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鞭炮声响起,除夕夜季无衡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望着满桌热腾腾的美食,谷主高兴地招呼众人坐下饮酒。就连滴酒不沾的季无衡和沐恩也在谷主的要求下陪着他喝了好几杯。
“今天我太高兴了。”谷主开怀畅饮,向来寡言的他今天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瑞雪兆丰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看不如你们两个就趁今天拜了天地入洞房去吧。”“好啊好啊,师父赶紧领着师娘拜堂成亲吧。”听到师公的提议,沐恩开心地跳起来鼓掌。
顾夕颜娇羞地低下了头,一双小手紧张地扯着衣袖。“顾丫头,你说呢?你愿不愿意今天就嫁给无衡?”见季无衡若有所思不说话,谷主转过头去看顾夕颜。“我……”顾夕颜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无衡一眼,然后羞红了脸。
季无衡俊逸的面容上却浮现了一丝不情愿。他慢慢地站起身子,诚恳地说道:“多谢义父的好意,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和颜儿成亲。”随即季无衡紧紧地握着顾夕颜柔嫩的小手,转头望着一脸不悦的义父诚恳地说道:“义父,我想娶颜儿,但是不是在这样仓促随意的时候,我不想委屈她。”
听了无衡的话,谷主挑眉不悦地瞪着他,不满地说道:“怎么,你嫌我要你们现在成亲太寒酸了?难不成你还想向民间的老百姓一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成?”见季无衡不说话,谷主嗤笑道:“什么时候我的无衡孩儿也这般迂腐守旧了?我看顾丫头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庸俗女子。”
顾夕颜知道季无衡是想要让她了结仇怨,接回母亲之后,才拜堂成亲。于是她开口解释:“义父,无衡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看季无衡,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向义父解释。季无衡朝她点点头,耐心解释道:“义父,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等颜儿办完她的事后,再亲自去凤城,将颜儿的娘接过来。有你们二人共同主持婚事,我和颜儿才不会留有遗憾。”
“罢了,既然你们早有打算,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不管如何,今天我喝杯媳妇茶的心愿你们必须得满足。”得知无衡的心意,谷主也知道勉强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是自然。我和颜儿既然已定婚约,她就是你的儿媳,敬你多少杯茶都可以。”见误会解除,季无衡才终于舒展眉头露出久违的笑容,转过脸吩咐沐恩道:“沐恩,去泡茶。”“是,我马上就来。”得令的沐恩飞快地跑到锅炉前烧水,然后跑到师公房里,拿回了质地醇厚的上好红茶。
沐恩泡茶的间隙,见顾夕颜始终低着头,季无衡的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待顾夕颜抬起头望着他时又给了她一个坚定鼓励的眼神。看到季无衡包容的眼神,顾夕颜的心情也跟着纾解了许多。
无衡待她如此真诚包容,她以后也绝不会再对他有丝毫的怀疑。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信赖他爱护他的。望着无衡和顾丫头情意绵绵的对视,谷主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茶很快泡好了,红茶独有的醇香随着热腾腾的水雾飘散开来。顾夕颜从沐恩手中接过茶杯,恭敬地向义父敬茶。“义父在上,请用茶。”“好好好,乖孩子。”谷主喜笑颜开地从她手上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口热茶。
“好媳妇,快坐下。”谷主笑着让她坐下,又吩咐沐恩去他房中取来一个锦盒。“你既认了我这个义父,我也不好白受你这一杯茶。”沐恩将盒子放在师公手上,谷主动作轻柔地打开盒子。
锦盒里放置的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匕首。“这是当年我下山时师父送我的礼物,师父说这把匕首是我们圣医门的稀世珍宝,师父平日里最喜爱我这个小徒弟,所以赠给我,希望能够护我平安。只可惜它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派上用场。”谷主娓娓道来,说出了这把匕首的机缘。
“顾丫头,你拔开鞘看看,小心点别伤了手。”谷主示意顾夕颜拿起匕首仔细观摩。顾夕颜轻轻地拿起匕首,又小心翼翼地拔开鞘,只见一道锋利的冷光射向了她的眼睛,她慌忙把脸撇开不去看匕首的剑柄。
见识颇丰的季无衡一眼便看出了这是把上好的短刃,刀身窄而尖锐,刀柄造型如两轮相靠的弯月一般精美,而这锋利的刀光显然是一击毙命的利器。“义父,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何况我并不会舞刀弄枪,你送给我的话可能也派不上用场。”顾夕颜知道自己受不起这么珍贵的礼物。
“你不会功夫,也没有防身可用的武器,义父只希望它能够在危急时刻保护你。这把匕首乃是千年玄铁所铸,削铁如泥。纵是武功再强的人到了近身之时也躲不开它的威力。你是无衡心爱之人,我们都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听义父的话收下吧。”见顾夕颜推辞,谷主耐心地劝导她。
“这……”顾夕颜有些犹豫,她既不忍心拒绝义父的好意,又不敢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为难地看向季无衡,季无衡却朝她点了点头说道:“义父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听到季无衡的话,顾夕颜只好将礼物收下。
她感激地望着义父,笑着说道:“多谢义父,那颜儿就收下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匕首重新放回锦盒中,收到了自己面前。“好,你收了我的礼物,今后就是我的媳妇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们小两口一定要相濡以沫携手共度。等你平安归来,我一定为你们好好操办婚事,绝不会委屈你。”谷主见她收下了礼物,心情大好地又喝了几杯酒。
“只要能和无衡在一起,即使没有婚礼,我也一点都不委屈。”顾夕颜坨红了脸却满足地看着季无衡,桌下交握的手握得更加紧密。“哈哈哈,看到你们感情如此好,义父真是为你们高兴。”谷主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他是真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笑着闹着,他们度过了愉快的除夕夜。这是他们度过的最快乐的一个除夕夜,每个人都在心中祈祷,今后还能有无数个这样轻松美好的除夕夜,他们一家人能够永远都不分开。
但愿天随人愿,所有的美好都能够永存世间。但愿他们真的能够快乐无忧地度过余生。但不论前途如何,此刻他们都已获得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