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西汉生活日常 > 第3章 着凉

西汉生活日常 第3章 着凉

作者:七条鹦鹉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22 13:06:24 来源:文学城

韦世然正奔着韦元茹跟前的奶糕冲去,听到赵氏的问题,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已经上线,韦世然双手摇出残影,坚决拒绝背锅:“五郎没被欺负!”

赵氏见大儿子不像撒谎的样子,将起未起的身子重新坐回榻上,问道:“那五郎怎么哭了?”

“五郎没哭呀,五郎你什么时候哭了?”不会是因为牵钩时没被选上才哭的吧?想到此,韦世然惊恐地看向弟弟,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张嘴告状。

韦仁不清楚韦世然丰富的内心,指着自己的鼻子对赵氏解释:“阿母,这是擦鼻子擦的,不是哭的。”

韦世然“噢”了一声,也明白过来母亲的意思,松气之余还帮韦仁补充:“五郎下午开始流鼻涕,熊大宝天天流鼻涕,他和五郎中午抱在一起角抵,估计那时染给五郎了。”韦世然心有余悸外加怜悯地看着自家弟弟,“以后还是得离他远一点儿……五郎,你不会也变成鼻涕虫吧?”

“你中午才吃了熊大宝的肉丸子,晚上就叫他‘鼻涕虫’。”韦仁毫不客气地反驳韦世然,“背后说人,还是同窗,人家还比你小,大兄,我鄙视你。”

韦世然被韦仁说得有些恼,又有些虚,干巴巴地辩解:“又不是我先叫的……我就在家里说。”

韦仁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韦世然,满脸都是不认同,旁边的赵氏和韦元茹其实听得有些糊里糊涂的,所以也只沉默地看着韦世然。

要不说“吃人嘴软”的警示能流传千百年呢,韦世然或许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想起午食时吃到的几次“加餐”,韦世然纵有些不服气,最终仍服了软,悻悻道:“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五郎,你别和戚先生告状。”

听到韦世然提到戚先生,韦仁意识到,“鼻涕虫”之类的外号在学馆里也不是秘密,没人明面上这样称呼熊大宝,多半是被戚先生压制了。

韦仁正想着,看到韦世然避着赵氏的方向,冲着自己挥拳头,用口型表示:告状,打你!

韦仁指着自己,用口型表示:我告状。又指回韦世然,用口型表示:先生打你。

韦世然:……

赵氏见两个儿子光忙着打哑谜了,重重“嗯”了一声。

兄弟二人连忙回神,韦仁这才想起最初的话题,与赵氏解释:“熊大宝是我的同桌,他可能有鼻鼽,我流鼻涕和他没关系。我中午在课室里睡觉,有些着凉,阿母不用担心,不严重的。”

韦元茹这时已经走到韦仁身旁,伸手盖住韦仁的额头,回头对赵氏说:“不烫。”

赵氏怒气稍减,望着才走进前堂的韦玄成,说道:“阿郎,找梅先生过来给五郎看看吧,他似是染了风寒。”

韦玄成走到韦仁身侧,抬手按住韦仁的脑袋,对赵氏说:“已经去请了,我先带五郎回去君子院,你们几个都不用过来,免得过了病气。”

梅先生已过知命之年,四年前逃荒至驺县时,身边只有一个生着病的小孙子。当初,因为自家二儿子迟迟不肯开口说话,身体也不好,韦玄成对心焦孙子的梅先生很有些感同身受,便收留了祖孙二人。因为梅先生懂些医理,韦玄成遂聘了梅先生做门客,梅家祖孙便一直留在了韦家。

梅先生带着孙子梅乘过来时,韦仁正打开书篮,将一沓绸帕交给韦玄成。

韦玄成伸手捻了捻帕子,质地紧密,触感细滑,是上等的料子:“哪里来的?”韦仁的书篮是他亲自准备的,里面有什么韦玄成还是知道的。

“熊大宝借给我擦鼻涕用的,阿翁,你帮我交给白婶子,她洗绸料洗得最好。”

说来,熊大宝的家长真是阔气,给熊大宝准备的“鼻涕纸”竟然这么高档。可惜,熊大宝说擦多了鼻子疼,宁愿吃鼻涕也不肯用。

韦玄成迅速收回手指,反手拍了韦仁脑门一记:“你倒是会指使你阿翁。”

可能是因为韦玄成手掌带起的风,韦仁的鼻子升起一阵痒意,韦仁顺手抄起韦玄成的袖子,盖住鼻子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韦玄成额头青筋凸起:“韦仁,你是不是找揍?”

梅先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笑劝道:“五郎君正病着,主君也远着些,免得过了病气。”

韦仁起身对梅先生行礼,又和梅乘打了声招呼,顺势走到榻边,远离自家亲爹。

韦玄成用食指点点韦仁让他老实些,转头对梅先生说:“我看他精神得很。”

梅先生一边给韦仁把脉,一边问道:“五郎君,除了流清涕,可有其他哪里不适?”

“没有,头不疼,嗓子不疼,最开始流鼻涕时偶尔会感觉冷,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与后世不同,这时候很少有大夫只摸寸口脉的,有许多大夫会用人迎寸口脉法,也有大夫遵照三部九候法,颈、手、脚都要摸一遍,梅先生就属于最后这种。梅先生摸完脉,又让韦仁伸舌头:“五郎君,张嘴,啊~,我看看你的舌头。”

韦仁乖乖伸出舌头。

梅先生看完了韦仁的舌头,才对韦玄成说:“伤寒,我摸着五郎君的体温比平日还是高了一点儿,倒是不严重。五郎君就寝前用热水泡泡脚,我再让大郎去炒些姜,用纱布裹了,放在足衣里,五郎君晚上穿着,这样两三天内就能痊愈。”

韦玄成听梅先生如此说便放了心,看一眼袖子,又故意问道:“不用吃药吗?”

梅先生笑道:“暂且不用,主君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五郎君喝些姜汤。”说完,又叮嘱韦仁,“如今天气还有些凉,就算午间阳气盛,也不要在太过空阔的地方睡觉了,容易着凉。”

“谢谢梅先生,我知道的。”韦仁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脆。

韦玄成把梅先生祖孙送走后,回过头就刺了韦仁一句:“你可真是出息,上学第一天就要请假。”

韦仁哼哼:“中午不睡觉,下午会崩溃。”

“崩溃”个屁!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词,就会乱用。腹诽归腹诽,遇上个惫懒又体弱的儿子,韦玄成也是无可奈何,想了片刻,说道:“我和戚先生说一声,以后你去他那里午休。”

韦仁有些犹豫:“会不会太过麻烦戚先生?”

“你明白就好,以后对先生要更加尊敬,知道吗?”

韦仁这回乖乖应了。

韦玄成看韦仁坐在榻上一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的样子,又说:“你的病又不重,既然已经进学,今天也要把功课做完,快别坐着了。”

韦仁跳下榻,走到书桌前,一边翻找空白竹简准备写今天的大字,一边回答韦玄成的话:“孔夫子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就算病得不重,也是病着,等休息好再读书,学习效果肯定更好。阿翁,我现在听你的话,不是我认同你的话,而是我孝顺你。”

“看来《论语》没白读。”韦玄成又气又笑,“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杇’?午休的事就算了吧?”

韦仁掀起眼皮看韦玄成:“阿翁,你可不是这样和大兄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夫子教训宰予不是因为他昼寝,而是他言行不一。”说起来,孔老夫子的嘴也够损的。

韦玄成一噎,干咳一声:“记性不错。”

韦仁心中得意,提醒韦玄成:“所以,阿翁,说话要算话,你说要给我的特别好吃的东西在哪里?”韦仁扬起下巴的小模样十分得瑟,只是,只得瑟了这一句,又有鼻涕流出来。

韦仁连忙伸手去拽韦玄成的袖子,韦玄成这次反应迅速,急退两步,没有让韦仁得手,不过还是掏出自己的帕子丢给韦仁:“快擦擦,我让人去给你熬姜汤,你好好写字。”

韦仁声音嗡嗡地提醒:“好吃的。”

“过些日子就给你。”

韦仁又提醒:“白婶。”

韦玄成转身抓起韦仁带回来的那一沓鼻涕绸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心里不住祈愿妻子这次一定不要再生个小子,真是太糟心了。

结果身后又想起二儿子的声音:“阿翁,我听大姊说阿母怀孕了,你以后每个休沐日都会回来吧?”

韦玄成回过头,表情很是嫌弃:“就看你大兄那不稳重的样子,再看你这娇贵的身子,我怎么放心把你们阿母交给你们照顾?”

韦仁低下头开始磨墨,不理会亲爹。

韦玄成的唇角扬了扬,这回是真的走了。

虽说韦仁的病不重,不过,一来韦仁年纪小,二来风寒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小觑,韦仁的晚食是在自己的卧房里用的,韦玄成陪韦仁用完餐后还检查了一下他的功课。

韦玄成眯着眼睛仔细辨别了一遍韦仁那些快涂成一团的大字,确认没有错字后难得没有打击他,只是吩咐道:“明日起,除了功课外,每日再练习二十个大字。”

韦仁转转手腕没说话。

韦玄成拍了韦仁的手背一下:“装什么样子?先写十日看看,若真的累我再给你减量。”写字十分耗费腕力,孩童骨头软,韦玄成自己受过这方面的苦,对自家孩子就不想强求。

韦仁这才应了,装模做样地解释道:“我不是想偷懒,只是想给阿翁捏捏肩。”

韦玄成哭笑不得,夹住韦仁的胳肢窝,将他拎到榻上,之后,一屁股坐在榻沿上:“捏吧。”

韦仁给韦玄成捏了一刻钟,梅乘就拎着热水桶和药箱来了:“五郎君,你泡完脚,把姜包放在足衣里,踩在脚心那里就好了。”

“大乘,你怎么还拎了热水来?”

梅乘从药箱里掏出姜包:“姜包要在东厨做好,我就顺手提过来了。五郎君,你已经用完晚食了吧?”

“吃完好久了。”韦仁跳下地,把墙角木柜上的杉木足盆拖到榻边。

韦玄成没理两个小的忙忙碌碌,拿着姜包看了看,问梅乘:“这姜包贴久了,会不会起疹子?”

梅乘停下往盆里倒水的动作,对韦玄成解释:“我阿公说,五郎君年纪尚幼,皮肤娇嫩,贴半个时辰即可,家主放心,我会看着五郎君用的。”

韦玄成颔首:“梅先生仔细。”

韦玄成离开后,梅乘自在许多,等韦仁泡好脚、穿好垫着姜包的足衣后,梅乘拿了一床被子让韦仁盖在脚上,还准备顺手帮他把洗脚水倒了。

韦仁阻止梅乘,指着门边的一根绳子,说道:“让毋忧进来收拾,你把其他人的事做了,让别人做什么?”

梅乘走到门边拽了拽绳子,绳子牵引着外面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一会儿,毋忧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韦仁的洗脚水连同梅乘带来的木桶一同提走了。走之前,毋忧还向梅乘表示歉意,说他刚刚去取东西,没能帮把手。

梅乘坐到榻的另一边,好奇地问道:“学馆里没人欺负你吧?我以前听四郎君说,学馆里还有位县长家的郎君。”梅乘对官吏的印象一向不好,虽然孙县长在任期间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梅乘依然觉得县长家的郎君有可能做出欺辱同窗的事情。

听梅乘把孙赏当成个例子拎出来,韦仁也不以为意,韦世然和孙赏是打过架的,不过十岁上下的男孩子打个架啥的简直再正常不过,韦仁只笑着摇头:“没有,有我大兄在呢。”

“那就好。”梅乘又说,“我给你把把脉呗?脚不方便,我摸摸人迎和寸口就行。”

“好啊。”

韦仁先伸脖子后伸手,十分配合,然后,一刻钟的时间,就看见梅乘的五官越来越纠结,韦仁不得不开口:“你自己都焦躁不安的,怎么可能把得出病人的脉。”

梅乘眉头一松,复又一叹:“阿公说你脉浮紧,可我总觉得和你平时的脉象区别不大,唉,学医也不比读书简单啊。”

韦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学中文会不会秃头他不知道,学医的有几个不掉头发的?腹诽归腹诽,韦仁还是安慰了一下梅乘:“我病得又不重,而且,我年纪小,本来就不如大人的脉好摸。”

“你怎么知道?我阿公也这样说过。”

“梅先生的医术不比仁济堂的蔡大夫差,你多和梅先生学。”韦仁想起一句话,“有个人说过,‘博涉知病,多诊识脉,屡用达药’(1),实践出真知,你得多给别人摸脉,多对比,多思考,总会入门的。”

梅乘很苦恼:“哪儿有那么多病人给我摸呀。”连给韦仁摸脉,他都要私下着来,阿公给人看病时,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家里这么多人,还有住在近处的几家的小孩儿,你厚着脸皮去求一求,肯定会有人应的,大不了给他们几块儿糖当成报酬。实在不行,你在外面支个摊子,街上的乞儿,路过的货郎,那么多闲人,能摸一个算一个。”

“唉,我给别人摸脉,还得我付诊金。”梅乘先玩笑地叹了一句,仔细想想韦仁的话,虽然觉得“几块儿糖”的说法过于轻飘飘,终是觉得可行,“那我试试,多谢五郎君指点。”

“谢就不用了,下个月你要跟着梅先生去采药吧?我也想去。”在家里蹲了一年的韦仁还是挺想出去走走的。

梅乘好不容易舒展的五官又有往一起凑的趋势:“山上蛇虫鼠蚁多,而且我们要在城外呆上至少三日,你不上学了?”

“我带着家僮,当天回来就行了。”

梅乘只得说道:“你做得了主吗?”

韦仁看了眼还长着肉窝窝的小手,不太肯定地应道:“应该可以吧。”

(1):《禇氏遗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着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