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戈尔早上都在处理昨天延期的那三个会,一直到中午才有空给弗伦泽回电话。
弗伦泽问:“什么时候出发去北极国?”
芬戈尔答:“快了,应该就这几天了,还没确认日期。”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弗伦泽道,“虽然哈素海早早就30度了,南部最近有要进入夏天的趋势,但是北极国纬度高,现在还挺冷的,衣服要带厚点,别着凉了。”
芬戈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简单寒暄几句弗伦泽便进入正题,他要说的也是最近关于芬戈尔的舆论:“查到是哪方势力引导的这波舆论吗?”
芬戈尔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是美丽国那边,只是没有证据。之前在背后怂恿西耶那和亚洛侵略我们,现在依然在背后试图搞臭我的名声。”
弗伦泽:“你那个宣传大臣太厉害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阿佧想扭转全球的能源结构,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有多赚钱。估计是美丽国不想阿佧独自发财,所以才先阻挠我们三国签署停战协议、后搞臭你的名声,试图延缓我们新能源计划的脚步。”
勒罗伊不解:“阻挠停战协议的签署我能理解,搞臭名声,为什么?”
芬戈尔向他解释道:“停战协议和毁我名声是一样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阿佧国内政局动荡,没空发展新能源。”
弗伦泽:“所以才说你那个宣传大臣很厉、害。”弗伦泽着重强调了厉害二字,勒罗伊听出他不是真的在夸迪伦,“不知道他往你身上套了多少层光环,让美丽国误以为你是新能源计划的核心。他们想借舆论把你从准王储的位置上拉下来。”
芬戈尔垂下眼:“拉下来也没关系,大哥你当王储,新能源计划照样能进行下去,核心技术都在你手上。”
“别说这种话。”弗伦泽冷脸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他道,“决定不继位之后,我不在庐山上,越想越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继位的人。你有威信,我就算继位了,民众不一定听我的,我的计划很难顺利进行。”
芬戈尔又露出他内心敏感不自信的一面:“可是大哥你之前也有威信……”
弗伦泽打断他道:“我之前那些威信只在王宫里,而且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大臣早就不在王宫了。你要是管不住民众,阿佧就乱了。”
“嗯……”芬戈尔意识到他现在有多重要,“唉,要是我以前没那么冲动就好了。”如果他当时多问一句,不会错将勒罗伊认成麦勒斯,也就不会留把柄在别人手上了。
弗伦泽没空管弟弟的情绪,表情严肃地提醒道:“我严重怀疑美丽国背后使的这些绊子没得手,很快就要直接动手了。你这次去北极国要多加小心,多带点人,不要只带阿基欧。”
芬戈尔点头:“嗯,我知道了。”
勒罗伊吃完饭,感觉弗伦泽和芬戈尔这个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决定先去医院。勒罗伊站起来,“我去上班。”
芬戈尔还没有空吃午饭,勒罗伊回来也没能跟他好好说上几句话。芬戈尔抓住勒罗伊的领子,让他低下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去吧。”
距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早,勒罗伊慢慢走过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有三个士兵站在路边抽烟,勒罗伊一开始没在意他们,打算像平时那样直接路过,谁知他们三个看到他后叫住了他:“医生,能帮我们搬下东西吗?”
勒罗伊站住,为首的那个看勒罗伊没马上答应,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在里面呢,医生。是钢板,我们三个人抬不动,想着可能加一个人会好一点。”
勒罗伊想,反正也不急,那就顺手帮他们一下。
勒罗伊点头,跟他们往里走,三人脸上绽放出笑脸:
“谢谢你啊医生。”
“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在不熟的人面前勒罗伊不是很想说话,他会说话这件事只有身边小范围的人知道,勒罗伊没吭声,假装自己不会说话躲避交流。带路的人跟勒罗伊聊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也就不继续没话找话了,四人沉默地往里走。
越往里走勒罗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货物在哪?要搬到哪?除了这个带路的,剩下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去了?
勒罗伊猛地转过头,后面那两个人意识到勒罗伊发现了,大吼一声迅速扑过来。
勒罗伊有点慌,快速后退两步,本能地转身想跑。他不知道转身是将自己的破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那两个经过训练的士兵面前。
一个人追上勒罗伊,一手抓住勒罗伊的右小臂往他身后一剪,另一手抓住勒罗伊的右肩往下一按。勒罗伊被他按肩膀的动作用力推了一下,失去平衡,半跪在地。另一人迅速上前,同样将勒罗伊左臂反剪,按住勒罗伊的后颈强迫他低头、完全跪在地上。勒罗伊努力想站起来,却敌不过两个人从背后按着他的力气。
为首的那个听到吼声回过头,“啧”了一声:“小声点,别把人引过来。”
按住勒罗伊左手和后颈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心虚地往来的方向扭头看了好几眼,为首的那个又道:“没事,这是个哑巴,我们动静小点就没事。”
勒罗伊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大声呼救,但他之前不出声,就是因为他有心理障碍,不敢出声,害怕被电。面对信任的人,勒罗伊才慢慢开口。越紧张,勒罗伊的嗓子就像被掐住了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发声。
为首那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抓住勒罗伊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按住勒罗伊后颈的那个人松开手,同另一人一样按住勒罗伊的左肩。
为首那人对着勒罗伊的脸和脖子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勒罗伊近距离被闪光灯闪到,“嘶”了一声,闭上眼睛,偏过头,又被为首那人更用力地拽住头发不让他移动。按住勒罗伊左肩的那个人露出怜悯的表情:“不好意思,你配合一点。”
勒罗伊知道这三人想干什么了。军中传出去的流言相信的人不多,他们要拍证据把芬戈尔捶死。他们怎么敢这么做,他们就不怕没法在阿佧继续生活了吗?
拍照的那个人左右滑动手机,查看照片,又发出“啧”的一声:“拍的不好,把他拖到窗户旁边,比较亮。”
按着勒罗伊肩膀和手臂的两个人把勒罗伊从地上拽起来,使他重心后仰。两人向后拖拽勒罗伊,试图把他拖到从高窗投下的阳光处。勒罗伊挣扎地不想配合,两腿乱蹬,鞋子都蹬掉了一只,还踹了拍照那个人好几脚。那人又“啧”了,往里走,拿来他们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
拍照那人一个人无法捆住勒罗伊的腿,拽住勒罗伊胳膊的其中一人过来帮忙按住勒罗伊的腿,却被勒罗伊趁机挣脱开三人桎梏。
勒罗伊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不知是谁眼疾手快地抓住勒罗伊的脚腕,把他拉倒。勒罗伊重重摔倒在地,三个人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他,勒罗伊就算没受过训练,动真格地反抗起来时他们三个也很难控制住他。为首的那个踹了勒罗伊肚子两脚:“老实点。”勒罗伊因疼痛失去反抗能力,他们才得以捆住他的双腿,按着他仰躺在地上。
为首那人抓住勒罗伊的头发,让他露出脖子上电击的伤口和项圈。勒罗伊真的很烦他爱抓头发这点,可是又不得不配合那人的动作,逆着他来,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为首那人发现项圈上印着金色暗纹,他拼读出来:“芬、戈、尔。”他把金色暗纹转到正面,对着勒罗伊的脸快速连拍好几张。
勒罗伊胸口剧烈起伏,被顶上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他体力耗尽,打不过他们三个,也已经被拍了,说不定拍照的这个人已经实时把照片发了出去,索性放弃挣扎。勒罗伊只能祈祷迪伦的网速够快,把照片删了。
拍够了勒罗伊的脖子,为首那人又拍勒罗伊右手手腕上的伤口,还让抓着勒罗伊右手腕的那人把勒罗伊的右手腕掰到勒罗伊脸旁边,那人问:“为啥?”
为首那人答道:“跟脸一起拍才知道真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看着勒罗伊手腕上数道刀痕,其中一人气愤道:“这个暴君!阿佧以后在他统治下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刚刚向勒罗伊道歉的那人道:“幸好我们要脱离苦海了。”他问拍照的人,“哥,我们等下是立马去车站吗?”
为首的人又拍勒罗伊左手腕上浅色的手铐勒痕:“嗯,去曼丹,然后去码头,坐上船我们就自由了。”
勒罗伊呼吸平复了,叹了口气,有人努力在为阿佧奔走的同时,也有人被境外势力引导的舆论洗脑,把阿佧往深渊里拉。
为首那人收起手机:“好了,拍完了,把他手捆起来,别让人发现了,给我们拖延一点时间。”
勒罗伊在心里哼了一声,去曼丹坐高速火车要四个小时,那时芬戈尔早发现他没去医院,他们一下火车就会被抓了。
抓住勒罗伊手的两个人抓着勒罗伊腋下让他坐起来,把他双手反剪到身后,试图捆住他的手。
勒罗伊当然不配合,他们把勒罗伊侧身按在地上,捆住了他。
勒罗伊侧躺在地上,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鞋子还掉了一只。他们三个没客气,绳子勒得勒罗伊肉疼。他懊恼地想,刚才他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还是跟他们一起进来了呢?
上次他帮后勤组小哥搬东西,是因为勒罗伊认识后勤组小哥,看他他身材比较瘦弱、为人又老实,其他人都在休息,只有他还挥汗如雨地在卸货。而今天这三个士兵,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们军装下蓄势待发的肌肉形状。
要是他再强一点,不被他们三个抓到,芬戈尔后面或许就不必用十倍百倍的精力去巩固阿佧稳定。
三人把勒罗伊腿上的绳子也扎紧,为首的那个直起身:“走吧。”怜悯过勒罗伊、向他道歉的那个人也起身准备走,骂芬戈尔是暴君的那个却道:“你们先走吧。”
怜悯过勒罗伊的那个人看了一下时间:“我们现在去车站,能赶得上早一班的车呢。”
骂芬戈尔是暴君的那个人道:“反正开船的时间不变,早一班火车、晚一班火车没差。”
为首的那个皱了皱眉,直到那人推了勒罗伊肩膀一下,让勒罗伊仰面躺着,在场其他三人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怜悯勒罗伊的那人上前一步:“你……”为首的那个伸手拦住他,小声道:“别多管闲事了。”事情已经办成了,他们三人分道扬镳、各奔前程,这人来不来得及上船、勒罗伊是否会被侵犯,他都不在乎,“我们先走。”
那人伸手去解勒罗伊的皮带,勒罗伊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你碰我的话,跟你口中的暴君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