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第4章 血案（2）

这时，他忙向游嘉栩示意，让他俯下身子，勾下脑袋寻找地上的硬币，他一跃而起，咬着牙装出双手举起什么东西，向游嘉栩的头部猛击，嘴里还向游嘉栩说着：：动呀！你怎么不往前爬呀！”

游嘉栩身子贴着地面，往前爬动了几下，蒋辰禹又一个箭步上来，骑在游嘉栩的背上，仍然装出向他头部猛击的样子……

蒋辰禹一阵哈哈大笑，把游嘉栩从地上拉起来又拣起硬币在手心里亮着。这时，几个同志也奇怪地围过来，瞪着迷惑不解的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硬币。蒋辰禹向同志们说：“你们想想——象这样的家庭的会客室，是会经常打扫的，怎么能把这硬币留在这里呢？看来这个硬币是凶犯所留，凶犯很可能是用它对死者搞突然袭击，就象刚才我和游嘉栩表演的那样，从这里一直打到门外，才把被害者打死了。墙上的喷溅血痕也完全可以说明这一点。”

同志们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他刚才的全部举动。对他的深入细致和分析判断能力都很震惊，心里十分钦佩他们的领导

搞步法追踪的同志，一个在前门里边水泥地面上趴着，另一个在旁边打着碘钨灯，强烈的光束照得过道里通亮。在地上趴着的同志，目不转睛地盯紧那块水泥地面，向打碘钨灯的同志喊：“五十度，四十度，三十度……”

他这样看看换个角度又那样看看，双眉拧到一起，怎么也看不出那个模糊不清的脚印的眉目。这时，他见蒋辰禹走过来，便起身向他报告：“由于狡猾的凶犯作案后放了水，现场上的足迹被水冲刷而消失。现在只发现这儿一个模糊不清的脚印，看来，还得请你这位专家亲自上阵哪！”

西岚市公安局传说着许多“老专家”和“小专家”的破案故事。有一次在菖蒲大桥南岸发生了一起破坏运钞车的要案。上级把老刑警队长、人称老破案专家的赵伯雍请去。他观察和测量凶犯留在现场上的脚印，仿佛看见凶犯的模样似，说：“凶犯是男性，年龄二十四五岁，身高一米七一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上下。根据脚印压痕前重后轻，而且前掌有凹痕，走路特征是往上一窜一窜的。”当时记录员一听他的判断都傻眼了！可是把凶犯捉拿归案以后，果然和老赵说的一模一样，大家都讶然惊服了。

蒋辰禹是老赵的徒弟。他才四十出头，精力旺盛，一身朝气，颇有一套侦破本领，听说他跟着老刑警队长，把步法追踪学得非常到家。有一次，邻近市发生了一起大疑难案，人家来请老赵，因为老赵有病让徒弟去了。蒋辰禹到那里以后当即把人家提取好的凶犯足迹，整整细看了一个通宵，临到鸡叫三遍时，他才作出了判断，除了凶犯的姓别、年龄身高、体重之外，他认定凶犯左肩高右肩低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起路来，左右摆度很大。根据这一鲜明的步幅特征，很快就把凶手捉拿归案，凶犯果真是个瘸子。

他们师徒二人先后曾测量过数千人的脚印（请别人偷踩脚印，让他二人观察测量后再辨认人）研究总结出许许多多步幅特征。他们还想方设法收集了全国各大鞋厂生产的各类鞋的样式和鞋底的花纹图案。这一老一少通过多年以来的试验和实践，占有了大量的数据，把步法追踪发展到更准确、更科学的境地，侦破了许多大疑难案，坏人一听说他们的名字都心惊肉跳起来。

这时候蒋辰禹真的出马上阵了。只见他那大身梁趴在水泥地面上，头伸进白灰圈里，让碘钨灯的强光射来，一动不动地盯在那儿。过了好大阵子他又换了一个位置，用另一个角度又盯视在那里。蒋辰禹就这样看呀，看呀，连中午饭也不吃了。日过正南，才见这位步法追踪的内行的脸上露出一点喜色来。原来他勉强看清了这个脚印的大小形状，小心翼翼地在那里量着，仿佛一眨眼脚印就会消失。

日头偏西了，红鼻子小王向游嘉栩作个暗示动作，意思是让游嘉栩劝蒋辰禹吃饭。游嘉栩急忙向趴在地上的蒋辰禹说：“队长，弄点饭吃吧？”

蒋辰禹没有理睬游嘉栩。又过了好长时间，红鼻子小王实在忍不住了亲自向蒋辰禹说“队长还是先弄点饭吃吧？”

蒋辰禹仍然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盯视着白灰圈里，半天不转眼睛。红鼻子小王又显得很难过地说要不然，我就去把老队长请来吧？

蒋辰禹一听火了，他一瞪眼说：“哼！你们不知道老队长有病在医院吗？”

大伙都不再说什么了。

说来也怪，停了片刻，蒋辰禹突然向游嘉栩下命令似地说道：

“游嘉栩，快去搞点好吃的东西。”

游嘉栩把摩托发动起来，跑到五孔桥那里选购了几样吃的东西，当他回来进门一看，蒋辰禹还在那里趴着，热肚子贴在凉水泥地面上，已经好几个小时了，精神集中得好象忘掉周围的一切。游嘉栩看着这种情景，心里又激动又难受，只好用咳嗽的声音向他表示自己回来了。可是，蒋辰禹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游嘉栩以为他没有听见，又用更大的声音咳嗽，他还是象没听见一样，游嘉栩只好立在一旁不吱声了。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蒋辰禹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身子，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向大家说：“看来，还真得麻烦老队长哩。”

在几个月之前，老刑警队长因为年龄大，身体又不好，已经退居第二线了。游嘉栩本来早想见见这位传奇式的人物，这时听蒋辰禹这么一说，他连忙自告奋勇地说：“我和小王到医院去请老队长行吗？”

蒋辰禹向他们俩点了点头。

可是，当游嘉栩和小王出门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又传来蒋辰禹的声音：“你们回来！”

他们还以为蒋辰禹又想起什么，要向他们再交待一下。谁知，当他们又回到他跟前时，他却向他们说：“不去啦。这几天老队长的精神很不好，我们怎么能忍心再去劳累他呢！这样吧，咱们用静电吸附器把这个模糊不清的脚印提取到塑料板上。今晚大伙休息，我去医院里请教老队长。”

大伙都赞成蒋辰禹的意见。

“另外。调取小区监控，”蒋辰禹顿了顿又补充说：“看看有无可疑人物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