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魁听就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带着那一大帮子人就来了崔家,让不知道瞧见了,还以为是崔元宗出了什么事呢。所以当李昭晏一出院子看见这景象的时候,赶紧就跑过去训斥了魁听两句。
“你也是,让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非议崔大人呢,你办事也不知道妥帖些。”
“是是是,不该叫殿下的老丈人为难了,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改!”
魁听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还边招手叫那些人过来:“过来过来,让殿下也认认你们。”
“见过殿下,在下内衙何昶。”
“见过殿下,在下以牧。”
“他们俩就是那两个妖精了,殿下认识了吧?”
魁听当着大家的面,丝毫不避讳地打趣着面前这两个穿着有那么些暴露的男人,好像他们也并不在意似的,魁听说什么,他们就跟着笑什么。
“殿下万安。”
两人齐声道,还往前探了一步,可给李昭晏吓得不轻,要是让崔璟郅瞧见了的话,那小子又要生闷气,说酸话了。
“不必多礼,两位辛苦了。”
“此次南下,能跟随殿下,是我们的福气,多谢殿下不嫌弃我们笨手笨脚的,还选了我们同行。”
“无碍,江南不似北境,只是有些杂事需要几位平时帮着我做,基本上也没什么危险。”
李昭晏刚要接着解释,崔璟郅就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了,刚一出门,就是一声高呼:“哟,人挺多的嘛!”
“见过公子,公子万安。”
两人又齐刷刷地想崔璟郅行礼道,崔璟郅也像是拿出了当家主母的风范来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两人,抬着眼睛斜眼看着他们,有些不屑道:“不必多礼,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
“副使临行前交代了,说公子武功一般,所以叫我们要格外注意点公子的安慰,副使交代,我们不敢不从。”
“我···我武功低微?他竟然这么说我!”
崔璟郅刚刚还装得蛮像的,现在人家三两句话就让他原形毕露了,场面那叫一个好笑呀。
“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也算是内衙的杀手,手上的功夫也不落下乘,以后江南之行,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面前的人一再客气,弄得崔璟郅也不好发难了,不然还让人以为他仗势欺人呢,崔璟郅也立马收起了直接不可一世的嘴脸,变得和善了起来。
除了他们俩,魁听还带来了几个黑飞子,看样子是平时就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看着身手也还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带着面具,看不见脸,不像那两个,就会站在院子里搔首弄姿,摆出一副妖媚的模样来,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我说,你故意报复我的吧,啊?整这么两个人来,叫我日子不好过?”
“说什么呢,”魁听也跟着躺到了崔璟郅身边去,在院子里乘着朝阳,喝着小茶,“我那是为你着想,要是真在江南遇到什么狐媚子了,殿下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肯定就被唬住了,现在叫他感受感受,等真的到了江南的时候,也免得被骗嘛。”
“我还得谢谢你了?”
“你该高兴啊,幸好那个萧青山没有来,不然就他那手段,殿下现在肯定连看都不带看你一眼的了。”
“是啊,京都地大人多,美人就更多了,我算个什么,只是个落魄的草鸡罢了。”
崔璟郅嘴里还叼着没吐出去的茶叶呢,嘴里都还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叫骂,反正魁听一概不听,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开始了打盹。
准备了两天,李昭晏又是在崔府见了许多的人,还有很多是礼部派来的,说是要给李昭晏一行准备些东西,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李昭晏给挡了回去,理由也很简单,此行不像是洛州之行,只是他自己的私事,不需要再大张旗鼓搞这些东西了。
清退了好多前来送别的人,李昭晏也终于得了清静,等到了临行前一天的时候,他还不忘跟崔元宗道了一声歉。
“崔相,这两天又打扰了,害的你也没法子安生休息休息。”
“不打搅不打搅,殿下回来,我求之不得呢,肯定是阿郅不懂事,非拉着殿下回家来住的,殿下以后可别再这么惯着他了。”
“崔相说笑了,都是阿郅将就我的,我该谢谢崔相,将阿郅教导得如此细心善良才是。”
这时候崔元宗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一边念着手,一边依依不舍地看向崔璟郅,他好像一直都在埋头吃东西,连句话也没插。
“去了江南,你们住哪里呀?”
“崔相放心,母妃给我在江南置办了一处小院子,那里离有名的品仙阁也很近,一定不会叫阿郅饿着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一路上要小心呐!”
觥筹交错间,李昭晏时不时地就会看一眼一旁的崔璟郅,他一言不发,一直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着东西,似乎这样他就能把家带走似的。众人欢呼着,交谈着,只有他,始终一言不发,埋头不语。
李昭晏也知道,席间崔元宗看了他多次,但终究没有开口,父子二人这次算是最长时间的离别了吧,终归还是舍不得了。这些年家里只有他们父子,一直相伴,现在真要叫崔璟郅独自一人往江南而行,还真是比心尖割肉都叫人心疼的。
一阵阵的喧闹过后,崔元宗果然来到了崔璟郅的小院子里,跟他说起了悄悄话,李昭晏没有跟上前去,而是站在远处看了一眼,就笑着欣然离开了。崔璟郅像个小孩子似的,站在崔元宗面前一动不动的,听着他训话,或者是交代些什么。不难想象的是,崔璟郅现在一定是已经涕泪横流了,这点李昭晏倒是有些感受的。
父子之间总归还有说不完的话,那晚崔璟郅很晚才上床睡觉,他轻手轻脚的,生怕弄醒了李昭晏,但其实他也根本没睡着,一直在等他。
“晏儿,宝贝我来了。”
李昭晏憋着笑,不敢应他也不敢动弹,只能任由他慢慢地将自己环进了怀里,再拿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终于,他被弄得痒得睡不着了,一阵止不住地笑声就从崔璟郅怀里传来,但他也不意外,只是继续抱着他。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还没睡?”
“晏儿会等我的,我知道。”
“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哭鼻子了?”
“我爹叫我不要跟你发脾气,免得到地方了你就不要我了,找别人去了。”
“真的?我是这种人吗?”
李昭晏回过身来,躺进他怀里,一边扯着他的衣扣,一边娇滴滴地问道。
“谁敢!敢勾引我的人,他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哈,现在你看着才真是迷人死了,喉结一动一动的,声音真是好听。阿郅,我跟你说过吧,我最喜欢听你叫唤了,真好听。”
“你都说过好多次了,我当然知道了,晏儿现在还想听吗,咱们在路上可就不好办了哟。”
李昭晏就等着这个时候呢,谁知道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现在正是酣畅淋漓地再来一次的好时候,他怎么会拒绝呢。环上崔璟郅的脖颈,勒住他的腰,李昭晏就将他翻了个个儿,将人按住了,他就开始死盯着他,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还不忘冲着崔璟郅抛媚眼,勾引他。
“晏儿,你真是比我会多了,我真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混迹勾栏那么多年了。”
“我这叫无师自通,天生的小妖精,怎么样,喜欢吗?”
他一边问,一边抓起崔璟郅的手,在自己雪白的胸脯前摸来摸去,最后慢慢地向下滑落,两人都相顾不言地露出了一样色眯眯的表情。
崔璟郅也没让他失望,愣是一夜不停,他自己也跟着喊了一夜,就为了满足李昭晏的怪异心理,愣是嗓子都叫哑了。
“阿郅,辛苦你了。”
“晏儿喜欢,我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都失声了,还是不忘了跟李昭晏打情骂俏,一大早就躲到人家怀里鼓弄了起来,弄得李昭晏一阵斯斯哈哈,差点又没挺住。
“殿下,阙公公来了,说是圣上有东西要给您,另外,东宫和义安王府也派人来了,殿下还是快起吧。”
博见的呼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好事,但崔璟郅也没有气急,一边帮着李昭晏穿衣服,一边还在动手动脚的,一点时间都没放过。
“晏儿,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很着急啊?”
李昭晏正在照镜子,看着身后的崔璟郅一点点向他靠近,最后将自己环进了他的怀里,眼神里还尽是消磨不掉的**,看得李昭晏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
“怎么,你想干什么?”
李昭晏应该知道了,崔璟郅那小心思在想些什么了,但他就是不说,拉着崔璟郅的腰带就明知故问了起来。
“让他们再等等吧,我们还有点正事呢。”
崔璟郅一个抱起,将他扛到了桌上,在李昭晏的注视下,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撑在桌上的李昭晏有些没了力,只能靠在了窗台上,慢慢地享受着。
“殿下,殿下!阙公公已经等了一会了!”
博见见还是没人出来,只能再来叫,这时候崔璟郅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李昭晏,帮他理好的衣服。下了桌子的李昭晏顺势就倒在了崔璟郅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阿郅,我这样会不会让人看出来呀?”
李昭晏故意这样撒着娇地问道。
“不会的,他们只会说我不知道节制,晏儿快点吧,我可不想一到江南就收到圣上责骂我的圣旨。”
门外的博见已经心急如焚,里头的李昭晏却还拉着崔璟郅的腰带不肯撒手,弄得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先踉跄着先把门打开。
“你最坏了,刚刚勾引我,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乖,今天咱们就到京都外的驿站去,去那儿再说嘛。”
崔璟郅一边抓着吊着自己脖子的李昭晏,怕他摔下去,一边还得腾出手来去开门。门外博见踱步的身影依稀可见,门一开,李昭晏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严肃规矩了起来。
“走吧,不好叫人久等了。”
“哎哟,殿下你可算出来了,阙公公的茶都已经换了两次了!”
博见跟在他身后,一边交代,一边诉苦。他不出来,崔元宗又出门了,整个崔府也没个人能跟那个老太监说上两句了,就这样把人晾在前厅,博见怎么想都觉得不合规矩。
“公公怎么来得这么早。”
“哟,殿下,没打搅您休息吧?老奴伺候圣上,是早起惯了的,没想到殿下年轻,起得晚,还望殿下见谅。”
“公公不必多礼,请坐吧。”
“是,多谢殿下,老奴此来,是圣上有东西要老奴一定亲自交到您手上,耽误不得,所以老奴才这么早就来叨扰了。”
“哦,什么东西?”
阙原并未坐下,而是站到了李昭晏身前来,等他一坐定,就吩咐身后之人呈上了东西来。
“这是殿下派人送到宫里的,现在圣上再让老奴把它拿来,交给殿下。”
阙原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匣子,里面竟然是不久之前李昭晏还给父皇的内衙掌使令牌。那时候自己跟大哥关系缓和,再加上中间一干事情的影响,李昭晏实在是不想再碰这个东西了,所以就叫人把东西送还了回去,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自己手里来。
“公公,我···”
“殿下,”阙原看出了他的心思,打断他道,“此物乃是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齐老将军,也就是现在的齐相,在支然以北的黑龙山腹地拿到的一珍奇玉石料打造的,全天下可就这一块!您看这玉牌,通体透黑,但尽显光泽,不仅摸着光洁润滑,而且质地坚硬,是上好的东西呀!当年先帝开内衙,以行监察事,这块牌子就跟着被打造了出来,先前它也没有过几个主子,如今圣上再叫老奴把东西奉于殿下,那也是对殿下此行的安慰呀。”
“多谢公公,还请公公代我谢过父皇,这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
“是,殿下机敏过人,想必圣上此举之意,殿下应该明白。这里还有圣上的密信一封,圣上说,请殿下到了江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打开来看。”
“合适的时机?不知道是什么时机,还请公公明示。”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圣上没有交待,不过圣上说了,等时机一到,殿下自然会明白的。”
留下东西,阙原就带着人又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李昭晏看着手里的东西甚至还在发烫,不由得心怀忐忑了起来。
“给你就留着吧,殿下,江南不比京都,都是些眼瞎的,到时候等咱们去了,也好行事嘛。”
魁听在一旁搭着腔,李昭晏也只好无奈地将东西交给了博见,叫他好生看管着。
“对了,东宫和义安王府的人呢?”
“殿下,他们刚刚来了,听说殿下还没起,就没打搅,放下东西就走了。那些我都已经归档了,您看有哪些咱们要带上的?”
“都派人送到王府去吧,我们不带那些东西了,带多了累赘,以后还要回来呢。”
一大清早,李昭晏就被这样的难题给困住了,刚刚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现在直接默不作声了。博见刚刚拿着匣子就要将他归档,但却又被李昭晏给要了回去,自己将令牌收了起来。
“怎么,不放心博见吗?”
“那倒不是,这东西是个烫手的山芋,他年纪小,还是我自己揣着吧,免得生出事端来。”
“你要是怕了,咱们就不走了,京都又不是龙潭虎穴,我陪着你好吗?”
“你是怕我在南边遇到什么狐媚子了吧?嗯?”
李昭晏轻挑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崔璟郅的下巴,有些调戏地说道。崔璟郅也作势装出了委屈巴巴的模样来:“是啊,我就怕郎君一去不返,要是以后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呐!”
说着说着,还逼真地跪倒在了李昭晏腿边,哭得也像真的一样。
“行了,你们俩真是无聊死了!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该走了。”
魁听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人家浓情蜜意的了,要是一瞧见他们俩又腻歪在一起了,魁听一定会上前去打断他们的。
“我想等我爹回来,我想跟他···”
“跟他什么,告别吗?别等了,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就一脸丧气,肯定是不愿意看着你离开的了。再说了,朝廷还有事等着他呢,你以为他就天天在家守着你呀!”
崔璟郅看了看身边的江夏,江夏也低着个脑袋不说话,崔璟郅只能嘟着个嘴,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就去了后院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按李昭晏的意思,他们一行人极其低调,除了魁听还有那几个内衙的人,就只有他们自己和江夏博见他们了,几乎没带什么随从同行。魁听也是刚一上路就开始抱怨,说这一路要是遇不到驿馆的话,肯定就是他负责生火做饭了,想想就觉得自己干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累得慌。
崔璟郅还是不相信,爹会不愿意看自己最后一眼,依旧回头望去,三两步顿一下的,他走得极慢。
“行了,你哥在城门口等着你呢。”
“我哥?哪个哥?”
“哟,你想是哪个哥?怎么,还挑上了?”
魁听逗起他来,也是蛮有乐趣的。
李昭晏看着他满脸的失望,不禁也在心里怅然道:“他都如此想念,如此舍不得自己的父亲,那我呢?”
最后,李昭晏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自己本来就不是个跟爹娘亲近之人,现在离开,又何必故作难受呢?
刚到城门口,崔璟成和崔璟辞就站列一处,远远的就看着崔璟郅慢慢地往他们这边来,两人还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颇像两个送儿出征的老父亲。
“崔将军怎么也在?”
李昭晏打前望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穿着甲胄的崔璟辞。
“他呀,圣上下令,叫整合了禁军和城防司的部署兵力,现在都交到崔将军手里了,而且各州府兵在京都的驻守,现在也不归京都府管了,归他。崔将军现在可是圣上眼跟前一等一的红人呐!”
魁听本还想打趣崔璟郅两句的,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呢,崔璟郅就不见踪影了,再转头一看,他已然下马,冲着他们俩的方向跑了过去了。
“哥!”
崔璟郅一把扑进了他们怀里,嘴里还带着些哭腔地叫喊着,真的跟个小妹妹一样,看得崔璟辞那叫一个乐呀。
“叫哪个哥呢?”
他摸了摸崔璟郅的头,宠溺地问道。
“两个!”
崔璟郅高傲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两个无比意气风发的哥哥,自己也觉得脸上有光了不少。
“此去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江南路远,还是要注意些,尤其是别冻着了,江南那边倒春寒可厉害了,注意防寒,知道吗?”
崔璟成的话就显得平常多了,但他自己也知道,那种腻歪得要死的话,他是断断说不出口的,还是简简单单关心两句来得实在些。
崔璟郅听着也只是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崔璟成对自己这样细微的关心。
“剑带上了吗,去了那边也别忘了练剑,就算是有护卫,你也要自己练一点功夫在身上,免得遇到···”
“哎呀,刚刚不是说了吗,简单交代两句就行了,你怎么比爹话还多啊?”
崔璟辞看着他那极其让人放心不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地出言打断了他,拍着崔璟郅的胸脯说道:“你看他这样儿,像是会生病的吗?”
崔璟郅自己也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昭晏他们在后面缓缓而来,见他们兄弟三个相聊甚欢,也不想上前去打搅,所以走得格外慢些。
“见过殿下。”
“臣参见殿下。”
“两位不必多礼。”
要不是刚刚听魁听说起,李昭晏都差点忘了,崔璟辞已经是侯爷了,看他这身打扮,自己总还以为是在洛州的时候,他孤身往北境而去呢。
“一路遥远,殿下保重。”
扶起两人之后,崔璟辞还是再向他行礼问了安,李昭晏也明白他的心意,但终究物是人非,大家都已经不在原先那条路上了。
“舅舅客气了,等我们回来,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阿郅。”
“他顽皮贪玩,殿下该教训的时候就教训,不要客气,要是他添乱,殿下就叫魁听给他下点药,保证管用。”
“哎,我是你亲弟弟哎!哪有你这样的!”
嘴上是这样说,但崔璟辞的担心还是有点都不少的,今天更是特地到了城门口来相送,就是想在他离京之前,再瞧他一眼。
“对了,殿下,宇文也还有东西要给你们。”
崔璟成说完,就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可看了半天,宇文曜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李昭晏也跟着寻了好久不见踪迹。
“算了,殿下先走吧,等他来了,我再叫人···哎,来了!”
远处的大道上,宇文曜骑着马,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什么人,两人匆匆忙忙地就赶往了城门楼子的方向。
“我来晚了,殿下别介意哈。”
宇文曜飞快地翻身下马,身上却未见带了什么东西,身后跟着的人,更是叫大家大吃一惊,那竟然是阴回!
“这是干什么?”
李昭晏看着宇文曜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着东西,还叫阴回往前来了一步,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殿下,这封信请殿下出了城再打开看,另外,阴回,也跟着殿下一起去。”
宇文曜的语气虽然和缓,但似乎并没有给他留下反驳的余地,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他们那天说的,内衙的别的什么安排。
“好,我出城再开。”
李昭晏一边接过了信,一边打量着看起来并不情愿跟他们去江南的阴回,身后的魁听也不说话了,似乎他也对这件事也些不太乐意。
“那就恭送殿下了,一路小心,江南我们的人随时准备接应殿下,当然了,路上的也是,殿下不必忧心。”
“多谢宇文大人费心周旋。”
一阵寒暄过后,崔璟郅也终于在跟两位兄长拥抱哭诉了一番之后,跟上了出城的队伍,这次不像是那回去洛州的时候了,现在他们只是去江南游玩,明显除了依依不舍之外,就尽是开怀畅想了。
“哥,回去吧,我去待两天就回来了!”
崔璟郅调转马头,看着身后依旧不肯挪步的两位哥哥,大声呼喊道。
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停顿,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慢慢地离城门口越来越远了,终于,崔璟郅也不再回头遥望了,快步跟到了李昭晏身边去。
“怎么了,想回去了?”
“以前都是我送我哥出城,现在轮到他了,我可算是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
李昭晏也不说话,就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轻轻地安抚着他,让他自己慢慢地适应。
“对了,刚刚宇文曜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
“对呀!”
李昭晏这才想了起来,他说要等到出城以后再看,现在他们已然出城了呀!
李昭晏连忙招手叫来了魁听,三人将马头聚在一起,低着脑袋就看了起来。
“李维死于三棱戟剑,一剑灌喉!”
信上的字言简意赅,三人也是飞快地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大家都是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李昭晏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大路尽头的城门楼子,心中不免生起了一股寒意,刚出京都就是这样的事扑面而来,江南之行真的会一帆风顺吗?那这个李维,又会是死于何人之手呢?宇文曜的这封信,真的只是做提醒之用吗?还是他也憋着什么别样的心思呢?
众人的目光随之而去,望向城楼的方向,也显得愈发沉重了起来,此去江南,看来不会简简单单只是一场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