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可说 第8章 主意

齐怀邈今天心情很好，刚落下一个上亿的项目，找老婆的事也有了着落。

他刚跨进家门就被三双眼睛紧紧盯着。

“来这么早？”

江清瑜没回应，只是撇过头。

齐怀邈没当回事，脱下外套递给阿姨，扯松领带，从桌上拿起块绿豆糕。

父母神色严肃，这很正常，但江清瑜不安分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干什么了？天塌了？”

江清瑜往旁边让让，他顺其自然坐在他旁边。

正要把绿豆糕塞进嘴里，齐怀邈皱眉：“你身上什么味？”

江清瑜微微偏过头不看他，他爹妈还是一脸凝重，看不出情况。

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爸，妈？”

齐父先开口道：“听小瑜说，你在外面找了个omega？”

“对啊？”

“你还对啊？”

齐怀邈满头问号：“对啊。”

他用胳膊肘拐江清瑜：“你怎么跟我爸妈说的？身上不也是人家信息素味？”

江清瑜说：“就，实话实说呗。”

“那是人生理期发作送医院了？那你们仨干坐在这干嘛？这是咱家客厅，又不是急诊室门口。”

“……”

齐母没忍住，问：“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ao关系？”

“不是交易关系？”

齐怀邈眼神微飘：“没有。”

“可我们怎么听小瑜说，人家从情感上不太乐意？”

他的目光立刻转向江清瑜，逼问道：“不是一直说得好好的？”

“那不叫说得好好的。”江清瑜说，“那叫谈得好好的。”

“我语文不行，有什么区别你说清楚？”

江清瑜微微偏眼瞧他，声音越来越小：“可人家觉得是利益交换啊，不就那块地……”

齐怀邈抬手狠拍他后脑勺：“我跟他哥谈生意，关他什么事？”

江清瑜立刻站了起来，挪到他舅妈身边站定。

齐怀邈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不出所料，江清瑜接着说：“那怎么能一样？这是给你介绍对象的程序吗？更何况人家……人家有对象。”

齐怀邈双眼微微睁大。

他腾地站起来，逼问道：“你说什么？！”

江清瑜在背后小小比了个耶，脸上还是畏畏缩缩的，瞟了他舅妈一眼，好像怕齐怀邈气急败坏打他。

“我也是实话实说啊……”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是最近才了解到这个情况的，不是有意不告诉你。况且你之前只跟我说你喜欢人家，更没说你和人家怎么认识的，我看你那样，还以为下半年就结婚呢。我就……没了解那么多。”

齐怀邈呆愣了半天，愣是没想到什么话来反驳。

“我没在他身上闻到alpha味？”

“他哥都要把他送给你了，怎么可能让人沾alpha味？”江清瑜说，“况且人对象是个beta。”

齐怀邈脱口而出：“beta？等着吃一辈子抑制剂啊？”

江清瑜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严肃举起一根手指头。

“你不要搞性别歧视，bo结合也不一定就要吃抑制剂。生过小孩就用不着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前提是生了个beta。要是别的，他还能更遭罪。”

齐父说：“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偏题了。所以整件事情其实就是齐怀邈被小三了，是不是？”

江清瑜摇头：“问题还能更严峻。”

齐怀邈倒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带着杀气盯他。

“你还等我给你接茬？”

“他上次把人家那个什么，没标记，还算有良心的。但是人家对象不是beta么。”

齐母摇着头起身：“我去看看晚饭怎么样了。”

齐父强撑着坐在原地，江清瑜继续说。

“信息素指标太高了，没法在下次生理期之前代谢完。我身上沾到也是因为人家假性发情，正好被我上门的时候碰到了。也就是说，你还得去一趟。”

“我还得送……□□去啊？！”

江清瑜可怜兮兮地眨巴眼：“你也可以不去啊，当然了。就是人家得多弄点抑制剂，或者干脆去医院住几天了。”

齐怀邈低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神情。

齐母从厨房过来，说：“饭好了，先吃饭吧，饭后再说。”

饭桌上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桌上两个年轻人却怀着不同的心境。

齐怀邈心里烦，瞥见江清瑜端着碗在旁边抖腿，从桌下踢他一脚：“晃什么？”

江清瑜睁大眼无辜道：“我没打扰你啊？你不能失恋了就随便看见什么都想踹两脚。”

他一边偷看齐怀邈的表情一边扒饭，早早放下碗：“舅舅舅妈我吃饱了。”

“这么轻易就能被我气得不吃饭，你要是找个气性大天天折腾你的，不得饿死？”

江清瑜重复：“我吃饱了。”

他经过齐怀邈身边的时候特意小声嘀咕：“他才不会。”

江清瑜离开饭厅，齐怀邈彻底原形毕露，张大了嘴指着门：“这小子谈恋爱了？！”

齐母点头：“也就前段时间跟我们说的，估计谈了有一段时间，正蜜里调油着呢。”

“大学同学？”

“说是学校里认识的。”

齐怀邈啧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齐父哼笑：“你要是比你弟结婚晚就有意思了，你的孩子得管他的叫哥。”

齐怀邈不讲话，脸上的肌肉气得直抽抽。

他正在气头上，脑子里生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能在饭桌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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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刘景寻是周六傍晚，他终于拿到了他本人的联系方式，两人约在市中心一家酒店里。

总统套房的客厅里连一盏灯都没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不死心地往里走。

空气里有股很香的辣椒味，还有点腥，卧室的门缝里透出光。

刘景寻穿着酒店的浴袍，坐在床上看手机。

“来了？”

“……嗯。”

“齐总能给我划出这么长的休息时间真不容易。”

他下了床，赤脚踩在地上，朝齐怀邈走过来。

齐怀邈伸出手，刘景寻蹲了下去。

他耳根一红，刚想说不用这样，听见一声拉链响。

坏消息，不是他的裤链。

门边还放了个公文包，刚才被他推门推倒了。刘景寻在包里翻翻找找。

齐怀邈呼吸一滞：“刘景寻，我没记错的话，是你需要我吧？”

“对，不过我还有东西没找到……”

他看清手里的东西，一激灵，脸上露出难色。

如果他这里是江清瑜的社会实践材料，那江清瑜那里是什么……？

齐怀邈弯腰朝他伸出手：“你要给我看什么？”

刘景寻把右手递到他手里，脸上严肃：“没事。我忘带了。”

“什么忘带了，套？”

“这个没忘。”

“那就来谈谈正事。刘景寻。”

刘景寻起身坐回原处：“你说。”

“你兄长找我要的那块地，我给不了他。”

刘景寻心中了然，点头。

“我看你大学学的是管理，现在也在荣霆任职，对工作有没有什么展望？”

“没有。”刘景寻实话实说，“首先我是个omega，到了一定阶段就会被迫回归家庭；其次，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齐怀邈的表情骤然轻松了。

“你哥倒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人。”

刘景寻笑而不语。

“我这里有一个初步的计划……当下还只是计划，如果可以实施，可以变成纸质协议。”

“荣霆的事吗？我只是一个普通底层职员，和我说没有用。”

“可惜了，这件事确实关于荣霆，也确实和你有关系。”

刘景寻说：“我有男朋友，或者说，固定伴侣？”

齐怀邈嘴角的笑意加深，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问：

“即使有拿到荣霆的机会？”

刘景寻的双眼微微睁大。

齐怀邈心下立刻松了半口气，眼角带上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对你那个对象……不太看好。他是beta对吧？你未来生育上要受不少罪了。”

“所以您的初步计划是？”

齐怀邈笑：“这就换敬称？野心太外露可不好。”

刘景寻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齐怀邈附到他耳畔低声说：“我给你的结果是，让荣霆的掌事人换成你。”

刘景寻问：“这么美好的结果？条件是？”

齐怀邈笑眯眯地伸出手，在刘景寻的小腹上轻点。

“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

刘景寻一怔，脸色逐渐冷却，拒绝道：“这对您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既能得到对一家公司的掌控，又能赚到一个私生子。反观我，弄不好还要赔上命。”

“你自己也说了是私生子……要是实在不愿意，先怀上，等我帮你拿到荣霆再打掉也可以接受。”

“您能提出这样的条件，我可以合理怀疑，您会一直拖到那个孩子出生。”

齐怀邈站了起来，慢条斯理道：“你是怕我管生不管养？”

刘景寻点头：“我不得不怕。既然我和您见了第二次面，您就有把我和那个私生子一起处理掉的能力。”

齐怀邈反问：“我为什么要把它处理掉？我父母生我的时候年纪不小，都是希望抱孙子的年纪了。孩子么，养几天他们就喜欢了。”

“……反正对您也只是一哆嗦的功夫。”

齐怀邈差点被口水呛住。

他整理了半晌，继续说：“就算这样你也没换称呼。”

“孩子的抚养责任要写在协议里。”

他有些诧异，回头看向刘景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现在的omega保护法，体系有些复杂。具体的合同条文我希望直接跟您那边的拟定人员对接。换句话说，我不希望任何因素影响它的有效性。”

“成交。”

刘景寻从抽屉里拿出一连避孕套。

“所以这次暂且不算在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