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见到那女孩张开翅膀想要飞走,瓦而下意识往身前一扑。
不出所料,扑了个空。
那女孩飞行速度极快,姿态敏捷。
她的反应非常快,见到瓦而将要扑过来,她立刻在空中偏了一下翅膀。
整个人在半空之中倾斜了过来,她的羽翅破开了流动的空气,堪堪躲过了瓦而的一击。
女孩在空中自由地飞翔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鸟儿一般。
瓦而还要继续追赶,被詹航康一把拉住了。
“别追了,”詹航康指着她的耳朵道,“你的整只耳朵都在流血,我们得快去处理一下。”
他补充道:“万一有狂犬病什么的就不好了。”
听见詹航康的话,瓦而下意识接道:“游戏里还能得狂犬病?这是《暗黑地牢》吗?”
贫完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确实受了伤,而且伤还不算轻。
脑边传来丝丝的痛楚,疼痒难耐。
那种感觉又酸又疼,令她不自觉想要伸出手去抓挠。
詹航康没开口的时候,她还毫无所觉,以为没受什么伤,最多也只是一道小口子。
他这一开口,瓦而才感受到了一阵自脑袋里传来的疼痛。
那痛觉离大脑很近,近到几乎让她分辨不出来。
这到底是耳朵上所传来的痛楚,还是大脑内部所产生的痛觉。
虽然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但瓦而感受到了一股液体正在顺着脖子往下流。
那液体温温的、热热的,但被风一吹,很快就变凉。
冰冷的血液流到了脖颈里,冻得她一缩脖子。
吸了吸鼻子,一股血腥味。
她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然而瓦而的第一反应是:坏了!又得洗这件白毛衣!
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到处都是血浆,还好死不死特别喜欢流到她的毛衣上。
而且游戏中又没有自动刷新装备耐久度的功能,她每次都得苦哈哈地洗衣服。
沾染了血迹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不说洗不洗得掉吧。
她的白毛衣还没来得及被血液浸透、慢慢变红变黄,就已经隐隐有了缩水的趋势。
这几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越来越觉得衣领口变小了。
头好不容易塞了进去,又被领口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山人自有妙计,她直接手动开领口,两只手扯吧扯吧,也差不多能呼吸了。
这该死的日子,她现实生活之中该怎么样,游戏之中也依旧是该怎么样。
詹航康急忙掏口袋,四处寻找纸巾想要给她擦血。
瓦而觉得举着一手血,未免有点傻气。
于是,她默默走到墙边。
然后把手上的血随意地抹到了手边的墙壁上。
还抹了不止一次,她摁了又摁,她的手可以脏,这墙也别想干净。
十分没有公德心,摁出了一个个脏兮兮的血手印。
她满意地看着连绵不绝的血手印。
层层叠叠,在粗糙的墙面上组成了一个鬼脸,几乎能随机吓死一个小朋友。
这才满意道:“行吧。等下去看看医生。”
詹航康终于找到了纸巾,递给瓦而。
瓦而接过,还剩半包,抽出一张,绿茶味,香得很。
另外一边,那小女孩稳稳地着了陆,飞到了男人那边。
两人不禁感叹,这女孩看着身躯瘦小,化出来的半鸟身却比那男人的力量大多了。
即使离得并不近,两人也能看得很清楚。
女孩未穿鞋的两只脚,此刻已经完全地化作了鸟爪。
爪子锋锐无比,像两只巨型钩子一样,勾着男人的衣服,以及那个笼子。
那男人还在昏迷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众所周知,昏死过去的人格外沉重。
如果两人面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那么哪怕是童年的施瓦辛格,也很单臂难扛得起一个成年男人。
但眼前这个鸟爪小孩显然不是一般人。
一只爪子轻轻一勾,就将一百多斤重的成年人吊了起来。
二人远远看去,女孩的脸上此刻也隐隐约约长出了鸟喙。
鸟喙是黑色的硬质,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了一层冷硬的白光。
两人看着小孩,小孩也在看着两人。
似人非人,似鸟非鸟,似笑非笑,极为瘆人。
那小孩用她尖尖的喙部拨弄了一下足底扣着的笼子。
又冷不防迅速抬起了头,观察着四周。
二人看着她的动作,都有些毛骨悚然。
原因无它,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像一只鸟类了。
动作灵巧、迅速,反应很快、非常敏锐。
甚至连那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在小女孩动作的时候。
哪怕她是偏过头去的,她那双眼睛也未曾放松过警惕。
一直在偷偷地盯着二人看,就像是真正的小动物一样。
仿佛二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将她惊得飞起。
确认足下扣得稳当之后,她很快地就展开了双翼,飞上了天空。
瓦而用纸巾捂住耳朵,偏过头,视线跟着移动。
目送着这个奇怪的组合慢慢地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她这时才真的死心:哪怕自己能够无限跳转追赶,也不可能像那小孩一样直接飞在空中。
自己目前还没有习得左脚踩右脚的技能,无法上天,是牛顿限制了她。
非常可惜、非常遗憾。
二人打了车,径直前往医院。
此时,瓦而手中的半包纸巾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出血量之大,看得出租车司机直问:“你这血不会滴我车上吧?”
瓦而歪着头止血,听见司机的话,一脸冷漠道:“滴下一滴我给你舔了,好吧?”
司机还想说话,瓦而立刻变脸,顿时有气无力道:“师傅快点开,我感觉我失血过多快死了。”
司机也不再废话,立即启动,把车开得跟飞机一样快。
两个人都是晕车选手,见师傅开得跟灵车漂移一样,都痛苦地闭上了眼,倒在了后座。
从后视镜里,司机看见了二人半死不活的样子。
见此,司机师傅开得更快了。
毕竟,比起车上有几滴微不足道的血,还是车上死过人,有个魂环更加可怕点。
二人互相搀扶着下了车,差点没倒在路边。
随后直奔急诊,此时医院人少,众医生看见瓦而的样子,纷纷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冲洗完毕后,就是包扎。
不多时,瓦而就被包扎得跟个坚果一样,圆头圆脑,甚是喜人。
瓦而拿着处方单子,捂住了胸口,道:“这狂犬疫苗非打不可吗?我觉得我健康得很。”
詹航康道:“得打啊,还得打破伤风,谁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鬼东西。”
瓦而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愁过。
表面上她只是有些许困扰,实际上她心好痛,心真的好痛。
瓦而心痛地想要去缴费,这一小口咬下去,她的钱包就少了一千五。
喜提免疫球蛋白破伤风一针,狂犬疫苗五针。
并且,这五针还得分批次打,真是顶级折磨。
但是在詹航康面前,她得死撑着,绝对不能露出这幅心疼钱的样子。
她表面淡定地拿出手机,准备刷钱,一边还不忘记问:“能刷医保吗?”
护士疑惑地看了瓦而一眼,问:“医保是什么?”
瓦而更痛苦了:这天杀的游戏世界,居然连医保都没有!
詹航康不知道瓦而为什么脸色如此扭曲,小心翼翼问:“很疼,对吗?”
瓦而含泪点头:“对。”
□□上再怎么疼痛,也比不过她那颗破碎的心。
她心疼。
詹航康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
“吃点糖,或许就不疼了。”
瓦而接过,道谢:“哆啦A梦在世啊!”
打完针之后,二人又火速踏上了回到教堂的路线。
一路上,瓦而都在受着各路人马的注视。
毕竟被裹得跟个一只耳似的,在大街上还是比较少能见到的。
“妈妈你看,那个人的头好圆。”一个小孩子在二人背后指指点点。
瓦而立刻回过头去,瞪视小屁孩。
“小孩不懂事,小孩不懂事。”那两个家长立刻扛着孩子走了。
过五关斩六将,回到教堂。
瓦而将手机递给别代荷,让她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
别代荷接过手机,却也不急着立刻看,而是道:“你头怎么了?”
瓦而干咳一声,和詹航康坐到了别代荷对面的一张长椅上。
她道:“耳朵受了点伤,一点小事而已,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见此,别代荷也不好再多问。
她一张张浏览着相册,瓦而仔细地将资料一张张拍了下来。
她确保,自己镜头之下的资料,没有一张是过曝或者是模糊的。
瓦而看着别代荷逐渐紧锁的眉头,道:“你这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别代荷摇了摇头,犹豫道:“我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她将手机调转了个方向,很快相片就呈现在了瓦而的面前。
詹航康凑到了瓦而的边上,也想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乍一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对吧?”
别代荷指着那一行文字,道:“但是读出来的话,立刻就会发现端倪。”
看着这一页纸,瓦而和詹航康异口同声道:“古辉楼?”
1.名字参考周德东《你听说过古辉楼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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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