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从未见过如此,只是将糕点一一装进了油皮纸,递给了不同的客人。
漼浔等待着时机,睁开眼睛见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份,接过了掌柜的递过来的那份糕点。
“大家可离开了,按我之间说的那般。”漼浔开口道,得了一声命令的众人纷纷拥挤着出了铺门。
行人众多,瞬间将这家糕点铺子的门口堵个水泄不通。
漼浔就在这空隙间,看着人群中的缝隙左躲右闪,在那群盯着她的人面前扰乱视线,成功离开此地,快步赶至马车前。
一撩开那马车车帘,宋杯雪已不在其中,那把灵渊剑也不见了踪影。
她只去了一炷香时间,来人若是想杀宋杯雪,定是寻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漼浔忙解开拴着马车的麻绳,步子一跃便上了马。
城外那间破庙……是宋杯雪的家,因为破败也无人前去,几人应当还未走远,漼浔骑着马朝城外奔去。
另一边——
宋杯雪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几人,他的手以拥抱自己的模样跟身体捆了起来,灵渊剑就在他怀中,刚好将他困住不得拔剑。几人还是心惊胆战的驾着马,时不时向后看着。
“是谁派你们来的?”宋杯雪淡淡问道,其实他已经猜了出来,但并无什么确凿的证据。
“死到临头还问东问西,你还是好好珍惜你最后的生命吧!”守在他身边的人凶神恶煞道。
“就是因为死到临头,所以才想不留遗憾的走,几位大哥难道忍心让我死的糊涂吗?”
宋杯雪将头倚靠在那灵渊剑上,这是被捆起来最后一刻,他奋力将此剑护在怀中的,如今倒是只能与它为伴。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不如你将怀中那把剑拿来,我们便告诉你。”那大哥目光贪婪的看着那精致的剑,不过因为在宋杯雪怀中,直接捆在了一起。
若是强拿,又怕宋杯雪逃了出去。
他们倒是能在宋杯雪逃时一剑刺去,可这还并未出了城门,贸然动手不妥,主家也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漼浔正骑着马往城门赶,便看到快要出城门的一辆马车,他们走的急,坐在前面驾马的人又频频往后看着。骑马定是比马车要快的,她就这样看着几人出了城门,跟在那群人的后面。
等出了城门,马车左拐右拐前往了乱葬岗的小路,看来她的这个继母,当真是执意要将她嫁入三皇子府上,以成全父亲的心愿。
待马车离开城门三百里处,漼浔冷着脸骑马至马车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正在赶路的人看到漼浔,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她此时手中没有灵渊剑,以一敌面前的几人并非难事,可有了灵渊剑更是锦上添花。
马车中传来的宋杯雪的声音,“什么声音?外面是漼姑娘到了吗?”
漼浔看了眼坐在马车前驾马的二人,脚一蹬直接离开马背,轻功飞向了马车之上。
脚尖轻轻点在马车顶,众人如临大敌。
在马车内看守着宋杯雪的那人挟持着他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众人都站在马车下,看着立于马车之上的漼浔。
“漼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快点离开这儿!”看守着宋杯雪的大汉劝说道。
漼浔斜睨了他一眼,“继夫人敢动我的人,你们也在这溪川待了很长时间,难道不知梅府跟梅灵的规矩?”
“这规矩自然是知晓,刚才看到他怀中的灵渊剑我们便已知道这次接了棘手的任务。只是,这是上头的命令,并非是我们几人不知梅府的规矩啊!”
漼浔没再说些什么,直截了当的出手,马车周边站着的五人,只有挟持着宋杯雪的那人是领头人,其余都经验不足的模样,应当是刚去不久的新人。
只可惜,刚上任便要了结在她的手中。
宋杯雪看着漼浔直直向他来,袖口中藏着一利刃,寒光一转,便知晓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下一秒,利刃划出,众人甚至看不清她的残影,捆着宋杯雪的绳子变成零碎几段纷纷掉落,漼浔一手拿过灵渊剑,一手拽着宋杯雪的领口挪至了五米外。
众人觉着被戏耍般愤怒的看着漼浔。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当年高手梅灵的后人,武功在他们之上,他们无可奈何。像是被挑衅一般,让人气得抓耳挠腮。
“漼姑娘,就算你是梅灵之女,也不要如此嚣张,若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回去是要丢命的!”
“告诉你们阁主,宋杯雪的命,我要了!还有,以后别接桑连云的任务,不,没有以后了!看来话也是传不到了。”漼浔轻笑一声,眼神微微上抬看着面前的五人,忽然变得狠厉起来。
如今这世上,没人能动她想护住之人。
灵渊剑出鞘,她的剑刃攻的猛烈,五人在不妨备间,纷纷被抹了脖子,血液喷溅而出,洒在了沿途的路上,尸体又齐刷刷的倒了下去,像是血迹之上的实物。
漼浔扭过了头,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宋杯雪,安抚他一声:“别再想了,你已经获救了。面对救命恩人,是否能答应她的一个愿望呢?”
宋杯雪看着面前如此血腥的场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不会武功,看到这样的场面做出如此反应也实属正常。他不再看她,默默往前走着。
此处距离城中三百里,不算太远,但这几具尸体若是被发现,定是会有些麻烦。
“宋杯雪,快过来帮我。”
漼浔一声喊,宋杯雪停住了向前走的步子,折返回去。
“你前去马车上歇着吧,我速速把几人抬至草丛间咱们再行赶路。”宋杯雪说着便开始动作,拖着其中一人的腿向前走着。
漼浔没说什么,拿着灵渊剑往那马车上走去,又拿出身上的手帕擦起了灵渊剑。
这五人的血珠沁在剑刃上,她极为不喜。随后又擦了擦刚刚用来割断绳子的利刃。
它是一把精致的匕首,手柄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靠近手柄的剑刃处,还刻着两个字——阿浔。
这是母亲逝前给她用来防身的,在京城她尚未得到灵渊剑,便是用此匕首保护自己。
到了江南,到了梅宅,才拿到这把灵渊剑,有了更趁手的一柄利剑。
等宋杯雪上了马车,他气喘吁吁的靠在了马车车壁,闭上了眼开始休憩。
漼浔看着他,将袖口中的那匕首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
宋杯雪睁开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
“漼姑娘送我此匕首作何?”
“你没有武功,此匕首可用来防身,我有灵渊剑便已足够。”
她想到了灵渊剑是他带走,但他没有用灵渊剑来保护自己,可见实在是武功方面一塌糊涂。
这匕首小巧又轻便,于他,刚刚合适。
宋杯雪推诿起来,“这不可,其上还刻了漼姑娘的名字,我不应收的。”
漼浔想到那两个字,不由得起了逗他的心思,她看着宋杯雪的眼睛,问道:“上面刻着什么字?”
宋杯雪按着匕首尖处,为防止伤到她,更是将利刃那边对准了自己。
“阿浔。”
“嗯?”漼浔轻轻回应道。
“不是,我是说,这匕首上刻了这两个字。”宋杯雪红了脸,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漼浔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心里却觉得他这人甚是有趣。
宋杯雪此下坐立不安,又是撩马车帘,又是眼睛胡乱瞟向别处。
不再有任何言语,马车就那样停着。
“若还想回去的话,便尽快赶一下马车吧。”漼浔提醒道。
“啊?噢,我现在就去。”宋杯雪像是如梦初醒,瞬间回了神,行至刚才那二人坐着驾马的地方坐着。
只是还未将马车掉头,几人便纷纷从草丛涌了出来。
漼浔皱了下眉,扯下自己衣角的一块纱围在了脸部,执着灵渊剑走出了马车。
天空已下起了毛毛细雨,乌云阴沉,似乎就压在了头顶,沉闷的让人有些难以喘息。
宋杯雪见状连忙进了马车,他知晓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帮到漼浔,选择一开始就不添麻烦。
来人是一群遮着面容的黑衣人,只露着一双眼睛,在此刻如鹰眸一般闪烁着,让人看了极为不适。
细细数来约莫有二十几人,只是武功看起来要比之前的人五人要高一些……
也不知是否能打的过这么多人。
思来想去间,黑衣人纷纷持着刀剑冲了上来,漼浔亦拔出了刚刚擦拭好的灵渊剑。
“看来你的身份当真不一般。”为首的黑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
漼浔微微蹙眉,持灵渊剑迎难而上。
黑衣人数量众多,但有一部分直直向马车那边走去。
漼浔挥舞着剑刃,刀尖一个又一个刺穿他们的胸膛。血液与细雨混合在了一起,洒落在地上。
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漼浔又忙奔向马车那边。
此处宋杯雪的臂膀已有一处伤痕,正往外浸染着血,将那衣服都染红了些。
漼浔拿起灵渊剑便刺向威胁到宋杯雪的黑衣人。
等缓过神来,只看见宋杯雪呆呆地看着她。
“快起来先离开这个地方。”漼浔情急之下拉起了他的手。
奔跑在细雨间。漼浔的头发已被淋湿,雨水成滴状停留在脸颊上。
身后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好似已经有不少的人赶了过来。
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由远及近,两人脚程更快了些,沉闷的踩在泥土上的脚印还是清晰的传入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