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衔烛惊诧道:“你怎么进来的!”
蓝曦臣没有理他,而是关注着一旁的江澄。见到他因蛊虫发作而痛不欲生的样子,蓝曦臣蹙眉,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衔烛道:“想救他?晚了!再过三天他就会死,就算有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但闯入了这里,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他飞快地拾起扇子,往前甩出一个旋风,欲击退蓝曦臣。蓝曦臣眼疾手快,闪身跃过,将朔月收回剑鞘,抽出裂冰,开始吹奏。
一道道波光从玉箫里发出,击退了来自白衔烛的攻击。同时,江澄体内的蛊虫好似被这乐声压制了,渐渐平稳下来。
白衔烛见攻击不奏效,又唤出飞叶大阵,试图围住蓝曦臣,再将他乱箭/射死。飞叶一股脑地从他眼前过来,蓝曦臣淡定地拔出朔月,将剑在手中转了一圈,散发出蓝色的剑光将飞叶凝住,随后破掉了他的阵法,飞叶尽数落地。
此前的飞叶大阵将江澄打得落花流水。本以为胜券在握,但看到蓝曦臣毫发无伤地出现在眼前,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小看你了,你有点实力。”白衔烛盯着他。
“快放了他。”蓝曦臣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若是想做亡命鸳鸯,我倒可以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一阵寒气袭来,阵阵寒意令白衔烛直往后躲。
他定睛一看,蓝曦臣将手中的珠子往牢笼那边投出,整座笼子在寒气的席卷下被凝固,随后一弹即破。接着飞快地将江澄抱起,离开了这里。
几乎是一瞬的事情,白衔烛还未反应过来,两人便已经消失在了领域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怒骂道:“可恶!让他逃走了!”
“但无妨。”白衔烛捧起手中的魂梦珠,“江澄已吞下蛊虫,三天之内必死。就算逃出去了,也只是死路一条。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无能为力,坐以待毙!”
……
蓝曦臣将江澄带回了寒室,希望能够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可蛊虫根本不受控制,还没疗愈多久就开始作妖,折磨得江澄死去活来,令他苦不堪言。
“晚吟,你撑住,我马上喊叔父来!”
话音刚落,蓝启仁便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中了蛊毒,三天之内若寻不到解药就会身亡。依靠《洗华》只能暂时压制蛊虫,起不到根本作用。”
蓝曦臣回头,蓝启仁、蓝忘机与魏无羡一同出现在他的眼前。魏无羡更是火急火燎地跑到蓝曦臣跟前:“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澄为何会中蛊毒!”
蓝曦臣纠结了一会,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们。
听完,魏无羡一副要去找白衔烛干架的样子,火冒三丈道:“该死的孬/种,我现在就去扒他的皮,让他在地下向江澄忏悔!”
蓝忘机拦住了他。蓝启仁也道:“魏婴,休得胡闹!你想看着他白白死去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解药!”
蓝曦臣急道:“叔父,解药在何处?”
蓝启仁思虑了一会,道:“蛊虫生活在极北之地,与玄草花相生相克。倘若拿到玄草花,便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但极北之地穷山恶水,恐怕难以寻到。我也只在古书上看到过它的模样。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魏无羡道:“不就又是个乱葬岗吗?我去去就回。”
蓝曦臣也道:“我同你一起。”
还没等他走几步路,一把剑抵在他的身前,堵住了去路。
蓝启仁生气道:“今天你给我乖乖待着,哪都不准去!”
蓝曦臣不解:“叔父,这是为何!”
蓝启仁指着江澄道:“极北之地凶险至极。你从未渉入这些地方,此次前去必定凶多吉少。纵使魏婴能全身而退,也不代表你也可以!再者,若为了江家这个小子去搏命,你可知对我们姑苏蓝氏是多大的损失!”
蓝曦臣道:“叔父,倘若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蓝启仁道:“我不管!此前你闭关多日,现在又要去送命,我岂能看着你涉险?你是一宗之主,难倒要弃姑苏而不顾,去为一个外人吗?
蓝曦臣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叔父,晚吟不是外人。更何况他也是一宗之主,我不能看着云梦江氏就此群龙无首。正因为我是宗主,才更要救他!”
蓝启仁沉默了。
这时,蓝忘机开口道:“叔父,我也一同前往。”
蓝启仁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自己最得意的两个门生如今为了外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他倒也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凡事难免遇上意外。倘若这次真的一去不返,姑苏蓝氏便会遭到重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见三人眼神都很坚定,蓝启仁知道拗不过他们,道:“罢了,多说无益。你们去吧。”话音刚落,魏无羡与蓝曦臣即刻冲出门,异口同声道:“多谢叔父!”
……
辗转了好一会,他们才来到极北之地。
与其说是极北之地,倒不如说是一座山。由于地势险峻,终年严寒,常有野兽出没,因此人烟罕至。即使来到这里,大多都被这块的野兽吃掉了,尸骨无存。
三人刚到这里,便被阵阵凛冽的寒风吹得止步不前。
魏无羡抵着巨大的风霜,唤出一具凶尸挡在他们身前,道:“我想过它会冷,但没想过会这么冷啊。但为了江澄,再大的风雪我都顶着!”
话毕,他的身后感受到了一阵温暖。魏无羡回头一看,蓝忘机脱下了家袍,忍着寒冬走在他的前面,试图为他抵下一点风雪。风很大,刮着脸颊疼痛。
魏无羡连忙重新给他披上,道:“蓝湛,你在作甚?赶快穿上!倘若得了风寒,蓝老先生一定又会数落你!”
蓝忘机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魏无羡。蓝曦臣则从袖中拿出一颗火珠,用它的焰火做成了一个护罩围在三人身边,将刮得猛烈的风霜尽数阻在身外,方才来势汹汹的风雪霎时消失。
魏无羡惊喜万分,道:“大哥,这是何物?”
蓝曦臣道:“说来话长。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上山采玄草花。这个护罩能抵挡的时间不多,时效一过,再下山便不好走了。”
魏无羡道:“好。蓝湛,我们走吧!”
蓝忘机点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周遭除了风雪刮得太大,一切都平静得可怕,连野兽都不见踪影。不一会,三人顺顺利利地来到了山顶。
看到崖边生长着的玄青的花,蓝曦臣松了口气,正准备前去采摘,却被魏无羡拦下。他道:“大哥,先别急着去。我们一路来得太顺利了,附近定有什么埋伏。”
蓝忘机也点头,道:“兄长,万事小心。”
蓝曦臣道:“此山难上在于地势险峻与终年严寒。虽说地势险峻,但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有焰火护罩的加持,上山也相对容易些。再者,有你们在,还怕这玄草花拿不成吗?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话音刚落,朔月出鞘将崖边唯一一株玄草花斩下,蓝曦臣再跃过来揽入手中。正要将它收回袖中时,玄草花忽然不受控制地摇动。蓝曦臣心下一惊,连忙丢出去,差点没了性命。
玄草花化身一株巨大的食人花,一口将蓝曦臣吞下。蓝曦臣手快,急忙用朔月挡住。在一旁的魏蓝两人即刻掏出陈情与避尘,符咒与剑光都往玄草花上打,将它击退了几步。
蓝曦臣退到两人身边,道:“果真有诈,当心!”
玄草花原地扎根生长,藤蔓越来越大,将那块地方震得地动山摇,崖边那一片全都震了下去。不一会,它像一根巨大的刺伫立在上面,居高临下俯视着三人,遮住了他们的目光。
即使与蓝湛在洞底一块斗过玄武,但面前体积如此庞大的妖兽魏无羡还是头一次见,更何况它还是一株草药异化而来。
他心道:“这玄草花竟是只妖兽!原以为路上会有埋伏,没想到真正的埋伏在这里。难道要把它打败才能拿到真正的玄草花吗?”
蓝曦臣道:“忘机,阿羡,眼下得先解决它了。”
话音刚落,他拿出两颗冰魂珠,分别给了两人:“这是冰魂珠,有凝固灵气之效。此前我与晚吟见过这类妖兽,它们依靠吸取天地精华而生。依我看,这玄草花一定汲取了不少灵气。用这冰魂珠凝住它再一举消灭,留下的便是真正的草药。”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蓝忘机将冰魂珠注入避尘,魏无羡则往玄草花的头顶射去。一股强烈的寒气直冲脑袋,冻住了玄草花;蓝曦臣再将朔月往后一刺,直直插入玄草花的体内。霎时,它如冰雕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只控住了玄草花,蓝曦臣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冰魂珠对它不起作用?”
说完,玄草花猛然破冰,张着大口向三人伸来。三人急忙后跃,避开了玄草花的突袭。同时,一条藤蔓从地上破土而出,直冲天际。蓝忘机感觉到有地下有暗流涌动,连忙拉着魏无羡往后撤,躲开了藤蔓的一击。
魏无羡大口喘气,道:“它不仅体型庞大,地下时不时还会窜出几条可恶的藤蔓,实在不好对付!诶,大哥呢?”
他抬眼望去,蓝曦臣趴在不远处,身上擦伤了好几处,估计是被藤蔓击中了。他们赶快过去查看蓝曦臣的伤势,还好伤得不重。
蓝忘机扶起他,道:“兄长,如何?”
蓝曦臣道:“无妨。”
他将一颗赤红的珠子交给蓝忘机,道:“忘机,这是赤魂珠,有燃烧之效。此前我轻敌了,低估了玄草花,剑术已经对它不起作用了。一会我们二人合奏,阿羡去吸引它的注意。还有,千万小心它的藤蔓。”
魏无羡道:“好嘞!区区一株草,还能拿不下?”
他吹动陈情,地底立刻聚集起众多的凶尸,很快便一骨碌地围在玄草花周围,弥漫在半空,对它进行撕咬。玄草花抽出藤蔓,不断地驱赶着凶尸。
但凶尸数量太多,没了一批又来一批,使它很是愤怒。
蓝忘机则席地而坐,抽出忘机琴,与蓝曦臣相对。蓝曦臣将赤魂珠放于两人中间,汲取它的力量,与蓝忘机的琴声一起形成一道赤红的弧光,直冲玄草花。琴瑟声坚定而有力,将本就因凶尸而晕头转向的玄草花击得摇摇晃晃。
见时机到来,蓝曦臣与蓝忘机加快了弹奏的速度,不间断的弧光往玄草花头顶打去,配合魏无羡的凶尸,它开始萎靡。
就是现在!三人相视一眼,将赤魂珠投向玄草花面前,运转灵力,使弧光逐渐变成一只箭矢,直射往玄草花的中心。
熊熊烈火燃烧着。玄草花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猛然一甩,地上霎时升起众多的藤蔓,急速地往三人的方向袭来,欲把他们抓住。三人敏捷躲避,逃过了这一茬。
忽然,一股幽香的花香味传来,弥漫了整个山顶。漫天花瓣,落花缤纷。迷人的沁花香令人陶醉,不愿离开这里半步。
而蓝曦臣意识到这是玄草花的障眼法,急忙施法开启护罩。可为时已晚,花香已侵入他们体内,花瓣则化为一根根尖锐的刺,直取他们首级。
一道道花刺直冲他们而来。他们刚想拔出剑防御,可还未拔出便被打掉。随后,藤蔓再次破土而出,将尚未反应过来的三人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见玄草花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蓝曦臣愣住了——竟连赤魂珠都无法解决掉它。他本想运转灵力,但身体被束缚住,武器也都不在自己手上,无法脱身。
魏无羡道:“怎会如此?连烈火都不起作用?”
蓝曦臣道:“此物刀枪不入,水火不容。我将冰魂珠与赤魂珠都用上了还无济于事,恐怕不是一般邪物。”
魏无羡道:“该死,难道我们只能葬身于此吗?”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玄草花将他们都吞了进去。咽下肚后,玄草花忽然定在原地。一阵翻涌后,他们从玄草花嘴里掉了出来。
一股恶臭将魏无羡熏醒了。再睁眼,蓝曦臣与蓝忘机都在他的身边,同样被熏到面容扭曲。周遭的花瓣开始如旋风般将玄草花包围。待花瓣飘落,它早已没了踪影,原先那株草药也一起消失殆尽。
三人错愕:“怎么回事?它怎么消失了?”
蓝曦臣恍然大悟,道:“快回去,这是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