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你到底还能不能轻点儿啊。”
赵喜漫臀部被托着抱在怀里,她一身汗涔涔,外面温度接近零度,她声音也甜腻腻的。
“林向珩你再不停我跟你翻脸了啊!”
没用,她语气更气哼哼。
“真生气了啊......”
她越说他越不听。
林向珩反倒在笑。
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赵喜漫。
这么黏黏糊糊骂人又不爽的样子,才是他的赵喜漫。
林向珩按着她手腕,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赵喜漫,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说跟我做还挺好的。
谁说的啊?
她什么时候说了?
赵喜漫不承认,她骂:“你可少胡说八道了!”
胡不胡说的,不跟她说不就完了。
于是他继续。
林向珩离开前在她的小浴室冲了个澡。
赵喜漫窝在被子里不愿意起来,她累得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含糊的说,她就不送了。
林向珩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睡着了。
他没马上走,反而坐在床边。
赵喜漫在熟悉的人身边,睡着就不太设防,她知道林向珩还在,加上刚做完太累,她几乎是一下子熟睡过去。
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她胸前的被子起伏,挨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林向珩手指停在被子边,他指尖微微蜷了蜷,听着她的呼吸声,他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将将稳的落下来。
夜已经很深。
他帮她掖了掖被子,她往上缩起的睡裙还乱七八糟,他手指触到她腰上的那道疤,顿了下。
再停住。
他刚刚没有故意去看她这道疤,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想起,几年前的赵喜漫,还会哭唧唧喊疼的时候。
她是一个人落下这道疤的?
她这伤缝了几针,后来多久才好的?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几个信息。
她住院。
她一个人。
赵喜漫翻了个身,差点把他手指压住,林向珩轻轻抽回,俯身在她脸颊边吻了吻。
“赵喜漫,我走了。”他告诉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到,他靠近她耳朵,像存心要进到她梦里似的,放柔了声音问:“明天还要不要我过来?”
“换个姿势继续?”
她真的睡着了,没法回答。
她手腕上的手表在持续记录她的心率,刚刚那会儿最高跳到了一百三,持续跳高好几分钟,正是他在最里头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被她绞死了,让她松点那会儿。
现在心率还在记录,上面代表心跳的红心不断的闪动。
林向珩垂眼时,盯着那红心好一会儿。
挺好的。
赵喜漫不知道林向珩什么时候走的,她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她口渴的厉害,起身要去倒水喝,谁知道一起来,就看到床头放着一杯倒好的水。
搁在保温杯里头的,她倒出来,水温热的正好。
她喝了一大口,水流顺着喉咙滑了进去,干燥的口腔被湿润,她轻轻的缓了一口气,然后去拿手机看时间。
六点十二分。
今天周日,她再继续睡也没事,赵喜漫挺放松的。
她看到微信上有林向珩发来的消息。
发消息的时间就在两个小时以前。
林向珩:【醒来记得先去洗澡。】
过了会儿又发了一条:【你那床垫不好,下次换个新的。】
赵喜漫揉了揉太阳穴。
人家这房东统一买的床垫,能好用到哪里去,她没回他消息,只是起身去洗澡。
浴室被林向珩用过,东西都被他整理了一遍,包括有些用空瓶了的化妆水和沐浴露,她还来不及丢,他也一并给她带了下去。
这个房子本来只是她随便租的小出租房,赵喜漫没怎么用心布置,也只把它当做一个睡觉的地方。
可昨天林向珩来过之后,她觉得这房子里突然就有了人气儿。
怎么说,就是有了家的感觉。
家是被用心收拾的,家是赋予它住宿能力外有更多意义的地方。
它还应该有家人。
赵喜漫洗完澡出来,在床上坐了会儿,接着又收到林向珩发来的消息。
【厨房里还温着粥,你醒了记得吃。】
难怪她闻到粥的香味,还以为是隔壁房子传出来的。
赵喜漫去盛了一碗粥,她觉得胃口特别的好,于是吃得大口,整个胃里都暖和了起来,带动全身的血液都是,她脚趾尖都热了。
周一公司项目组开会。
赵喜漫坐在最后面,她负责打杂做点小事,今天还有一样,就是她做了数据分析,这个得她来分享一下。
林向珩坐在最前面,他目光淡淡,听着她说。
那天她在准备的时候林向珩就看着,但他没说话,其实赵喜漫已经比刚来公司的时候进步非常多,自从林向珩让她不要做个闲人开始。
她骨子里其实好争那口气。
就像她知道自己比别人晚了两年的时间,于是她在拼命往前追赶,希望可以尽量的缩短这中间的差距。
能短一点是一点,日积月累起来,迟早在可以抹平的。
赵喜漫乐观的想。
会议结束后,章恺偷偷给她比大拇指。
“挺厉害。”
回到工位上,章恺又和她说,这还有哪里可以改进。
赵喜漫认真听他讲了会儿。
“你这两天好像有生气多了。”章恺说她。
赵喜漫愣了下,没说话。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公司里的氛围特别的好,下班前赵喜漫收到短信,发了九千八百块钱。
这是她第一回收到正式打到卡里的工资。
其实要问赵喜漫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她自己都不好说,就是身上好歹还有点钱,能过得去。
外婆去世后赵芸也不会再往家里打钱,她这个女儿对她来说可能喝西北风就能活下来,赵喜漫也从来不问她要钱。
她自己能挣一点是一点,出去当家教,奶茶店兼职,或者发传单跑点零花钱,赵喜漫其实没那么矫情,能做的她都会去做。
那天发给林向珩的红包他没收,于是又原路退了回来,赵喜漫懒得再和他掰扯这事情,毕竟他是大老板,估计真的不想和她计较这些钱。
赵喜漫下楼,没走两步,林向珩的车停在她身边。
“上车。”他的窗户打了下来。
赵喜漫不动,她说:“我回家就两步路。”
用不上坐车,等个红绿灯的时间,说不定她走路都已经到了。
“带你去厂里看看。”林向珩说。
衡森是医药制厂,工厂在城郊,赵喜漫一直听说,但还没去过。
林向珩这么一说,她起兴趣了。
毕竟也工作了这么久,不能光谈表面,不深入了解。
赵喜漫于是上车。
“不准备把床垫换一换?”林向珩声音像玉瓷光滑清亮,他刚修剪过头发,发茬是很黑的黑色,他睫毛也落在发尾的阴影里。
“有什么好换的,又不是不能睡。”赵喜漫才没这个要求,她今天好不容易发了工资,不打算买这些大件又没用的东西。
“今天发工资了还那么抠?”林向珩随口说了一句。
“我要攒钱买房子的。”赵喜漫头一次和林向珩说这些,说完她嘀咕道:“我要是在你这干上两年,也不知道能不能付个首付。”
衡森的福利也很好,公积金双边有三千多,买房子的话,够她贷到一笔足够多的贷款了。
“云州房价不高。”林向珩说:“我们衡森工资也不低。”
她还在实习期就能拿这个工资,以后转正了工资只会更高,林向珩确实是,赵喜漫之前不该说他是个吸血的资本家,他还是很人性化的。
车在往城郊开,路上车辆越来越少,赵喜漫看着外面的路,她突然问他:“林向珩,你爸妈现在都不在云州吗?”
“我爸去年去新疆了,我妈跟着过去陪他,这两年也没回来。”
他爸是教授,前年参加了援疆,对于林向珩家里是放养状态,他有自己的事业,情绪稳定心智成熟,完全不用任何人担心。
“新疆啊。”赵喜漫停了下,轻叹道:“我前年的时候也想去新疆看看。”
她说前年。
那时候攒了点钱,她是想出去旅一次游的。
后来……
后来钱不够了,她也没了这个心思。
现在……
现在想先买房子,可能要买完房子再攒钱出去玩。
“想去就去。”林向珩说:“给你放假。”
他是压着声音的,听不出他情绪,赵喜漫愣了下,还是摇头,自嘲笑道:“不去了。”
不说这个了,眼看就要到工厂,赵喜漫把话题转过去,问他:“现在这个点厂子不下班吗?”
“有值夜班的。”林向珩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顿了顿后,说:“生产线是这样。”
赵喜漫学相关方面专业,但从来没接触过,穿上隔离衣戴上帽子口罩进去,林向珩一一跟她介绍解释。
他语气跟她大学时候生化课的老师一模一样。
他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作为老板,他也把控研发和生产,很多赵喜漫不懂的,他都能用简单的语言就跟她解释明白。
赵喜漫听得挺认真。
她也是在学习,这些对她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从厂子出来已经很晚。
林向珩看她还是穿的少,也懒得再说她了,她自己喜欢就行。
“赵喜漫,你多活络一点挺好的。”林向珩说她:“你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好看。”
赵喜漫:“欸?章恺今天也这么说。”
她突然提到章恺,林向珩目光定了下,他开门让她上车,自己转而上驾驶座时,低声说了句:“我看你就是怕气不死我。”
赵喜漫没听见,林向珩上车后,她叹口气,说:“哎,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我白睡老板,会不会说你潜规则啊。”
林向珩:“那你倒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