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黑衣人是来杀我的。”宋杯雪边跑着,看向前面拉着他手的漼浔。
另一只手拿着灵渊剑,偶有从旁边杀来的黑衣人突然袭出,被漼浔一剑刺去。
“先跑了再说,数量众多,我无法时时刻刻照看着你。”漼浔眼前雾蒙蒙一片,细雨往眼睛里飘,挡住视线看眼前的路。
他们二人越跑,离得城门便越远,直到城外那处林间。
漼浔眼神凌厉看向身后众人,比刚刚杀死的要更多,不过不再是只有黑衣人,有些人装扮甚是熟悉。
昨日在林间遇到的人!
在林间,漼浔将他们老大送去见了阎王,现如今出现在这里......
“你将此折蝶寻个地方放出去,绪风便会来救我们,我先前去引开他们。这匕首拿好,危难时刻护好自己。”漼浔话音刚落,往他手中塞了一个纸筒便手持灵渊剑冲了出去。
来无影,去无踪。漼浔的残影在众人间穿梭着,被细雨阻碍地瞬间,众人才缓过神来,几个实力不济的已经倒了地。
若是仔细查看,每个人脖子处都有一道血痕,这是灵渊剑的手笔。
“兄弟们,上啊!为老大报仇!”几个人嘶吼着,拿着大刀便冲了上来。
漼浔冷声一笑,脚尖点地,借力凌空而起,将剑从空中刺下,地上的人看情况不对,连忙拉了一把就在她剑下的人,这才躲过一剑。
看着被吓到惊魂未定的几人,她稳稳落地。
黑衣人见此状,纷纷准备着袖口中的暗器,漼浔眸间一转,暗器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数量众多,不只是一人发出,左右夹击间,漼浔的胳膊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血液瞬间汩汩流出,看着她如此,周遭的人发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灵渊剑的主人看起来也不是阁主说的那样强大,我们一起上,定能将她擒住!”为首的黑衣人下达命令道。
他身后的人得了命令,纷纷冲至前方,手中有拿着刀剑的,有拿着暗器的。
漼浔暗道一声不好!
心里只希望绪风能早点赶来,也希望宋杯雪能平安无事。
“你这小姑娘,得罪的人倒不少!不过,谁让你杀了我大哥!今日你的命定是要在我手里!”
一上便是近百人,漼浔被团团围住。
胳膊上的伤痕还没有止住血,痛感一阵又一阵袭来,握剑的手刚好是受伤那只,现已经微微颤抖。
漼浔扯下了一块衣角的布料,将伤痕处紧紧缠了起来,又重新拿起剑与众人打了起来。
既要注意刀剑袭来的方位,又要小心暗器的出现,她集中精神到疲累。
就在背上又受两刀,一枚暗器的齿牙嵌入肩膀时,漼浔连连后退几步,拼了命用剑将眼前的人一一刺死。
眼前迷茫间,宋杯雪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他将她护在身后,拿着匕首奋力抵抗着,见人直接冲上来,手中匕首一挥,将来人伤的不痛不痒。
“你来此地作何?折蝶放出去了吗?”漼浔定了定心神,与宋杯雪背靠着背,盯着眼前一轮又一轮冲上来的人。
“你刚刚跟我说的时候,我便已经放出去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宋杯雪微微蹙眉,余光看见她全身几处伤口处,血液已浸透衣衫。只怕是被这雨一淋,伤口会更加严重。
雨越下越大了......
黑衣人冲上来的也愈来愈少,漼浔将目光放在黑衣人的首领,只可惜,宋杯雪在身边她便不能前去刺杀首领,否则他定会成为众人的目标。
这黑衣人与昨日那批人,都是来杀她的。
“撤!”倏地,黑衣人首领下达命令道,围着两人的黑衣人纷纷疑惑起来。
“首领,这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为何要撤?”
“阁主下达的命令,快撤,跟我回去复命!”首领话音刚落便离开了此地。
众多黑衣人走后,剩下零星二十几人,是昨日前去复仇那家的人。
“他们都走了,我们还打吗?”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问着刚刚跟漼浔叫嚣的那人。
“当然要打!上!”
那些人听了命令纷纷冲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从远处穿了过来,直将举刀的那人刺穿了胸膛。
漼浔抬眸一看,是绪风到了。
看见绪风已到,漼浔这才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身上受的伤众多,虽不是些致命伤,但伤口很深,又淋了雨,使她面色变得苍白无比。
宋杯雪扶着漼浔躲到树下,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为漼浔挡着雨。
远处绪风正跟几人打的激烈,对面几人亦不是绪风的对手,没想到他小小年纪武功竟如此之高!
宋杯雪颤抖着手轻轻拿起了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用来缠着胳膊的布块已经被血液完全浸透,现下又没有可以包扎的地方,眼看着几人已被解决,宋杯雪边抱起漼浔,一边又说着“莫怪莫怪”。
直至将人抱上了马车。绪风那边也将剩下的人完全解决。
“宋大哥,快进去,我来赶马车。”
绪风将宋杯雪推进马车,连忙坐在马车前将马掉了头。
一路颠簸,雨地泥泞。
马车车辙轧过的痕迹依然清晰,留下了深深地车辙印。
所幸剩下的人都已死,无法按着这印记寻人。
马车很快便赶往了城中,有行人撑伞在街市行走,亦有店家将门仅仅关闭起来。
直至行路一家医馆前,绪风才开口说道:“宋大哥,麻烦你将姑娘抱下来,我现在还小,恐将姑娘摔了。”
宋杯雪听到声音,将门打了开来,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看着漼浔小脸皱起,当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医馆的医士看见连忙赶了过来,为两人腾开了足够的空间以供行走。
“快快将人放下!这是在哪受的伤,怎如此严重?”医士跟着三人走在一处,等宋杯雪将漼浔放下,这才上前开始诊治起来。
“这江湖上的事,医士您就别打听了。此姑娘受伤严重,还请医士好好医治,事后必定重谢。”宋杯雪一抹脸上的雨水,退开床榻边说着。
随后缓缓走出了门外。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漼浔还未曾有婚配,依旧是未出阁的姑娘……
一柱香过后,门外站着的宋杯雪与绪风都紧张的看着屋内。端出去三盆血水后,医士才走了出来。
“伤口很深,且背上还有两道伤疤,最重要的就是肩膀处,我好不容易将那暗器取了出来,以后要静养一阵了。”
“放心,一定听您的,静养着。”宋杯雪连忙回答道。
漼浔是因为身边无人才受伤如此严重的,换句话说,若是他会武功,她亦不必如此受累。
“这暗器看起来像是溪川措金阁里的。几位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措金阁?”绪风在一旁听着,连忙凑了过来。
宋杯雪进了屋子中。
躺在床榻上的小人儿脸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
身上盖上了医馆的小毯,为淋湿的身体送了些温暖,不至于她全身因冷而颤抖。
宋杯雪坐在了床榻边,看着她的面庞百思不得其解。
她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引他入局,与她成亲……当时因什么任务而非寻个人来不可。
只是不知被漼浔看上的命运,是好还是坏。
他又想起了那个漆黑冰冷的环境,记得他曾对那人说过的一句话。
“最后一个心愿便是成阴婚,妻子也必须是漼浔。”生时未能如愿,死后必定强夺。
宋杯雪觉着自己当是疯了,说好了只此一回,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宋大哥,我见你的胳膊上也有伤,此处便由我来看着,你跟着医士前去包扎一下吧。”绪风走进了屋子,对宋杯雪说道。
后者则缓慢站起了身,似是对自己身上的伤无任何反应一般。
周遭静默,无任何响声,僵持不下间,宋杯雪走了出去。
不过方向并非是医士的屋子,他走出医馆门外,躲进巷子中。
再次出来时,脸上已做下了伪装,乔庄着离开此地。
此时此刻——
措金阁的阁主站在那象征权利的座位前,历声训斥着下面的几人。
站在前面的便是此次任务的首领。
“废物!饭桶!怎么什么任务都接?完全不看是何人?梅家我们能惹得起吗!”阁主愤怒的一脚踢在了座椅上,便没有再发出声音。
脚尖触碰坚硬的座椅,当是一场无妄之灾。疼痛无法想象,为了维持面子又无法将脚抬起好好揉一揉。
“白兄,别来无恙啊!”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向了从大门处走来的人。
面貌丑陋,甚至还有几道疤痕。
“雪兄!我知道你定会前来!属下不懂事,千万别计较。我拿出我那千年灵芝给你赔罪!”阁主望着来人,好脾气的直接将手搭在了来人身上。
一个被措金阁阁主称为雪兄的人。
“千年灵芝不必,我今日前来是要告诫你,别再接梅府那位夫人的任务,否则,我不介意让措金阁在溪川消失。”被称作雪兄的人眼睛不屑的看着这周围。
在江湖之上,众人耳朵里都听过措金阁的威风凛凛,只要交够任务佣金,便可下达任务,由措金阁的人前去完成。
可他们是否是太过嚣张,接的任务已经不是正常人所接了。
措金阁成立的初衷便是扶贫济弱,眼下看来,这现任阁主已是将这里变成了杀人买命的交换地。
“好!好!好!”阁主连忙应答。
眼见着此人说完话便要走,阁主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前去相送。
待下属再次回来,不满的朝着阁主说道:“咱们又何必怕他,我看他就是个没武功的,何不将他杀了,也不用再受威胁。”
话音刚落,下属头上几个暴栗落下。
“别多管闲事!快去清点死亡人数!”阁主暴躁的一脚踢在了下属的屁股上。
对于这批下属,这阁主极为不满!
等宋杯雪回了医馆,胳膊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只是与医馆的大不相同。
漼浔也已悠悠转醒,躺在那木榻上喝着些粥。
她经历疲惫,伤口被包扎好刚醒更是如此,急需些什么补充。却在醒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宋杯雪。
绪风的武功她自是知晓,可还是怕宋杯雪一介身外之人受她所累。
漼浔不愿如此,也不愿此次行动有什么闪失。
措金阁……她亦知晓在江湖上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