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 第64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甲寅虎年，正月初五，节日的篝火燃得正盛，无论是六街三市，还是寻常巷陌。所到之处，皆喜气洋洋。

沈琳琅在聚仙阁开办的展览，引得各路商贾赞赏连连。自那以后，商界中有不少人开始对沈琳琅的古玩拍卖会起了兴趣。在还未得知拍卖活动具体时间的这段日子里，更有按耐不住者，伺机向陈毓秀打听有关拍卖会的事，想要探取些内幕。而沈琳琅故意迟迟不敲定具体时间，为的就是吊足众人的胃口。不管是找陈太和邱先生为展览造势，还是在展览会上宣布隐藏展品将在拍卖会上与众人见面的消息。皆是沈琳琅为筹划这次行动而布的棋局。

此前沈琳琅打听到松野一藤掌控的东亚古玩商会每月会定期举行拍卖会，而入会的成员需要为商会提供至少两件藏品作为拍卖的竞选品。这还只是入会的条件之一。并且藏品在未拍出之前都需由商会保管，直至被竞拍。如果有人中途想要回藏品，则必须付出藏品受保管期间的保管、养护等必要费用。与其说是保管，不如说是控制，但由于松野一藤的身份，致使不少东洋人前来参加拍卖会，这让很多人嗅到了海外商机，便同意了此等入会条件。且能出席拍卖会这种场合的，不是地主富商就是政界名流。拍卖藏品不过是表面生意，真正谋取暴利的可不在这能见光的地方。

因此这小有名头的东亚古玩商会，便成为了利益链的交汇处，而松野一藤便是这名利场的背后推手。

作为商会的主事人，他不参与竞拍，只负责协调管理。为他人架起擂台，自己却置身事外。沈琳琅猜想他一定有更在意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尚未可知，所以目前她只能凭现有的筹码逼他现身。

至于拍卖会，“竞价拍卖，价高者得。”不过是浅显得衡量了各位买主的实力。通常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买主，根本不会把一两个染上颜色的“陶罐”放在眼里，也只有某些没见过什么宝贝的外来商客，看到这般等次的藏品才会大惊失色，惊叹不已。

因此，想要钓出大鱼，就得先看看饵料给的足不足，够不够诱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松野一藤离开上海已有五个月之久。虽说这期间商会的拍卖活动并未有过暂停或延期，但主事人迟迟不现身，部分东洋商客的交易信誉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久而久之便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而沈琳琅的拍卖活动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仅带来了精致华美的展品更有政界官员的市场可开拓，可谓是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由此慕名而来的商界人士中，有不少是东亚古玩商会的会员。他们见沈琳琅的拍卖会似乎比松野一藤所操控的更有市场，便纷纷向沈琳琅投去入场券。

于是在最近一次东亚古玩商会的拍卖活动上，邱岭便假冒商会的人，在拍卖会现场提出要商会退还其所代为保管的藏品，并以商会会长久久未曾出席拍卖会，以致损害了众多买主的利益为由，要求无偿退还。

这一举动彻底扰乱了此次拍卖活动。不少参会人员在听到此番言论后深感认同，也众说纷纭起来。

由此，沈琳琅的第二步计划算是完成了。

与此同时，虎符城内，地下组织的人掌握了松野一藤的行踪。于是，张念便与程一联手，提前在松野一藤常去的酒馆设下埋伏。总共两拨人，张念的人先行混入酒馆中，程一等人则负责守在酒馆外。只等松野一藤上门，等待时机成熟便可将其击杀。

为保计划万无一失，程一带人提前封锁好了各个路口，如果到时场面难以控制，以至于到了需要当街行刺的地步。多派点人手便多一分把握。

可惜，天不遂人愿。原本只等瓮中捉鳖，却不料松野一藤从二楼跳窗后，便不翼而飞了。张念的人击中了掩护松野一藤逃跑的手下后，便立即追出去与程一等人汇合，但此时松野一藤早已不见了踪迹。而程一提前安排在各个路口的人，也未寻到松野一藤的影子。

事后，程一与张念的人一起回了孤峰山，并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说与他听。张念听后亦是不解，松野一藤从二楼跳窗后，如何还能消失不见呢？

此次行动失败，日后若想再杀，只怕是更难了。张念心中烦闷难耐，便与程一连夜启程去往何府。

如今，也只能另寻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