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刘景寻所料,他们选用的拘束带坚韧得不像话,挣扎和反抗都没用。最成功的一次是在齐怀邈试图亲近的时候把他的嘴咬了,屈辱的胜利。
老实下来后,那两人很快商量着把他放了出来,准许他在地下一层活动。
最南边的天窗很大,上面是一块小花园。齐怀邈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他形容那块绿地的形态。
“等小宝出生了,就把那块花园扒了给你种辣椒。”他说。
探进天井边缘的一朵白花垂着头,花瓣的边缘发黄。
“我其实没在露天环境下实践过,感觉需要打很多药。”刘景寻说,“还是玻璃花房好,免得我把你全家都毒死。”
齐怀邈已经跟江清瑜学会了,抱着他哼了一声。
“毒死我也认了。”
江清瑜早就开学了。大三课少,他隔三差五地来一趟,住上一晚。
他似乎很愧疚,不爱说话,也不很凑上来亲近,总是坐在床尾握着刘景寻的脚踝安静地摸。
刘景寻的不爽几乎化成了实质性的某种烟雾萦绕在房间里。虽然他不是什么很有骨气的角色,但对非法拘禁这种事还是很有意见。
一面是对这两人奇怪的联合感到意外,另一方面还有随本能上泛的焦躁,让他在背后做些不算健康的事——当然了,最后会在清醒之后更加焦躁,周而复始。
一周过去,拘束带去了,换成了更有某些暗示色彩的丝带。如果刘景寻想,对他形同无物。但那两环脚镣还套在上面,中间的小棍能拆成几截。
他试过,被支着走路的感觉像肛肠科的住院病人,只能一边换一边一蹦一跳地走路。好在没人看见,他蹦了几下觉着丢人,就老老实实坐回床上去了。
刘景寻清醒后的第二十一个白天,江清瑜放学之后来了,跟刘景寻说学校部门工作里的一些事。刘景寻沉默地听着。
“我打算请辞了。”江清瑜最后说。
不过是普通的部门工作,话锋转得太生硬,刘景寻怔住。
“为什么?”
“这些对我来说没用。”江清瑜说,“而且很麻烦,会浪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你不会还当我们是正常恋爱吧?何况就算是,也没必要这么排外。我还是建议你们多花时间去外面走走看看,有自己的生活,把精神世界丰富一下。免得每天对着一个残破不堪的繁殖本能行为对象,变得更扭曲。”
刘景寻略过江清瑜渐沉的目光,端起旁边的塑料杯喝了口水,慎重道:“何况这要你自己决定,没必要说给我听。”
“我觉得我生病了。”江清瑜说,他坐近了些,指尖小心翼翼地碰到刘景寻的手背。
刘景寻抬眸反问:“我是大夫?”
江清瑜握住他淤青未消的手腕轻轻摩挲。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上课也想,吃饭也想,梦里能见到你,就连开劳什子的部门会议的时候也想你。”
“那你要确定这不是心理创伤。”刘景寻把杯子放在桌上,“虽然我这个被绑的没表现出什么明显创伤吧……但被绑在床上的时候,确实还是负面情绪占上风。正常人不会莫名其妙习惯看到同类像烤全羊一样绑在那的。”
“我好想你。”江清瑜说。
刘景寻的动作僵住,错愕地抬头看江清瑜的脸。
青年眼中像是燃着一团火,火舌赤条条地舔舐他的脸,灼热的错觉。
他原本坐在床边,往床上挪了挪,向刘景寻贴近了些,低声说:“哥哥,你真的好漂亮。”
“谢谢,呃。”刘景寻往另一边挪,“如果你离远一点说就更好了。”
“昨天晚上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你已经不流血了,说明肚子里已经长好了。”他说,“今天能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吗?”
“要不然再咨询医生?”
刘景寻徒劳地曲起腿,那根金属棍直直地支着,依旧一览无余。
江清瑜笑了一声,伸手抓住镣铐间的小棍。脚踝被牵拉,两圈皮肉被夹得紧实,刘景寻不得不把腿重新伸开,屈辱地往江清瑜那边动作,又被牵着脚踝翻了面。
病号穿的衣裤总是宽松,江清瑜轻而易举地扯着他的内裤边,连同外裤一起扒了下来。
墙角突然清清嗓子,江清瑜惊得整个弹了起来,手上没轻没重捏出个印子,激得刘景寻一声痛呼。
“对不起。”他火速道歉,又忍不住偷眼去瞄。
刘景寻跪坐起来,把裤子扯上。
“你们俩趁我不在家准备干坏事啊?”齐怀邈似乎才找到无人处,声音里尽是不满,“江清瑜你最好收敛点,不然老子晚上回家把你捆在桌腿上,让你坐那伸着头看。”
刘景寻怒道:“你牛头人啊!”
“什么绿不绿的,净说这种话。”齐怀邈说,“你现在身体还不行知道吗,孩子压力大也不能选择这种解压方式。”
“你们家是不是基因里就带瘾?是我自愿选择的吗就怪我?算我求求了去查查吧您二位。”
齐怀邈虽然没搞懂江清瑜压力大和他们家遗传有什么关系,看他们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敷衍两句:“我马上还有个会,估计晚点回家。不用等我吃饭。”
“知道了。”江清瑜说。
齐怀邈没再出动静。
江清瑜伸手去摸刘景寻裤子的松紧带,见他要躲,无辜道:“歪了。”
他伸手帮刘景寻扯好。腰带勒出一圈红痕,江清瑜装作不经意多看了两眼。
“我是真的很想你,想你好。”他弱弱地说,“如果真的按齐怀邈的想法,你很快就要怀下一个。”
刘景寻诚恳地指出:“可如果按你的意愿,我今天就有可能怀上下一个。”
江清瑜不说话。
阿姨来敲门,晚饭已经好了。江清瑜拆了那根棍,刘景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你还年轻——别怪我拿这种废话劝你。就算当我比你多吃了一粒米,多少也起一粒米的作用吧。”
被拆分成一根金属链的脚链走起来发出微弱的金属撞击声,江清瑜忍不住去看,他方才扯出的那两圈红痕在久不见光的皮肤上艳得晃眼。
他在原地站了几息,跟了上去。
饭后,齐怀邈将将开完会,发消息说他在路上。
刘景寻贴着墙边散步消食,江清瑜亦步亦趋跟着。
每个走廊的转角处都够大,刘景寻每次都能在被碰到之间转身。江清瑜心里莫名生出些怨气来。
他说:“你说我哥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喵喵?”刘景寻专心致志看着踢脚线,“喵喵就想要我生孩子呗。ao关系其实很好理解的,生了孩子基本就绑一起了。他觉得我生了他的孩子就跑不掉。”
江清瑜一阵胃疼,凝重道:“……谁告诉你他小名叫喵喵的?”
“他自己啊,还能是你?小鱼?”
江清瑜脚步停了。
“你想不想出去。”
“脚镣里有定位芯片,我跑不掉。”刘景寻说,“他人没有你想象的好。”
江清瑜不忿:“那你就打算顺着他来了?”
“我不太想生孩子。我家还真的有遗传问题,不是天天平白无故提的。”刘景寻说,“遗传率还挺高呢,孕检查也查不出来,要发作才清楚。”
“查不出来的毛病?”江清瑜愣住,“……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一自由的囚徒,能怎么办?等孩子出生吧。如果他真像他说的那样,还有点人性、拿那个孩子当人,他就不会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把它和信息素高度不稳定的老母亲放在一起。”
江清瑜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刘景寻沉默一会,呵呵笑道:“意思就是,我可以携天子以令太上皇。”
见他还一脸懵懂,刘景寻叹了口气,补充:“ao结合之后产生的孩子对父母信息素的要求很高,就算情绪不对也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就是爹妈不合的孩子笨一点?”
刘景寻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
江清瑜点头,但还是说:“他有资本养一个笨兮兮的小孩一辈子。”
“他以后的老婆不一定会愿意有个傻继子。”刘景寻摸摸下巴,“诶,也不一定。这样就不会跟它后妈的孩子争继承权了。”
江清瑜心里忽然一阵酸涩,嘴唇蠕动几下,没说什么。
楼上一阵脚步声,齐怀邈手边搭着他的西装外套,问:“在聊什么?”
“聊生傻子。”刘景寻说。
齐怀邈看他叉开腿一蹦一跳地走路有点好笑,过来搀他,口中还不忘教训道:“以后不能这么惯他,谁在工作上没受过委屈。你还没出小月子,哪能弄这种事。”
刘景寻抱臂,江清瑜别过脸。
“我还以为你是怕他抢先。”
齐怀邈扶他坐下,抓起桌上的一块黄油饼干塞进嘴里:“就为了这点小小的理由?我还是很有底线的好么。”
“没看出来。”刘景寻说。
齐怀邈哼了一声,挂了他的外套又踱回来。
刘景寻说:“说真的,生殖腔应该已经恢复完成了……要不要?”
两双眼睛闻言迟疑地转过来,齐齐盯着他。
其实们小刘算是自愿的,不然别说芯片,就是钢的他也能掰着给它翘了,破拆起来不论风险的。
都没死心啊三位,虽然该死的心不是一种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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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