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你今日不舒服吗?”
“身体没有不舒服,但这里……”沈忱睁开眼睛,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可难受了!”
陆泽:“你是在可怜那些女人孩子,还是觉得不该杀了那些山匪?”
沈忱起身,坐直了身子:“那些女人孩子确实可怜,她们要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造成她们生活这么难熬的……好像是我。还有那些人,我是说那些山匪……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无辜的人……我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了。我本来是觉得自己没做错,可现在,我……不知道了……”沈忱低下头,抱住了脑袋。她真的很乱!
“那忱儿当时为什么要下死手杀了那群山匪?”陆泽把沈忱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放在自己手中。
沈忱:“因为知道他们本性难改,若不下死手再放他们离开,他们还会再回来报复这些村民。”
陆泽:“如果时间倒回去,那群山匪如忱儿所料深夜来袭,忱儿重新做一次选择,会怎么做?”
沈忱想了想,抬起头:“我……可能还是会出手杀了他们。”
陆泽:“既如此,那你还纠结什么?”
“我是觉得……”沈忱嫌坐着不舒服就把脑门靠在了陆泽肩上,身子软趴趴地靠着陆泽,一半的力都卸在陆泽身上了,她舒服了,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我并没有权力主宰他人的生死。我……”
陆泽:“每个人当然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芸芸众生,谁不是呢?”陆泽倒没嫌弃沈忱重,而是用一种更合适的抱姿把她抱在怀中,好让她更舒服、安心,然后继续说道:“人想要活下去当然没错,但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方式又不是只有打劫杀人做山匪这一条路。方式千千万,最后的选择往往只有一个。他们选择做山匪,既然做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在他们选择通过杀人进行掠夺的方式来让自己存活之时,就要做好别人为了生存也会杀了他们这样的结局的打算。至于人有没有权力主宰他人的生死……忱儿,这几年你在你师兄身边看到的……人有没有权力去主宰他人的生死呢?”
当然有权力。但是……
沈忱:“这不公平!”
陆泽:“公平?什么是公平?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强者制定出来用以维护他们利益的手段。公平,只是一种相对而言的安慰罢了。”
陆泽说得都对,沈忱认同。正是因为认同,才更无奈,她缓缓垂下头,默默难受着。
陆泽:“阿忱,你要觉得规则不公,就去打破规则,创立新的规则好了!”
沈忱抬起头,犹犹豫豫地重复:“打破规则?创立新的规则?”
陆泽:“当然,不打破原来的东西,怎么能创造出新的东西?”
“可是……我……不敢……我也做不到……”沈忱小声说道:“我做不到的……”自己再狂妄也实在不敢这样想。
陆泽:“你又没去做,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沈忱:“这么离谱的想法,做了也不会成功。”
陆泽:“做了没成功和压根没做是两回事。况且,很多事情在做到之前往往都看似不可能,硬挺过来,也就做到了。做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沈忱听陆泽说得这些……怎么感觉像是拔萝卜一样轻松呢?是自己太弱还是他太强?
“再说了,阿忱……”陆泽拍拍沈忱的脑袋笑着说:“你有惹事儿的潜质!就是说呢……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去找你!你看看你,从小到大,都碰到些什么事儿,什么人?真是绝了!你这人生境遇绝对得万里挑一,不,十万里挑一!既如此,反正总得折腾出点事儿来,何必躲事儿,直接正面迎接好了,就是把事儿折腾得再大些也无妨!”
沈忱:“我谢谢你,你这安慰人的方式,也是绝了!”
陆泽:“我可没安慰你,有什么好安慰的,事情想明白了不就好了?”
“……奥。”沈忱心想:你说得对!但你活该没媳妇儿!说话总是这么直愣愣的,哪会有姑娘喜欢你这样的?连温柔安慰都不会!唉……你这样是不行的……
“嗯!”陆泽揉揉沈忱的头,把沈忱的头发给她揉乱,然后一脸开心:“就是这样!”
沈忱翻了个白眼,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地去揉陆泽的头发:“对,我不躲,我正面迎击,折腾得大些,无妨!”
陆泽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猫妖”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一把把她按下去:“你能耐了?胆肥的你!”把沈忱的双手扭到身后,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放到她腰上,继续挠她: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
这一挠,沈忱整个人摊软地趴在了床上。
按照往日的经验,沈忱会让自己停下,那断断续续细碎的喘息声……真是百听不厌!陆泽的恶趣味有时候是真的重,又重又怪!
但是今日的沈忱格外坚强,声音忍在喉咙里,强憋着愣是一句话没吐。她用膝盖强撑起身子,扭头一口咬向陆泽的下巴。
“嗷!”又一声惨叫,和昨晚好像!
只是今晚疼得只有一人!
“诶?我成功了!”沈忱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陆泽捂着下巴,瞅着手上的血一脸懵:她竟然真给自己咬破了?好狠的心!愤怒地瞪向她:“你属狗的?”
沈忱:“不啊,我属兔。”
陆泽指着自己的下巴愤愤道:“你看你给我咬的,要破相了!”
沈忱眯着眼睛认真瞅了瞅:“真的诶!”
陆泽:“可不是!”
沈忱:“做了没成功和压根没做是两回事。况且,很多事情在做到之前往往都看似不可能,硬挺过来,也就做到了。做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真的诶!”
陆泽闻言青筋暴起,一把要把人按床上。她阴阳他这能听不出来?臭小鬼,这次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能上天!
结果眼前的“兔子忱”一蹦三尺高,飞了出去,没按住她。
陆泽飞身去追。前面的身影飞得老快,从没见她飞得这么快过!
沈忱也觉得刚刚自己挺嚣张,这要是被追上就麻烦了,闹着玩地飞跟保命飞,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陆泽将沈忱的轻功潜能,在今晚,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翌日清晨,沈忱不见了。
众人有些着急。陆泽低着头想了想,心中了然,淡淡笑了,出门去找人。谢澜渊则是带着人去最近的集市去买些衣服等生活必需品。
“行吧,这位公子,你这衣服我可以给你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沈忱身上的衣服是新做的,布料是她抢的陆泽的。之所以是抢,是因为……
陆泽将她带进启教的珍翠楼让她自己挑布料做衣服,她眼光贼毒,一眼挑中了最贵的。陆泽不是小气之人,这次却抱着布匹不愿意给她,指着脚边的两箱子布匹说除了这两箱,其余的随便挑,就这两箱不行。沈忱瞅瞅那两箱,再瞧瞧别的,不是别的不好,但看到了最好的,再看好的也觉得一般了。沈忱摇摇头,就要那匹最贵的。陆泽可能是想到了沈忱曾得到过一匹珍贵无比的赤炎琉璃锦,拿它给自己做了衣服,自己十分喜欢,经常穿。现在小孩儿相中了这个,自己不给她似乎很不仗义,便答应了,然后趁沈忱还没说出第二匹布要哪匹就把脚边的箱子关了,让她从架子上挑。沈忱白了他一眼,就到架子前挑去了,架子上的布匹也都是珍品。珍翠楼里全是宝贝,就没有不好的东西。
十两银子……也就将将够买双袖子,沈忱心里想着。但这个地方也没多少人愿意花十两银子买件衣服。
沈忱点头,能卖出去就好。
“这衣服我们不卖。”陆泽走进来,看着沈忱一身灰布衣衫,头发用一根红色发带束住一部分,剩余的散落在身上,一副穷困书生的落魄打扮,陆泽不厚道地笑着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逼得忱儿都要当裤子了?”
“裤子还是不能当的。”沈忱淡然说道。要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沈忱一定会不好意思,但经过昨晚,沈忱脸皮厚了许多,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坚强。
陆泽瞥了沈忱一眼,拿过沈忱原来的衣服命令道:“换上,你穿成这样看着别扭,我不习惯。”
沈忱摇了摇头。
陆泽的耐性,基本为零。
陆泽:“摇头是什么意思,让我帮你换?”
沈忱又摇了摇头。
陆泽的行动力,可以冲破苍穹。
陆泽问老板哪里可以换衣服,然后拽着沈忱去换。沈忱力气没他大,只能任由他拽着走。
沈忱:“你别闹!”
陆泽:“我没闹,去换!”
沈忱:“我不换。我需要钱……”话音刚落,陆泽点住了沈忱的穴道,直接扛了进去。
换衣服的地方很小,就是房间的一角挡了块布,里面除了一把凳子外什么都没有。陆泽把沈忱的衣服放在凳子上,他把沈忱推到墙上,用腿抵住她的双膝,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好让她倚着墙站住,然后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腰带。
沈忱被陆泽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大喊:“你住手!”
陆泽懒得理她。继续解……
陆教主生平没伺候过人,生平第一次为他人宽衣解带,很不熟练,结果不仅衣带没解开,反而……好像弄成了死扣!
越拽越紧……越紧越解不开……
怎么回事?陆泽十分恼怒:人惹他烦也就算了,怎么一根小小的衣带都跟他过不去!
陆泽用胯和腿抵住沈忱的腿和腰,好让她站稳。然后下一幕,沈忱看到后真是白眼横飞哭笑不得。
陆泽脑袋朝下盯着已经系成死扣的腰带,双手并用,努力执着地解死扣……
沈忱看着陆泽这么新奇的姿势认真努力地解自己的衣带也是醉醉的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陆教主,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看不到我在干什么吗!”陆泽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沈忱也看不到陆泽解到什么程度了,只能听到他在碎碎念:“怎么回事儿?这么紧?诶?是先解开这个?不对啊……啊!……气人……这样?”
还气人?沈忱垂着眸子看着眼前这颗脑袋:这位仁兄,你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推在墙上!解我的衣带!我都没生气,你还气上了?
离谱!
陆泽站起身一把把帘子拉开。
沈忱吓了一跳:“你拉开帘子做什么?”
陆泽:“看不清。”
沈忱:“……拉上!万一有人过来看到,这像什么样子!”
陆泽:“没人来!”
沈忱:“……”
陆泽又换了个姿势。他解开沈忱的发带捆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的双手挂在墙上的铁钩子上,这样沈忱凭借着这股力道就不至于往下掉。然后陆泽蹲下,全神贯注地去解那不忍直视的腰带。
沈忱脸都黑了:这是个什么诡异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