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可以当咒术师吗 第2章 课外教习

即使隔着眼罩，莉娅也感觉得到五条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双好像天空延展出来的苍蓝眼眸在脑海中浮现，干净、澄澈，好似一切秘密在他面前都无法隐藏。

我沉睡了多久了？…为什么会沉睡？莉娅试着回忆过去，但记忆几乎一片空白。撑在床上的手无意识揪住床单，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表情茫然还带着几丝害怕的莉娅，五条悟轻叹一声，“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明明记得你会说话来着的…”

“一定要吃活人吗？动物可以吗？话说直接吃生肉的话很多细菌诶？！不会生病吗？？”五条悟的语气一惊一乍，像是在研究什么新物种习性。

莉娅回过神来，打断男人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血族不吃生肉，是需要进食新鲜的血液。”

“诶——那不是差不多嘛、要喝多少？像人类一天三餐那样吗？”

“不需要那么多，维持基本活动的话，应该一个月进食一次就够了。”

“不进食的话会怎样？”

“…”

那先养着继续观察吧…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接着又问，“像电影里的吸血鬼那样喝袋装血可以吧？冰箱里保存的那种…现在肚子饿的话先拿两袋给你，800cc够吗？”

莉娅点了点头，血袋就血袋吧，总比没有要好。

五条悟一拍大腿腾地一下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出病房外不知道去哪倒腾了一阵，然后又笑眯眯提了个袋子走进来。

“好了，莉娅酱～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

五条悟一手把女孩拎回教师宿舍，和另一只手里的袋子一起丢到沙发上，然后在离女孩不远的地方瘫成了一个大字。

“啊啊啊、累死了，大半夜的出完任务明天早上还有安排！那群烂橘子怎么还不去死…”

男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与自己无关，莉娅没有理会，翻了翻身边的袋子——里面的血袋还散发着冷气，猩红而有些暗沉的颜色看起来并不诱人。

莉娅看着手里血袋，有点不知道怎么下口。

虽然从病房里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体力有所恢复，但饥饿感却半点没有消除。思考片刻，莉娅还是捧起手里的血袋，用獠牙咬开袋子的边角。

冰凉、黏腻的口感并不是很好，入口的瞬间就让莉娅有些皱眉，而不知何时看过来的五条悟眉头皱得更紧，但也没有打扰小姑娘的进食。

等到小姑娘慢吞吞地把两袋血喝完，五条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倏地响起——硝子打过来的。

“啊咧？我不是写了字条给你嘛，拿走两袋玩一下而已…”

“哈？？哪有什么变态癖好？缺的话明天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

“她没什么事啦，刚刚愉快地用完夜宵。”

“忙完的话休息一下呐，黑眼圈都快比熊猫还大了，再这样下去…喂？”损人的话才说到一半，电话就被挂断。

五条悟挠挠头发，重新看向女孩，“看不出来还是挺能吃的嘛，一下子喝完不会觉得撑吗？800cc诶？”

莉娅捏了捏手里的空袋子，没有接话。

“嘛、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吧。”五条悟站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着沙发后面的大床走去，刚到床边就直挺挺一头栽进被子里，然后再无动静。

吃饱了以后的视力变得更加清晰，那个男人的身体还是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包裹着。

是结界吗？那种忽远忽近的距离感又不太像…

现在的人类都有着类似的力量吗？但刚刚病房里的给她抽血的女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强大。

还有那个受伤的人，浓郁的血香里夹杂着属于非人生物的淡淡腥臭，闻着倒不像是沾了魔物的气息…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踵而来，可以解答的人却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莉娅伸手把沙发角落的抱枕捞入怀中，躺到沙发上打算再睡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中总感觉有双蓝色的猫眼一直盯着自己。

莉娅缓缓睁开眼睛，果然，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沙发上来了，而且正脸对脸杵在极近的位置。

“呦～早上好呀。”五条悟笑眯眯地打招呼，丝毫不觉得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有什么问题。

“不过呢，莉娅酱的警惕性非常差哦！”五条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下一句话却不带温度，“如果我想要动手的话，你已经死了哦。”

莉娅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起来。

五条悟撑起身体坐到一边，看到莉娅表情淡定却慢慢拉远了些与他的距离，有点好笑，“不仅没有术式，咒力少得可怜，体术方面看样子也差得过分，是还有其他力量吗？”

“真的好好奇啊！到底是怎么挡住我一发‘茈’的…”

“…术式、咒力又是什么？”莉娅的疑惑越来越多。

“啊？要从这里开始解释吗？”五条悟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了，但很快想起了上午的任务，“正好等下有任务，待会儿带你一边实地观摩一边解释好了，是不可多得的五条老师课外教习机会呦～要好好珍惜呐！”

“任务？课外教习？”莉娅的脑袋上又冒出了更多的问号。

“好了好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在去往任务地点的车上，五条悟支着下巴侧身看着另一边端坐的少女。

也许是因为进食过不久，原本过分苍白的小脸已经有了几分血气，宝石般耀眼的红眸也转变为暗红色。

说起来，有点像红豆汤的颜色呢，回去的时候路过浅草那边吃一顿好了…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五条悟飘远的思绪被扯回来，是身旁的“红豆汤”说话了。

“诶？是在观察红豆…啊、观察莉娅酱哦～”五条悟顿了顿，迅速把脑子里的红豆汤赶出去，“我先跟你讲讲咒力、咒灵是些什么东西吧，待会儿会看到的。”

“咒力来源于人类本身的负面情感，而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容易滋生诅咒，咒灵也是由此而生。普通人一般无法看见咒灵，自然无法控制咒力。”

“而能够看见咒灵的这类人，是可以学习控制咒力、祓除诅咒，成为咒术师的。”

“莉娅酱能看到咒灵吧？就是刚刚路过、长得很丑的那东西。有兴趣来当咒术师吗？”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莉娅将刚刚外面长得像魔物一样的东西跟五条悟口中的咒灵对上了号。

魔物一般不会在白天出现，咒灵却可以，果然是不一样的生物。

“咒灵，不好消灭吧？”单凭直觉，咒术师听着就不是一份什么好差事。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嘛、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啦。不过对于强大的咒术师而言，解决大部分咒灵还是轻轻松松的哦～尤其是我，什么等级的咒灵都不在话下了啦。”

车缓缓停到一栋建筑物前，莉娅跟着五条悟下了车。

男人像是巫师一样摆出手势，“生于黑暗，比暗更黑，残污垢秽，尽数祓除。”

头顶突然出现一片慢慢扩大的暗迹，像是夜幕降临一般将建筑物和他们所处的位置缓缓遮盖。

天空完全变暗，莉娅原先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恶臭，一下变得十分浓烈。这个咒灵的气息…跟路上看到的那些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个降下来的叫帐，是种可以引出诅咒并且隐藏我们踪迹的结界，毕竟不能随意给普通人制造恐慌呐。”

五条悟一边解释一边往前走着，只是刚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有点意外地“诶”了一声。

莉娅没有跟上，清楚地感知到那个咒灵朝这个方向过来了。

下一刻，地面震颤，像团污泥似的咒灵怒吼着破土而出，五条悟一跃而起，拉开与咒灵的距离。

咒灵并没有理会跳到一旁的男人，注意力完全被正前方的女孩吸引，扭曲的腔调透着毛骨悚然的怪异，“好…香！想、吃！！想吃想吃——好、想、吃！！！”

为什么不攻击他？

莉娅侧身躲开咒灵猛地朝自己伸长的爪子，瞥了一眼不远处仿佛在脸上写着看戏二字的白毛男人，咬了咬牙继续闪避着咒灵的攻击。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莉娅的喘息越来越重，心跳如擂鼓般响在耳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

再次躲过咒灵的重重一击，蹲起跳跃至半空中。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好慢好慢，咒灵移动爪子的动作被慢放，刚刚被击碎弹起的砖块也好似停在了空中。

身体变得好轻，感官也变得极度敏锐，诅咒的气息显现出了清晰的痕迹，在咒灵身体里如同血管一样分布着。

看到了…像心脏一样的东西，是这只咒灵的要害。

黑色的身影一掠而过，连惨叫还未发出的咒灵被削成两半，紫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哦呀…五条悟勾起了嘴角，对莉娅的表现还算满意。

“不错不错，莉娅酱…诶？？”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然倒在地上。

五条悟快步上前低头查看，女孩蜷缩着身体双眼紧闭，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体力方面不太ok啊…还是说进食的血量不够？这样的话就有点麻烦呐，得叫人多准备一些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