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决明觉得自己这小人物,还是消受不起巴厘岛五日游。特别是关燕给他出主意,“你先完成这个艰难而又光荣的任务,回头京总的赏赐下来,你带上我不就得了?”
宋决明上下打量关燕一番,摇摇头,“燕姐,男子汉做事要负责任,我带你去巴厘岛五日游了,要是不娶你,我就不是个男人,要是娶你,我也不是个男人。”
“什么意思?我不是个女人?”关燕一听就怒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决明两手捏着办公桌的边缘,双腿成弓形,随时准备逃命,快哭了,“燕姐,我也娶不起你啊!”
关燕双手捂住脸,欲哭无泪,好半天长嚎一声,“宋决明,姐要嫁不出去,你也休想娶!”
“这是什么情仇恩怨?”顾庭序推门进来,举着两张琴台大剧院的门票,径直走向关燕,在她眼面前抖了抖,“我靠出卖色相弄来的,前排,SVIP座,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你要是弄不来一点有用的消息,你就以死谢罪吧!”
“东野圭吾?《白夜行》话剧?”关燕高兴得跳了起来,双手捧过门票,就朝顾庭序身上扑去,“头儿,我爱死你了!”
顾庭序没有防备,被她扑了个正着,眼看着两人就要朝地上倒去,顾庭序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了办公桌,一手抓住了关燕的裤腰带,旁边的同事也赶紧过来帮忙,将两人扶正。
许京墨一进来,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的心里漫过了一丝苦涩。
假装没有看见,许京墨面色如常地和众人打招呼,朝楼上走去。
许京墨的办公室在二楼,紧挨着档案室的一间。
顾庭序见前一秒还能从其眼中找到一许深情的许京墨,此时,就这么看似热情,实则漠然地从他们身边穿过,他顿觉不是滋味。
待站正之后,顾庭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板着张脸,“难怪嫁不出去,瞧瞧你自己,还有点女孩儿的矜持吗?”
关燕实指望顾庭序会像以前一样躲开的,她哪里想到,头儿这次竟站着像门神,才有了方才的尴尬。关燕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捏紧了手上两张门票,红着脸,“头儿,占便宜的是你好吧,差点把我裤带都扯断了。”
“呵,我多少年清白身,今天被你玷污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顾庭序说完,僵着背,进了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顾庭序拿起电话,听到里面的声音,肃然起敬,“郑局……这个案子现在暂时还没有太多线索,今天查一天后,看能不能有进展。”
“要加快啊,现在各方都在关注这个案子,还是要抓紧啊!”
“是!我会的!”
顾庭序挂上电话,上了二楼。
档案室里有人在说话,顾庭序推开门朝里看了一眼,许京墨和档案员在说话,“卷宗已经封起来了?要看的话,找龚局签字?”
“不知道会不会批呢,上次龚局说这案子还没有结,暂时资料不对外借。我不是说许总是外人的,当时龚局是这么说的。”
“什么卷宗?”
大约是有点心虚,顾庭序暂时没有计较许京墨刚才的态度,推开门,站在门口问。
“是关于……”
“没什么!”许京墨抬手止住了档案员的解释,“我也只是问问,不借就不借。”
他说完,从顾庭序和门框中间狭窄的缝隙里挤了出去,左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京墨的外在修养极好,就算心情再不好,也绝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以前,顾庭序还觉得,许京墨是心态比较好,他的心似乎能够包容万物,可以不与任何事计较。但后来,顾庭序才发现,许京墨的心其实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他自己。
外面的一切都被他的心隔断,以至于,许京墨丝毫不关心,他也不许自己去在意,才会看上去云淡风轻。
如果,顾庭序想挤进去的话,得学一套缩骨功才行。他好不容易让许京墨给他让了点空间出来,最后却被人一把拉出来,等他再想去叩那扇心门的时候,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
如今,顾庭序又站在了这扇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门框,敲了三下,“可以进去吗?”
门内没有声音。
顾庭序可以想象,许京墨坐在办公桌后面,阴沉着脸,用一双足以杀人的眼睛看着这扇门的背后。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顾庭序的手握在了把手上,正要推开,里面传来声音,“对不起,我这会儿有事。”
顾庭序被气笑了,他一把推开门进去,许京墨一双冷得快要掉冰渣子的眼,很快切换成了平日里淡漠的样子,客气地问道,“有事吗?”
顾庭序猛地一甩门,楼上楼下都跟着一震,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揪起许京墨的领脖子,“我怎么了,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啊?我不就是一场意外吗?行,我知道了,以后摔死都不碰女人一把,这你总满意了吧?”
“不过,昨天是谁又去见了旧情人?”
许京墨彻底被“旧情人”三个字恶心到了,他挪开眼,以一种死狗躺在地上看你怎么办的姿态,冷冰冰地道,“我说什么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比说了什么,更令人心烦吗?”
“我烦着你了?”许京墨依旧是冷淡地问道,他面上还呈现出一副“难道不是早就令你心烦”的自暴自弃。
顾庭序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他松开手,点头,“好,行,你都有理!是我自作多情了,总行了吧?”
他走到门口,又很不甘心,那今天早上又算什么?
他醒来的时候,许京墨不知何时到了他睡的次卧,盘腿坐在旁边,看到他睁眼,说道,“顾队,如果有人到我家里去,能够让我让出主卧的人,只有一种人,你猜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顾庭序迷迷糊糊,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含混地问。
“我老婆!”许京墨笑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人?”
顾庭序的脑子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他知道,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时刻到了,若是回答得令对方不满意,这辈子怕是要终结到这儿了。
“小墨,我一直等在这里,你看不到吗?”那一刻,顾庭序其实也有委屈的。
一如此时,他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
在一场感情里,两个人的付出不一定会平等,甚至,情感也未必是平等的。只要是你情我愿,就能一直走下去,直到其中一方有了不情愿。
许京墨计较,顾庭序内心里有点窃喜。可是凭什么,许京墨就能打着查案子的旗号,肆无忌惮地和杨琪琛见面畅谈,而他就不小心和关燕接触了一下都不行?
顾庭序扶着门把手,又转过身来,“你来开发区,处心积虑进局里,不会是找这种机会接近杨琪琛的吧?”
许京墨一听“杨琪琛”三个字就不好,他歪在椅子上,手搭着眉头,眼睛朝窗外看,就当是没有听见,等顾庭序真的要出去了,许京墨烦躁地道,“不提这个人,你会死吗?”
顾庭序顿了顿,许京墨悠悠地说,“你要是嫌我碍事,我回市里去不行吗?”
顾庭序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他压下心头的怒气回来,撑着桌面,身体朝前凑,跟着半张桌子的距离,道,“小墨,我嫌弃过你吗?啊?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这话,你不心痛吗?”
顾庭序觉得,自己这么糙一个人,要不是被许京墨逼得紧,他还真说不出这么娘炮的话来,可见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
“还有,刚才郑局打来了电话,催这个案子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闹!”
顾庭序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听说郑局催案子,许京墨就像一个眼看要得道升天的人,被不肯和他一道飞升的鸡犬一下子扯了回来,他睁开眼,看到面前放大了快一倍的一张脸,抬手就摸了一把,“最近,飞亚特的翻译界是有什么大事吗?”
顾庭序本来清醒的脑回路,一团乱麻,他觉得被摸的那半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许京墨起身,推开了椅子,绕过办公桌准备出门下去问问,顾庭序拉住了他,许京墨拍开他的手,“顾队,这是在办公室。”
什么意思?不在办公室就可以做点什么了吗?
宋决明要去查一下刀的事,许京墨要跟他一起去,临走前,嘱咐关燕,“留意一下,飞亚特最近公司内部有没有什么人事变动?翻译岗位的。”
“好,不过,京总,你昨天不是去了飞亚特吗?你怎么不打听一下?”
“少废话,让你问一下就问,你不问,那两张话剧演出票还给我!”顾庭序随着许京墨下来,站在关燕三步远之外,一手插兜,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敢靠近你你离我远点几个大字。
“头儿,给我就是我的了。你还没有老实交代,你出卖了什么色相?”
许京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宋决明及时扶了他一把,许京墨就跟被蜂子蛰了一下,忙躲开宋决明,“多谢!”
宋决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凑到鼻端闻了一下,他上完厕所明明洗了手,这位爷在讲究什么?
“许总,我们怎么查刀的事?从哪里开始查起?”
今天的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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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