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学堂自由活动时间叶晚绾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心像一团毛线一样乱乱的。
“绾绾到你了。”
“啊?哦……”叶晚绾回归思绪。
“我们几个人太少了,再去找个人,就叫祁佑安吧,绾绾和他不是很熟嘛。”
宋辞不由分说的拉着叶晚绾走向祁佑安。
“祁佑安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祁兄和我们一起玩吧,跟一群女的玩有什么意思啊。”不等祁佑安回应,此时身旁突现一个男孩要拉走他。
“江!令!舟!”宋辞气的直跺脚。
江令舟?
叶晚绾大脑光速运转,江令舟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着实耳熟。
“喂江令舟,你找别人玩去,祁佑安是我们的。”
“宋辞,你往他身上刻字了吗他就是你们的,男人当然要和男人一起玩啦,去过你的家家酒行不行。”
“我不管,反正是我们先找祁佑安的,你滚别处去!”
“你说话怎么这么野蛮。”
“说谁野蛮呢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急言令色。
叶晚绾看着这气氛水深火热的,正开口劝话,夫子走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大家一起玩不就好了吗。”
“是啊是啊。”,叶晚绾接住缺口赶紧接话,“咱们一起玩吧。”
小孩子的脾性就像暴风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前一秒还是狂风暴雨,这一秒就是晴空万里。
几个人很快就其乐融融的玩起来了。
“阿辞,你认识江令舟啊?”
“是啊,江令舟是辅国将军的儿子,我们两家是世交,我来学堂之前就老是见着他,烦死了。”
辅国将军!叶晚绾恍然大悟,江令舟前世可是威名远扬的大将军,他继承了父亲衣钵,战功赫赫。
没想到自己和这大将军也有一段同窗缘分,世界可真小啊。
听说这个大将军冷若冰霜,神态威严。没想到小时候竟然是一枚顽皮小子。
她将视线从江令舟身上转移时,不小心对上了祁佑安的视线。
叶晚绾心里一颤迅速别过眼神。
但是她立马认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会显得很心虚,就又转回了眼神。
可是真对上了祁佑安的目光她又觉得烫烫的又低下了头,
“那个…阿佑……”
一个黑影突然窜到了叶晚绾面前,包住了她。
“嗷呜。”
祁佑安不禁吃痛。
叶晚绾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祁佑安就倒向她,头耷在她肩膀上。
“阿佑你怎么了。”
叶晚绾看着地上弹起的球明白了,一阵怒火直充天灵盖。
“谁这么不长眼?”
“哎呦太抱歉了,是我,祁兄你没事吧。”
罪魁祸首正是江令舟。
“江!令!舟!”宋辞和叶晚绾神同步的掐着腰,怒喊道。
江令舟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还是知错就改,连忙赔礼道歉,询问祁佑安的状况。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叶晚绾知道祁佑安大病初愈新伤又加。
如果他护住自己,这球便会砸向自己的头颅,后果更不堪设想。
祁佑安面露难色,夫子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情况,得知原委后便请大夫问诊。
“这位小公子看样子原本便有旧疾,如今肩膀处又受强大的外力撞击,我先开两副药方,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半月内这左胳膊都不可用力。”
“祁兄我真的对不起你,不如这样,我每天给你写书法作业,直到你痊愈如何。”
“你可得了吧,就你写的跟个鬼画符似的,你还要再继续害他吗?”宋辞一脸鄙夷。
“那……我每天给你带好吃的,我家的厨子是从江宁来的,他做的美食整个黎安城除了我们家都吃不到,我天天给你带。”
“江令舟你的脑子里除了吃和玩还有什么啊?”
“好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言了,申时已到,大家各自回家注意安全。”
叶晚绾原本想跟祁佑安说今日临时有事不能同他一起回府,这样更有利于刺杀他。
但是看着祁佑安紧咬牙关,额头密汗,眉头紧皱,嘴唇失色的样子。话语似乎被噎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攥着拳头,一咬牙刚想吐字:“绾绾辛苦你路上照顾祁佑安了。”
宋辞的话彻底把叶晚绾的话压下去了,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马车上祁佑安闭着双眸试图缓解肩膀上的疼痛。
“阿佑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挡住我肯定就要被砸的吐血了。”
“你……和江令舟很熟吗?”
“没有啊,我和他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祁佑安怎么老是问让人摸不清头脑的问题。
“那……你和那个人很熟吗?”
“啊?什么人?”
“就是,你前桌的那个人。”
“他啊,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根本不认识他,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个抖腿怪,我要是他父母指定要好好给他扳一扳这个毛病。”
说着就傍着胳膊,脸颊气鼓鼓的跟个小河豚似的。
祁佑安听到这个回答默默勾起了嘴角,心里开心了不少,这个回答让他很满意。
叶晚绾侧脸看着他好像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解的问:
“你笑什么呢,你还疼吗?”
祁佑安呆萌的眨了眨眼,瘪住了嘴,眼神里充满着委屈:
“疼,好疼。”
叶晚绾开口还想说什么,突然一把刀刃透过车帘刺向马车。
“啊!”叶晚绾惊呼出声。
马车停下,刺客不断向车内捅去,驾车小厮掏出匕首与刺客交锋,刀光剑影。
叶晚绾手攥着衣袖,看向祁佑安沉定自若的神情不由得疑惑。
祁佑安以为她害怕,抓住了她的手,勉强露出虚弱的笑容:“绾绾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的。”
小厮不敌刺客被击打在地不起,刺客拉开车帘脸戴黑布露出凶狠的眼神。
他瞟了一眼叶晚绾便把目光聚集在旁边的男孩,掏出剑直直的刺向祁佑安。
“不要!”叶晚绾下意识抱住祁佑安推向一旁,刀锋在叶晚绾的胳膊处留下了血淋淋的伤口。
刺客愣了一下,即转刀锋再想刺去突来一剑将其打下,一个身着黑衣之人身手敏捷,迅速将其打倒在剑下,刀锋直指其喉
“不必留下活口。”车内之人话落,倒地之人毙命。
祁佑安话语冷漠如霜,眼底里有熊熊怒火。
“属下来迟,请皇子恕罪。”
“因为你来迟,有人受伤,把尸体收拾干净,回府自领五十板。”
“是,属下认罚。”
小厮起身后驾着马车继续回府。
“你没事吧。”祁佑安顾不得身上的伤,半搂着叶晚绾,满脸关心。
“有点疼,但是只是皮外伤也没什么大碍。”
“这个人是冲我来的……”祁佑安笃定的说。
“你刚才为什么不留下活口好好盘问呢?”叶晚绾诉出心中疑惑。
“这种人既然敢刺杀皇子必然是报了失败必死的决心,纵使我不杀他恐怕他也会咬舌自尽,况且他伤了你,不杀此人怎可泄气。”
没想到让祁佑安气愤的点不是因为刺客玩杀他,而是因为误伤了自己。
叶晚绾愧疚的同时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那……万一再有刺客来杀你怎么办?”
“没事,刚才那个护卫是皇兄安排给保护我的,武功高强。
日日暗中保护我,他估计也没料到回有此杀身之祸,怠懒了些未能及时出现,有着前车之鉴日后也会提高警惕了。”
祁佑安眸色忽而暗淡:“说到底都怪我,害你平白无故受了伤。”
“不怪你不怪你。”其实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小姐,首辅府到了。”
“那我扶你下去吧。”
“不用不用。”叶晚绾腿脚利索的下来马车,回头看了看从马车探出的头,挤出笑容招了招手便进府了。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叶晚绾看着小姐踉跄前行,忙上前扶去。
叶晚绾抽出力气在嘴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加快步伐进房内。
“我记得柜子里有金疮药。”
“是的我去找。”云婷忙翻柜子拿出一个小瓶子。
叶晚绾放下捂住伤口的手,血水浸湿了伤口处的衣料。
云婷被吓了一跳,“这是……这是……”
“你给我上药吧。”
云婷慢慢的捻起贴在伤口处的衣料,慢慢用手指点着药瓶,白色的粉末轻轻撒在了伤口处。
叶晚绾紧闭双眼咬着牙。
上完药后叶晚绾缓过劲嘱咐道:“路上有人刺杀祁佑安,我是不小心被误伤了。”
反正这种事瞒也瞒不住。
“误误杀!”云婷惊呼着捂住嘴。
“没事都很平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叶晚绾无力的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当时下意识就保护了祁佑安。
她自己都后悔了,如果当时选择袖手旁观,此时便可除去心中大患。
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是被人夺舍了,还是被浆糊糊住了之类的,不由自主的就挡在他面前。
可能是感激他在学堂的挡球之恩吧。
叶晚绾这样想心里的气顺了不少,没错就是这样,我叶晚绾可是爱恨分明的,有怨抱怨,有恩报恩。这一次就相当于报答他的恩,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