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漫画家的人生模拟器 第36章 四周目：用魔法打败魔法

重回弗尔塔大学活动大楼的四楼教室，回到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齐蕙心环视四周堆积如山的杂物，只感到一切恍如隔世。

她坐回了最开始的座位前，将手中紧握的画卷缓缓松开，放回桌上，第一次如此认真而仔细地打量这幅画卷。

齐蕙心其实之前仅看过这幅画卷两次。

第一次看它时，齐蕙心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就将它交给了伊迪丝，任由伊迪丝将其带走；而第二次看它时，齐蕙心很快发现了画卷内隐藏着的阴文，只顾着将那寓言一样的诗句描绘出来，并没有仔细看这画卷真正的内容如何。

而这第三次的打量，齐蕙心摒弃了自己的所有杂念，一寸一寸地将这幅巨大的画卷看过。

熟悉的葱葱郁郁的树林，熟悉的若隐若现的教学楼，熟悉的人头攒动的人群，熟悉的如同傀儡戏一样的幻听：

“跳啊！”

“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你能威胁谁？”

“给弗尔塔蒙羞的家伙！”

“跳！快点跳！有本事你就跳！”

当齐蕙心注视画中人群时，她看到了无数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们的脸上神态各异，生动得如同活物，似乎齐蕙心只要稍稍向画卷弯腰，就能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轻蔑嘲笑。

而当齐蕙心目光上移，注视教学楼天台时，齐蕙心看到了步步紧逼的、疑似伊迪丝与艾达的人，以及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疑似瑟琳娜与苏茜的人。

只不过她们并没有脸——她们当然没有脸。

齐蕙心轻笑起来，想到了每一周目开始时被她紧捏手中的红色勾线笔。在发现手中的勾线笔时，齐蕙心就已经隐约感到，似乎只要她落下最后一笔，这幅巨大的海报就会被彻底完成。

而如今的齐蕙心，终于知道自己该画什么了。

她俯身，拾起丢弃在地面的勾线笔，轻轻为画卷中最后的四人勾出了面容——

那在天台上如审判者步步紧逼的，绝不该是罪人，而应该是瑟琳娜与苏茜；

而那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被众人耻笑嘲讽的，绝不该是无辜的替罪羔羊，而应该是伊迪丝与艾达。

完成这最后一笔，齐蕙心轻笑：

“看啊……”

[再会了，知更鸟；]

[当你离开时，世上的所有动物都会听到你的死讯；]

“这就是……苏茜的愿望。”

[请停止哭泣吧。]

就好似命运重响，这一刻，熟悉的人又来到了门前。

“苏茜，你早上去哪儿了？算了，我来拿戏剧社约的海报，你画完了吗？”

齐蕙心抬眼凝望门外那只像孔雀一样骄傲又矜持的怪物同学，看到对方一点点蜕去丑陋的面容，露出人类模样。

齐蕙心知道，这是因为伊迪丝很快就要死了。

死于灾祸与邪恶之手。

齐蕙心微笑起来。

“当然，当然已经完成了，伊迪丝。”

她搁下了手中画笔，声线轻颤，如同某种期待与迫切。

在伊迪丝稀里糊涂的注视下，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她眼中的苏茜上一秒还坐在活动桌前同她说话，但下一秒对方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原本摊在桌上的巨大画卷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收起，沉甸甸压在了掌中。

就像是一场幻觉，又好像她刚刚只是晃了个神。

而只有齐蕙心才能看到的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如触角蔓延，开始扭曲、不，是开始修正这个错误的世界。

齐蕙心越发愉快，声音越发柔和：“让我们开始吧。”

命运即将重写。

·

圣塔雅时间17:46.

太阳依旧明亮，但却照不亮笼罩着无形黑潮的活动大楼。

齐蕙心轻快跟在伊迪丝的身后，随着恍惚的伊迪丝回到二楼的戏剧社后，含笑注视着呆坐的伊迪丝，看着对方神思不属地一遍遍轻抚手上的画卷，眼底一片空洞，没有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作为伊迪丝“最好的朋友”，艾达当然看不惯两人的“亲密”，就如同当初她看不惯伊迪丝与瑟琳娜的亲近一样。

于是，很快的，艾达眼睛一转，娇笑道：“苏茜，真难得呀，竟然在戏剧社看到了你，你不是一向不参加我们的活动的吗？其实我也能理解啦，像苏茜你来的那个鲁、鲁什么的小国，肯定是没有音乐戏剧这样优美而震撼人心的东西的，而人们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总是讨厌的呢，呵呵呵。”

明明在二周目时，艾达还嫌弃地说站在戏台上的统统都是小丑，为自己不得不参加戏剧社的活动厌烦至极，但在伊迪丝的面前时，她却能一本正经地说着“优美”和“震撼人心”这种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

这怎么不是一种天赋和本事呢？

齐蕙心在这一刻不由得笑出了声。

艾达脸色变了变，柔美的姿态有些绷不住，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凶狠。

但齐蕙心没有给艾达更多发挥的机会。

“谁说我不懂呢？”

齐蕙心干脆地登上了戏剧社的舞台，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她努力克制住颤栗的狂喜，用自己最平和最正常的语调说道：

“接下来，我有一首歌想要送给伊迪丝和艾达……或许也能送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

当齐蕙心握住舞台上话筒的那一瞬间，她近乎惊讶地发现，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自己过去所学的技巧与知识竟都历历在目，没有半点遗忘。

齐蕙心明白，自己是喜欢舞台、喜欢唱歌的，否则她也不会进入音乐系不是吗？

但这些东西没有意义。

齐蕙心很快将这些旧事抛却，如同抛却自己的旧躯壳那样。

她向舞台下的人们扬起狂喜的恶意。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蜉蝣》。”

……

“On veut croire à des choses éternelles（我们愿意相信那些永恒之物）”

“Pour oublier toutes ces choses précaires（以便遗忘所有易逝之物）”

“Qui encombrent la Terre et le ciel（易逝之物在大地和天空之间）”

“Les poèmes et les dictionnaires（在诗歌中，在词典里）”

“Car nous sommes（因为我们）”

“??phémères（命如蜉蝣，转瞬即逝）”

“Menacés par une fin prochaine（如此的短暂）”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西斜。

随着伊迪丝终于回神，用古怪微妙的语气告诉大家晚上的“活动”照旧并转身离开后，戏剧社的成员们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活动”。

而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幽灵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旁，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唱《C\'est un chapeau》。”

齐蕙心没有惊讶，侧头看向卡尔，笑道：“你也看过《小王子》？”

“当然。”明明是古老的血族、是被自己的养子用邪物亲手刺死的大神官，但此刻的卡尔却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白色小鹿，俏皮道，“我不但看过《小王子》，我还会唱呢。”

说着，卡尔轻轻哼唱起来：

“……我的画让你们害怕吗？大人们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看到，有大象在蛇肚子里，于是我收起铅笔，将可笑的画作放进箱子。”

“……我此后虽见过许多人，但我的看法却无改变。我永远不再谈论星星，还有蟒蛇和热带的花朵。”

“……我的画让你们害怕吗？大人们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可怕？”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看到，事物与自我的另一面。”

齐蕙心淡淡看向窗外，看着太阳逐渐沉落，黑暗蔓延，那不可预知的黑暗如浪潮涌上，一点点取代昏黄，一点点淹没世界。

所有的阴谋与恐惧，都于黑暗中滋生。

所有的痛苦与绝望，也将在黑暗中湮灭。

齐蕙心凝视着这无尽的黑潮，在心中喃喃发问：

“瑟琳娜，苏茜……你们会开心吗？”

对于这样的结果？

斯人已逝，无人回答。

时间很快过去。

齐蕙心没有为身旁的幽灵多停留半秒，在黑夜降临之时便径自下楼，去往弗尔塔大学西区的小教堂，奔赴最后的命运时刻。

隐隐的，当齐蕙心走出这座如同鸟笼的环形的活动大楼时，她听到有鸟儿般轻柔缱绻的声音轻轻唱着：

“Adieu（永别）”

“Et t??che d'être heureux（务必要幸福）”

“J'ai perdu du temps（我浪费了太多时间）”

“On est tellement bête à vouloir cacher tous nos sentiments（如此愚蠢只为了隐藏我所有的感情）”

“Va, maintenant va t'en（走吧现在就走吧）”

“J'apprendrai sans toi à aimer le vent l'air frais de la nuit（没有你我也能适应这风和冰冷的夜）”

“Ne tra??ne pas, adieu（不要再拖延了永别了）”

“Et t??che d'être heureux（务必要幸福）”

·

傍晚，七点。

齐蕙心准时来到了弗尔塔西校区的小教堂。

在她踏进小教堂的那一刻，小教堂内所有的戏剧社成员都惊讶看向这一位不在名单中的不速之客。

齐蕙心坦然露出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应该还能赶上今晚的活动吧？”

无形的力量如同一阵风，轻轻拂过了这个小教堂。

下一秒，众人恍然醒悟。

“没有没有，苏茜你来得刚好，伊迪丝也还没到呢！”

“真没想到伊迪丝竟然邀请了苏茜……这恐怕是苏茜第一次参加这种社团活动吧？”

“哇，那岂不是我们的荣幸？”

“什么啊，苏茜是伊迪丝邀请的，肯定会来呀！”

此起彼伏的声音笑着打趣。

齐蕙心则微笑着，在这些热情即将蔓延到她身上时再度开口：“大家不用在意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又是片刻的空白与凝固。

下一瞬，大家自然而然地转移了目光，自然而然地忘掉了站在他们面前的齐蕙心、忘掉了刚刚的那一幕。

“你们知道吗，艾达又新交了一个男朋友。”

“真的吗？这次又是哪个冤大头……”

……

“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了……这个人的死因可不简单，跟……相关。”

“这个我知道，是……”

……

“……不知道今晚到底是什么活动。”

“大概是对明天的预演和排练吧……”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昨日重现。

但——

这却是只有齐蕙心知道的秘密。

傍晚，七点十五分。

戏剧社的社长、同时也是今晚这场活动的发起者伊迪丝，终于踏入了这间小教堂。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心事重重，不发一言，对小教堂一条条长椅上冒出的问好和谄媚毫不关心，径直走上了神像下的讲经台。

“今天晚上，我不准备再让大家继续排练了，而是想要邀请大家来这里玩一个游戏，权当是放松。”伊迪丝开门见山，如常笑着的声音里，冒出了齐蕙心熟悉的情绪。

恐惧、后悔、慌张、茫然。

如同二周目时那样。

但不同于二周目的是，这一次的齐蕙心还在伊迪丝身上看到了更多。

扭曲、憎恨、邪恶、狂乱。

邪神的触角在伊迪丝的灵魂深处落下印记，夺走了战争教会未来的大神官，也夺走了洛克王朝最美丽的鸟儿，令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变得如同苏茜一样，沦为了不得不伏于淤泥的野狗，直到为了活命而发狂，做下不可饶恕之事。

这一刻，齐蕙心在角落无声大笑。

她知道——

命运即将重写。

·

天色越来越暗了。

明明是夏季的傍晚，日光却早早远离了大地，只余无尽的黑暗蔓延。

小教堂内，所有的戏剧社成员都为了伊迪丝口中说出的“杀人游戏”而议论纷纷，但他们的心里没有震惊，只有兴奋，而在这样的窃窃私语中，只有齐蕙心感到某种无形的东西倏尔展开，将她、将小教堂内的所有人都囊括在内。

“……游戏开始后，我们每个人都会扮演猎人，也每个人都会扮演猎物；我们每个人都是对方的同盟，但也每个人都是对方的敌人。因为我们要找到藏在我们之中的‘死而复生者’。”

齐蕙心手轻轻一抬，原本放在讲经台角落的戏剧社人员名单无声无息来到了她手中。

戏剧社名单上共写了十八人的名字，而“瑟琳娜·伍尔夫”这个名字赫然在列，并且名字后被人轻轻画了一个勾。

齐蕙心微笑起来，侧头看向自己身旁。

而这一时刻，她身旁的“怪物同学”也露出了真容，向她回以微笑——秀美的面庞，以及如绿湖泊般波光粼粼的眼睛。

“……在我们之中，有一个不存在的人。那是本该死去却又遗忘了自己死亡事实、重回人间的死而复生者。”

那是瑟琳娜遗留在人间的一道虚影。

但齐蕙心相信，今晚过后，它将不再只是虚影。

“……找出它，杀了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我们所有人都死了……”

“……这就是我们今晚……唯一的游戏。”

更远一些的地方，齐蕙心看到班克斯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颤抖了起来。齐蕙心记得班克斯，他的灵感惊人，在二周目时就被齐蕙心惊吓过。

而这一次，他也如齐蕙心在二周目时看到的那样，在长椅上咬着自己的指甲出神，有些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不对，不对……我没有记错……没有记错……”

“人数不对……”

是的，人数当然不对。

但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

齐蕙心用力一握，那张写有“瑟琳娜·伍尔夫”这个名字的戏剧社人员名单，便化作粉末，飘摇散去。

而与此同时——

嘭！

讲经台上，伊迪丝终于拿出了那只小小的黑箱，轻轻放置在了讲经台上，重重地砸在了齐蕙心的耳膜上。

齐蕙心脸上笑意更大，心中生出了如二周目时一样的期待。

伊迪丝，接下来的你要做什么呢？

是她想的那样——将这座小教堂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压在你的天平上吗？

蓦地，齐蕙心听到了身后的教堂外，有远远的脚步声正急促走近。

齐蕙心毫不意外，头也不回，只轻轻推开小教堂的窗，向窗外吹了一口气。

呼——

蛊惑神印亮起，如同二周目时一样的风吹起了，将彩绘玻璃窗上的烛光晃到了伊迪丝的唇角，将她的笑映得忽明忽灭，也将她手下的盒子映得忽冷忽热。

二周目时，保罗正是用这阵风给特遣队引路、帮助他们提前找到伊迪丝的所在，成功打断了古祸仪式。

但五周目的齐蕙心则用这阵风蛊惑了特遣队，将这群人从小教堂外引开，令他们远远离开，令古祸仪式得以在伊迪丝手下正常进行。

想到保罗，齐蕙心便想到了二周目的最后他看向她的眼神。

那时的保罗真正想要告诉她的是什么？

……无所谓了。

一个晃神后，齐蕙心的注意很快又重回仪式。

四周，戏剧社的成员们正窃窃低语。

“这个游戏有点难度……不过有难度才有意思！”

“我不太擅长这种游戏呢……”

“说起来……你们觉不觉得这有点像是某种仪式？”

“对，我刚刚也想说……我记得小时候我听教会的神官好像说过什么故事什么仪式，说只要献祭生命就能完成‘愿望’，是不是跟伊迪丝的说法有点像？”

“哇！好刺激！”

“别想太多了，还仪式呢，狼人杀类型的游戏不都是这种描述吗？”

“……”

讲经台上，伊迪丝维持着如同齐蕙心一般的怪异笑容，神经质般颤抖的手轻轻开启了黑箱，露出了一块像是血肉碎片捏成的轮.盘。齐蕙心知道，那块摸起来光滑的轮.盘实则材质特殊，能看有到肌肉纤维一样根根分明的东西在里头浮动，就好像这块轮.盘本该是有皮的，但却被什么人生生剥去了。

“那么——”

伊迪丝唇边的笑容开始无法控制地扭曲。

“开始了！”

伊迪丝的话音一落，小教堂内战争之主的神像骤然绽开金光。

无形的力量如同血液，在名为神像的心脏泵动下，于小教堂内飞速游走，而当它在小教堂内环绕一圈后，它又重新回到神像体内。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但齐蕙心却感到，一股森然可怕的、就像是从万万人的尸山血海中孕育而成的杀气，已在这一刻封闭了整个小教堂、凝成刀锋，悬挂于小教堂穹顶之上，如同随时都会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与此同时，原本静静躺在黑箱里的猩红转盘，则悄然浮空，在了伊迪丝身侧散发着森然杀机，原本空白的轮.盘上出现了“是”、“否”与“不明”三个选项，一股不详之感扑面而来。

齐蕙心扫视了一眼，发现小教堂内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它的存在。

他们只是屏息、等待着。

等待着那场即将到来的致命游戏。

——多可笑啊。

台上，伊迪丝原本红润的脸色飞速变白，甚至隐隐有些发瘪，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她体内抽取了无数的力量与血液，令她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但最后，无理智的狂喜占据了上风，伊迪丝坚定地将手按在转盘上。

在小教堂内众人困惑茫然的目光下，伊迪丝笑着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瑟琳娜……你就在这里，对吗？”

转盘飞速转动起来。

与此同时，血腥的气息一点点扩散开去，慢慢侵占戏剧社众人的鼻腔。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什么味道？有点腥味……是海鱼吗？教堂里怎么会有海鱼？”

“你说什么呢？！”

“我怎么感觉像血？”

“……谁流血了？”

“为什么会提到瑟琳娜？”

“她不是……不是……”

“……死了吗？”

戏剧社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微弱的灵感和直觉却也让他们开始坐立难安，感到大事不妙，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惧与危险似乎正在降临。

而虚空中，那张只有伊迪丝和齐蕙心可以看到的血色转盘终于停了下来。

转盘指针指向了“是”。

伊迪丝笑容越深，就连混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齐蕙心才注意到，伊迪丝其实跟瑟琳娜一样，都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但她们的人生却如此迥异，近乎天差地别。

台上，伊迪丝飞快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瑟琳娜——离开人间吧。再为我死一次吧，好不好？”

已死的人为什么还要重回人间呢？

已经认罪的人为什么还要发出哀嚎呢？

去死吧。

——既然你这样善良。

去死吧。

——既然你这样悲悯。

……那就为了她再去死一次吧，好不好？

在伊迪丝期盼而混沌的注视下，转盘再次转动。

血腥味越发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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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三首歌都出自音乐剧《小王子》，歌名分别是《Ephémères》、《C\'est un chapeau》、《Adieu》，都很好听，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

因为歌词挺重要的，所以我都写上了，但鉴于歌词比较长有700多字，所以作话里补了900多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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