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第3章 血案（1）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到了三月初。这天上午十点多钟，教职工宿舍区只剩下一群操劳家务的老头子老太太，显得很安静。这时赵大妈刚把不满周岁的外孙女的小坐车推出门，准备到女儿那里给孩子喂奶。猛然发现从楼上流下水来，滴滴嗒嗒地响着，落着，地面上已经湿了一大片。她急忙仰起脸朝楼上大声喊道：

“喂……谁家的水龙头没关呀！”

赵大妈一连喊了几声，楼上却没人答话，水还是一个劲地流着。她感到有点奇怪，便丢下孩子往楼上去了，从东边往西查看，见水是从陈叶蝉的家门口流出来的，就朝屋里喊着：“叶蝉，你家里往下流水啦！”

赵大妈这样喊叫了一阵，里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皱起眉头想了想，又上前"咚咚"地敲门，可里边仍然没有反应。她更加感到奇怪，惊讶，着急了，猛一用劲把门推开后，一个最可怕的场景出现在她眼前，她发出“妈呀！”一声尖叫，一屁股蹲在水面上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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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血案报到西岚市公安局之后，刑警大队立即朝现场出发，警车和摩托车拉成一线，在大街上哇哇地响着，嘀嘀地叫着，车辆纷纷让道，行人侧目惊注。……他们很快就到碧波岭理工大学教职工宿舍区，车辆停在事发公寓楼下。刑警队长蒋辰禹先跳下车，他大个子，高身梁，两道黑眉毛，一双大眼睛，看上去象是一座铁塔似的。几位警员在他的指挥下，由游嘉栩带路迅速案发现场展开期查。

死者陈叶蝉在客厅里趴着，一头散发，满脸污血，大睁着凝固的眼睛，真是死不瞑目！她四肢曲着十指抠在地面上，显然是与凶犯搏斗中丧命。游嘉栩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回想着昨天晚上，他和女友唐天欣去看望患病的柳妮娜，后来陈叶蝉也去了，还拿去一袋新疆葡萄干。临走时她和天欣争着留下来侍候病人。最后达成轮流守候的协议。他回想着表姐总是那样关心和体贴别人！

昨晚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反复嘱咐他：“你娜姐一个人生活，孤孤单单的。特别是有个病的时候，睁眼不见一个亲人，挺可怜的。很需要咱们去关心她，体贴她，安慰她。”游嘉栩想到这里，心里说：“表姐啊，你心地是那样善良，对别人是那样诚恳实在。你昨晚上还是好端端的，而现在你竟然倒在血泊之中了！”他握紧了拳头，一股股怒火燃烧着五脏六腑。这时候，他见法医向蒋队长报告验尸的情况，赶忙上前去听。

“被害者的伤全集中在头部，重叠压痕二十余处，压痕不深，只有三形成骨裂，全是用钝器打的象是滚珠之类的东西。死者衣著整齐，□□内没有精虫，无奸污迹象。根据对尸体检验的情况推断，罪行发生在今天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

蒋辰禹听后，拧着黑眉毛，转动着大眼珠子思考了一阵，一句话也没有讲。他让游嘉栩跟着，弯下那高大的身躯，量着墙壁上喷溅血痕的高度。从门外一直追量到小会客室，喷溅血痕都很低，最高度才一百二十公分。

蒋辰禹探索的目光停留在双人沙发前的茶几上注视着那盆亭亭玉立的水仙花。雪白的花朵上也溅上了几滴血迹，红白相间分外显眼。

游嘉栩说我姐生前最喜爱这种花。蒋辰禹沉思不语。游嘉栩又说：“听我姐说，这盆花是娜姐送给她的。”蒋辰禹翻了游嘉栩一眼，问娜姐是什么人？她和你表姐又是什么关系？

游嘉栩立刻感到自己没有把话说明白，连忙补充道“她名叫柳妮娜，市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是我姐的好朋友。”

蒋辰禹听后，没有再往下问。他那锐利的目光又落到茶几上放着的两杯茶水上，马上让游嘉栩喊来搞指纹的同志去检查鉴定，认定茶杯的指纹全属死者所留。蒋辰禹又弯下腰勾着大脑袋，瞪着大眼睛，长久地瞧着皮沙发的坐面不知在寻找什么。他看了好大一会儿，又让游嘉栩帮助把双人沙发翻过来，撕下一层旧布，仔细看起弹簧来。看了许久之后才和游嘉栩一起把沙发又翻过去，投给其一个喜悦的目光，问：“这沙发上有两个挨着的压痕，你看见了吗？”

游嘉栩摇摇头，照实回答没有。蒋辰禹耐心地向游嘉栩解释道：“这个沙发比较旧了，弹簧的灵敏度减弱了。你看，两个压痕就在这里。”他说着用粉笔在沙发坐面上画出两个圈圈。游嘉栩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领导，深深地点点头。

蒋辰禹又沉思了一阵，才对游嘉栩说：“你看情况是不是这样的。凶犯进来之后，你姐先让他坐下，又倒上一杯茶水之后……挨着客人坐在这沙发上？你想想看，两个人并膀而坐。这说明凶犯和你姐是相当熟悉的。”

游嘉栩这位才入行短短几年的警员听着蒋辰禹这番入情入理的分析判断，十分服气，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拜队长为师，虚心地跟他好好学习。

这时蒋辰禹又从茶几的下面拣起一个二分的硬币，紧锁双眉，转动着大眼珠子，看着手心中的硬币想呀，想呀。他想一会儿，慢慢地摇摇头，又想一会儿，又摇摇头。这样反复了许久，突然两只眼睛又死死地盯在闪闪发光的硬币上，眼珠儿也不动了，眉毛拧成个黑疙瘩，全身象个木桩似的凝固在那儿。这样过了一会儿，只见他那双浓眉一扬，大眼珠子一亮，兴奋地从衣袋里掏出个小皮包把硬币放进皮包后又把皮包装进衣袋里。然后，拉住游嘉栩和他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真怪，游嘉栩也不知他又在搞啥名堂，他一只手又把皮包掏出来，另一只手往皮包里掏东西，只听“当啷”一声，那个硬币掉在地上旋转着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