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无杀 > 第140章 承诺

无杀 第140章 承诺

作者:洋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10 09:31:25 来源:文学城

扬州的府衙所在,正是在品仙阁外头那条河的上游,所以这次崔璟郅特地邀请大家一同乘船前往。

几人一船,李昭晏当然是跟他在一起了,魁听安坐在船头,根本无暇顾及后头这两位。

崔璟郅也顺势躺倒在了李昭晏身上,靠着他的腿,别扭着身子,还愣要回头看他一眼。

“别动了,这是小船,待会魁听又要跟你拌嘴吵架了。”

“小船好啊,小船就只有咱俩。”

“胡说,魁听在前头你没看见啊?”

“我看不见,我只能看见我的晏儿。”

李昭晏高兴极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叫人看了笑话。每次崔璟郅这样要探索着靠近触摸自己的时候,他都特别高兴,也特别得意。所以现在他除了要尽力掩抑自己内心的愉悦之外,还得将崔璟郅的“魔爪”给挡回去,不然不仅他会愈发放肆,自己也会一样招架不住的。

“我在这儿呢,咱们回家再看,待会就到地方了,别叫人笑话了。”

“谁敢!我的晏儿天下无双,谁敢笑话!”

说着,崔璟郅就一下子蹦了起来,弹得整个船都跟跳了一下,连带着魁听也跟着回头望了一眼。

“两位,天还没黑呢,注意点哈,这可不是晋王府的后花园呐!”

说着说着,魁听还在前头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这下子可给李昭晏羞死了,那段时间自己干的那些荒唐事也一下就映入眼帘了起来。羞红了的脸也瞬间就埋进了怀里,他甚至不敢再抬眼看看前头。

“晏儿别怕,我也参与了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我怕让人知道了,他们会···”

“他们不敢笑话你的,他们只会说我,是个浪荡公子,教坏了你。晏儿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说你一句不好的。”

崔璟郅就这样伏靠在他身边,一边打量着他低眉顺眼的神情,一边伸出手去,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崔璟郅的动作很小,小到两人即便是做了这么多了,也不太能让人察觉他们之间的身位变化。

“晏儿,你是王爷了,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那我要是···他们真的会信服我吗?”

“你待会就要见到那些人了,待会我会帮你,不会让你在人前丢份儿的。晏儿愿意相信我吗?”

李昭晏轻轻地点了点头,本想再往崔璟郅怀里靠靠,但转眼一瞧,后头船上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他们了,还是缩回了身子。

他明白,多年的宫外生活,他早已经变得极其敏感自卑了,现在就算是封爵,他也还是不敢去多相信自己一点。这些崔璟郅都看在眼里,也为他伤感在心里。

其实他也察觉到过,他们成亲之前的那段时间,李昭晏的一些细微变化,他以为他已经振作起来了,可没想到,后来的太子和林楼辅的事,又给他吓了回去。

他不想逼他,更不愿意叫他去做他不敢去做的事,他只要陪着他就好了。哪怕只是将这些他害怕的目光吸引一些到自己身上来呢,那他也会多少好受一点嘛。

崔璟郅明白,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份几乎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怯懦,才让圣上改变了主意。原先圣上,大概也做过要改立他为太子的打算吧?不过后来他经历洛州之行回到宫中,再历经午未大街暗杀未遂一事之后,他的表现,却依旧是想要逃脱,这些圣上都看在了眼里,也作出了自己最后的决断。

圣上也明白了,即便自己再中意这个儿子,可他身上未见那股子帝王气,也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了。所以圣上就改变了策略,要在强势的太子手上,尽力保全他,给他一个安稳的下半生。

也是直到现在,崔璟郅才彻彻底底地想明白了圣上的苦心。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有关于他的事,生怕漏掉了什么,害得他之后又要身陷险境。

“晏儿,你有我,万事皆可安心。”

李昭晏有些出神,抬眼看着崔璟郅,他很认真,眼中也只瞧得见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的,所以我喜欢你。”

“我也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一直都在。”

崔璟郅明白,自己本事不大,但好歹还能给他以承诺,在最危急的时候豁出命去救他,这就够了。李昭晏也很容易满足,他想要的,也只是这些而已。

乘着雨后的朝阳,船只逆流而上,借着船上那股往后倒的劲儿,李昭晏还是悄悄地靠在了崔璟郅的肩上。崔璟郅看着他,小小得意的神情,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船行得不快,所以走水路还不如陆路来得快呢,一下船,魁听就就着这件事抱怨了起来。

“河岸边湿漉漉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非要坐船。”

魁听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崔璟郅一眼。

“别牢骚了,晏儿晕船了。”

崔璟郅架着李昭晏就往岸上走,船只的晃动也让李昭晏抓他抓得更紧了些。魁听也立马收起了满腹牢骚,刚打算过来扶他俩一把,一转眼却瞧见了他俩偷笑的模样。

“哦,原来是想趁机卿卿我我呀,早说嘛,我给两位搭个布条子,不是更方便吗?”

魁听嘴上调侃着,但手上还是没忘了拉他俩上岸,自己是喜欢看热闹,尤其是看他崔璟郅的热闹,但他们的热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了的。自己可以笑话他们,但别人不行!

魁听一边嫌弃,还得一边帮他们打圆场,生怕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笑话,也让别人听去了。

“扬州府衙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

崔璟郅看着眼前的大红木门,有些出了神,随后而来的众人也都跟着他的目光,打量了起来。

衙门口是成片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面,看着也是干干净净的,府衙大门就矗立在他们面前,看着很是气派。

“扬州是有钱哈,这看着快赶上京都府的衙门口了吧?”

魁听双手抱胸,又有些惊叹又有些不屑道,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扬州这如此富饶的景象的,毕竟他可是在燕州呆了那么多年的老人了。

“哎,就算赶上了京都府,也赶不上你们内衙的衙门口啊!”

崔璟郅知道,这小子这是羡慕了。

一行人刚刚站定,衙门里头就着急忙慌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而且还像是朝着外头来的。

“殿下!下官来迟了,殿下!”

是誉清,是他吗?

李昭晏看了一眼崔璟郅,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刺史大人事忙,倒是我们搅扰了,没耽误刺史您的时间吧?”

一行人冲了出来,领头的那个果不其然,就是誉清。

“哎哟,殿下言重了,现在是林大人在衙内主事,我只是旁从,主要还是林大人辛苦。嗯···不知道殿下来此,是来视察还是···”

“看看林大人事办得怎么样了,不知刺史大人可否为我们引路啊?”

“当然,当然!殿下请。”

誉清也是个滑头,愣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林楼辅身上去,自己倒是落得个干干净净。

他在前头引路,边走还边跟李昭晏介绍着扬州府衙的情况,这时候崔璟郅倒是没跟在他身边,而是开始注意起了自己身后来。

宇文曜一向眼尖又心细,他知道,崔璟郅这是在找自己的人呢。

“殿下,林大人和齐公子在那边的库房里点清东西呢,要不要我差人过去请他过来?”

“不必了,我自己去瞧瞧就是了,刺史大人事忙,就不用陪着我了。”

誉清也很识趣,李昭晏话音刚落,他就陪笑着赶紧抽身离开了。

扬州府衙不像京都各处的衙门或者是洛州的衙门那样,看着就庄严肃穆,让人甚至都不敢大声喧哗,这里倒看着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宅院一样。要不是时不时地有一些身着官服的人路过,还真是会让人产生错觉。

“这院墙如此低,不怕有人翻墙进来了吗?”

魁听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感叹道。

“不会,这里又不是北境六州,哪能处处都有咱们魁听大人这样的小能手呢?”

崔璟郅也立马站到了他的身旁,调侃了起来。

魁听说不过他,也只能翻了个白眼就赶紧逃脱到别处去了。

刚准备要动身去后院,这时候崔璟郅便被一个隐匿而又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公子,公子!”

崔璟郅回头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了自己等待已久的江夏,他也赶紧挣脱大队伍,自己一个人跑向了门口。

“怎么样了,你和博见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还得多亏了公子把殿下的那块令牌偷出来了,不然我们还···”

“行行行,别说废话了,事办得如何了?”

江夏见他实在是没空听自己闲话,便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好叫自己的嗓子能舒服点再接着说。

“确实是有联系!那天公子发现不对劲的那几家商铺,我和博见都去瞧瞧查了的,背后的老板,来自淮州。不过具体是谁,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背后之人,跟陈家有生意往来,他们家的货出入江南,都是走的陈家的商船。”

“那···有没有人做私盐生意?”

江夏刚要捶捶胸口缓口气,没想到崔璟郅就来了这样一问,给他吓得不轻,连忙将崔璟郅拉到了更隐蔽一些的地方去。

“我的好公子啊,你可别瞎说!临出发前,相爷交代我了,叫我一定看住了你,不让你掺和这些事的。”

“行了,别故弄玄虚的了,我倒是想掺和呢,人家也不让啊。”

江夏见自己说不过他,也就只能如实将自己所见之事一一告知了。

“那天我跟博见就分头跟踪了其中两家铺子的老板和账房,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过了几天,有人来给他们送货,这时候博见就看出他们的不对劲了,那条船正是陈家的运货船。我们一想,他们反正明面上也没什么联系,不如就顺着这个思路去查,没想到还真叫我们给找着了。”

“找着什么了?”

“前两天有一批生丝从淮州运到扬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我跟博见看见了之后,也觉得没什么,都想返回了。这时候,博见发现了一个人。”

“什么人?”

“那个丝商老板,从淮州来了扬州,还是坐的那条船来的呢!”

“他来扬州?他来干什么来了?”

崔璟郅只管继续问,江夏却在这个时候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嘟囔着嘴,有些不服气似的看着崔璟郅。

“怎么了,说话呀?是不是让人发现了?”

“公子,你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说好了来扬州享福的,你自己倒是抱得美人归了,我天天苦哈哈地在外头跑,你都不多问两句。”

崔璟郅被这小子给气急了,当场竟然还笑了出来,伸手上去抓住江夏的脸,崔璟郅就是一顿教训:“你小子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吧,啊?天天就知道吃!事情办完了,难道我会亏待你吗?”

“不会。”

江夏小声道,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质问崔璟郅时候的傲气了。

“那不就完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还有你那个情夫!”

这话瞬间就点起了江夏,刚刚还精神不振的他,瞬间就跳了起来,赶紧要去捂住崔璟郅的嘴。

“公子,不许瞎说!”

“好好好,不瞎说了,说正事,那几个老家伙,来扬州干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老家伙的?”

“我猜他们应该就是那天我们在品仙阁见到的那几个了,看着年纪是挺大的了。”

“品仙阁?”

这时候江夏倒是有了些不太一样的反应,这又引起了崔璟郅的注意。

“怎么了,不对吗?你们是不是还看见谁了?”

“看倒是没看见谁,就是他们去的不是品仙阁,是陈宅!”

“他们去见了陈生南?”

“我们不敢跟进去,守卫太多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的,陈家一直低调,不跟外人往来,陈宅里除了陈生南自己常年住着,也没有别人了呀。”

江夏的话或许糙了点,也没什么实际价值,但这倒也启发了崔璟郅。

先前宇文曜处置百彼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这个玉姐不是跟圣上有过协定吗,就算是时过境迁,她一个生意人,也不至于需要内衙的通络使来帮她掩盖自己的什么秘密吧?这倒是显得她格外心虚,更让人觉得她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会不会是她知道了百彼的心思,也利用了他帮助自己的时机,将更多的原本应该为人知晓的秘密给隐藏了起来呢?

陈生南利用自己的女儿,陈天玉就利用百彼?这个傻小子到底隐瞒了些什么啊,真是蠢得让人着急!

崔璟郅现在就差直接高声叫骂了,刚刚自己怎么上去也打他两下出出气呢,想起来就叫人心焦得很。

“公子?要不我跟博见再去看看?”

“不用了,令牌给我,你们回品仙阁待着吧。这两天先不要出来现眼,要是晏儿突然发现你们俩回来了,会怀疑的,到时候又扰得他不得清静,我也跟着难受。”

“好,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公子你小心。”

送走了江夏,崔璟郅还愣在门口站了好久,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这个玉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知道百彼那个大傻瓜到底让人给利用到什么程度了。

可刚一回身,崔璟郅都还没站稳呢,转眼便看到了宇文曜站到了自己身后。

刚刚江夏就在自己身前,所以他肯定是在江夏走了以后才站在这里的。崔璟郅不停探看着他和刚刚江夏离开时的方向,顿时心虚了起来。

“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就是出来透口气。”

“哦?”

宇文曜明显不信,听完就绕着他开始转起了圈,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他。

等转到他身后的时候,宇文曜突然一个伸手,将崔璟郅刚刚拿回来别在腰间还露着半个角的令牌给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厉声问道,崔璟郅也不敢抬头,被吓得将脑袋蜷缩在自己怀里,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要是别的什么事也就算了,关键那可是内衙的掌使令牌呀!自己也真是蠢,竟然这么不小心。

“那什么···我啊···我吧,就是···嘿嘿嘿,师父你会相信我的吧?”

“会呀,等回了京都,我跟你大哥说去,看他信不信,他信了我就信,怎么样?”

崔璟郅顿时就被吓住了,瘫倒在地上,抱着宇文曜就开始痛哭求饶起来。

“你起来!这里可是府衙门口,你不要脸阿成还要呢!”

“师父,你不能这样狠心呀,我大哥要是知道了,我可就真要没命了呀!”

“好了好了,我不告诉他,你赶紧起来,有人来了!”

宇文曜一边挣扎着要弄开他,一边还得拽着人往里边走远些,免得叫人瞧见了非议自己。

“说吧,是不是叫你那个小傻蛋跟班去做什么坏事了?”

“江夏不是傻蛋!”

“好好好,江夏,行了吧?那你叫他们干什么去了呀?”

崔璟郅见他情绪逐渐稳定,便不再像刚才那样畏缩,转而开始跟宇文曜摆起了谱来。

“这···与你无关,我又没叫你们内衙的人去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是吗?”宇文曜顿时就低沉了声音,“我看你小子也是活够了,拿着掌使令牌到处去晃悠,我呢,只是给你个机会自己坦白,要是你不愿意说,我也可以去问问扬州和淮州的探子。江夏没见过世面,那个博见更是小心谨慎,他们俩要是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陈生南背后的同党,恐怕是不太可能的吧?我只需要稍加询问,便可以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的动向了,怎么样,崔公子,你是自己说啊,还是我用点手段逼你说呢?”

崔璟郅眼见自己装没装起来,还反倒让人将了一军,顿时慌乱起来,连忙又向宇文曜求饶。

“师父!”崔璟郅用着极尽谄媚的小声儿,慢慢靠近宇文曜,“我错了嘛师父,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

“好啊,那你说说看,他们俩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知道嘛,还问我做什么,刚刚还威胁我呢!”

宇文曜现在就像在他面前全无威势的兄长一样,一边得安抚着闹脾气的弟弟,一边还得先压住他的气性。无奈之下,宇文曜还是选择了直接先开口。

坐上一处花坛,宇文曜便仰着面,招呼崔璟郅也坐到了自己身边来,有些语重心长地看着他说道:“你大哥在京都也不好过,先前广义候一事,叫他两面不落好,现在圣上又加封了他为蜀王,内衙在蜀中的行动就更为其掣肘了。如今江南事多,他也分身乏术,圣上呢,又是个雷火性子,什么事都要得急,他也得在一旁看护着。”

崔璟郅大概也听出了些宇文曜话外的意思,这是想叫自己不要生事,不要给大哥再添麻烦了。

“我知道,”崔璟郅慢慢地低下了头去,“大哥很难,二哥也难,你也难,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还整天给你们找麻烦。可是我也不是诚心捣乱的,我只是不想晏儿再···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样会让我哥更加难做,我只想到了我自己,我以后不会了。”

宇文曜也没有真的要责备他的意思,看着垂头丧气的崔璟郅,他也忍不住地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学起了崔璟成的样子,教育他道:“他不怪你,出发前还叫我好好看看你,瘦了没有呢。谁家还没有几个没出息的孩子呢,放心吧,他和阿辞都会好好护着你的,只要你小子不生事,添乱就添乱吧,事情总归会解决的。”

“你这是在夸我吗?”

“夸你?想得美!我这是在警告你,别天天自作主张,有什么找我,别自己去冒险,知道了吗?”

“知道了,那你还那么凶。”

崔璟郅有些气愤地小声嘀咕道。

“你们怎么在这儿?”

跟着回来的李昭晏也终于找到了他们俩,刚刚就瞧不见人了,没想到他们是躲在这里偷闲了。

“晏儿,师父跟我交代两句,我大哥还挺担心我的。”

“是吗,没想到啊,咱们小阿郅,也是有人疼的哦!”

说着,李昭晏就也想上手摸摸他,但却被崔璟郅给挡了回来。眼神交锋间,李昭晏看出了他神情之中的那股挑衅,没有恶意,倒是尽显暧昧。

要是这时候宇文曜不在这里的话,李昭晏肯定会扑过去凑到崔璟郅的耳边,狠狠地夸奖他一番的。

我就喜欢你桀骜不驯,但又被自己驯服的样子!

“好了,两位,去看看咱们神通广大的林大人,处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吧,咱们也就别在这闲着了。”

宇文曜一向深谙人心,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就是多余碍眼的,所以便借口逃离了。

身后的两人趁人不备之时做了什么,宇文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了,毕竟自己也是从这种时候走过来的嘛,还是懂得其中的难熬滋味的。

扬州府衙,没什么粮草军需之要,更多的则是些商务税收,航运往来,盐务征收之事,所以他们一行人也没去看什么仓库,直接就奔向了案房所在。这里也是扬州多年来的关键衙门口,把守之人也自然是少不了的。

“人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么多人有没有守住这扬州的关键所在呀。”

崔璟郅看着眼前持枪而立的守卫,有感而发道。

“秘密要是能守住,还用得着把守秘密吗?陈于案堂之上,自然就会有人来取咯。”

宇文曜的一番话,倒是让崔璟郅想起了之前魁听的发言,如出一辙。

“那你觉得,会是谁来取走过这些秘密呢?”

“取走过?崔公子的言论倒是很有意思嘛,看来你也觉得,不只一人来过此处了?”

“我都是跟师父你学的,凡事多个心眼嘛,多考虑一重嘛。”

两人边故作戏说的样子,边暗自探查着里头的情况。

林楼辅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所以也只能站在外头等候,等林大人什么时候想起来叫他们进去了,他们才敢动身。

至于林楼辅是不是真的在殿内核对账册,这点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里根本不会潜藏什么机密文件。

至于为何林楼辅一定要带人来这里查看如此之久,而李昭晏他们又为何站在外头不敢进去,都只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

正当几人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里头突然走出一个禁军模样的人来,对着李昭晏就是一顿毕恭毕敬的叩拜:“启禀殿下,林大人有请。”

“烦请带路吧。”

“殿下请。”

言语间,那位出来传话的禁军,还时不时地跟魁听宇文曜他们来了一场眼神交锋,这些李昭晏也大多看在了眼里,却也是不敢出面调和。

不管是禁军还是内衙,都是他不敢轻易得罪的,所以也只能像看戏似的看过就算了。

领着他们进了内殿,李昭晏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扬州的案堂竟然像一座皇家典籍库一样,规模如此之大!

要是说户部统领天下之财,其库房案所修建得大了些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这扬州的案房竟然也是如此!难怪人人都说,江南多财货,商人竞驱之。

不过恐怕也不只是商人,照这个规模来看,李昭晏原先预料的江南盐务和航运之收,恐怕也只是真实收入的十之一二罢了。扬州的官员,乃至整个江南官场,怕是都跟这里头的利益有着不少的牵扯。

难怪父皇不叫其他人来查这件事,现在看来,除了他林楼辅,也没有别人接得住江南这么大个摊子了。先前的策略,不管是收集江南私盐生意为朝廷所用,还是不杀善台、誉清二人,都是此时此刻他们在扬州的唯一选择了。

“殿下,大人在里头,我们不方便进去,还请殿下自便。”

说话间,他那打量人的眼神又适时地落到了魁听和宇文曜的身上,他们也看出来了,人家的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李昭晏之外,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没有资格进入最里面的案房的。

魁听也干脆端起了手来,摇摇晃晃地招呼李昭晏自己进去,他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真是没规矩!”

那位禁军估计是心里挤压已久的愤懑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吧,魁听一作出这副散漫模样来,他便立马开口嘀咕了起来,而且没有一点要低声些的意思。

魁听也丝毫不示弱,当即就要冲上前去,跟他理论理论,幸好宇文曜沉得住气,一把将他来了回来。还示意回头观望的李昭晏不用理会他们,自己进去便是。

跟着李昭晏一同进去的崔璟郅在走远之后,也忍不住地跟他抱怨道:“看来现在内衙的日子真是不如从前好过了。”

“时过境迁,现在支然被灭,洛州危局解除,江南又将安定下来,内衙的用武之地自然是少了,以后少不了还要跟禁军争权呢。咱们还是躲远些吧,这些地方可都是父皇的心头大忌,稍有不慎,就会招致猜忌。”

“我知道,必不会惹麻烦给晏儿添乱的。”

“那就好,不过我也不会让我的小阿郅有什么危险的,相信我。”

承不承诺的不要紧,崔璟郅最在意的,其实就是李昭晏在意自己本身这件事,他很满足于此。

“殿下来了。”

还是齐之衍眼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昏昏暗暗地也没什么光亮,他竟然径直就瞧见了走进来的他们。

“这么暗,你怎么看案卷啊?眼睛可是要看坏的,也不叫人给你多点盏灯。”

李昭晏关切地跑过去,身后的崔璟郅也适时地提醒着他,不要太殷勤了。

“我是进屋来拿东西的,里头不让多点灯,扬州又多雨,天窗也不让开,所以就到外头去看。”

“那怎么不叫两个人帮帮你呀?”

说着,李昭晏也顺手接过了齐之衍手里拿着的好大一摞案卷,差点没接稳,幸好这时候崔璟郅也紧跟着过来搭了把手。

“我来吧,两位细皮嫩肉的,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崔璟郅不知道上哪儿生的闷气,拿起东西就自己出去了,看都不看李昭晏他们一眼。但走了一半又不知道齐之衍本来要去向何处,又只能调转回头,不耐烦地向齐之衍问道:“送哪儿去啊?”

“前面,我去领路吧。”

齐之衍偷笑着,李昭晏也在这个时候憋不住笑了出来,弄得崔璟郅脸色瞬间就暗红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不言语,也不敢动身。

“怎么了,是不是拿不动了?”

“我力气大得很,怎么会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了!我那是···怕你忘了什么事,所以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啊?”

李昭晏假装听不懂,故意靠拢过去,他就是要好好逗一逗这个平时看着义正言辞的崔小公子,看你还怎么装!

“我才是你的···夫人,别忘了回去之后,要还人家齐公子自由的,现在也别跟他走那么近了,免得再生出些闲话来。”

“哦,原来阿郅是吃醋了呀?”

“没有!我···我那是好心提醒。”

李昭晏看他那脸红的样儿也看够了,接过崔璟郅手里的一半案卷就径直跟上了前头正在等待着的齐之衍,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忘了继续逗逗他,招呼着说:“快来,再不来我可就跟着阿衍两个人进去了哦。”

“来了!”

本来心里还有些别扭的崔璟郅立马就不再矫情了,赶紧收拾收拾就跟了过去,一路上还不忘了再细细打量一下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见面的齐之衍。

“别看了,崔公子,我现在找到自己喜欢的和想要的东西了,我不会再插手你和殿下的事了。”

“你找到什么了?”

虽然是齐之衍自己先开口提及的这件事,但崔璟郅还是好奇,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激起了齐之衍这个榆木脑袋的兴趣。

“是我自己,更好的自己。我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办案,查案卷,总之,我很喜欢现在。”

说着,齐之衍还不忘抖落抖落自己手上的那几本案卷。

“你不是已经挺好的了吗,还用得着···”

此话一出,崔璟郅自己也觉察到了不太对劲,连忙住口,但也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谢谢你。”

齐之衍一脸真诚地看着崔璟郅,道谢道。

“不用,小爷我一向光明磊落,不需要靠抹黑你来抬高我自己!”

齐之衍当然明白,他也知道,崔相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无用之人,他崔璟郅就算是再浪荡成性,也不会真是个废物蠢货的。

“在前头了,殿下。”

齐之衍这才开口提醒道,他们到地方了。

刚刚光顾着说话了,大家竟然都忘了注意自己这是走到什么地方来了。

转眼看过去,他们正身处于一个幽深的院子中间,而他们现在,正站在远处长廊的中央,回头看过去,那个冒着光亮的地方,应该就是先前他们取东西的地方了。

再回过头来,前头还有一处院落,看来那里就是齐之衍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待着的地方了。

“这里看着倒是隐蔽。”

崔璟郅打量得更仔细些,也发现了更多关于这个地方的关窍所在。

虽然他不是精通此术工部官员,但看了个大概之后,他也还是能在心里构建出一副大致的轮廓来的。

外面相连的那几间长条形的案房,应该是往里面延伸的,而到了刚刚他们身处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整个案房建筑群就已经到头了,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廊桥,正在把他们又向外领。

这是一个回廊形结构,机要文件应该就是放在刚刚他们停留过的那个房间里了。

崔璟郅一边在心里构思它的结构,一边回想着自己先前见过的建筑,有没有跟这里很相似的。

“殿下来了啊。”

正思索着呢,前头一阵爽利的呼喊声就打断了崔璟郅的思路,回过头去一看,果真是林楼辅在里头等着呢。

“林大人好。”

“林世伯···林大人好。”

崔璟郅又想起了之前林楼辅教训自己的话,最后还是乖乖跟着李昭晏一起,叫了一声林大人。

“最近齐小公子在我这里,殿下不会介意吧?”

“阿衍一直怀才无用,现在有了林大人的举荐力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

“那就好,这些时日还得多亏了齐小公子了,不然我一个老头子,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先前本来想从户部选两个人跟着一起来的,但又怕稍有不慎就打草惊蛇,最后还是我只身一人来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帮你劝劝齐相,户部有什么不好的,比起那翰林院死气沉沉的,户部每天呐,都得忙得头脚倒悬,正好全了你的那点心思。”

说完,林楼辅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紧跟着,齐之衍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憋着偷笑了两声。

“就是得委屈殿下了,叫你不能时常见到齐公子了。”

林楼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想说,他和齐之衍还有那层关系在嘛,不过这点李昭晏自己倒是挺坦荡的。

“回京之后,我想求父皇,让阿衍离开王府。”

“哦,是吗?”

林楼辅故作镇静,眼神也不停地在李昭晏和齐之衍之间来回探看,顺便也瞧了瞧一旁崔璟郅的反应。

“阿衍才高,留在王府反而受了限制,我无才无德,怎么能让他一直在我身边耽误呢?父皇一向重视人才,阿衍又是齐家的血脉,所以我想父皇将来一定会重用于他的。”

这话听着是李昭晏在回答林楼辅,其实说的时候,他可是一直看向的齐之衍。这些话也不全然是场面话,更多的还是相识这么多年以来,李昭晏对他的了解所得出的结论。

“殿下,多谢你了。”

齐之衍这次也是诚心感谢,相较于之前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些所谓的他和李昭晏青梅竹马的情谊,现在的他,显然更在乎的是未来即将更好的自己。

他齐之衍一向是个精于为自己筹谋打算的,只不过是在遇到李昭晏之后,这一点才略有一点改变而已。现下人家已经美满了,自己又何必强求呢?

“也谢谢你。”

转过脸来,看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崔璟郅,他也道了声谢。

“啊?叫我?”

“阿衍说谢谢你呢。”

要不是李昭晏拉了他一把,他那心思还不知道要跟着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谢我?算了,谢谢就谢谢了,反正咱俩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现在好了,你有你的本事,我有我的牵挂,咱们可就真成了井水不犯河水了。”

“当然,但是你要是敢死性不改,对不起殿下,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了。”

崔璟郅说得倒是挺认真的,跟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现在看着,多了些成熟稳重,更有点老谋深算的神态在了。

“几位,闲事聊完了吧?该看看正事了。”

林楼辅一直站在一旁,没有打搅他们几个年轻人的事,回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曾走过跟他们一样的路,现在看着眼前这帮人,倒是有些伤怀往事的感觉呢。

“哦,对,这两天跟着林大人看了不少账目,也学了不少东西,就是有些事吧,林大人说了,还得给殿下你看看。”

说着,齐之衍就抬眼望了一眼林楼辅,在得到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便拿起桌上的一份案卷,交到了李昭晏手里。

李昭晏也将信将疑,接过齐之衍递到手里的厚重的一摞东西,心里顿感不妙。

“这是···”

他打眼看了一下,东西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账册,再加上善台供述的,拢共就这些了吧。”

林楼辅见齐之衍不停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索性自己开口道。

“账册?我也看不懂啊,还是你们自己慢慢商量吧。”

说着,李昭晏就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给甩出去,但却被林楼辅给叫停了。

“殿下,”他起身走了过来,“账册不要紧,重要的是名册。”

“名册?是那些做私盐生意的人吗?”

“私盐贩子就算了,老百姓嘛,想多挣点钱养家糊口,也可以理解。重要的是,这里头有不少朝廷官员的名字,有的甚至还是京官。”

“林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份名册呈上去,交给父皇?”

李昭晏不免心头一紧,这样得罪人还容易丢命的事,你倒是想得起我来呀!

“名单是善台给的,他交出来的,也不一定就是完整的名单,咱们要是就这样草率地将东西递到圣上面前的话,恐怕不好交代。”

林楼辅依旧是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再下点料,引蛇出洞?”

“殿下聪明,一点就透!”

李昭晏也一下子看明白了,他这是不相信善台和誉清的一面之词,或者是说,这份名单里头还有他想看见却没看见的人,所以他叫自己来,打算再激一激扬州这些官员。

看来林楼辅也不是全无私心嘛,说不定还会借着这件事肃清异党,到时候自己可就真成了他的一把利刃了,帮他杀了人也全然无知。

镇定下来想了想,李昭晏果断地将东西又放回了桌子上,一脸坦然地看着林楼辅,像是一口咬定他不怀好意似的。

“扬州城外的暗杀,想必林大人一定还记得吧?我···我就一定要去干这种吊着命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李昭晏想拒绝,但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是有些犹豫。

“我来吧。”

正当林楼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李昭晏呢,又不依不饶的时候,崔璟郅站了出来。

“阿郅你干什么?”

“帮你呀,晏儿,我从来没有为你做更多的事,现在我也该做点什么了。”

“不行!我不愿意那是不想再有什么无谓的伤害,但我更不想你有什么事。”

“我怎么会有事呢,对吧,林大人。”

崔璟郅一把拽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李昭晏,径直走向了林楼辅。

“你倒是有胆气嘛,想好了?此行可不是游山玩水。”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爱管的。但···我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

林楼辅看着崔璟郅那认真交代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抿着嘴笑了起来,像是知道崔璟郅接下来要说什么,而他现在,正是在看戏一般。

“回京之后,您能不能跟我爹也说说我在扬州勇敢神武的样子啊,我爹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我认真办事的样子,我想让他瞧瞧。”

“是吗?只需要告诉甫道兄即可了吗?”

崔璟郅这下子也明白了林楼辅的意思了,小孩儿,你还是别跟我来这套了吧?

“嘿嘿嘿,世伯,好世伯,我在圣上面前也没什么脸面的,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跟圣上美言两句?”

崔璟郅也干脆不装了,笑嘻嘻地凑到林楼辅面前,就哀求了起来。

“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为殿下的份儿上,那这件事就你来吧。”

“好!没问题!我需要做点什么?”

“刺杀陈生南。”

林楼辅缓缓坐下,一边盯着崔璟郅,一边脱口而出道。

他说得轻松,可崔璟郅却被吓了好大一跳,要不是齐之衍离得近,扶了他一把,他直接就被吓得瘫倒在地上去了。

“什···什么?刺杀?”

“对呀,有问题吗?”

“我···我去吗?”

“不然呢?不过你也可以找两个帮手嘛,但是一定要让陈生南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不是,你不是已经放过他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他?”

崔璟郅着急忙慌地就跟着坐到了林楼辅身边去,他不仅要问个究竟,更打算再争取争取,自己可没干过这种事,到时候闹砸了可怎么办。

“我是放过他了呀,我要是想为私仇而去找他的话,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为什么非得是他呀?”

“因为他关键呀,他被暗杀,江南必乱!”

林楼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正好跟崔璟郅对上了,那股冷峻沉稳的气质也瞬间就侵染了崔璟郅的心绪,他开始从自己害怕的情绪之中跳脱出来,认真思考着,为什么非得是陈生南不可。

他跟兖王有联系,跟扬州乃至整个江南的生意网也有关系,他确实是很关键。而帮他联系兖王的,是兖王曾经十分信任的那十几个护卫,这些人后来又参与了暗中保护善台的行动。而现在善台反水,供述了一些事,林楼辅呢,也正是要在这些事情里找到不一样的转机。

善台?侍卫?是那十个侍卫吗?难道他们是破局的关键?

崔璟郅短暂思索之后,便一脸肯定地望向了林楼辅,刚要开口,林楼辅便自己起身了。

“人,我给你准备好了,陈生南的命,不要紧,要紧的是,得让该知道的人知道,有人在意他的命。”

“我明白,事要闹大,让该知道的人一一知晓,可···要是咱们把他们给逼急了的话···”

“所以呀,这件事还得你去。”

“还有什么事?”

崔璟郅顿时又不情愿了起来。

“去扬州军大营,找到你二哥的那几个老部下,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帮忙造势。顺便呢,再把你二哥的名头给拿出来亮亮,他们自然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不行!”崔璟郅一听还要牵连二哥,当场就拒绝了,“我可以为了晏儿做这些,但此事与我二哥无关,要是圣上知道我在扬州打着他的幌子拉拢参军将军的话,我哥肯定会遭殃的!我虽然不是什么能人,但我也不会行此不义不仁之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楼辅听言便笑了起来,顺便还挥了挥手,叫齐之衍去他身后的阁里取了个什么东西来,看着崔璟郅的眼神也逐渐由刚才的逗弄变成了现在的正视。

“圣上临行前降旨于我,许我在扬州的便宜行事之权,我知道扬州军大多都是你二哥从前的老部下退下来的,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对他、对整个崔家,感情都是不一样的。毕竟这事他们插手也不上算,所以我要是真拿出圣旨去要求他们做什么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听令。但你不一样,你是崔璟辞的亲弟弟,他们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不动干戈便可以调兵遣将,这才是最合算的办法。你的担忧我也明白,你放心,圣上会明鉴此事的,再说了,还有晋王为你撑腰,你还不放心吗?”

林楼辅的一番长论下来,崔璟郅顿时也失了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一边看向李昭晏询问意见,一边打量着林楼辅说话时的神情。

见他还有些不太愿意相信,林楼辅干脆叫齐之衍将东西拿了过来,递到了崔璟郅的面前去。

“看看吧,圣旨你总该相信了吧?”

崔璟郅蹑手蹑脚地展开了半边,便看见了圣旨上的印玺,就赶紧将东西合上,连连摇头叫齐之衍将它拿开些。

“好吧,那我先去叫他们准备着,要是真出了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咱们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说着,崔璟郅就要带上李昭晏离开这里,这时候林楼辅又开口叫住了他:“殿下我就交给你了,这算是一个考验,要是你通过了考验,回到京都,我一定力保你成为晋王正妃。”

林楼辅的话虽然让崔璟郅有些脸上挂不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在圣上面前确实是不得脸,而林楼辅的话于他而言,更是极其重要。

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再次扭过身子,回头看着林楼辅,最终还是低眉顺眼地谄媚道:“那就多谢外祖给我这个机会了,我一定尽心办好,不叫你,也不叫晏儿失望。”

“王妃慢走。”

一个外祖,一个王妃,看似都跟李昭晏有关系,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问问李昭晏的想法,他也就这样,被崔璟郅催促着离开了里屋,直到到了外头院子里,他才得到了机会开口。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

“晏儿放心吧,我不是一时脑热才应承下来这件事的,林大人所说,不过就是想考验考验我罢了。”

“你知道真相?”

李昭晏将信将疑,看着崔璟郅满脸得意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算了,你有谋算就好,不过咱们还是找魁听商量商量吧,他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不比咱俩,愣头青一样。”

“我知道,晏儿是担心我,我会谨慎谨慎再谨慎的。等回了京都,我就正式成为你的夫人了,晏儿高兴吗?”

崔璟郅的话没有让李昭晏高兴起来,反而叫他有些难受。他知道,崔璟郅是个没规矩惯了的人,却也没有真正想过,他也是需要这个名头来填补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恐慌的,而自己,却从未主动为他想过这件事。

“我···我对你的事,实在是顾虑太少了,我···”

“我不伤心的,晏儿放心,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天都有期待,对我来说,人生又何复于此呢?”

李昭晏心里明白,也不愿意再解释什么,只能低着头笑了。自己总是哀怨所得太少,未来无期,却没有像他这样看过现在,对于眼前之人,他也总是想着,尽力抓住便好。可要是没有崔璟郅,他现在又能抓得住谁呢?

“阿郅,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乐意,你接受就好。”

崔璟郅知道,李昭晏虽然没有明言,但他心里肯定是觉得又对不起自己了。其实他是不这样想的,他很乐于去用自己全身心的精力,为自己想要周全的人尽力做好每一件事。而李昭晏呢,刚好是那个不嫌弃他,还愿意主动接近他的人。

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原本两个并不相干的人,在经历一场别样的相聚之后,就是能无限相吸,最后相知走到一起。

崔璟郅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规规矩矩守着方寸之内长大的人,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年少经历,让他失信于太多太多人了,因此当那个假装信任他的李昭晏一出现,他便不想再放手。

在那个他正想要改变自己的契机上,李昭晏出现了。而对于李昭晏而言,他亦是如此。所以现在,即便两人不再多言什么,他们也相互明白,对方是一心为自己,说与不说,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