，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或者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完美小孩，总之，不论小孩们是寡言怯懦，还是任性胡闹，她都一样地爱着她们。对何童这个看着有些大只的小孩，自然也一样。

金刚鹦鹉已经完全忘记了何童先前的失礼，只一心一意地担心起她的眼泪了。

“哦，这些啊，”何童无所谓地抹了抹脸，“其实这些是快乐呦。当快乐过了头，就会变成眼泪流出来。”

金刚鹦鹉发现这个孩子不仅格外大只，说话也……挺有意思嘎。

“人类会这样嘎？嘎，是嘎，我从来没有快乐过头过，嘎嘎嘎！”

何童无奈地看着快乐地大笑起来的金刚鹦鹉，弱弱地狡辩：“我是小魔女……”

“对嘎，人类的孩子总是会起这些奇怪的名字，勇士嘎，调查员嘎……嘎！我还见过小女孩是小魔女猎人，说是专门抓小魔女嘎！”金刚鹦鹉很自来熟地揽住了何童，“不过你好像比其他的孩子长得要大嘎！”

——怎么，每次冒险都要对我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在童话世界”吗？

“嘎嘎嘎！”金刚鹦鹉欣慰地拍着何童，“小孩就是要长得高高壮壮嘎！我看你饭量也挺……”

“求你别说……”何童颤抖着扶额，“我们还是聊聊神鸟的事吧！”

神鸟这会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嘀哩哩的肩头，等她起飞。

这个小尖脸意外地健谈，或者说话痨，她也不试图套话，就只是滔滔不绝地讲她自己的事。小鸟现在知道了她叫嘀哩哩，是个精灵，那个叫何童的小圆脸，是个人类。

——哈！她早就想说了，“何童”，真是个傻名字，有种绿惨惨的丑妖怪就叫这个名字，估计那个无知的人类不知道。

嘀哩哩还给小鸟介绍了她的翅膀道具，说是在盛夏的一个小世界里，一棵独木成林的大橡皮树上找到的两根树枝——当然还讲了她在橡皮树上冒险的故事——一根整齐地长着三片向左的叶子，一根整齐地长着三片向右的叶子，每片墨绿色的叶子都又大又圆，油亮得像是涂了一层清漆似的。嘀哩哩把树枝缝在了两条背带上，看起来就像是三对对称的翅膀。

“长成这样的橡皮树枝可是非常稀有的呦！所以，它的魔法也会非常强。”

嘀哩哩穿戴上橡皮树叶的翅膀后，就站到了长椅上，纵身跳了下去。

然后淡定地落在地上小跑了一段。

“可是飞行需要更强的魔力，所以我这个道具总是时灵时不灵！”嘀哩哩没事儿人一样地说。

——要不还是变得更小点，让我背着飞吧……

不过，怎么说呢，她们精灵的脑筋总是让人摸不透。这不，现在嘀哩哩就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到了花池喷泉的顶层了。而且她似乎坚信这次一定灵，还让小鸟站到她的肩头，等会一起飞出去。

小鸟无奈地站了上去。因为她也是个很宽容的鸟。像她生来便会飞，所以看到有人用种种后天的努力来艰难实现她先天的能力时，她便生出无限的理解和耐心来。

幸亏这次是真的灵了。

嘀哩哩从花池上跳下来，三对橡皮树叶像被风吹动似的“刷刷”地抖动，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像是齐齐找到了节奏，规律地扇动起来。

“灵了灵了！”

橡皮树叶的翅膀卷出了一道道强力的气流，把嘀哩哩稳稳地托了起来。小鸟有些害怕地抓紧了小脚爪。

“现在，飞得更快些吧！”

三对橡皮树叶扇动得更卖力了，嘀哩哩直挺挺地立着，像坐电梯一样，很快就升到了悬铃木的树顶，那块圆圆的白色光幕又出现了，一精灵一鸟就这样，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外面竟然还是大白天，嘀哩哩捂了捂眼，然后直挺挺地停在悬铃木的上方，不动了。

“怎么不动了？”

“唔，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控制方向呢！”

“……难道你以前没有用这个道具飞行过吗？！”

“……唔，”嘀哩哩有些心眼儿地回避了这个问题，“没事的，一点问题也不会有！”

——叽！现在我是上了贼船了！

“有了！”嘀哩哩快乐地欢呼一声，微微倾斜了身子，在空中做了个蛙泳的划手，果然，就朝着那个方向飞过去了。

“看吧，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嘀哩哩蛙泳着，在雪松林上飞行了起来。

——我的苍天姥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