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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芳华 第18章 第 18 章

作者:简文素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01 18:52:42 来源:文学城

二老爷弯着腰小意道:“平荣,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咱们都老大不小了,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岂不美哉?”

这两句话彻底惹恼了长公主,她砰地把筷子一拍,桌上的杯盘蹦起来老高。忽如其来的响动差点震碎了场上众人的肝胆,花厅自内到外丫鬟婆子们簌簌发抖。

长公主啐了一口,指着他骂道:“你现在就知道顾念一家人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婆婆和公公究竟为何一见面,就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甚至一直断绝往来?江姝心中越发疑惑了,眼下只能跟其余人一样低头不敢吭声。

二老爷迟疑地向前几步,有些不知所措:“公主……”

“来人,把他轰出去!”长公主拿起手边的杯子,劈手扔到他的脚底下。

二老爷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

说罢,长公主起身拂袖而去,见状,江姝与众人起身一齐追了上去。

这筵席便草草散了去。

宁安堂内,江姝指挥小丫头捧了沐盆、巾帕等物来。

漱盥毕,长公主半倚在矮板榻上,一脸疲色,李嬷嬷在一旁为她按摩顺气,众人围在她四周小声安抚。

这时,有管事手里拿着个禀帖并一篇帐目,进来回说:“西河村的何庄头送租子来了。”

“没眼力见的东西,没见公主正难受吗?”岳凇怒斥了一句。

长公主挥了挥手说:“去吧!”

岳凇起身告辞,岳凌也跟着他出前院料理去了。

江姝正垂首侍立,随时听候婆婆差遣,忽然榻上长公主眼睛一睁,定定地看着她,扬眉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江姝一阵错愕,简直不敢相信她亲耳听到的。

婆婆这是终于愿意喝她敬的媳妇茶了吗?

莫不是她今日救了小姑子,婆婆便承认了她?

她按下心中狂喜,分毫不敢耽搁,小步走到桌前沏了一杯茶,又用手背试探杯壁,确定水温刚刚好,转身小心捧到婆婆跟前,举至眉高,恭声道:“母亲,请用茶!”

长公主碰了一下杯盖,半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说:“凉了。”

江姝一怔,难不成婆婆爱喝热一些的茶水?

她二话不说,回到桌上添了热水,重新沏茶,片刻后回到长公主跟前捧茶道:“母亲,儿媳重新沏了茶,您慢用。”

“烫了。”长公主这回连碰都没碰,语气冰冷。

江姝心头一跳,猛然明白过来,婆婆是故意的!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岳瑶,她也是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竟变回了从前那般轻视。

“怎么,这就不耐烦了?”长公主乜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江姝慌忙跪在地上:“儿媳不敢。”

她分明感觉今日婆婆和小姑子对自己有所感观,可为何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她们便对自己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难道方才她在宴席上出了什么差错?

江姝百思不得其解。

霍如夏见状开口道:“弟妹恐怕是第一次做,有些手生,求母亲饶过她这一回。”

长公主抬手打断了她,霍如夏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心有不忍地看了一眼江姝。

尔后,江姝重新沏了几次茶,长公主才大发慈心地喝了一口,命她以后每日过来上房伺候,便挥手让妯娌二人退下。

霍如夏与江姝起身行礼告退,走出宁安堂。

一路上,江姝心事重重,步履沉重。

霍如夏看过去,嘴角挽起一抹笑容,柔声道:“弟妹眼下是否得空?我想请你到前方避雨亭坐一坐。”

江姝依言点头,二人行至亭中对坐。

霍如夏挥退众人,问她:“你可知父亲和母亲为何如此水火不相容?”

江姝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你便知道了。”随后,霍如夏娓娓道来。

岳丛年轻时生得一副好皮囊,当时颇得盛宠的平荣长公主一眼相中了他,求先帝下旨赐婚。婚后,二人却因性格不合,一直争吵不休。一次岳丛出外任,带回一个出身低微的乡下姑娘,吵嚷着非要抬成贵妾。当时怀胎八月的长公主气得提前发动,损了身子,落下病根。她不顾尚在月子中,强撑着带上三个孩子搬离将军府,回到公主府居住。

没过几日,那位乡下姑娘却莫名病故了,岳丛私以为是长公主动的手脚,闹到公主府兴师问罪,自此二人彻底决裂,扬言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这样一出狗血故事,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江姝一下子有些消化不过来。

没想到二老爷年轻时竟这般混账,不仅高娶了位受宠的长公主,还有三个出色的儿女,人生算是圆满了,竟还不知足,难怪长公主和儿子们不待见他,真是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至于那位乡下姨娘,她曾在将军府客居三年,从未听过二老爷房里还有姨娘,更没见过那一号人物,大嫂是如何得知的?

江姝心中的疑惑不知不觉地从脸上流露出来。

霍如夏像是读懂了她眼中的惑色,解释道:“公主府下命禁止两府下人私底下议论此事,凡是违反此规的一律发卖出府。这段秘辛还是我与岳凇议亲时,我母亲派人暗中调查得知的。”

“所以长公主不待见乡下姑娘,就是觉得她们心机深重,不择手段,破坏了她的婚姻和家庭。”说到这,她深深了看了一眼江姝。

江姝宛如醍醐灌顶,原来婆婆对她一直以来不假辞色,原因竟是如此!

当初她爱慕岳凌,凭借岳老将军那一句口头约定,不顾长公主反对,毅然和岳凌成婚,怕是在长公主眼中,她就是那般挟恩图报,不择手段之人吧,和当初那位破坏她家庭和睦的乡下姑娘一样。

难怪今日她救了岳瑶,长公主和岳瑶分明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可公公一来,她们的态度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若是婆婆小姑子这般看待她,岳凌会不会也……?

江姝不敢深思,只觉得内心一阵无力。

“你也别灰心,之前我不告诉你这些,也是怕你知道了会多想。”见状,霍如夏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手劝慰道,“今日嫂子跟你说这些,本意是希望你知道缘由后,心里能好受一些,可以想开点儿。嫂子相信,只要你用心侍奉,婆婆迟早有一日会看到你的好,你瞧今日她就许你上桌吃饭了。”

这番话没有让江姝感觉到丝毫安慰。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谈何容易?长公主对出身低微的女子如此恨之入骨,这辈子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接受她吧?想到这,江姝心底涌出几分绝望。

大嫂冒着风险告诉她这些府中隐秘,是好心想鼓励自己,她不想大嫂如此担心,于是掀起嘴角对她勉强笑了笑:“多谢大嫂告知,我先回去好生捋一捋。”

*

宁安堂内,长公主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李嬷嬷在一旁为她按揉太阳穴,不解道:“公主既不想见江氏,何必还要她每日过来跟前伺候,看着岂不是更闹心?”

“既然她那么爱装孝顺,那我就让她装个够。”长公主冷嗤一声,语气夹杂着轻蔑之意,“江氏面上装着对我恭恭敬敬的,可背地里总是三番两次挑唆子瞻跟我对着干。你仔细想想,二月份她寻了个拜祭亡父的借口出门躲闲,我不允,转头她就撺掇子瞻到我眼前求情。上回我又命她给宝莲开脸,隔天子瞻就跟我说他要忙公事暂且不想要孩子。”

李嬷嬷附和道:“听您这么一说,这二少夫人的手段果真了得!”

“还不是跟当初岳丛那负心汉带回来的贱人一模一样!”长公主冷哼一声道,“我可不能由着她继续纠缠子瞻,若不把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盯着,我哪能放心?”

说罢,长公主复换了个姿势又歪了下去,叹气道:“子瞻他一心忙公事,一天到晚不着家。可延绵子嗣,传承香火,也是人生大事,他怎么就不上心呢?”

“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嬷嬷语气中充满了犹豫。

“你搁这儿跟我打哑谜呢?”长公主催促道,“快说!”

“男人总说自己忙不着家,还不是觉得家里的那些女人没有吸引力?否则二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会不惦记家里的女人?奴婢斗胆说句戳心窝的话,当初驸马爷不也是这样骗您,结果转头就背着您养了外室……”

李嬷嬷不自在得咳了一声,继续道:“二爷自然不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可也是个挑嘴的,若非碧霄院和前院的那些个女子入不了他的法眼,二房又岂会这么长时间皆无半分好消息传出?”

“虽说二少夫人出身低,可模样清秀不算差,二爷娶进门并不上心。咱们又特意塞了宝莲到他身边服侍,宝莲相貌可比外面的青楼头牌还美艳,可也不见二爷不收房。依奴婢看,咱们会不会一直搞错了方向?兴许并非二爷太忙,也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他瞧不上这些没见识的低等女子?”

“你这话说得在理,我怎么没想到!子瞻自小熟读诗书,才华横溢,恐怕更为欣赏出身高贵又有才情的女子。”长公主猛地坐直了身子,激动道,“唔,我得好生为他打算打算……”

*

朝暾初露,京城大街上还弥漫着层层薄雾,礼部南院的墙前早已是人头攒动。

今日,正是春闱放榜的日子。

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们簇拥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紧紧地盯着那堵尚未贴黄榜的高墙。有的人面色凝重,额上汗珠滚滚;有的人不停地来回踱步,眼中焦躁难掩;还有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着自己能够金榜题名。

时辰一到,礼部大门徐徐打开,在万众瞩目中,几位官员拿着榜单走了出来。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等官员们将榜单张贴在墙上,考生们顾不得仪态,潮水般涌上前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欢呼,原来是一位考生见自己榜上有名,激动得嚎啕大哭;而那些名落孙山之人,则是叹气连连,转身黯然离去。一时间,欢呼声、哭泣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可谓是人生百态尽显。

一位来自江西抚州的年轻考生奋力挤到前面,目光急切地在黄榜上搜寻自己的名字。

然而,从右至左扫视了无数遍,依旧没能找到,他的脸色逐渐发白,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和一丝绝望。

他素日里昼耕夜诵,自问文章写得也不差,此次春闱他本是胜券在握,如今竟榜上无名,他委实无法接受。

抚州籍考生长叹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正要转身离去,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分明是他同县的一位名伶的姓名。方才他只顾着埋头寻找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仔细注意到。

难不成是重名?他用手拭了眼睛,再定睛一瞧,此人果真和自己同祖籍,无疑是同一人。

抚州籍考生一时间又惊又怒,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一个戏子凭什么能中榜?”

旁边另一位落榜的考生闻言,也提出了疑问:“兄台,我也觉得十分奇怪,我那位同乡是个富家子弟,分明平时不学无术,文章写得一塌糊涂,这回竟也高中了,我看这里面定是有蹊跷!”

“这次春闱必定是有人舞弊!”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立刻引起了众多落榜考生的共鸣。

“没准是那些富家子弟花钱疏通了考官,我不服!”一名考生忿忿不平道。

“太不公平了,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却比不上他们拿钱买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另一名考生也高声附和。

一时间,各种质疑和不满之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一众落榜考生的情绪也越发激动。

抚州籍考生疑惑更深,振臂一呼道:“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同到文庙哭庙去,逼官府彻查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响应。一群落榜考生在抚州籍考生的带领下,大张旗鼓地朝文庙走去,决心要揭开这场科举背后的黑幕……

*

朱雀大街上,岳凌与江遇白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

江遇白瞥了一眼身旁之人,一脸兴味:“听我爹说,前不久春闱考场中,皇上竟临时下旨换了一份完全由贺太傅与你出的备用考题。此事如今引得丞相一党弹劾你与贺太傅花言巧语蛊惑圣听以徇一己之私,莫非其中果真有你的手笔?”

岳凌默默看着远方,笑而不语。

上回皇帝发现密封的考题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深夜急召他入宫商议。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提议皇帝准备另一套备用考题,当日春闱考场上再临时更换,为的就是打幕后黑手一个措手不及。

丞相一党吃了暗亏,便联合起来弹劾他与太傅故意徇私舞弊,皇帝站出来力保他们二人,这阵子朝堂上仍沸反盈天,争论不休。

岳凌挑了几个关键点跟他简单解释了一遍。

“好一个连中三元的华京城第一公子,脑子就是好使,可真有你的!”汪遇白一听,不禁抚掌叫好,“真想亲眼见到方丞相那张老脸吃瘪的模样。”

说着,二人路过放榜的礼部南院门前,忽见一群看榜的考生群情激愤,不知在吵吵嚷嚷些什么。

见状,岳凌皱了皱眉头,遣泰安前去查看。不多时,泰安归来,一句不落地将打听到的事情原委相告。

汪遇白听罢,咬牙切齿地骂道:“没想到你连考题都换了,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竟还有后手!”说着望向岳凌,玩味一笑,“看来朝中又要不太平了,你接下来还有得忙了。”

眺望那群浩浩荡荡远去的考生,岳凌眼睛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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