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的手来到自己的衣服下摆,冷淡地说:“我不爱说话。”
蒋悍森盯着他的动作:“那我就静静地陪你。”
“就这么想陪我吗?”
衣服下摆露出一小截白皙紧致的腰身,孟允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很想。”
蒋悍森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这位美人的蓬勃**。
孟允轻声说:“我考虑一下。”
下一刻,蒋悍森眼前的虚拟屏突然一片漆黑。
五分钟,后视讯再一次接通的时候,画面中的孟允已经整个人泡在温泉中了。
黑发美人靠着池沿舒服地闭着眼,他的侧脸线条精致得仿佛一件艺术品,微仰着下巴让他优美的天鹅颈得到充分的伸展。
这让蒋悍森想起,某些时刻这位美人也是这样仰着头,从那张可爱的嘴里或求饶或催促地喊着他蒋悍森的名字。
水面上露出的圆润肩膀还覆着水珠,白皙到发光的皮肤在水汽蒸腾中浮现出淡淡的粉色,恍惚间给人一种透明的质感,色泽漂亮得如同香甜多汁的蜜桃。
他一条腿屈膝,脚踝上肯定还戴着蒋悍森亲手戴上的宝石脚链,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隐秘。蒋悍森发动攻势的时候,偶尔会看向那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晃动的宝石,以及孟允那蜷缩在一起的精美脚趾。
他总会让那枚宝石晃动得更加剧烈。
贪婪地欣赏着这幅美景,蒋悍森突然说:“宝贝。”
孟允没有睁眼:“嗯?”
“想每天亲你。”
蒋悍森说出自己此时的真实想法,他迫切想这么做。
孟允问:“亲哪?”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蒋悍森说。
孟允睁开眼睛看向他:“蒋悍森。”
蒋悍森微微一偏头:“在。”
“你……”
和这个男人对视了半晌,孟允恨恨地说,“果然很狗。”
被骂过好几次,蒋悍森已经欣然接受自己的设定,顺便把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所以呢?给不给?”
蒋悍森此时的眼神太过火热,像能把人灼伤,孟允不再看他,反问道:“不给你就会不做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那就下次见面的时候吧。”
蒋悍森迅速敲定了时间,“你想从哪里开始好……”
“够了。”
孟允不能再听他往下说。
蒋悍森听话地闭上了嘴。
他看了孟允绝美的侧颜片刻,满意地压低了声线:“耳朵红了。”
“水热。”
他剜了蒋悍森一眼,满脸矜持,心事却染红了耳尖。
——可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允想蒋悍森,想得不行。
当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压抑自己,在坦然承认彼此的情感后,浓烈的思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无孔不入地占据他的灵魂。
仅仅是分开了短短两天,他就强烈地想念蒋悍森的味道,怀念蒋悍森的怀抱,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能让人心神荡漾,难以自拔。
孟允深知如果不好好控制的话,是做不了正事的。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孟允说:“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
蒋悍森不再像刚才那样轻佻。
“你对银河教有了解吗?”
孟允问。
蒋悍森说:“有,你想知道什么?”
孟允反问:“你都知道什么?”
“银河教的教主汉斯·沃克。”
蒋悍森看着孟允,“我跟他共同生活过几年的时间。”
孟允:“?”
“汉斯·沃克跟老头是多年的好友,我父母刚去世的时候,老头受刺激了,把我扔到汉斯·沃克家里,想着我长大以后能学他做个科学家,所以我在第七星系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时间。”
蒋悍森说,“六岁那年我从他家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沉默寡言专注研究的人,所以后来知道他成立了银河教的时候,我很吃惊。”
孟允转身扶着池沿,下巴搁在手臂上,隔着屏幕看着蒋悍森:“是什么让一个科学家变成一个教主?”
“我问过我家老头,他只说汉斯·沃克疯了,他们绝交了多年,其余的他没有多说。”
视线扫过那沿着孟允肩头下淌的水珠,蒋悍森说,“后来我自己查了一下,发现汉斯·沃克参与第五次空间跳跃点项目的时候,和联邦之间起过很大的争执,联邦没有履行事先答应他的条件。”
孟允问:“什么条件?”
蒋悍森看着他:“宝贝,你知道第五次空间跳跃的意义吗?”
孟允说:“洗耳恭听。”
“时间等于金钱,如果无法地带进行了空间跳跃门的升级,打个比方我现在过去见你,就可以缩短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
蒋悍森走到吧台从被杯架上取下一个酒杯,他说,“一直以来无法地带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都远远落后于中心星系。穷,是这个地方乱的最根本原因。联邦有了这个相当于跨时代的技术革新,本可以将这项技术用于无法地带,带动这几个偏远星系的发展,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把这项技术用在无法地带。”
孟允猜测道,“这就是联邦最初答应汉斯·沃克的条件?”
“汉斯·沃克出生在无法地带,他的家人全部死在宇宙海盗手里。他认为只有让无法地带恢复和平与秩序,才不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他致力于空间跳跃门的研究,是想改变这个世界。”
往杯子里投入两块冰块,蒋悍森晃动酒杯让冰块充分接触杯壁,他说,“在跟联邦产生裂痕之后,他很快就宣布退出他主导的项目组,但当时已经到了最终实施阶段,所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其实我一直没明白。”
孟允问,“联邦为什么不愿意无法地带得到发展?”
“他们不是不愿意无法地带得到发展。”
这么说着,蒋悍森倒了杯白兰地,“但是对联邦的高层来说,无法地带就是一个无底洞,改革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每一届国务委员长任期只有短短的四年,选来选去不外乎三大家族的人,对他们来说,这种投入大见效慢的长期计划无法给自己家族带来任何既得利益,所以没有人愿意做。”
“也是。”
孟允打了个哈欠,伏在池边像只倦怠的猫,他说,“比起搞建设,军火买卖肯定更能促进经济发展。”
三大家族养着的军火公司把武器卖给无法地带,然后被用来对付自己的军队,联邦一直以来玩的就是这一手自产自销。
看了孟允一会儿,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蒋悍森突然说:“好了,温泉不可以泡太久,要适可而止。”
一直集中精神跟着蒋悍森的思路,孟允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在水里泡了有一会儿,现在被蒋悍森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浑身无力,恍惚间马上要睡着了。
隔着屏幕,蒋悍森看着孟允从池中站了起来,美好的躯体带着水汽,紧致线条一览无遗,他默默喝了一口酒。
孟允背对着蒋悍森,给自己穿上浴袍寄好腰带,才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那你查到了吗?他成立银河教是想干什么?”
蒋悍森说:“说实话,我不确定。”
听到了这里,孟允才说出了今天一天萦绕在自己心里的问题:“我怀疑这次第二星系散播病毒的事跟银河教有关系,我还怀疑盖尔·劳伦跟银河教也有关系。”
蒋悍森看着他:“怎么说?”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银河教的教徒,她的精神状态状态跟盖尔·劳伦死前一模一样,爱德华告诉我,她被证实了是某种药物的上瘾症状。”
原本想上楼回卧室,可孟允疲倦得很,感觉自己是一点都走不动,干脆把自己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接着说,“这个人体内有抗体,身上有三支特效药。在她被抓之后,银河教胡里安分部突然人走楼空。”
“是很可疑。”
这么说着,蒋悍森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你该补充水分了。”
“所以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很疑惑。”
孟允看了蒋悍森一眼,伸手从边桌上拿了一瓶水,喝了两口后才接着说,“按常人的思路来说,他为联邦奉献多年,只为找到拯救无法地带的方法,结果惨遭联邦背叛,他会愤怒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就当他建立银河教的初衷是想换一种方法来达成他的目的,散播病毒,会是拯救无法地带的方法吗?”
蒋悍森笑了笑:“老头子说他疯了。”
孟允把水瓶扔在沙发上,往后一靠,说:“对,散播病毒不会是拯救无法地带的方法,除非汉斯·沃克疯了,可假设他没疯的话,那让第二星系陷入混乱最直接的得益人会是谁?”
“是啊。”
蒋悍森非常配合,“会是谁呢?”
孟允轻声说:“是你啊。”
蒋悍森挑了挑眉。
孟允说:“现在,让我们假设跟银河教勾结的人不是你。”
“等等。”
蒋悍森忍不住提出疑问,“为什么是假设?”
“当然,你我都清楚,你不过是半路跑出来截胡。”
孟允说,“那么原本的得益人,那个被你截胡的,一直以来想对第二星系出手的,会是谁?”
“你想说光明会?你觉得,银河教跟光明会有关系。”
“这是我的推测。”
孟允说,“银河教总部本身就在第一星系,加上光明会会长这些年露面得非常少,彼得·西蒙可以说已经完全代表了他。我查了资料,彼得·西蒙当上副会长的那两年,也是银河教开始出现大量教徒的时候。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光明会其实已经彻底被银河教控制了呢?”
蒋悍森说:“推测得很合理,跟我想的一样。”
“我还在想,盖尔·劳伦做的那些事背后,多少是跟银河教有关系的?”
孟允顿了顿,说,“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香吉尔必需死?”
“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推断,那这个问题就更简单。”
蒋悍森说,“因为她是麦哲伦·波特的女儿,因为她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第二星系理事长的人。”
孟允在蒋悍森的话中陷入沉思。
现在所有线索都铺在眼前,孟允惊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像冲着第二星系。
先是借联邦的手杀了麦哲伦的亲生女儿,然后联邦突然围剿星鳗海盗团,接着是恶意散播病毒。
这一切碎片化的信息之间仿佛没有关联,实则却像是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着,直指第二星系。
“既然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接下来只要求证就行了。“
蒋悍森看着他垂眸深思的模样,说:“上次你说我们应该打破第一星系的平衡,你看,机会不是来了吗?”
孟允抬眼看他:“你想怎么做?”
“我想……”
在孟允难得展现出好奇的眼神中,蒋悍森压低了声线,“我想你该睡觉了。”
孟允明显一愣。
蒋悍森说:“不要忘了你病才刚好,现在是时候休息了,亲爱的孟辅佐官。”
孟辅佐官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这个人拉黑。