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长安·诡案 第9章 砍头尸杀人案

某曰清晨，阳光正好，而今已是阳春中许，绿叶已经少许发黄。

街市还是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苏扶光一大清早便拉着沈鉴真在街上闲逛，终于停留在一个首饰铺前。

接着他便要走进去，沈羲和反应过来拉住对方的手，他低声下来有些疑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扶光举着手指了指耳朵，神态十分自然，又说着：“这个我戴两个月戴腻了，要买新的，你知道我身上没什么钱，都靠你支撑着。”说罢他便露出手上先前送给自己的玉镯子。

而在看到这一切的沈鉴真，被他逗乐，眉眼弯弯，又笑着轻声问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扶光又忽然间想起，在送玉镯子之前好像给过这一个玉佩，随即在身上摸索起来，将玉佩找了出来，递过去给对方。“我也差点忘了，还给你。”

对方垂眸看了眼玉佩，伸手给挡了回去，同时还握住了对方的手，柔声道：“这个我也送你了。”

“你…你这个人怎么什么东西都送给我，不会是想日后我拿什么东西补偿你吧？”苏扶光心中更加不解，忽然紧紧护住自己，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于是说了出来。

沈鉴真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傻笑，手不自觉拉进了和他的距离，声音略带磁性的说道：“若是我想，我人也可以给你，我这个人更值钱，绝不收回。”

一个大老爷们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对一个男人说的，是个人都觉得羞耻。

苏扶光默默将手抽了回来，被他一句话撩得耳朵通红，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不知羞耻”

又过了许久，两人刚走出铺子门口，秋泽就匆匆带人找了过来。“南街巷子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几人赶到现场，只见哪路中间倒着一个尸首分离的男子，血肉模糊的地方周围还招来了许多苍蝇。路丞熙也正在旁边检验尸身，又扒开对方的衣服，细看了一番。

沈鉴真朝四周看了一番，又转头向秋泽询问：“这尸体一直在这？”

“说是今早有人路过的时候，发现这地上盖了一个麻布，上面还有血，这拿下来一看尸体就在这了。”秋泽一边回答着，又抬起手来指向路边上的麻布。

苏扶光双手抱在胸前，瞥了一眼周围，全是房屋，都有人居住，不可能这里死人都不知道。

他带着疑惑说道：“这周围都是居民，尸体是今天早上发现的，为何没有人听到惨叫？”

在他话音刚落，路丞熙此时站起身来转过身走向他们，认真回应道：“他是昨晚半夜死的，死亡时间在6个时辰之内，身体上已经有少许尸斑出现，至于为何没有人听见惨叫，我看那伤口十分平整，可能在那个时候死者就已经昏迷才会被人一刀斩首。”

沈鉴真看着地上的尸体，默默的点点头，又朝秋泽说道：“根据死者的面部画出画像，再去四处询问一下，还有小路，你让人把尸体抬回去仔细查一下，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是”

“好的”

平方酒肆。

苏扶光背靠在椅子上，沈鉴真坐在他身边，又给他倒着茶水，而对方也很自然的拿起桌上倒好的那一盏茶，轻轻吹了吹，边喝进嘴里。

此时秋泽已经探查完，来到酒肆与他们汇合，走到一旁的椅子顺势坐了下来。

“死者叫王刚，是打铁铺的匠人，周围人对他的印象，好酒赌博，还招惹了不少仇家。”

沈鉴真抬起头来望向对方，问道：“他难道就没有兄弟姐妹？朋友什么的？”

秋泽拿过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着水，一边接着应道：“他唯一要好的一个兄弟叫陈齐，对方在两个月之前两人一同上山砍柴时，被野兽袭击死了。陈齐还有个妻子叫邹敏敏，现在对方还带着个孩子，据说王刚一直将干活拿的钱，都补给邹敏敏了。”

身旁的苏扶光又倒是听出了些许不对劲，做直身板，凑上前去，眉头紧锁困惑道：“不对劲啊，说他好酒赌博，又怎么会拿干活赚来的钱都给邹敏敏？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呐。”

沈鉴真又接着问他：“那在陈齐死后，王刚是否与邹敏敏有过来往？”

“有！而且是隔三差五就去对方的家里头，干点什么谁又知道呢？”

闻听此言两人相视一眼。

苏扶光道：“我现在有些怀疑，邹敏敏丈夫的死…会不会与王刚有关？”

沈鉴真举过杯子喝了口茶，又重新放回到桌上，接着站起身来向秋泽道：“走，一起去找邹敏敏问清楚。”

而邹敏敏家是一处老房，里头有院子和水池，几人来到门口，敲响了门。没一会，门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持续了一会停在门口。

“谁啊？”说话的人正是邹敏敏。

“大理寺查案，是邹敏敏家吧，过来问些事情，你丈夫的朋友王刚，今天早上被别人发现已经死了。”秋泽贴近门边，说道。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只见她衣着朴素，样貌也算是还行，只不过这脸上除了好看，嘴角还有眼尾却有淤青。“大人进来聊吧。”

而这反常的一张脸惹几人生疑，在走进去后，断后的秋泽无意识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沈鉴真从后头跟着，注意到对方的腿脚有些不便，一瘸一拐走着，谁会有一些试探性的询问道：“王刚是你丈夫的好朋友，他的死…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悲伤？”

“王刚这个人好酒赌博，从中招惹了不少仇家，我早已有预料到，先前也有过被人打的半死，还是我丈夫带着去医治的，我丈夫还在的时候，还会借钱给他，结果……”

“陈夫人请节哀。”

在几人进到屋里头，周围陈设和布置都没有任何异样，可唯独放置婴儿的床外，有竹帘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好端端的竹帘却被扯了一个口子。

还有木桩边上，疑似干枯的血迹，惹起苏扶光注意。

沈鉴真不紧不慢接过对方倒过来的茶水，神色疑重，带有目的性的问道：“昨天夜里你在哪儿？”

邹敏敏放下茶壶，在一旁站直，神情十分淡定，语气悠然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一直在家中，昨天半夜我的孩子哭闹不停，哄了一宿，临近天亮时才睡下，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这时秋泽从外头拿进来一个笼子，里面是一个绿色的鹦鹉，随后将其放在桌子上接话道：“王刚也是昨天晚上半夜死的，他应该是被凶手昏迷后再将其杀害，所以我们从他认识的熟人问起。”

而在邹敏敏看到那只鹦鹉时，脸色出现了一丝慌乱。“我一直在家中，没有出去过。”她又走到竹帘后，拉开进去，轻手轻脚到熟睡的婴儿旁边。

即使对方话说到这份上，沈羲和仍旧不肯放过这次机会，接着问她：“那你的丈夫，你从未怀疑过他的死跟王刚有关吗？”

听到这的她，人顿时愣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如初应着。“我丈夫心善，不与人结仇，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要问的吗？”

苏扶光转过身隔着竹帘，轻声问道：“我想问，你跟王刚是什么样的关系？”

“难道……你们是怀疑我跟王刚有私情？！从而谋害了我的丈夫？！”听到这个问题也猜出了，他们到底想问什么，邹敏敏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苏扶光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有些激动，意识到自己好像问过头了，随即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据我们打听得来，那日跟你丈夫一起上山的人是王刚，而我们也在想，会不会你丈夫的死就是王刚做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还请各位官人自行离开吧。”邹敏敏手扶在婴儿的床架上，慢慢收紧手指，神色似乎还有些愤怒。

见对方这么说，他们也不好打扰下去，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与此案有什么联系。

沈鉴真这才站起身来，又望向苏扶光，对方也无奈摇头，随后开口告别。“那我们不打扰了。”

苏扶光转身走着，手动拉着沈鉴真离开，又将门关上，在路走到一时，秋泽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照她刚才那反应，可能跟王刚确实没有关系，那这样一来，不就没有头绪了？”

“可我还是感觉有点奇怪，她丈夫生前的好朋友王刚死了，即使知道可能会死，但是她的反应…”沈鉴真垂眸，皱紧眉头还在思考。

此时苏扶光又替他接话道：“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对吗？或许我们更应该先调查她丈夫的死因，还要查一下王刚近来可结有仇怨，甚至对方有杀他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们走远，将外边的门关上，站在窗边的邹敏敏这才放下心来，她目光有些呆滞，又来到婴儿的床架旁边。

她动作轻盈将婴儿抱在怀中，那婴儿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气，早已经死了！

她轻轻贴着婴儿的头，喃喃自语道。

“孩子，娘亲还差解决掉最后一个人……就可以去找你爹爹，和你们一起团聚了………”

次日，苏扶光这在街上闲逛着，一辆马车行驶而过，正巧就停在他跟前。

车门前的帘子被一把扇子撩开，出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是司徒珩。

苏扶光抬起双手举高，低头行礼道：“见过王爷。”

“看来你还记得本王，我们如此有缘分，不如你上来，我们两个…好好聊聊？”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同时还有一丝丝的蛊惑。

说罢，他便将帘子彻底拉开一下能进入人的间距，而身为普通身份的苏扶光更没有拒绝的理由，若是找事情推脱，他日对方必定追究起来。

他心中暗自说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话说完他就走上前去，侍卫阿屠从一旁拿出车凳放在边上，苏扶光刚上一阶，那人便抬起手臂，示意对方搀扶自己。

而他也没有拒绝，顺手搭去，弯着身子便走进车里头，在右侧的空位坐了下来。

在他坐下来没一会儿，马车又正常行驶着，苏扶光十分拘谨的端坐着身子，头也不敢抬起来看对方。

司徒珩却是一副老有趣味的样子，仔细打量着身前的这位美人；忽然他手中摇动的扇子被他收住，向对方移去，直接抵住对方的下巴向上移动，迫使他抬起头来。

苏扶光整个人都僵住，不明白身前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随着对方的移动，抬起头来目光转向对方。

“我记得…你叫苏扶光？名字很好听，人长的…也还不错。”他那目光就像那晚那几人的眼神一样，不过他却能表现的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从容淡定的说着话。

他抬起手将扇子挪开，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王爷长的也算是一鸣惊人，草民自是比不上您。”

对方不依不饶的接着说道：“你长得比男人好看，比女人还要美，谁要是见了你这张脸，都是自愧不如，那你是在质疑本王的眼光？”

“草民不敢…是我话没说得清楚。”

“好了，本王不逗你了，待会儿陪我一起去看看戏吧，不过…你应该没什么事在身上吧？”

“大理寺进来出了个案子，草民…”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大理寺的人，换句话说，你跟大理寺少卿沈厌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