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回首澄心 第35章 避而不见

一连几天，江澄都困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谁都不接待。

金凌曾来找过江澄，什么都没说便得江澄一顿数落，最后一句“你要再跟蓝思追那小子走那么近，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令金凌摸不着头脑。

金凌道：“舅舅，你莫名其妙生气就算了，撒气到思追身上算什么？他哪里招惹你了？就因为他是蓝家人，你就如此怨恨吗？”

还没等他说完，江澄咆哮道：“滚！”

……

另一边。蓝曦臣睡得很沉，醒来已是午时。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正抱着一个人，那人嘴里不知说什么，他听得难受，却很诚实地把身体交给他。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系在一起。

突然，线松了，那人跑了，跑得无影无踪。他费力追赶，却只看到一个背影。最后，那条线落在他的手心，化成一条白色的绫布。

他头很痛，想用手擦拭一下，却发现自己手被紧紧绑着，额上的抹额也消失了。再四处观望，房内除了他空无一人。看来，江澄已经离开了。

可他为何不告而别？

蓝曦臣想起昨天喝醉了的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昨晚我……？”

他快马加鞭地赶到莲花坞，却发现门外站着两位门生，双双佩着剑。待他走过去，两位门生拦住了他：“泽芜君。宗主有令，姑苏蓝氏之人不得踏入莲花坞，您请回吧。”

蓝曦臣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位门生道：“今日丑时。”

蓝曦臣若有所思：“果真如此。”

他又往里探了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留下了一句“替我向江宗主问好”便离去。

一连几天，蓝曦臣都心神不宁，郁郁寡欢。他不知那晚做了什么，但隐约可以确定是让江澄感到难堪的事情。他欲找江澄说清楚，可被下了逐客令。

直到魏无羡与蓝忘机一同回来。

魏无羡火急火燎地找到蓝曦臣，道：“大哥，江澄怎么了？为何他下令禁止姑苏蓝氏进入莲花坞啊？还特别不准你进去。你素来不与他交恶，他为何要这么做？还有，我又没招惹他，怎么又不让我回江家了？”

蓝曦臣咳了一声：“我也不知为何。”

他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无羡，听得两人直冒冷汗。蓝忘机面不改色，但眉梢稍稍蹙起；魏无羡倒是很配合，生动到脸上能有十余种表情。

听到蓝曦臣喝醉了，不知后面发生了何事时，他眼瞪得老大，嘴角压不住地笑，道：“大哥，我算是知道江澄为何生气了。待我回莲花坞问问，必给你一个答复！”

蓝曦臣道：“可你不会被轰出来吗？”

魏无羡哈哈大笑，道：“放心好了，江澄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只防君子，不防小人。而且，我是什么人？还能被他打出来吗？”

话音刚落，魏无羡同蓝忘机秘密地说了什么，嘴边勾起一抹笑，只身前往莲花坞。

……

江澄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正盯着上方发呆。忽然，屋顶传出一点动静。江澄挺身而起，拔出三毒，仔细地听着屋顶的声响，喝道：“什么人！”

一块瓦砖被撬开，他二话不说就将三毒／飞投上去，剑光笔直地冲向天空，可上面毫无动静。

江澄惊诧：“什么？”

不一会，一道黑影顺着屋顶一跃而下。他手握三毒，刚下来就对江澄抱怨道：“江澄，你下手太狠了，刚才差点把我刺伤。还有这三毒，我都没拿稳。”

他边说边把三毒扔给江澄。

江澄接过三毒，没好气道：“谁让你擅自闯入莲花坞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进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魏无羡劝道：“江澄，莲花坞好歹也是我成长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我知道你因为大哥的事情心里不好受，但也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嘛。”

江澄拔剑向魏无羡，怒道：“你还好意思提他！”

魏无羡一边躲一边道：“诶江澄，你来真的啊。我说，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大动干戈的干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可以替你说啊。我替你转告给大哥怎么样？”

江澄停下来，道：“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

魏无羡道：“江澄，你什么也不说，我怎么帮你嘛？如果有误会，说出来解开就好了，哪里至于你这样把自己关里头生闷气？要不就是——大哥有错在先？”

江澄撇嘴，沉默不语。

魏无羡眼珠一转，道：“江澄，你不会被大哥睡了吧？”

江澄怒火中烧，喝道：“魏无羡！！！”

见他怒成这样，魏无羡心里也有了个底。他摆了个笑脸，道：“江澄，先把剑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江澄眼睛发红，怒目而视，正在气头上，一副恨不得生吞魏无羡的样子。面对自己便已经如此恼怒，到时候再面对蓝曦臣，魏无羡不敢想他会是何模样。

魏无羡道：“江澄，这件事情嘛，呃……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大哥只是喝醉了，偶尔放纵一下而已，肯定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行不行？”

江澄道：“哼，叫我不往心里去？可笑！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正人君子，背地里竟做这般龌龊之事。常说酒后吐真言，他定是早有这种想法，因此才会借着酒劲，好做这种事情。真是和他那三弟一个德性，都喜欢暗度陈仓！”

魏无羡道：“江澄，谁喝醉了不会做些与平时大相径庭的事情啊？蓝湛喝醉了还会任我摆弄呢。真要计较这个，你还记得你喝醉了，趴在地上给我当马骑的时候吗？”

魏无羡的话让本就感到无地自容的江澄更加生气，他恼羞成怒道：“魏无羡，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魏无羡撇撇嘴，道：“呸呸呸，我说错了江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人喝醉了难免会纵欲一番。你如此，大哥亦是如此。为何要揪着在意识不清时做的事不放呢？再说了，大哥也不是存心的，他只是想和你待得久一点罢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如今局势暂时安稳，但难说不会有暗流涌动。你和他都是宗主，以后少不了出席各种谈会。倘若江蓝两家不对付，有心之人便会利用这个挑起事端，一时的稳定又会因此而扰乱，这对天下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这番说辞令江澄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他默认了魏无羡的话。

见他情绪安定下来，魏无羡顺着道：“外头在传你和姑苏蓝氏不和。此前你与大哥一同游历，他们对此议论纷纷，但大部分都认为你们关系已经缓和。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即使我们口舌再多，也对付不来。”

最后，他握着江澄的手，道：“大哥他想见你一面。江澄，你就去吧。”

魏无羡可怜巴巴的眼神令江澄感到不适。他撒开手，冷冷道：“滚，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回去告诉蓝宗主，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和他不会再见面了。”

话音刚落，魏无羡激动地抱住江澄：“好！江澄，你果然有情义！”

江澄嫌弃地瞅了他一眼，道：“真是的。抱完快滚，别碍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