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云深不知处的那一刻,三人在门外见到了蓝启仁。他看着蓝曦臣道:“曦臣,忘机,你们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回来?可知现在是何时!”
魏无羡道:“蓝老先生,我们去采玄草花救江澄啊!”
蓝启仁蹙眉:“玄草花?曦臣,究竟发生了何事?”
魏无羡震惊:“蓝老先生,你真不知?”
蓝启仁道:“我问的是曦臣,哪轮到你说话?”
蓝曦臣道:“叔父,实不相瞒,我们遇到了大麻烦。”
一番讲述后,蓝启仁山羊须被吹起来好几次。当听到“蛊虫”一词,他更是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这丧心病狂的家伙,竟敢做到如此地步。兀山白氏这是不想立足了吗!”
众人静默,大气不敢出一个。
随后,他又道:“玄草花本是一种擅长伪装的妖兽,待到人靠近时便会一口将他吞下,相传只有特定的血才能令它融化。你们能成功从玄草花口中逃脱,大抵是血起了作用。但这纯属幸运!你们下不为例!”
魏无羡没管他的话,道:“这么说,我们三人中有一人的血是能够救江澄的?”
蓝启仁道:“不错。蛊虫与玄草花同为极北之邪物,有一人之血能化掉玄草花,自然也能消灭蛊虫。只不过得先将江宗主移到禅池,再泡上三天三夜,利用这血为他抵消掉蛊虫。”
魏无羡道:“蓝老先生,禅池在何处?”
蓝启仁道:“禅池原为楚峨林氏的灵湖,专为洗净身心所用。但前段时间楚峨林氏不知何由一夜之间覆灭,禅池也跟着一损俱损。”
话音刚落,蓝曦臣眼前一亮。
魏无羡咬牙:“该死,难道没有救江澄的办法吗?”
蓝忘机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不必惊慌,你看兄长。”
魏无羡看向蓝曦臣。他目光炯炯,胸有成竹道:“此前楚峨林氏被奸人所算计,一时陷入低谷。其千金林梦儿托我与江宗主共同对付他。好在如今已东山再起。若寻求他们相助,定能让白衔烛无遁身之地。”
他向蓝启仁道:“叔父,事不宜迟,我先去楚峨那边。”
蓝启仁道:“去吧,带上魏婴。忘机,你留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点头道:“嗯!”
……
另一边,兀山白氏。
白衔烛将江澄绑在一根木桩上,满意地看着他被蛊毒折磨得面黄肌瘦的样子:脸上苍白,唇齿发紫,随时都可能倒下去,好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距离蛊毒彻底发作还有十二个时辰。
白衔烛想着,蓝曦臣他们应该在极北之地被冻死了,即使没有也会被玄草花吞掉;没有人知道江澄的生死;除了蓝曦臣外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他只需要等待,最后再看着江澄怀恨而终。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动静。白衔烛抬眼望去,一行人出现在他的眼前。除了蓝曦臣外,还有林夏与赵诚,最后是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
白衔烛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你们居然活着回来了?那玄草花竟没把你们吃掉?”
魏无羡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该死的竖子,假扮蓝老先生引我们去极北,再把江澄带走,就是吃定我们会死在极北之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失算了。”
白衔烛冷笑,道:“那又如何?江澄已是必死之人,你们人再多也救不回他。不过你们能找到这来,也算有点本事。”
话音刚落,赵诚透过眉眼认出了他:“你还活着。”
蓝曦臣明白他说的是谁,蹙眉道:“鬼王。”
鬼王道:“哼,当初你们没把我打死,现在让我活过来了,后悔吗?可惜一切都是天意!你们注定杀不死我!即使我轮回千遍万遍,也都能捆着你们,让你们无可奈何!”
话音刚落,一张符咒从他面前飞过,差点贴中他的肩。他回过头,只见魏无羡方才施过法。
魏无羡道:“原来是个夺舍的。通过吸取他人血肉获得生命,你也不过如此。”
鬼王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倘若心无邪念,怎么为我所用?无论林果还是白衔烛,都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就是恶人!”
这话点燃了赵诚与林夏,他们立刻冲上去,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而他要的就是这种怨气,怨气越高,他的力量越强。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联手竟占据下风。
望着不敌自己的的两人,鬼王阴笑道:“怎么样?你们是斗不过我的,即使一起上我也能全身而退。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今天,跟着江澄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他引蛊作法,一团团黑色直冲江澄体内。还在沉睡中的江澄猛地醒来,眼睛发红,面目狰狞,挣脱开绳子的束缚,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直冲着众人来。
江澄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错愕。他们一边躲避着他的攻击,一边试图唤醒江澄。当魏无羡挡下他一掌后,他焦急道:“江澄!你怎么了,我是魏婴啊!你醒醒!”
听到这两个字,江澄更愤怒了。用的力道更大,穷追着魏无羡,好似要把他全部的怒火宣泄在他的身上,纵使魏无羡怎么唤他都不为所动。
介于江澄是自己人,魏无羡并没有还手,只能躲避着他的攻击,有些时候还险些被他打伤。
见江澄狂躁无比,蓝曦臣沉下心来,有条不紊地吹动裂冰,试图安抚江澄,让他静下来。可箫声并未安抚到江澄,反而令他想起来不好的事情,转而攻向蓝曦臣。
而面对蓝曦臣,江澄明显是最愤怒的,每一拳都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他觉得不解气,还拔剑相向,铁了心要他的命。
在一个间隙中,蓝曦臣来不及躲避被刺中右肩。正要被一剑穿心时,林夏使出冰魂珠,做了一道冰柱暂时阻挡住了他。
赵诚道:“江宗主的意识被蛊虫吞噬,因而被蛊化,变得六亲不认。蛊虫还会放大他心中的黑暗,倘若不及时铲除,恐怕会成为行尸走肉。”
话音刚落,鬼王鼓起了掌,每一声都拍得很响亮。
他嘲笑道:“蓝曦臣,你看见了吗?你誓死也要保护的人,最后同你拔剑相向,还想要了你的命,多讽刺啊。”
刚被林夏疗愈的蓝曦臣强撑着起来,道:“晚吟不是这种人,他只是被你利用了。你喂他蛊虫,吞噬他的意识,怎好意思说出口?”
鬼王嘲笑道:“切,嘴都一样硬。我倒要看看当他亲手杀了你时,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说完,冰柱被破,江澄像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抓走了蓝曦臣,将他抵在墙上,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尽是杀意。
林夏刚想阻挡他,却发现自己使不出灵力。
他看向赵诚,却发现他们的力量也消失了。
众人一同看向鬼王,他则一脸轻松道:“你们在和蛊虫对决时就已经流失许多灵力了,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你们真以为我会败在你们手中两次吗?今天到这,我就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他转向蓝曦臣那边,对着他冷笑道:“蓝曦臣,还有什么遗言尽快说,我怕你待会被自己心上人亲手杀死而悲痛欲绝,到时可没趣了。”
蓝曦臣望着江澄——这个满眼都要杀了自己的人,不禁泪眼婆娑。从萍水相逢,到意外重聚,最后生死之交,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江澄有共鸣。不曾想到最后,他们仍是陌路人。
他含着泪,轻声道:“晚吟,我爱你,再见。”
话音刚落,他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正当江澄把剑刺进去的那一刻,“叮”的一声从远处传来。他怔在原地,好似有其他东西重新进入脑海,手中的剑摇摇晃晃地放下了。魏无羡一听,是清心铃!
鬼王不可置信:“什么?我不是把他的清心铃毁了吗?”
忽然,一道剑光直冲着鬼王后背击来。他警觉闪开,并往后推了一掌,炸出了躲在黑暗中的女子。众人定睛一看,来人竟是白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