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之下 第17章 心动

徐颜笑立刻把想法告诉了宋锦云，过了很久宋锦云风轻云淡地发来消息：【别急，看我操作。】

又是一夜，卫琛在宿舍群里回了今夜晚归的消息，锁屏走进包厢。

牛姐又来了，她已经连续来了好几天，每次来都找他。

卫琛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图他身子，想要他跟了她，牛姐财大气粗，每次来他的业绩都是当晚第一，马上就能把李明霞的治疗费赚齐了。

卫琛想，等钱一够他就辞职。

牛姐把卫琛拉到身边，他今天穿着单薄的灰色丝绸衬衫，仅仅扣了胸腹的三颗扣子，总在动作的不经意间露出六块腹肌，他修长的脖颈上戴了一个黑色的项圈，挂着一条长到胸口的银色项链。

这是今晚的酒吧主题——狂欢。

卫琛高挺的鼻梁被口红抹成伤口，眼角被眼影加深，突出可怜的模样，他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如此一男人像是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地跪伏在女人脚边，实在是令人心动。

因为只是陪酒，哄客人高兴才是第一，酒吧经常出各种主题讨客人欢心，从牛姐和她姐妹的笑容来看，肯定是非常满意。

卫琛熟练地开盖倒酒，仅仅是笑笑不说话牛姐的眼睛就恨不得陷进他的胸肌里，捏捏他结实的臂膀和大腿，笑得花枝乱颤。

牛姐喝了口旁边的男孩送到嘴边的酒，摸着卫琛的手臂道：“曜曜啊，以后就跟着姐怎么样？”

曜曜是卫琛在这里取的花名，叫着亲切顺口，听上去年纪也小。

卫琛已经被问了很多次这个问题，第一次摇摇头拒绝了，喝到上头的牛姐一个巴掌刷了过来，手指上的戒指划破了他的脸颊。

卫琛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遗憾他的人生居然变成了一团糟。

在得知母亲生病父亲偷走了家财之后，他万念俱灰，似乎一下就看到了他和徐颜笑的未来。

他打不通徐颜笑的电话去学校找她，发现她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悲痛和绝望，而是庆幸。

徐颜笑离开他会过得很好。

这样就很好。

只是他醉酒之后还是会忍不住想起笑笑，会忘记他们已经分手，忘记他已经不属于笑笑，她发的消息秒回，打的视频秒接。

他太糊涂了，每次在徐颜笑面前，他都会变成笨蛋。

卫琛跟有经验的前辈学了点招，准备敷衍过去，包厢的门却被突兀地敲响，门被打开，经理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又是鞠躬又是赔笑：“牛姐，不好意思啊，今天曜曜可能没法陪你了。”

“什么意思？胡经理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包下了曜曜一个星期吗？”牛姐脾气不好，眯起眼睛瞪向他。

“这、但是……有人出价买下了曜曜。”

“买？出多少？我出她的双倍！”

胡经理伸出一根手指。

牛姐不屑道：“十万？那我出二十万。”

“是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牛姐难以置信地指着卫琛，“一个卖酒的鸭子有人出一百万？”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但卫琛根本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他现在心里只能想到徐颜笑。

想到前几天她迷迷糊糊地醉倒在他怀里，比着手指说着一百万的胡话。

牛姐气得一下站起来，瞪着胡经理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傻子花一百万买个玩意儿，带路！”

胡经理额头冷汗直冒道：“牛姐不好意思，她不希望有人打扰，只让我把曜曜带过去，还要我跟您带句话。”

牛姐的心一沉，瞬间意识到什么，走到胡经理面前，压低了声音：“快说！”

胡经理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您还想要您的丈夫在A市的投资能够顺利进行的话，就乖乖把曜曜送出来。”

其他人都没有听见胡经理跟牛姐说了什么，只有卫琛清楚地看见牛姐的脸色瞬间煞白，而后摇摇晃晃地坐回沙发上，再也没有看卫琛一眼。

卫琛跟着胡经理来到走廊最尽头的包厢，他从来没有踏入过这里，连之前酒吧最有名的服务生也只进入过一次，胡经理却说：“以后你就在这里。”

胡经理打开门将卫琛推进去后离开了。

他像是待宰的羊羔，被狼送入了虎口。

包厢里并没有卫琛想象的多么豪华淫奢，看上去更像是个改造成ktv的酒店，除了旁边多了一张大床外与其他包厢并没有什么不同。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一个女孩舒服地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躺在沙发上吃水果。

徐颜笑其实一直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脚步声才装模作样地往沙发上一躺，故意装作对卫琛满不在乎甚至厌恶。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个文件袋，看见他来了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实际心里早已掀起惊天巨浪。

天杀的到底是谁把好好的小白花卫琛打扮成勾栏模样，我要报警捣毁这个涩情窝点！

徐颜笑按耐住内心的躁动，把桌上的橙子丢给他，淡淡地像是跟陌生人说话道：“剥了。”

卫琛乖乖把橙子剥开，手上沾满了粘腻的汁水，香甜的气味在包厢里流淌。

徐颜笑坐起来踢了踢脚边道：“过来，跪下。”

卫琛不知徐颜笑打算干什么，但还是捧着橘子，单膝跪在她的脚边。

徐颜笑看着他青葱如玉的手指道：“喂我。”

看着卫琛微愣的表情，徐颜笑忍住扑过去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她要装成郎心似铁的样子，不能让卫琛有所怪异。

殊不知，在看到卫琛的第一眼，她眼中的柔软就被他牢牢抓住。

卫琛想，徐颜笑肯定不知道他们实际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她可能只会想起那次尴尬的体育课她流出的鼻血，但卫琛却会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那天。

卫琛家里以前没那么穷，他的父亲卫连清是个做生意的老板，母亲李明霞是个老师，两人相处融洽，算是恩爱。

中考结束，他们带着卫琛到处玩，在出分后，跑去北海道滑雪场。

卫琛那时只有一米七，穿上厚重的滑雪服后在一群外国佬身边像个小土豆，他根本不会滑雪，看到别人滑得如此顺畅，心里羡慕但又别扭地不想学，不想出丑。

李明霞也不会滑，在一旁帮父子两人拍照看行李堆雪人，卫连清看着卫琛滑几下就停住或者总是摔倒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不玩了。”

卫琛哪受得了这般嘲笑，本来自尊心就强，被逼急了只会面红耳赤地放弃，他把滑雪工具一丢，愤怒地往酒店走去。

“诶！琛琛！”

父母两人在卫琛身后着急地喊他都没回头。

“让让！让一让！”

卫琛扭头，一个粉色的身影踩着滑雪板从他身边飞速滑过，她的滑雪板呈S型拐弯，正好从卫琛的身边绕过，滑板溅起积雪，铺了卫琛满脸。

他皱起眉头刚想让女孩跟她道歉，她却回头，摘下了护目镜。

女孩露出目如漆光的大眼睛，充满歉意地看着卫琛：“不好意思，我没刹住车，你没事吧？”

“没……”

女孩的脸颊因为运动蒙上一层浅色的红晕，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卫琛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的心脏似乎被一击重锤猛地击中，扑通扑通扑通跳个没完。

他那时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只当自己运动后的普通心跳加速，全然忘了他根本没怎么动。

“笑笑！你滑太快了容易撞到人。”

一个男孩跟了上来，停在他们面前，看见卫琛身上的雪，教训女孩道：“果然撞到了，向他道歉了吗？”

女孩委屈巴巴：“我没有……”

还未等她说完，卫琛怕男生误会，急忙解释：“她没撞到我，没事。”

滑雪场上的碰撞是常有的事，大家穿得都多雪又厚，即使真的撞了也不怎么疼。

卫琛怕女孩真的被骂了，说：“只是衣服湿了。”

徐若善上下打量他，他比卫琛高了一个头，视线让卫琛很不舒服，他见卫琛确实没有受伤，拉着徐颜笑的手往高处走，一边数落道：“让你滑慢点，才学会逞什么能？”

徐颜笑不高兴地嘀咕：“可我滑得已经很好了啊。”

卫琛看两人举止亲密，以为是情侣，不甘心地想要横叉一脚，跑到卫连清面前说：“爸，教我滑雪。”

卫连清：？

等卫琛终于学会轻松地掌控方向，已日落西山，李明霞非要给三人拍合照，等拍完后哪还有女孩的身影。

卫琛想跟女孩一起滑雪的愿望彻底泡汤，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

“今天太开心了！哥，明天还来好不好？”

卫琛一进酒店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欣喜地寻着声源处望。

徐颜笑早已把滑雪服换成常服，雪白的羽绒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戴着个有兔耳朵的粉红帽子，挡住连空调都控制不住的寒风，留下她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地转，每个路过她的人都会停下来看她几眼。

而女孩早已习惯这样的注视，熟练地跟徐若善撒娇。

徐若善立刻拒绝道：“不行，明天还有别的安排。”

“呵，小气鬼，就滑半天也不行吗？”

“那好，就不去看花田了。”

“不不不，我要去我要去！”

徐若善无可奈何却露出颇为宠溺地笑，实在拿徐颜笑没有办法：“如果你能被金川高中录取的话，等通知书拿到手我们再来一次。”

“我的分数线肯定没问题啊！”徐颜笑笑着拉起徐若善的手说，“我就知道哥哥你最疼我了！”

金川高中……

卫琛的志愿还没填报，他的分数线上金川能进最好的班，他扭头跟妈妈说：“妈，我要去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