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轻舟陪谢珩回了趟家,到达泉水湾小区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谢珩家在十六楼,一间两室的房子,装修简约。
据谢珩介绍房子是他已故的父亲买的,房龄已有十多年了。
闵轻舟站在客厅打量着谢珩居住的环境,发现谢珩的家里根本没有半点居住的痕迹,想来谢珩独自生活,之前在省厅工作,现在又刚被调回漳州,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丰富生活和居住环境。
谢珩的行李简单,只一个行李箱,打开行李箱拿了件衣服,又从衣柜里拿几件衣服一起装进了置衣袋里,拎着袋子便出了卧室。
闵轻舟也不知是何种心思,看到谢珩的居住环境顿时想起了他的身世,父母、妹妹早亡,无直系亲属,这些字眼如千斤重压得他心里酸涩不堪。
而且很明显谢珩已经习惯这样茕茕孑立的生活……
想到这闵轻舟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主动接过谢珩手里的袋子,替他揽着,示意道:“还需要拿其他东西吗?没有的话我们回去吧。”
谢珩将客厅扫视了一圈回:“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没关系,等过几天结案我就回来了。”
闵轻舟定定地望着谢珩,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他小小地失落了一下,很快低头掩饰过去,对谢珩说:“那就走吧。”
谢珩应了声退出客厅锁了门,两人一前一后乘电梯下了楼。
外来车辆入不了小区,闵轻舟便将车子停到小区外的路边,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车前将袋子放进了后备箱,然后一起坐进了车厢。
月光的照耀下奔驰车标熠熠生辉,大灯探路,黑色奔驰在静谧的夜晚开出少有行人的辅路,随后驶入主干道淹没在车流里。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黑暗里一双眼睛正密切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悄悄记下了黑色奔驰的车牌号。
回到九都圣庭后,闵轻舟和谢珩坐在客厅歇了会聊了几句,然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互道晚安后,闵轻舟蓦地想起一件事提醒谢珩说:“明早保险公司的人来开我的车去检修,咱们开地下车库那辆红旗H9去市局,你明早提醒我一下,我怕自己忘了再把奔驰开走喽……”
谢珩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与闵轻舟各自转身回了卧室。
洗漱后谢珩早早就睡下了,该说不说闵轻舟家的床又大又软和,床上用品也亲肤柔软,再加上整间卧室弥漫着独特的香调,催眠安神,这一觉谢珩睡得格外踏实。
然而凌晨两点,谢珩却被重物坠地的声音吵醒,他一向警觉,察觉到不对劲瞬间清醒。
意识到声音是从一楼传来的,谢珩并不开灯,悄声打开房门听了会儿声音,确定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决定把闵轻舟喊醒。
谢珩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怕打草惊蛇,甚至连灯也不敢开,摸黑走进闵轻舟的卧室。
他摸索着来到床边,刚伸出手想叫醒闵轻舟,谁知床上的人被吵醒,也很警觉,下意识捉住谢珩的手扣死、弯折、将他暂时禁锢。
然后天旋地转,两人零距离肌肤相贴,谢珩被闵轻舟按在身下,他被压得透不过气,一时动弹不得。
“谁?”
闵轻舟冷静发问,谢珩也是无奈了,伸手拍了他两下示意让他松手,道:“是我……你松点劲,疼……”
闵轻舟反应过来,瞬间收手,谢珩才得以放松脱身。
两人面面相觑,目光于黑暗中交汇,乘着月光依稀看清了彼此熟悉的脸庞,逐渐乱了呼吸。
谢珩屏着呼吸,眼睫颤动。
这是他与闵轻舟第二次近距离接触。
见谢珩沉默着,闵轻舟一怔,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半夜爬我的床?”
空气都凝滞了几秒,两人尴尬地挪开视线,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谢珩无奈开口为自己辩解:“不是我爬你的床……好像有人闯进你家一楼了……”
闵轻舟又愣了一秒,然后皱眉发出了一声“操”。
谢珩:……
一分钟后,两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来到楼梯口听了会儿,一楼有亮光,也确实有异常动静。
闵轻舟与谢珩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便默契地同时行动,一个拿着高尔夫球杆,一个开灯,一前一后冲下了楼。
一时间,一楼灯光通明,闵轻舟和谢珩与一楼厨房里站着的第三人对视,双方都有些崩溃。
虚惊一场的闵轻舟无奈问:“吴姨,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被吓得一哆嗦的吴姨也挺委屈:“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生太太出国旅游赶不回来,他们临时通知让我回来陪你过个生日,再给你做顿美味可口的饭菜。”
闵轻舟和谢珩这才放松下来,谢珩坐下来休息,闵轻舟则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水,见吴姨把冰箱里过期的食物一一扔掉,将冰箱里整理得井井有条,约莫已经收拾好一阵了……
闵轻舟当即叮嘱吴姨道:“吴姨你早点睡吧,这都凌晨两点了,明早起床再收拾也不迟。”
吴姨口头上答应,手上擦拭中岛台面的动作却不停。
闵轻舟将水递给谢珩,道:“虚惊一场,早点睡吧。”
谢珩起身接过水,转身朝闵轻舟挥了挥手便回了二楼。
之后闵轻舟又催促了一遍,吴姨才放下手里的活回房间休息,闵轻舟也安心回房一觉入梦。
第二天一早,吴姨早早起床,为闵轻舟和谢珩做了早餐,包子、烧卖、热粥、小菜,样样俱全。
谢珩下来时闵轻舟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餐了,谢珩拉开凳子坐到闵轻舟旁边,闵轻舟顺势往他的餐盘里夹了块鲜鱼肉。
看到吴姨便想起了昨晚的事,谢珩转而看向闵轻舟,道:“生日快乐。”
“谢谢”,闵轻舟回,他清咳了一声示意谢珩:“尝尝烧卖,吴姨亲自做的,味道不错。”
谢珩点头之际看向吴姨,压低了声音问闵轻舟:“吴姨这次回来待多久?她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应该从丈夫去世的阴霾里走出来了吧?”
闵轻舟摇了摇头:“不知道……”
吴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两人的聊天暂时中止。
吴姨将水果放到了餐桌上,闵轻舟邀请她坐下来一起吃早餐,吴姨应着坐到闵轻舟对面的椅子上,却不动筷,几度欲言又止。
闵轻舟及时察觉,问她:“怎么了?吴姨你想说什么?这位是谢珩,也是局里的,你之前见过的,不用觉得拘谨,有话直说就行。”
吴姨扯了个牵强的笑容,终于开口:“我想问问大志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听说你们查到凶手了?”
闵轻舟与谢珩对视一眼,见吴姨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忙安慰道:“是,我们已经基本确定凶手,只是凶手狡猾逃脱了,警方还在全力追捕中。不过吴姨你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真相还洪大志和你们家一个公道,您就安心等着,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养好身体最重要。”
吴姨听后连忙笑了笑,回:“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闵轻舟道:“千万别客气吴姨,你快吃饭,我们吃好了,得赶回局里就不陪你说话了。”
“好好好”,吴姨交待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准备给你做生日宴,你记得早些回来。先生太太为你订了生日蛋糕下午会送到,你可千万不能忙忘了,太太还特意叮嘱了今天生日让你别加班了……”
“好”。
闵轻舟答应下来,和谢珩一道起身去了车库,吴姨忙不更迭相送,随后目送着那辆丹砂黑红旗H9从侧边车库出口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