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有终 第5章 渐秋

“噗呲——”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在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中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是可乐啦。”

红晕在一瞬间侵袭了她的整张脸，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靠上去搂住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

“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就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

说罢捞过一旁的可乐瓶，我把剩下的黑色液体倒入面前的杯子里，缓缓推到她眼前，收敛了笑意，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开口，

“不过……还是谢谢你。”

刘辰斐也笑了，脸颊的温度还未退散，她拿起杯子和我手中的轻轻一碰。

之后我再也没关注过池铮，偶尔听人说起他谈了恋爱，对象好像不是当晚对唱的女生。

有人悄悄对我嚼舌根子，据说他中学就是海王，上了大学更是秉持着“广撒网多钓鱼”的原则，手机里的暧昧对象光自己班里的就有三四个。

我全当废话听，他们为我庆幸为我高兴，而我只能记得那晚和刘辰斐喝得尽兴。

自强社的活动包罗万象，我以为大众募捐已经是极限，没想到竟然还有图书馆的领队和整理活动。

抽到这张字样时我第一反应看向了刘辰斐——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初遇便是在图书馆里上演的。

但想起那天我的糟糕表现，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去询问她。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回给我一个微笑，像是对我的鼓励一般让我一时迷乱了心智。

图书馆很大，路线也十分复杂，鉴于我常来，所以理所应当地担当了领队的职责，刘辰斐明显也是常客，甚至比我更熟悉——有时我需要分辨一下的路线她都能直接指明。

有这样的助手在身侧，工作也变得异常轻松欢快。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着安静，只在必要时出声。怀揣着忐忑，在路过初见的地点时我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身旁的人还记不记得快入学那天的事。

刘辰斐也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开口，她并没有犹豫，小声地回复我，

“不记得才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直接……”

她似乎绞尽脑汁才从毕生所学中搜刮出来了最后两个字，结果就是让我憋着笑走完了下半程。

直到出了图书馆，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联系方式。害怕再错过这个机会，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势作挽留。

“我们加个微信吧。”

说罢我把手机伸了过去，“叮”的一声，她的好友邀请弹了出来。

我第一次由衷地夸赞校园网的迅速，迫不及待地点开聊天框，她的头像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正坐在地上冲着镜头奶凶地呲牙。

我对此种萌物实在是没有抵抗心理，曾经也一度试图劝说父母养一只宠物，但最终因为我母亲对皮毛过敏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你的小猫吗？好可爱。”

我指了指她的头像。

她“嗯”了一声，接着说，“不过去年它去世了。”

我愣在原地，心想真是找了个好话题，连忙揭开这个聊起别的。

刘辰斐过来拍拍我的肩，表示她已经不在意了，让我别放在心上。

“最开始是很伤心的，甚至都学不进去了，每天在学校都在想它……想它对我撒娇，想它很喜欢舔我的手，想它在面对死亡时是不是很害怕……不过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

——时间是能磨平一切痕迹的。那些曾经难以忘怀的，念念不舍的，最终还是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流逝。

我蓦然想起那本诗集里有一句，

“时间是无声的河流，

流淌着曾经的泪水。”

我不知道释怀是何滋味，但我明白遗忘的魔力。

所以无论如何，我大概都无法忽视那一瞬间她流露出的悲伤的眼神。

加油小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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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