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们,何必如此执着呢?那人背后有着很大的靠山,单凭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敌得过他?”许无救吊儿郎当的靠在马车边,双手被束起来还不忘挖苦着漼浔。
漼浔坐在马车中,淡淡说道:“许公子,你若是愿意帮我们,届时定有重金酬谢。若是不愿,也不必说些丧自己士气的话。”
“自己士气?姑娘,这你就说错了,我并未答应与你们一同啊!我……我还怕那人派人前来刺杀我呢!”许无救激动的朝着马车内说道。
宋杯雪“温柔”的将他的头扳了回来,冲他一笑说道:“漼姑娘是女子,不可这样同女子将话。”
许无救戏谑的看着宋杯雪,调侃道:“我懂了!我懂了。”
绪风看着两人的互动愣神的问道:“懂什么了?宋大哥?”
宋杯雪装作无事般轻声咳了几声,后回应了一句“无事”便闭起了双眼不再看谁。
“你个小孩子,别打听些有的没的。”许无救看着一连兴趣的绪风回怼道。
绪风脸上从探究到淡漠,即便是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也不想从这人的口中听到。许郎只此一人便害了三位女子,其中还有一位是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可见此人心机十分深沉。
他必定是靠这张花言巧嘴骗到了那些女子。
本应当是漼浔跟阿若在外面,但经过此事后,宋杯雪跟绪风都不愿再让两位女子出来。
想来也是,若是真遇到是那么困难,来人见到只有三个男子,还有一个被困住了手脚,定会轻敌。
马车行在官道上,本应是受人阻碍,可见到来人纷纷让开了道路。
绪风兴奋的跟宋杯雪说着。
漼浔细细听进了耳朵去,直觉看来,宋杯雪虽面上手无缚鸡之力,出面的不是她,官道上巡视的官兵却纷纷让开了道路。
不过宋杯雪对她暂时没有什么威胁,况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前世她不知为何会成为宋杯雪的冥婚妻子,但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便只等回了京城慢慢探索知晓了。
马车行了三日之久,终于摸到了京城的城门。
京城不似其他地方一般,它格外繁华,但也是极易丧命之地,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刚走到京城城门处便听见了里头摆着小铺的小贩叫卖声。
只见许无救惊叹着细数京城有溪川没有的好东西。
“漼姑娘,此次还要多谢你带我进京。让我见到溪川没有的东西。”
漼浔轻声开口问道:“许公子一直待在溪川未曾离开么?”
“是啊。”许无救回答道,声音里还带着些叹气,漼浔不知是否是她听错了些。
“不必谢,只是你往后只能跟在宋杯雪身后,不得离开,否则别怪我护不住你。”漼浔笑了起来,本在一旁心情低沉的宋杯雪突然抬起了眸子。
“为什么啊?”许无救问道。
“当然是因为不久后我们便要成亲,我只负责保护我身边的人,若是你不同意那边算了。”漼浔不再跟他废话,撩起马车的帘子探头向外看去。
街市上马车众多,更有甚者高门贵女,富家子弟都出来游街。
即将到漼府时的一条直直的路,镶着碎玉金屑的马车徐徐走来,正好跟漼浔的马车撞上。
对面站在马车一旁的下人厉声喝斥道:“对面马车是哪家的?竟如此不知礼数,冲撞了三皇子殿下的车辇!”
“无碍,我不着急,不必惹是生非。”萧钰的声音传来。
这是重活以来,漼浔第一次见到萧钰,恨意从胸腔涌出,她恨不得将此人亲自斩于剑下。
对正妃的不待见,为了权力纳下侧妃,众多小妾,因为漼父帮不上什么忙而在第一时间被杀。种种他的罪行都是漼浔所恨的。想她前世也算是各世家都想求娶的名门贵女,却被他如此对待。
“驾!”宋杯雪一声喝,手中的缰绳挥打,立马将马偏离开来,与萧钰的马车一前一后走过。
两旁的绪风一脸惊奇地看着宋杯雪不知说些什么,张大了嘴巴足以塞下一颗蛋。
“这可是皇上最为喜爱的三皇子!今后最有可能即为的皇子!宋大哥你未免也太胆大了!”绪风支支吾吾说道,有些不敢相信,今日如此他们算是彻底得罪了萧钰。
“你小子,想找死别拉着我们啊,如此鲁莽,漼姑娘拼尽全力也护不住你。”许无救无语说道。
漼浔想等待着宋杯雪的回答,想看看他是否值得她护。
“是他先开了口,我们又何必左谦右让,耽误了行程,日后他说起来也理亏。”宋杯雪淡淡说道,将手中的缰绳放了下来。
漼浔心下一笑,若是那萧钰追究,她当真会看不起他这个三皇子。如今看来,她选择宋杯雪是选对了,至少他不会因为皇室强权便畏惧、退缩。而想要查清此事,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
等到了漼府府门口,出来迎接的是那继夫人与继妹漼月。
就是之前称病不曾到溪川的那位妹妹。
漼如风身为嫡子,漼浔的二弟,此时也已身在军营练武,并不曾出入家中。
而这个漼月更是每日在阁中绣些荷包,想要找机会赠与萧钰。
漼浔一早便看出了她这个妹妹的心思,只不过前世继夫人总是想除掉她,这才没能同意将漼月也送过去,不然必是被她压一头的。
漼府较之梅府,并不比梅府气派,只因漼府坐落在京城,漼父又身负官职,说是要做个什么榜样。不过还算说得过去,漼浔住的地方也不差。
继夫人在看到宋杯雪和另一个男子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到此,漼浔不由得嘴角微微扬起。
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她知道,想从她漼浔此处讨到什么好处,已是不可能了。
“阿浔……这,这是?”继夫人开口问道,面上带着些惊愕。
幸而现在漼父不在,不会在府门口大声呼喝,周围已渐渐围起了人,看着漼浔说道:“这便是漼尚书的嫡女吧,听说刚从先前的夫人母家回来,果然,嫡女就是有嫡女的气质。”
漼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漼月,她咬着嘴唇隐忍不发,眸中却甚是委屈。
“母亲,我们先行回府把,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漼月开口道。
继夫人才想起什么般,张罗着众人进了府中。
刚进府,继夫人便叫住了漼浔,问道:“阿浔,这是什么意思?”
“继夫人看不出来么?我心情好,又多收了一个夫君。”漼浔调侃着回答道,直愣愣地将继夫人说的脸红起来。
她是世家小姐,这种场面自然是没见过。不管漼浔是否是开玩笑,此事继夫人想着都要上禀老爷。
“阿若,将人安排在我的院子。”漼浔吩咐道,便卸下身上的披风回了屋子。
现如今他们已经到了京城,要度过的便是漼父与继夫人这一关。
漼浔知道,漼父回来定是又暴跳如雷,说不准还要遭受什么家法。
在屋子内歇息的漼浔一边想着面临的困难,一边又想着该如何应对。
“叩叩”敲门声传来,外面响起了宋杯雪的声音。
“是我。”
漼浔起身,前去开了门。漼府的陈设与梅府一般无二,至少漼父记得自己念旧,并无让下人太多动过自己屋子里的东西。
四目相对。
漼浔看着宋杯雪挡住了自己的光,而自己又被笼罩在他的影子下。
宋杯雪上前一步,走进了屋门,又将屋门关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两人相对无言,漼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退离了几步。
“漼姑娘,听说你与继夫人说的是同样收了许无救做夫君。”宋杯雪开了口,如同高山之松般,他声音不复从前,带着些许冷意。
漼浔倏地笑了起来:“宋杯雪,我只是同继夫人说笑而已。”你不会……吃醋了吧。后半句自然是未说出来,按宋杯雪的性子,若是真说出来,他定会再次怒斥她。
“若是姑娘决定让许无救做夫君,在下自是没什么意见。”宋杯雪继而说道,语气中的那丝冷意已淡然无存,相反还带着些轻快意味。
漼浔没有回答,只是走近桌前,为他斟了一杯酒。
“在下不胜酒力。”宋杯雪回答道。
漼浔诱哄道:“若是你喝下,我便告知你一件事。”
宋杯雪半信半疑,接过了酒杯,犹犹豫豫的饮下此杯。
“咳咳!”
漼浔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已经喝下,漼姑娘请说吧。”宋杯雪此时一脸人畜无害,惹得漼浔生起了想要逗他的心思。
“那件事便是,你不必说放你离开换其他人来的话。一旦说出口便会让我觉着,你是在欲擒故纵。”
漼浔靠近他些,凑近在耳边缓缓说道。
呼吸喷洒在他耳尖,少女的身上沁出淡淡幽香,宋杯雪的耳朵顿时变得通红。
宋杯雪有些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此间屋子,漼浔在屋子里看着他的模样,心下里却又是想到了今后的路。
而身在屋外的宋杯雪,单手颤抖着移上了胸膛,是心在跳。
已经有多少载,因为父亲母亲家中事情不曾有过些许动容了。
如今,还是那个女子,撩拨他心弦。
好像妄图离她更近一些了。
宋杯雪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还有人在收拾着,他径直走向桌边的凳子坐下来。
心中却在回味着,想着,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